234、保密
“……可、可心，你這說什麽胡話呢！”淩曉曉有點磕巴的開口，麵上笑容有些恍惚，很快就又變成了之前那種的調侃的模樣，哼唧道，“可心，你的幹兒子都還麽出來，你就這麽嫌棄他，真的好嗎？”
“曉曉，我不是在開玩笑。”李可心皺眉，強調道。
“哦——那我明白了，你這是連帶著我也嫌棄了！你看看你，都用寧願了……‘寧願’這個詞兒什麽意思你造嗎？那就是，兩個不好的，退而求其次，選一個不怎麽好的，勉強將就的意思。”
“曉曉！”
“可心，你語文不會是體育老師教的吧？”
李可心：“！”
“淩曉曉，你要是再這樣插科打諢，你……你信不信我出去跟秦爺爺說，你知道你自己懷孕的事情了，而且還想要生下來！”
如此威脅的話一出，淩曉曉頓時就跟被掐住了喉嚨一樣，說不出話來，隻是麵上那本來還強行帶著的笑容，也就漸漸的散了去。
李可心看著淩曉曉半垂著頭，抱著枕頭，下巴擱在上麵，一副有氣無力的模樣，又為自己方才的話感到後悔。
隻是。
“曉曉，我跟你說真心的，你……還是不要這個孩子了，好嗎？”
“……不好。”
“曉曉！”
“可心，”淩曉曉抬頭，看向李可心，眼中有晶瑩閃動，她道，“我這輩子，也許就隻有這一個孩子。隻有這一個。”
“你……你這輩子這麽長，稀罕這個孩子嗎？再說了，我們原來不都說過，可以代孕的嗎？代孕的孩子不也是你的麽？反正……”
“可心，不一樣。”
“有什麽不一樣的？難不成，就因為不是從你肚子出來的，你就不認對方？”
淩曉曉搖頭，苦笑：“不一樣的，可心。你看，懷胎十月，孩子一點點在肚子裏麵發育的，長大……作為母親，是一直陪著他的……若是代孕，那……哪怕基因學上我是他的母親，可是內心裏，我卻是否認的。”
“也許、也許這就是男人跟女人的不同吧，男人不會在意孩子從誰的肚子裏麵出來，隻要是自己的血脈便是，女人卻不會這麽想……我，我也不會這麽想。”
“你！你這是傻了吧你！”李可心氣到，眼睛有些發紅，說，“你要是這麽說，那、那靳慕年還要跟你結婚幹什麽？反正隻是在乎血脈，直接出去搞個兒子出來，你、你覺得他願意嗎？”
“……不是這個意思，我……”
“那你是什麽意思？我看你就是這一個意思！那正好，我等會就給靳慕年打個電話，跟他說，你覺得他隻要是他的血脈，他根本就不在乎誰肚子裏爬出來的——”
“可心！”淩曉曉有點急了，抓住李可心的手，帶了幾分哀求的道，“可心，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又、又何必要曲解呢？更何況，懷了孩子這件事情，我、我現在誰都不想說。”
“……曉曉。”
“可心，幫我保密，好不好？”
李可心閉了閉眼，有些煩躁的將拖鞋給甩開，上了床，躺下後，扯了扯被子，道：“曉曉，你……不要為難我。”
“可心——”
李可心手上一用力，將被子蓋住了自己的頭，甕聲甕氣的說：“反我說了，孩子……哪怕是你的孩子，對我而言，壓根就沒有你重要！曉曉，你、自己想清楚！”
話說完，李可心就一副蒙著被子要睡覺了的模樣。
這是拒絕交流的意思。
淩曉曉又可憐兮兮的叫了好幾聲，無果後，便也隻能暫時偃旗息鼓了。
可是，讓她就這樣放棄，怎麽可能？
翌日。
秦爺爺正準備出門去醫院坐班，就見著淩曉曉笑容乖巧的走了上來。
“秦爺爺，您要上班去了？”
“嗯，準備去上班。曉曉怎麽這麽早就起來了？”
“嘿，我的生物鍾都比較準時，現在也該起來了！”淩曉曉說著一笑，然後將旁邊的公文包遞給秦爺爺不說，還隨著秦爺爺一起走出了房間，來到了院子裏。
今天是個陰雨天氣，風呼呼一吹，就讓人不自覺地打了個寒噤。
“曉曉，外麵天冷，你回去吧！”
“我送送秦爺爺。”
“不用，你這孩子……”秦爺爺拒絕的話沒說話，卻簡直額淩曉曉先一步走出了福利院。
秦爺爺目光閃了閃，無奈的歎了口氣。
等到了福利院的車站時，秦爺爺終於無奈率先開口道：“曉曉，有什麽話要跟秦爺爺說，就說吧。”
“秦爺爺……”
“說罷，爺爺聽著呢！”
淩曉曉眨了眨眼，好一會才道：“秦爺爺，您、您能幫我保密嗎？”
聽到“保密”兩個字，秦爺爺就覺得心中一“咯噔”，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幾乎瞬間就湧了上來。
“曉曉，你……有什麽想要秦爺爺保密的？”
“秦爺爺，您還沒答應曉曉，要幫我保密呢！你沒答應之前，我是不可能跟您說的！”
“你這孩子！”
“秦爺爺，您就答應吧——”淩曉曉搖著秦爺爺的胳膊，撒嬌道，“秦爺爺，您最好了！您就答應曉曉的小小要求吧！”
“……行行行，別晃了，別晃了！”秦爺爺無奈的笑了笑，然後拍了拍淩曉曉的腦袋，說，“你有話就說，爺爺聽著，不過先說好，就算爺爺答應保密，但是你要是做出點什麽不好的事情，爺爺也是要大義滅親的！”
瞅著秦爺爺這麽一門正經的說“大義滅親”，淩曉曉忍不住露出幾分略帶得逞的笑容。
“爺爺，我……我昨天騙了你和師父……”
秦爺爺：“！”
“秦爺爺，您別急，我……我雖然知道我懷孕了，但是我……我還麽想要要生孩子啊，我這不是還覺得我小呢，所以……您不用擔心。”
“你、你這說真的？”
“什麽說真的？”淩曉曉裝傻。
“孩子的事情？曉曉，你要知道，爺爺也不是什麽古板的人，若是……若是你身體好，像是可心那孩子一樣，有一個健康的身體，未婚先孕什麽……不對，你這是已婚……”
秦爺爺話說到一半，又忍不住有點想要冒火，但是想到現在最重要的事情，便又隻得硬生生壓了下去，隻是道，“你若是身體好，生孩子也是應該的，畢竟有個孩子，日後的日子有個什麽磕磕碰碰，你們也都能看在孩子的麵上，好好過日子。”
“但是現在，你現在什麽情況，你自己知道嗎？曉曉，爺爺也喜歡孩子，也希望日後能看到你的孩子出生長大，可是很多事情，不是喜歡就一定要擁有的，知道嗎？”
說著，秦爺爺拍了拍淩曉曉的肩膀，見她依舊低著頭，似乎一副聽進去的模樣，但是他卻明白，這個執拗的孩子，怕什麽都是聽不進去的。
“曉曉，挑一個時間，去醫院做檢查吧。”
“秦爺爺！”
“趁著發現的早，也免得日後的……不好做手術。”
“秦爺爺！”淩曉曉一把抓住了秦爺爺的衣袖，道，“我……這件事情，能先幫我保密嗎？”
秦爺爺一聽這話，反倒是愣了下，他原以為淩曉曉這孩子會因為他這有些強勢的要求而生氣，反抗，甚至做出其他過激的行為，但是現在……
“曉曉，你……願意不要孩子？”
“……秦爺爺，我其實，也挺珍惜小命的。”
這話沒什麽不對，但是秦爺爺就覺得淩曉曉說的話有點不對勁，目光難免帶了幾分狐疑。
淩曉曉卻毫不躲避的任由秦爺爺看，她本來就說的是實話，隻是……沒說完罷了。
她估計這輩子就注定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與天爭命了，所以好不容易熬過了心髒病，日後的生孩子，她也一定會努力熬過去！
若說是熬不過去……
孩子也是靳慕年的，那個男人對自己的血脈至親，總會好好教育長大！
“秦爺爺，您不用擔心，我……已經想明白了，隻是這件事情……我不想讓慕年知道，奶奶那邊也最好不知道，要不然她老人家必然會難過的。”
這一番話說的端的熨帖，秦爺爺也沒打算將事情告訴自己的老伴，畢竟年紀大了，他一個人就挺操心了，再加一個人，不過也是徒增擔憂而已。
“曉曉，秦爺爺別的話也不說，隻是你要記得，你這條命，是我和你鄒奶奶好不容易救下來的，若是你……不珍惜，爺爺和奶奶，都會傷心的。”
“秦爺爺……”
“好孩子。”秦爺爺拍了拍淩曉曉的頭頂，又看了看已經姍姍來遲的專車，便道，“爺爺會給你保密的，但是前提是你必須不能出事，知道嗎？”
潛在意思是，孩子不能要……
淩曉曉笑了笑，然後看著秦爺爺上了車，擺了擺手，直到車子漸行漸遠，消失在這陰冷的飄雨之中。
握著手裏的雨傘，她緩緩轉過身，背影單薄，卻堅定。
不管如何，現如今秦爺爺已經同意保密，那麽……還有秦老那裏，自己的師父……很顯然，這位老人家不像是秦爺爺因為從小看著自己長大，由始至終都覺得自己是個孩子，還是個乖孩子，所以容易被糊弄。
淩曉曉的別墅裏。
秦老本來正在吃午飯，結果飯吃到一半，就見著的這棟別墅的真正主人回來了。
回來了就罷了，還大包小包的提著一堆東西。
“你這丫頭片子，提了些什麽？幹什麽呢？你這……什麽情況，這些重東西，提那麽多幹啥？”
說到後麵，秦老都有點急了，顧不上等保姆上去，自己就先快走幾步，然後淩曉曉手裏的東西給三兩下給拍了下來。
不錯！
就是拍了下來——
隻是這“下來”，隻得是掉在了地上。
淩曉曉也不心疼，衝著秦老嘿嘿一笑，說：“師父師父，這是我給你準備的營養品！你看看，這還是那什麽XXX的中老年補鈣牛奶，這個是那XX牌子，據說老年人吃了能延緩衰老的營養品，還有這個這個……”
“閉嘴！”秦老有點受不住的叫停，瞅一眼地上一堆的東西，嫌棄道，“你個小丫頭片子，真是浪費！”
“這怎麽是浪費呢？這可是徒兒的一片孝心！”
“孝心？”
“嗯嗯！”
瞅著淩曉曉點頭跟小雞啄米似的，秦老忍不住嗤笑，說：“曉曉丫頭，你要是真有孝心，就跟為師買紫砂壺，或者是煙鬥也成，至於這些雜七雜八的東西，不僅是便宜貨，還一點用處都沒有！”
淩曉曉：“！”有這麽開口就要問徒弟要禮物的師父嗎？
還紫砂壺？
還煙鬥！
淩曉曉撇嘴，哼唧道：“師父，我要是那麽有錢，怎麽可能還在這裏站著？”
“哦？你不在這裏站著，你哪兒去了？”
“當然是一日乘風起，扶搖直上九萬裏！”
這擲地有聲的一句話，直接把秦老給逗笑了，抬手就是一下拍淩曉曉腦門上，道：“你個小丫頭片子，說什麽胡話呢？”
“我沒說胡話啊！我要是有錢，我早就上天了，還杵在這幹啥呢？更何況，師父，你喜歡的東西如此高大上，我怕是一般有錢人都買不起！更何況，我還是窮逼！”
秦老：“……”這小丫頭片子說的好像挺有道理啊……
不對，等等！
“你個小丫頭片子沒錢，你老公不是有錢嗎？怎麽的，靳小子竟然不給你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