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顧夫人
“……主動點？”靳慕年問這話的時候，眼神變的幽深了幾分。
淩曉曉隻當是光線的緣故，還在兀自用力點頭：“嗯嗯！”
“你確定？”
“當然確定啊！”淩曉曉答的無比響亮，說完還忍不住在內心中暗搓搓的想著，這個男人如果說起甜言蜜語來……
艾瑪，感覺臉更熱了！
但是，也更激動了！
腿……腿也有點發軟……
隻是還沒等淩曉曉兀自激動個夠，身體突然被人反轉過去，一下壓在了琉璃台上。
淩曉曉眨巴眨巴眼，看著近在咫尺的某位大總裁，問：“靳大大，你難道是想要麵對麵的表白咩？”
“噗嗤！”
靳慕年忍不住被逗樂了，頭一低，就輕柔而又挑~逗的咬住了對方的鼻尖。
淩曉曉這下終於覺得好像不太對勁了，兩手撐著對方的胸膛，磕巴道：“靳、靳大大，你……你這是要幹嘛？”
“曉曉，不是你讓我主動點的麽？”
“呃……我說主動表白啊，嗯……其實，就是想要聽甜言蜜語，這這這……這其他的就、就不要了吧。”
最後一個“吧”字才落，淩曉曉的臉唰地爆紅。
接下來的事情雖然算不上水到渠成，但是絕對是順理成章的……隻是淩曉曉喂飽了某位大總裁，自己肚皮“咕咕”叫著，又累又困，偏生又睡不著。
“嚶嚶嚶……我好餓……”淩曉曉抱著被子，在床上打滾，瞅著已經端著飯碗過來的靳慕年，可憐兮兮的哼哼。
“好餓好餓……”
“那，我喂你？”
“我餓的手軟腳軟，當然要你喂了！”
靳慕年：“……”罷了，甜蜜的負擔。
兩人就這麽甜甜蜜蜜的黏糊了一天過去，第二天大清早的一起來到了療養院。
淩曉曉雖然一個人的時候，並沒有想過來看看齊晚兒，但是有靳慕年陪同，那當然就不一樣了。
手裏提了水果，又挑了一兩樣據說對中老年特別好的營養品，淩曉曉跟著靳慕年，懷著那麽點小忐忑的走進了屬於齊晚兒的院子。
療養院位於郊區，位置偏僻，建築風格更是多樣，有千奇百怪的小洋樓，還有京城的四合院子，甚至除了醫生辦公和家屬使用的兩棟樓外，還有一棟專門給病人使用的“居民”樓。
靳慕年當初給齊晚兒選擇的是一處四合院，因為齊晚兒從小就是在四合院長大的，最熟悉四合院，生活在四合院更是有利於她調整心情。
是以，在刷卡進入四合小院後，淩曉曉還沒走堂屋，就先聽屋子裏麵傳來了幾個熟悉的聲音。
“齊姨說的哪裏話，都是我應該做的！”
“好孩子！當年我記得你還是個小囡囡，沒想到一轉眼的功夫就長大了……出落的亭亭玉立……”
話還沒說完，就莫名的低落了下來。
似乎是察覺到對方的情緒，另外一個聲音又穿插進來，道：“晚兒，不是我說你，你這麽多年了，好好跟著慕年那孩子過日子不行嗎？何必一個人窩在這勞什子養老院？”
“……這，我其實習慣了……”
“習慣了？你可別告訴我你就是喜歡一個人過苦日子！再說了，日後慕年這孩子成婚生子，你都不打算抱抱你的大孫子嗎？還有……巴拉巴拉巴拉……”婦人“劈裏啪啦”的一同數落，脆生生的，但是顯然並沒有什麽惡意。
而且。
淩曉曉莫名的覺得有些奇怪，齊晚兒不是動不動就要傷心流淚的嗎？怎麽被如此數落……竟然都隻是聽著？
很快，她就明白了。
不是齊晚兒沒反應，而是被數落的眼眶發紅，但是不敢哭，因為她知道，自己一旦哭了，那迎接自己的一定是對方“變本加厲”的念叨！
當靳慕年和淩曉曉走進堂屋的時候，齊晚兒因為坐在正位，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兒子，先是一喜，繼而淚水“唰”地就落了下來。
“慕……慕年……嗚嗚嗚……”齊晚兒一開口，就是哽咽，淚水跟不要錢的掉個不停。
靳慕年已經習慣了自己母親這般作態，微微側頭看向了旁邊的那個婦人。
淩曉曉估摸著剛才正是這個婦人數落的齊晚兒，畢竟……屋子裏麵一共就三個人，而第三個人是顧鸞。
顧夫人看到靳慕年的目光，恨鐵不成鋼的站起身，走過去拍了拍齊晚兒的後背，道：“你哭什麽哭？你兒子回來你不高興嗎？哭哭哭……你就不怕再哭你眼睛瞎了，連你兒子都看不到！”
這話說的可真夠不留情的。
淩曉曉以為齊晚兒怕是要哭的更厲害了，沒想到對方卻像是一震，繼而抽抽噎噎，道：“姐姐、姐姐說的對……是我，我不該哭的！”
“知道不該哭就別哭了啊！”
“唔……嗚……嗯！不、不哭！”
瞅著這嘴裏說著不哭，但是還控製不住哽咽的人，顧夫人終於使出殺手鐧，道：“越哭越醜，小心日後有人見著都不認識是你了！”
“有人”這兩個字被刻意咬重，帶著明晃晃的嘲諷和憤恨。
齊晚兒幾乎一聽這話，也不抽咽了，有些驚慌的摸了眼淚，然後摸了摸臉，尤其是眼角周圍，似乎是生怕摸到點什麽令她恐怖的存在。
這樣的反應，讓在場除了淩曉曉這個不知情的人外，其他三人心中各自一番酸澀。
不過，好在他們也都習慣了。
顧夫人不在看齊晚兒，而是看向靳慕年，目光慈和道：“慕年啊，你這孩子……竟然真的回了京城？”
說這這話的時候，顧夫人看了眼一旁的淩曉曉。
淩曉曉幾乎下意識的回了個禮貌又靦腆的笑容。
顧夫人一見這笑容，眼神微微一晃，但是很快就恢複如常，道：“慕年，這是……你的女朋友？”
“顧嬸，我母親多虧了您看顧一二。”靳慕年先感謝了一句，然後將淩曉曉攬過，道，“這是曉曉，淩曉曉，我的未婚妻。”
“未婚妻？”
“嗯，我們打算明年結婚。”
“……喲，這都還說好了啊！”顧夫人感歎一句，目光卻仿若不經意地掃了眼一旁的顧鸞，笑道，“你這孩子，性子執拗，當年好好的訂婚，晏家那丫頭不惜福，你說離開京城就離開京城，現在……總算是走出來了。”
“不過，既然打算結婚了，日後就好好跟淩小姐過日子啊！嬸子也不說什麽客套話，你日後要是欺負人家淩小姐，嬸子可不會站在你這邊啊……尤其是，別跟你那個當爹的學！”
最後一句，幾乎是一種警告了。
淩曉曉心中感覺有些奇怪，有點暖烘烘的，哪怕她知道這位顧夫人這些話不過就是說說而已，還是覺得……有一種被娘家人護著的感覺。
可是。
這顧夫人應該是顧鸞的母親嗎？既然是顧鸞的母親，怎麽站在自己這邊？
莫非，以退為進？還是有其他陰謀？
淩曉曉心裏在這裏想東想西的，等到終於過回神的時候，顧夫人已經帶著顧鸞離開了，將四合院都留給了他們。
靳慕年早就放下了手裏的水果和營養品，扯了一條凳子坐在齊晚兒的麵前，緩緩道：“母親，我剛才的話您也聽到了，她……曉曉是我的未婚妻，您的未來兒媳。”
他的話說的很慢，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口吻。
齊晚兒有點懵，看著淩曉曉的目光從最初的友好，漸漸的多了幾分敵視。
淩曉曉心提在半空中，頗為惴惴不安，奈何臉上還要努力的維持住笑容。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齊晚兒終於開口了，道：“慕年，你爸爸同意了嗎？”
淩曉曉本來就僵硬的笑容，一下就崩了。
靳慕年神情冷淡，不答反問：“他不同意，您也不同意嗎？”
“這……這我……慕年，你、你還是要聽你爸爸……”的話。
最後兩個字，齊晚兒沒能說出口，她眼眶紅彤彤的，淚水又開始流下來，麵容變得憂傷，一手摁著胸口，一手抓住了靳慕年的手，道：“慕年，不管怎麽說，媽媽……媽媽希望你和你爸爸能好好的……”
“母親。”
“慕年，你聽媽媽說！你爸爸就你一個兒子，日後……日後就算靳家不是你的，但是你爸爸也一定不會虧待你的！慕年，你……你聽媽媽的話，好不好？”
“不好。”
“慕年！”
靳慕年手上微微一用力，掙脫了齊晚兒的胳膊，站起身來，緩緩道：“母親，我說不好！我雖然不稀罕靳家，但是我也不會聽父親的話……當然，也不打算聽你的話。”
齊晚兒傻了，她的腦子雖然時長抑鬱，偶爾還會忘記一些東西，但是不代表她什麽都聽不懂……
兒子的這話，明顯不是她很久之前想過用來搪塞自己的——兒子到了叛逆期——理由，而是真正的長大了！
“母親，我不是父親，不會因為所謂的父母之命娶一個不相幹的女人，害的對方像您一樣，所以，您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這、這……”
“母親。”靳慕年又重新蹲下身，握了握齊晚兒的手，道，“你如果還相信我這個兒子，就不要想、不要問，好嗎？”
這、這是什麽意思？
“母親，我會和曉曉在這裏陪你一段時間，你隻需要好好做一個被兒子和兒媳伺候的母親。”
齊晚兒壓根就沒來得及反駁，甚至都沒機會弄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然後就被自家兒子一錘定音了！
淩曉曉瞅著也有點懵逼，靳大大這麽快搞定了未來婆婆……她接下來要腫麽做才好？
伺候婆婆嗎？
要腫麽伺候？
婆婆哭了遞紙巾？還是說學著那位顧夫人的本事，直接嚇的婆婆不敢哭？
嗷嗷嗷……越想越不安，隱隱還細思恐極！
與此同時，離開了的顧夫人和顧鸞這對母女，也在討論這個問題，不同的是，她們討論的重點不是淩曉曉這個新媳婦究竟要如何做，而是靳慕年這個兒子，究竟要做什麽？
“靳慕年對齊姨雖然有怨，但是不至於會對她的情緒毫無顧忌！”顧鸞道，臉上的神情不太好。
顧夫人淡淡說：“有沒有顧忌不重要，重要的是，慕年這孩子要怎麽做？”
“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男人站在哪一邊？”
顧鸞不笨，立馬明白了自己母親的話，麵上表情愈發難看了幾分，想要說什麽，但是張了張嘴，又咽了回去。
“你想說淩曉曉配不上慕年那孩子？”
顧鸞不說話。
“不說話，那就是承認了！”顧夫人皺了皺眉，轉頭看了顧鸞一眼，想到什麽，眼底閃過一抹複雜，好一會才又道，“雖然我是看著慕年那孩子長大的，但是我還是要說，男人這東西，最是無恥！”
“因為，他說愛你的時候，是真的愛你，甚至願意為了你舍棄一片森林；但是他說不愛你的時候，那就是真的不愛你了！哪怕當初他為了你舍棄了一片森林又怎麽樣呢？他變心了，還就是變心了！”
“媽，靳慕年不是那樣的人！”
“為什麽不是？”
“他！”顧鸞遲疑了下，還是道，“他，我相信他！他肯定不是那種喜新厭舊，朝秦暮楚的男人！”
顧夫人對這句話不置可否，隻是唇角微微勾出一抹嘲諷的笑，劃分一轉，道：“顧鸞，你覺得你父親是不是喜新厭舊，朝秦暮楚的男人呢？”
“父親？爸爸當然也不是！爸爸他從來都隻有媽媽你一個的！”
“是麽？”
“當然是！”
顧夫人聽到顧鸞如此肯定的回答，又是輕輕一笑，隻是這笑容意味深長極了，讓顧鸞的心莫名的有些沉沉。
等車子終於回到了顧家老宅，顧鸞見著因為休息日，正在家裏澆花的顧父的時候，突然就鬆了一口氣。
“你們回來了！”顧父笑著打了個招呼，然後將澆花的事情交給了園丁，進了客廳。
客廳的沙發上，躺著的顧碩聽到腳步聲，一個鯉魚打挺坐直身體不說，還趕忙拿過一本書開始翻看，一副無比認真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