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攆走一個眼線
這話淩曉曉還真不好接，畢竟她莫名的就覺得“麻雀”這個稱號，分外的適合麵前這位錢才小哥。
保姆和幫傭的速度都不慢，但是最快的一個是最先響應淩曉曉要求的金花，第二個反倒是張大媽，就連沈家嬸子都慢了她一步。
隻是因為心虛，又害怕自己花錢買的東西就這麽被搜走了，張大媽一番思量之下就背了個小背包出來。
小背包裏麵鼓鼓囊囊的，打眼一瞧，就知道裏麵還塞了不少衣服之類的……
淩曉曉瞅著張大媽，頗為無語，這人做眼線做到這種明目張膽的地步，究竟是智商欠費，還是說……背後人給了她很大的支持，完全就不用擔心自己惱羞成怒攆走她？
張大媽顯然也察覺到旁邊人看過來的視線，尤其是淩曉曉這個大小姐的，她有些不自在的扯了扯自己的背包，低眉順眼的開口道：“大小姐，這裏是一些比較貴重的東西，我……比較擔心，所以就……”
後麵的話沒說，顯然張大媽是想要就這麽含糊過去。
奈何。
“就什麽？”淩曉曉偏生就問了。
張大媽麵色漲紅，磕巴不說話。
對方不說話，淩曉曉現在也不好咄咄逼人，畢竟話說多了，難免讓其他不知情的人以為自己以勢欺人。
不過。
淩曉曉眼底流露出一抹冷光，心中卻已經暗搓搓的想著等會無論如何都要借著這次機會將這位張大媽攆出去！
殺雞儆猴！
這廂淩曉曉礙於“大小姐”的身份，選擇等待時機，而早就回來的金花卻是不要估計那麽多的。
“哎呀，張大媽，你這是裝了什麽東西啊？怎麽大小姐讓我們檢查俺們房間的東西，你反而把東西收拾成一個包包了，嘿，難道你……準備跟王媽一樣回家探親嗎？”金花的聲音脆生生的，又帶著地方口音，聽起來端的淳樸無比。
張大媽能在淩曉曉麵前裝孫子，但是對金花可不會裝孫子，她瞪了眼金花道：“你少在這裏胡說八道什麽？我……”
“俺怎麽就胡說八道了，你這東西裝這麽多，要是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偷了俺們大小姐的東西呢！”
“這些東西都是我的！金花，你要是再誣陷我，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哈，張大媽，你搞笑吧？俺怎麽就誣陷你了？你看看俺們其他幾個傭人，誰像你收拾出個包袱來？別說你來得早，又或者東西多，俺跟你一起來的，還有沈家嬸子……”
金花這人也是賊精，立馬就給自己拖了好幾個幫手，嘰喳道，“沈家嬸子，俺們是一起來這裏做事的，你咋就沒收拾出一個包來？”
被點名的沈家嬸子，臉上有些尷尬，想要說什麽，卻又一副生怕得罪人的模樣，但是如果不說，那豈不是說明自己也心裏有鬼？
想到正在注視自己的淩曉曉，沈家嬸子心一橫，道：“金花妹子說的對，張大姐，你……這樣做也太……不好了。”
“我做什麽了？怎麽就不好了？”張大媽被兩個經常欺壓的對象指著鼻子說“不好”，頓時就怒了，道，“沈家嬸子，金花，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兩個人想的什麽，不就是看著王媽不在，我接了王媽的工作，你們嫉妒我！”
沈家嬸子：“我沒有……”
金花：“俺才不嫉妒呢，之前張大媽你工作不認真，還惹了大小姐生氣，有什麽好嫉妒的？”
張大媽被金花這一說，惱羞成怒，破口大罵道：“沈冬梅、金花，你們長舌婦，生兒子沒P眼的小賤蹄子……”
“閉嘴！”淩曉曉果斷開口喝止張大媽的話，不悅道，“張大媽，以後我要是再聽到你說髒話，那麽就滾出我的地盤！”
張大媽被嗬斥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她現在算是明白了，剛才金花和沈冬梅都是眼前這位大小姐的幫手，那話裏話外的意思，恐怕也是大小姐的想法……
換句話說，自己弄出個小包出來，還是惹得淩曉曉不高興了，雖然讓自己不至於有什麽損失，可是同樣的，自己這份工作恐怕不好保住了！
可是如果工作丟了，自己該怎麽辦？
張大媽眼中露出幾分急色來，她知道，自己之所以被看重有價值，就是因為在淩曉曉身邊，能做個眼線，傳傳消息之類的……如果被攆出去了，不用淩曉曉動手，自己背後的那些人第一個不放過自己。
想到這裏，張大媽的腳一軟，身體“吧唧”一下就癱在了地上。
這麽突如其來的一個動作，頓時讓旁後站著的幾人趕忙後退幾步，旁邊的金花和沈冬梅反倒是對視一眼，然後兩人紛紛伸手將張大媽又給扶了起來。
金花還在她耳邊小聲道：“張大媽，你現在要是讓大小姐在這些兵哥哥麵前丟臉了，俺保證，大小姐會更生氣的！”
張大媽一聽這話，下意識的就看向了淩曉曉。
淩曉曉也正蹙眉看她，似笑非笑的，眼底滿滿都是威脅。
這一下，張大媽就算腿再軟，再想要坦白從寬求饒恕，也不敢輕舉妄動了。
淩曉曉見此，滿意的收回了目光，又掃了眼差不多終於到齊的五個人，便轉頭看向依舊站的筆直的退伍兵們，道，“不好意思，讓你們等了好一會！嗯，麻煩各位幫忙檢查下吧，就從樓上開始……”
“好的，大小姐。”狼頭點頭應話，然後打了個手勢，他們幾人就一股腦的直接上了二樓，但是卻又明顯是分工合作，各自檢查一個地方。
真不知道剛才那個手勢，究竟代表了什麽……
淩曉曉心裏暗自嘀咕，麵上卻冷冷的，尤其是在聽到接二連三的“滴滴”聲後，臉上更是黑的快要滴出水來。
因為每“滴滴”一聲，都代表有了發現。
這才上去多久，就“滴滴”了四五聲。
在場後來找來的幫傭還有點迷茫，張大媽卻是忍不住愈發的不安起來，這時候她倒不是腿軟什麽的，而是莫名的覺得像是頭頂懸了利劍一樣，下一刻這位不受待見的大小姐就要拿她第一個開刀。
相較於張大媽掩飾不住的驚慌，沈冬梅——這位本該最為親近淩曉曉的人，此刻也有些不安，那藏在身後的手都不自覺的握緊。
金花站著的位置很是巧妙，再加上她最近接到大~BOSS的命令，讓她著重關注沈冬梅，是以先前拿話擠兌張大媽的時候她就帶上了沈冬梅，現如今又看到這一幕，不禁皺了皺眉。
約莫半個小時後，淩曉曉看著擺在自己麵前十來個監控設備：有針孔攝像的，還有專門隻是用來竊聽的小型竊聽器……花樣繁多，貌似還值不少錢。
“大小姐，請問您想要怎麽處理？”狼頭詢問，目光相較於一開始的公事公辦，現在看著淩曉曉這個雇主，多了幾分同情。
畢竟，一個單身小姑娘的地方，竟然被安裝了這麽多非法設備，真是太不安全了。
淩曉曉皺眉想了下，問：“這些設備還能重複利用嗎？”
“我們拆除的時候並沒有破壞設備的裝置。”
這意思就是能重複利用，那麽也就意味著……
“幫我找人賣了吧，嗯，賣的錢都給你們當做這次的辛苦費！”淩曉曉難得慷慨道。
狼頭愣了下，身後的幾個兄弟也忍不住用眼神瞄了下自己的雇主，然後嘴角抽抽，不說話。
“你們別不好意思，我說了賣的錢是你們的就是你們的！不過，你們今天才到這邊，本來應該讓你們好好休息下的……現在恐怕還要麻煩你們點事情。”淩曉曉說的頗有幾分不好意思。
狼頭道：“大小姐您請吩咐！”
淩曉曉露出一個略帶無奈的笑，然後轉個頭，看向自己那幾個吃裏扒外的保姆眼神，就跟淬了冰渣子一樣，冷冰冰的。
張大媽抓著自己包裹的手抖了下，額頭上的冷汗涔涔，幾乎又快要控製不住的軟倒在地。
不過這一次，沒有人來阻攔了，她反倒搖搖欲墜的軟不下去。
相較於表現如此明顯的張大媽，沈冬梅的反應倒是隱晦許多，但是那比平時更加佝僂的腰，也隱隱說明了什麽。
“我最後給你們一次機會，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自己選擇。”淩曉曉開口，說話間，目光恍若不經意地落在了一個幫傭身上。
這個幫傭不是別人，正是第二批被靳慕年特意安排進來的——周嫂子。周嫂子全名周佳慧，早年嫁人後又死了男人，所以沒家庭負累，反倒一門心思撲在了自己的工作上。
是以現如今年過四旬的周嫂子非常有本事，廚房手藝很棒不說，還有一把管事的能力，最重要的是，靳慕年認可對方的忠心！
不得不說，讓素來不喜歡用保姆的某位大總裁認可的保姆，淩曉曉必然是要高看很多的。
所以在之前因為王媽離開後，她便打著輪崗的說法，將本來被安排打掃花園的周嫂子給放到了廚房，現在……倒是又可以借著這次機會，把她給往上提一提。
淩曉曉的目光很是含蓄，但是周嫂子卻也敏銳的察覺了自己這位未來的少夫人眼神，她稍稍一琢磨，然後就有了個想法。
“大……大小姐！我、我有話要交代！”周嫂子做出一副緊張瑟縮的模樣，走出了隊伍。
淩曉曉愣了下，幾乎瞬間就明白了這周嫂子想要“引蛇出洞”了，不禁有些無奈。
不過，比起金花這明擺著向著自己的出來做引子，顯然周嫂子更加適合。而且，既然是周嫂子的好意，她也不會拒絕。
“說吧，隻要你好好交代，我也會看在你第一次犯錯的份上，對你手下留情。”
“謝謝大小姐，謝謝大小姐！”周嫂子一副大喜的模樣，然後便交代了自己前天和另外一個幫傭出門的時候，收到一個人給的一筆錢，讓她們兩個幫忙做眼線的事情。
這話一出，另外一個幫傭也白著臉站了出來，跟著周嫂子坦白從寬。
淩曉曉聽了這兩人的話，真心覺得好笑，畢竟自己一個小小的別墅，簡直都要被人給捅成篩子了……
“那人是什麽人？你又收了多少錢？”
“那是個男人，沒什麽明顯特征！不過，給了我五百塊錢，說是定金……還說隻要我傳了您……的消息過去，隻要有用，一條消息就是一千塊錢！”
周嫂子這話一出，全場一靜，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淩曉曉，似乎等著淩曉曉的反應。
淩曉曉臉上什麽表情也沒有，隻是一副深沉的模樣看一會周嫂子，又看一會另外一位幫傭。
周嫂子和另外一位幫傭都是低著頭，渾身哆嗦著，像是在害怕，又像是在後悔。
半晌後。
“鑒於你們應該還沒來得及傳達消息的份上，我就放過你們！以後再犯，那我這小廟留不住你們這兩位大神！”淩曉曉一錘定音。
“謝、謝謝大小姐，謝謝大小姐——”周嫂子和另外一位幫傭俱都喜極而泣，顯然想必上一次說謝謝，這一次要真心很多。
相較於另一位幫傭的真情表現，周嫂子的演技也是沒誰了，完全可以去衝擊個奧斯卡什麽的吧！
不過有周嫂子這一出，張大媽這早就想要坦白從寬的哪裏還會繼續死扛著？
但聽張大媽倒豆子一樣說自己有好幾個雇主，雇主的要求不同，有的是讓自己傳達消息，也有的是讓自己幫忙安裝個監控之類的……但是不管哪一個，她都應了！
也就是說張大媽是個多麵眼線……
張大媽既然交代了，沈冬梅在心裏衡量了下，也怯生生的表示，她被人找上門過，雖然收了錢，但是並沒有來得及傳達消息，當然……她說她也沒機會得到自家大小姐什麽消息，因為她平時不被允許靠近。
淩曉曉瞅著沈冬梅說這話的時候，一副又是慶幸又是委屈的模樣，心中暗暗好笑：這人還真當自己看在她姓沈的份上就要特別對待麽？這時候了，還裝的一副對沈家忠心耿耿……的模樣。
比起真小人來，這種偽君子一樣的存在最是膈應人。
淩曉曉心裏有了計較，麵上除了讓狼頭把哭的涕淚橫流的張大媽直接攆出去了，其他人卻留了下來，甚至還讓沈冬梅從辛苦的打掃工作接替了張大媽的園丁工作。
因為之前張大媽已經伺候的花草差不多了，沈家嬸子這一上位，也就注意定時澆水除草就行了。
花費一天的功夫將自己的地盤收拾清淨了，淩曉曉的心情很是不錯，至於留下來的那個沈冬梅，她是準備釣大魚的！
果不其然。
當天晚上，淩曉曉接到了淩家老爺子的電話。
“聽說給你的幾個保姆用的不合心意？”淩老爺子開口，語速很慢，卻帶了一種沉沉壓力。
然而，淩曉曉對於這種隔著電話裝逼的敵人，向來是無所畏懼的，她道：“嗯，確實不合用！所以我攆出去一個，殺雞儆猴吧。”
這麽直白的話一說出來，遠在京城的淩老爺子麵上的表情都變了下，看得一旁的老管家目光閃爍。
“既然不合用，都攆出去便是！我過幾天讓人再給你送幾個過去……”
“不用了，我現在還有五個人手，不，加上回京城探親的王媽，還有六個！再多我就要沒錢付工資了。”
“王媽回來探親，你允了？”淩老爺子抓住重點。
淩曉曉唇角一勾，反問道：“爺爺，王媽可是您身邊的人，我不看僧麵看佛麵，雖然她在我這裏，不幹活拿工資，之前之嫿妹妹過來後又急著要回去探親，我心裏挺不爽的，但是我可都還是允了的！”
“之嫿”這個關鍵詞一說出來，淩老爺子還能不明白什麽，他瞥了眼一旁的老管家，嘴裏卻隻是不動聲色的轉了話題，道：“曉曉丫頭，你一連兩次提到了工資的問題……你這是在問我要錢？”
“嘿，爺爺，您老可算終於聽出來了！”
這麽厚臉皮要錢的人，淩老爺子突然就不太想跟對方說話。
然而。
“爺爺您如果能給孫女一點零花錢，就再好不過了！當然，您也別覺得孫女我喜歡錢不好，畢竟我窮啊！”
淩曉曉拿著座機的臉上笑出了一朵花，繼續不疾不徐道，“這麽多年孫女我在外麵風裏來雨裏去的，從來沒有拿過據說作為私生女都每月有個至少一萬的零花錢，爺爺……我不求太多，就一月一萬，您能給我一次性補上嗎？”
一個月一萬塊，一年就是十二萬……淩曉曉現在二十一歲，就算是按照二十歲算，那也是二十四萬！
淩老爺子拿著話筒的手都忍不住抖了下，倒不是因為這錢有多少，畢竟淩家家底在這裏，幾十萬不算什麽，隻是……
“曉曉，我聽說你在和靳家那小子談朋友？”
果然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老狐狸！
淩曉曉心中暗罵，嘴裏卻道：“哎呀，爺爺您說什麽談朋友不談朋友的？我也是成年人了，有個異性朋友也是很正常啊！”
“異性朋友？我怎麽聽說你跟靳家那小子關係很好，夜不歸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