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後悔
淩曉曉本來還帶笑的臉瞬間垮了下來，嘟囔道：“師父，您給的書那麽多，我……”
“沒背完？”
“……沒。”
“嗬嗬！”
“師父，我……”淩曉曉辨解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嘟嘟嘟嘟……”的聲音，頓時就無語了。
“這便宜師父果然不是那麽好得的，脾氣不好就算了，還不讓人把話說完……艾瑪，倒黴催的！”
淩曉曉一邊嘀咕著，一邊忍不住捂臉，但是捂著捂著，她突然將馬上要癱軟在沙發上的身體坐直了。
自己的便宜師父，好像是……說過自己中毒了……嗯，他可以解毒來著？
這麽一想，之前被自己拋在旮旯角落裏麵的拜師記憶就翻了出來，淩曉曉眼中露出幾分興奮，急吼吼的將手機又摸出來，然後開始給師父老人家打電話。
一通，沒人接。
又一通，接通沒人說話。
第三通，被直接掛了拉黑名單。
如此三次的反應，淩曉曉如果還不知道秦老這是小心眼在折騰自己，她就傻了，不過很明顯，她不傻，所以立馬將之前那個被自己丟棄到很名單的手機號扒拉出來，再撥通。
“嘟嘟嘟嘟——”好一會，就在淩曉曉覺得這次指不定又要自動掛斷的時候，接通了。
“師父——”淩曉曉立馬歡呼一聲，身體都坐直了很多，道，“師父，您別生氣了，我以後再也不會這樣了，師父……”
撒嬌什麽的，淩曉曉向來是非常的拿手的，別說撒嬌了，為了自己小心髒好，沒臉沒皮的黏糊她都不介意的。
秦老這輩子收了不少徒弟，奈何因為喜歡板著臉、教訓人的緣故，外帶無線壓榨徒弟潛能的原因，自家徒弟徒弟之間那都是親親熱熱、同仇敵愾的——不和自己親近，現在這個便宜徒弟，這麽賣萌耍寶、討好賣乖的，他老人家理所當然的……
心軟了。
“哼！”秦老冷哼一聲，然後道，“這次的事情，老頭我就不跟你計較了。”
“多謝師父，師父您最好了！師父，人家其實也不知不想要好好學習的，就是您不在人家身邊，人家學的磕磕絆絆的，就比較慢了……”
這話的意思……
秦老的沉默了好一會，道：“你想要給老頭我養老？”
“養老？”淩曉曉一瞬間有點沒反應過來，但是很快就眼睛大亮，道，“師父您說的什麽話，徒弟給師父養老是應該的！再說了，您現在一個人在那酒莊，徒弟我也擔心……不如這樣吧，師父，您過來吧！”
“你說什麽？”
“我說，師父，你來C市吧！”
“……有地方住？”
“必須有啊！”淩曉曉斬釘截鐵，說完才覺得自己這話好像說的有點怪怪的，忙補充道，“師父，您恐怕不知道，淩家這邊給了我一棟小別墅，地盤夠夠的，而且還有幾個幫傭，反正吃穿喝樣樣不愁！”
秦老聞言，再次沉默了好一會，在淩曉曉以為這次恐怕要沒戲的時候，卻聽他老人家勉為其難的回了兩個字——“好吧。”
淩曉曉瞬間高興的直接蹦躂了起來，然後因為盤腿太久的緣故，整個人“砰”一下，摔在了地毯上。
“怎麽了？”秦老聽到聲音，不免關心道。
“沒、沒事……嗷嗚……”淩曉曉一邊揉著摔疼了的腦袋，一邊繼續不忘討好道，“就是知道師父您老人家願意過來，人家太高興了，唔……摔了一跤……”
秦老：“！”這蠢徒弟哪家的……真丟臉！
於是覺得的秦老，漫漫長夜想要嘮嗑的想法果斷掐斷，特別無情的掛掉了淩曉曉的電話。
淩曉曉：“……”
“算了，不跟這老頭計較！”淩曉曉嘟囔一句，一邊揉著自己摔疼的腦袋，一邊用依舊發麻的雙腿一瘸一拐的上了樓，準備先洗洗睡吧。
至於某個徹夜不歸的大總裁……
哼，等下次再收拾！
夜色徹底將整個世界淹沒，一輛黑色的轎車停靠在淩曉曉的最新入駐的小別墅附近。
靳·徹夜不歸·慕年把車窗緩緩搖下來，春寒料峭的晚風立馬就吹了進來。
坐在駕駛位置上的Peter渾身一抖，猛地就打了個響亮的噴嚏，揉了揉鼻子問：“BOSS，您要下車嗎？”
靳慕年看著那棟籠罩在黑色之中的別墅，好一會才搖頭表示拒絕。
Peter見此，頓時就無語了，他完全不能理解自家大~BOSS這都來了，為什麽還不上門的意思，難不成還要玩兒個地下戀情？
這也不可能啊，別說靳家，就是淩家那便也是就等著自家BOSS送上門做女婿呢，指望著那位“淩小姐”徹底綁牢靳家的……
唉！
Peter越想越覺得絕望，最後索性就不想了，直接閉眼趴在了方向盤上，開始醞釀睡意。
坐在後車廂的靳慕年壓根就沒注意自己的秘書，他眼中沉沉，注視著別墅，像是在努力透過別墅看到某個心大的小女人……
隻可惜，看了許久，還是什麽都看不到。
至於為什麽不進去？
這麽晚了，小女人怕是睡了……畢竟，Peter也說了，淩曉曉這一段時間似乎是學業繁重，被一次性強行壓榨……
想到這裏，靳慕年不免又有些心疼，甚至想要出手做點事情，可是一想到日後小女人和自己在一起後可能麵臨的事情，便又壓了下去。
淩家……還是讓曉曉練手吧……
這樣日後麵臨靳家的時候，自家小女人才不會捉襟見肘，甚至……因為壓力太大，轉頭就跑了。
靳慕年想到這一點，不禁彎了彎唇角，露出抹溫柔的笑意在，宛若綻放在午夜時分的曇花，分外迷人。
而在旁邊不遠處一棟別墅裏麵的人，見著這副模樣，再也忍不住揮手打翻一旁的東西，連帶著望遠鏡都被她氣的砸在了地上，“砰咚”一聲，零件四散分開。
“菲菲！”正在沙發上喝咖啡的中年女人不悅的開口，“咚”一聲，發下了手裏的咖啡杯。
晏菲菲氣的正要抬腳跺上去的動作一停，有些難堪的捂住了臉。
“菲菲，你身為真正的名媛貴女，要時刻記住自己的身份！”
“媽——”
被晏菲菲叫做“媽”的晏夫人，四十開外，麵龐甚至沒有一些貴婦、明星包養的那麽完美，但是渾身上下卻散發著那些貴婦和明星說不能媲美的氣質，親和、淡雅，宛若蘭花，不能讓人一見鍾情，卻能讓人念念不忘。
“無論是尊嚴還是愛情，菲菲，你都該記住，這些東西都是你自己給你自己的，而不是求來的！”晏夫人說著，看向晏菲菲的目光多了幾分失望，隻是這失望中又帶了那麽點無奈。
“菲菲，你是我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孩子，我知道你想要什麽，但是你明白什麽才是你應該要的嗎？”
“我……”晏菲菲閉了閉眼，淚水卻忍不住滾了出來，她先前借著靳慕晴對付淩曉曉，不想找錯了人，後來又想要用靳慕晴將靳封給弄到C市來，沒料到現在卻是一無所得……
這原也沒什麽，畢竟無論是什麽計策，失敗在所難免。
可是，靳慕年怎麽能這樣？
斷了自己在C市將將開起來的律師事務所就算了，還直接下黑手毀了自己在國外打拚這麽多年的事業，甚至還開始針對晏家在C市的涉足，攪合的京城那邊父親的公司都出了狀況……
不得不讓母親過來管束自己……
靳慕年！
晏菲菲想到這三個字，真真是如鯁在喉，難受的想要吐出去，卻又不舍得，這個男人她愛了這麽多年，為什麽、就成這樣了呢？
想到這裏，她禁不住抬頭看向了自己的母親。
“媽，你說……我當年要是不離開，要是跟慕年訂婚了，是不是現在……我已經和他在一起了，甚至我們還會有孩子，我們……”
晏夫人皺眉不說話，目光中卻多了幾分銳利。
“媽，我好後悔！我後悔當初為什麽要離開京城，為什麽要去國外，為什麽……不早點回來，如果早點回來，也許……什麽都不一樣了！”
“我那麽喜歡慕年，慕年那時候也是喜歡我的，我知道，就算不愛我，可是隻要願意給我機會，我就一定會讓他愛我，我……”
“晏菲菲！”晏夫人聽不下去了，提高了聲音打斷道，“你說這話之前，你想過你的孩子嗎？”
最後一句話一出，晏菲菲滿是淚水的臉上一下就裂開了，就像是上好的瓷器，從內部，崩裂。
“菲菲，你喜歡靳慕年，你想要和靳慕年在一起，這本來沒什麽錯，但是你任性的不願意承擔你作為母親的責任，這算什麽？”
“我……”
“別說什麽你不想要這個孩子，這個孩子是你生的，他並沒有求著你生下他，但是你生了他，生而不養，算個什麽母親？”晏夫人說這句話的時候，目光銳利的幾乎要射穿晏菲菲的身體。
晏菲菲控製不住的渾身顫抖，她想要辨解，想要說自己當時並不是自願的，更不想要生下那個孩子，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