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髓禮?”
這個巨大的驚喜當真是罩頭砸來,把程昭曦砸得暈乎乎,有點身在仙境的虛幻感。
洗髓之禮要有特定的材料跟儀式,甚至是環境。基本上對仙城曆史了解的人都知道仙城程王兩族嫡係的必然經曆的洗髓之禮,不過對於具體的情形卻是一無所知,隻知道目前隻有仙城有這個條件。
程昭曦更是自小知道洗髓之禮,甚至知道洗髓之禮的具體材料跟儀式,甚至還要特定的環境。她還以為離開仙城後,洗髓之禮便擱置了。叔祖平日裏也沒跟她提過這些事情。雖說沒有洗髓之禮也不會真的就耽擱修為進程,但也不知道是不是王程兩族嫡支受天地製約,沒有經過洗髓之禮的嫡係弟子大乘後,絕大部分總會身體莫名崩解導致隕落,偶有例外,卻也元氣大傷。
不過——
“難道這裏有類似於仙城的洗髓池?”程昭曦滿臉的不相信,趴在窄舟邊沿,難以想象這麽平靜的鏡湖裏麵,居然有那狂雷驚電的造化池。
“嗯,所以,阿夕,不需要回去仙城,也能進行洗髓了。”程玄尊今天一整天都笑眯眯的,心情極好地指揮法寶進入鏡湖結界。
隻覺穿雲一過,鏡湖不再是上麵所看的寶石銀鏡麵。諾大的湖麵分為太極二儀,陰陽化生,萬物造化,無窮無極……
刹那間,程昭曦感覺自己置身漫天粗暴的紫雷之下,天地滄渺,隻有狂劈不息的雷,道道皆是目測不及的粗,其中一道朝她劈過來,白光湮滅,天地盡黑,奇異的是,她還能感覺自己的存在,就徜徉在這無盡舒服的黑中,想要沉沉睡去。
驀地,一道身影自黑暗中緩緩踏步走來,他身上發出的金光太過耀眼,把他的容貌藏在金光之中,陰陽兩極在那人身上不停地轉動,他自一片金光之中俯身,從她身邊撈起一人,正是項琮,他閉著雙眼,軟萌粉嫩的小臉上帶著一絲笑意,睡得正沉。
然後,他又轉向她,她見到了一隻秀美而且修長、瑩潤、骨節分明的手對她罩過來,同樣一把撈起她,在一陣如同自亙古傳來的悅耳、悠長的鈴鐺聲中,徹底陷入黑甜……
……
“思哥……最後一次!”程昭曦悠悠醒來,卻聽到程玄尊聲音帶著無奈,從外頭傳進來,似乎在對誰說話。
另一道低沉醇厚的男聲接道:“等等!這一步走錯了,待我想想。”
不一會,他又說:“不行,我不是想要下在這裏,容我再想想……”緊接著傳來程玄尊的聲音,這次略有些拔高:“思哥,不能再悔棋了。”
那聲音接著說:“知道,知道,你這什麽表情,至於嗎?”
程昭曦自雲床中坐起來,好奇的打量幾眼,這是一個陌生的房間,房間的擺設雅致簡約,並沒有太多的物件,寥寥數件家具上都刻著奇特古樸的太虛繁文,光線從窗外投射進來,光塵交織,照在那些繁文上,使整個屋子透著一股時光雋永之感。
程昭曦這才發現項琮就躺在旁邊的不遠處,小小一隻,陷入柔軟的雲心中,剛好擋住,差點看不到。
程昭曦還是第一次見到睡得這麽安靜的項琮,又長又翹的睫毛在眼瞼之下形成兩道優美的弧扇,輕輕顫動,嬰兒肥嫩的小臉上有幾處還帶著淡淡的淤青,無損他的俊秀可愛。程昭曦越看越覺得睡著的項琮才顯出小孩子的稚氣感,想要捏一把水嫩的臉頰。
隻是她這個打算還沒實施就夭折,項琮已經緩緩張開黑亮純淨的雙眼,醒了過來,他有那麽一瞬的失神,轉動眼睛,卻看到程昭曦正訕訕對著他笑,帶有淡淡的心虛。
他根本沒想到她是想要掐自己白嫩可愛的臉龐,很快忽略過去。
外頭程玄尊跟另一個人掙紮的聲音顯得頻繁,一個說:“不下了,這樣悔棋下一千年都下不完。”
另一個頂著一副醇厚的嗓音哀求道:“程央,就這一次!我保證。”
馬上傳來程玄尊冷笑的聲音,不過棋還是照著下。
“姐姐,我們怎麽睡過去了。”之前明明在鏡湖上麵,看到那陰陽兩儀之後,醒來竟然在這裏。
“不知道,我們出去吧。”兩人聽著程玄尊冷聲威脅,卻馬上毫無尊嚴地妥協的聲音,穿了鞋子出去。
開門便是一處走廊,走廊往外延伸是一道長長的遊廊,遊廊下麵居然是淙淙流水,清澈冰透,往湖中匯去。隔壁還有一間屋子,房門敞開。程玄尊正跟一個穿著黑白間色衣袍,外表豐神俊朗,看起來隻有二十五六歲的修士對棋。
從兩人爭執的話題來看,那人是個臭棋簍子。
程昭曦拉著項琮往這裏一來,程玄尊馬上順勢對那修士說:“阿夕他們醒了,不下了。”
那修士還想揪著:“就最後一回。”但是程央已經擺手,對走過來的兩人親切地招手,那修士見罷,隻得不甘心地收起棋子。
“阿夕,琮兒,來見過你們王思伯祖。”程玄尊總算是脫離了臭棋簍子的糾纏,暗下鬆口氣,這人的棋藝千年如舊,毫無長進,自己是失心瘋了才會答應他下棋。
程昭曦與項琮依言上前見禮。
王思俊臉上露出跟外貌不符的慈愛笑容,修長的手探到乾坤袋中,拿出兩樣東西,分別遞給兩人:“不必多禮,有時間多過來玩玩,兩地隔得也不是很遠。”
程昭曦兩人謝禮接過,連聲應是。
項琮的手中是一塊琥珀色的金玉髓,不用王思解釋,項琮都能感受到手中那濃鬱的靈氣。
程昭曦手中的是一支不知什麽材料煉成的筆,入手溫潤暖和,筆杆稍沉,管身上繪刻著優美流暢的符號,筆頭上的毫毛柔軟渾成,是少見的水碧色。筆冠上掛著一隻古樸精致,雕刻著八條小龍的金色鏤空鈴鐺,鈴鐺裏麵沒有鈴丸,倒是兩條糾纏在一起的龍魂飄在裏麵,鈴鐺已入手,便有一層淡淡的光暈包裹住程昭曦,一股溫潤的靈氣自從鈴鐺透出,順著接觸的地方,沁入程昭曦的靈脈中,蘊養她的靈脈。
明眼人都知道這鈴鐺才是珍古神物。
程玄尊俊顏一震,吃驚地望向王思,卻見他若無其事,根本不打算說什麽,“思哥,這不是——”
“坤雲啊。”王思神色輕鬆,仿若說的是個尋常物件。
程玄尊滿臉不淡定:“你是胡鬧!”
王思卻是笑嘻嘻地說:“這可不是我胡鬧,是坤雲的選擇。”待見程玄尊還要說話:“好了好了,又不是給你的,你不淡定個啥呢,差點你就更不淡定了,那副棺材差點就崩出來嚇人了。安心吧,出了這裏,坤雲自己會封印起來,等到阿夕足夠的能力驅使才會徹底解封,關鍵時刻還能保護阿夕呢,”
“至於這個小子,”王思修長的手放在項琮頭頂上,項琮感覺一股浩蕩的靈氣灌頂,順著四肢百骸流走,滋潤著他身上的傷口:“天生劍胚,就是要經過千錘萬煉才成器,外物加持太多反而不美。”
說完他站起來,頎長修挺,衣裳的黑白間色一下變得靈動起來,程昭曦這才看到竟然是個活動的兩儀。
他率先走出去:“不是說要洗髓嗎,磨磨蹭蹭的,趕緊洗完多下幾盤棋……”
程玄尊原本聽到他說正事,提起幾分肅然,聽到後麵,氣猛然一泄,有些提不起精神來。
“還不過來,程央你是不是不想跟我下棋!”
這不是明擺著嗎?
程玄尊提步走出,叫程昭曦和項琮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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