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 扺掌碎骨陰風蝕
眾人冷冷的看著奉航殺向那不懂進退的青年男子,眼中盡是鄙夷與不屑之色。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的道理都不懂得,還敢對宗門長老出言不遜,此等不識時務之人就該打殺。
徐飛揚將眾人神色盡收眼底,心中泛起一絲悲涼。昔日師尊在位之時,何人不恭迎奉承三分,此時去都巴不得一掌殺而棄之。人世間的薄情冷暖無外如是。
“哼,不問來由,不查因果,棄宗門法規於不顧,此等宗門不要也罷。來吧!徐某就算舍了性命,也要讓世人看清爾等醜陋麵孔與蛇蠍之心!”徐飛揚高聲厲喝。
靈機山的一幹長老、弟子見此,原本淡然的臉上不由眉頭一皺,彼此對視一眼。那武煉峰執法隊隊長楊楓遲疑一瞬,沉聲說道:“按照門規,以下犯上者,當拘押鎖入陰風洞,受陰風蝕魂之苦!奉執事不可傷及性命!”
“不錯,楊隊長所言如是。小七,出手需得有分寸。”吳勝堂聽到楊楓的話,淡淡的看著奉航說道。
那正飛出的男子眉頭一皺,臉上現出陰狠之色,繼續朝著前方奔去。倒是徐飛揚聽到那楊楓此言,眼中閃過不易察覺的精光。
自己在外堂故意斷了林莫海的道途,便任由外門弟子偷偷傳音回宗,就是要讓眾弟子全都知曉自己的到來。故意重走重力石階,放緩上山腳步,無一不是引起整個宗門長老與弟子的注意。
然後當著靈機山眾弟子的麵欺辱宗門長老,再提及門規,就是防止有人突然發難暗襲殺之,如此一來自己所留後手倒是毫無用處了,還會白白枉送性命。
心中想著,手上動作不慢,劍光一閃,人也疾衝而去。
不過其手中長劍自然不是自己隨手攜帶的天殺劍,而是在秘境之中繳獲的一把三階靈器。此劍雖然未能不能與天殺劍相比,但貴在攜帶方便,可以收入儲物空間。
那日為了隱藏身形,他已然將天殺劍悄然存放在了一處定位傳送陣處。若能逃得靈機山,自然可以隨便取回。否則被擒拘押,天殺劍落入靈機山眾人之手,要想再行討回就不是那麽容易了。
這時,奉航忽然急停,雙腳一點,整個人憑空升騰而起,卻是出竅境強者方能修行的禦空之術。人在半空之中停住身形,手掌一張一伸之間,無數細小飛針襲殺而來。
徐飛揚眉頭一皺,雖修為已達築靈境巔峰,但一日未能突破出竅之境,就始終無法掌握禦空飛行之術。現在眼前男子深處半空,其實已然可以立於不敗之地。
之前雖也遭遇多名出竅境強者,但無一不是站在地麵與其爭鬥,才讓他僥幸擊殺。
顯然奉航屬於那種極為小心謹慎之人,並沒有給徐飛揚太大的擊殺機會。
但麵對那密密麻麻的飛針,徐飛揚隻是忽然駐足,手中長劍一頓旋轉,便輕易的化解了那飛針威脅。
奉航也未曾想過僅憑那幾枚飛針就能傷敵,在徐飛揚格擋那飛針的同時,他右手向後一抓,一杆長槍現於手心,然後忽然俯衝而來。
“長虹貫日”
隻見一杆長槍猶如火紅彩帶,直殺而來。
徐飛揚瞳孔一縮,這“長虹貫日”劍技他是知曉的,昔日與那宗明賭鬥之時曾親自領教過,正是宗門大名鼎鼎的《驚虹槍》的修煉之法。當日雖然能一招製勝,但觀這奉航所施展的劍術,顯然那日宗明的劍術與這相比猶如螢火與浩日之別。
他不敢托大,雙手撒開,長劍懸浮,手中法訣掐捏,口中厲喝一聲:“遁劍!”
隻見青色人影一晃,徐飛揚從原地消失,再一閃來到了奉航正下方。他見奉航也是反應極速,槍頭已然調轉殺來。也不猶豫,長劍劃出一道完美弧線,直刺奉航胸口丹田,對於那一槍之威竟是直接放開門戶,一副同歸於盡的樣子。
奉航本來見一槍刺出,眼前之人避無可避,不曾想對方竟是打著“死誌”,要與自己同歸於盡,不由心中冷笑。
此人入得靈機山,已是甕中之鱉,不可能有絲毫逃脫之機。自己大好前途,哪肯與這將死之人拚死搏鬥。
於是他長槍回轉,輕輕挑開劍刺,借助那格擋之力躍然而開。
徐飛揚嘴角一翹,心中冷笑不已,此人如此怕死,倒是正合其心意。於是更加變本加厲,不斷施展殺招襲殺而上,竟是不再有任何防範之心。
奉航剛剛站穩腳跟,一道青影也如影隨形,犀利的劍氣直刺點眉心。他眉頭一皺,此時他算是看出來了,此人獨闖靈機山就是一味來尋死。
“該死!”奉航口中輕吐一口濁氣,心中煩悶異常。暗恨自己為何要當著出頭鳥,主動來招惹這尋死之人。
“驚虹烈焰盾!”奉航口中一呼,手中長槍 忽然一分二、二分四,不斷分化槍影,在身前形成了一個火光閃閃的槍影盾,將徐飛揚殺來的劍刺格擋在外。
徐飛揚心中冷笑,手中忽然抓出一張符篆,朝著奉航頭頂扔出,隻見空中寒氣直冒,頓時出現了一股寒流,卻正是寒冰符。
寒冰與那烈焰盾相接,頓時白霧彌漫。
徐飛揚左手不停,連續丟出幾張符篆,一張震地符、一張兜網符、一張雷鳴符。
奉航本來就那寒冰白霧,心中暗喜。要知道一般出竅境以上修為之人才不為眼睛視物,可以神識感應。現在白霧彌漫,正好遮掩了那小子視線,自己正好可以暗襲。
奉航撤了烈焰盾,就要衝殺而來。隻是烈焰盾剛剛撤除,忽然感到底下一陣震動,急忙運轉靈力穩住身形,然後又感到周身靈力異常,自己行動有些遲滯,同時更是雷鳴陣陣。
他心中驚奇此人是如何發現自己身形?但手上動作不慢,猛然用力,瞬間衝破靈力束縛,同時身上也是亮起靈力護罩,輕易將那雷鳴符威勢抵擋。
隻是徐飛揚身影又是殺來,根本不給他絲毫踹息之機。
奉航心中煩悶,也隻得急切施展槍術應對,與徐飛揚周旋起來。兩人一殺一檔,竟是在廣場之上鬥的旗鼓相當,讓那些低價弟子暗自驚奇,不曾想這眼前的精瘦青年竟能以區區築靈之境與出竅境強者相抗衡,甚至場麵還略站上風的樣子。
兩人你來我往,隻見廣場之上人影閃動,法術齊飛,靈器爆鳴,打的不可開交。兩人越是交手,那奉航臉色越是陰沉,卻在惜命的情況下又不願與徐飛揚互傷。
就算如此,在彼此都刻意保存實力的情況下,徐飛揚身上也是多處負傷。不夠都是一些皮外傷勢,雖看上去血跡斑斑,卻並不影響其行動。
吳勝堂見弟子以出竅境的修為,卻還與那築靈境的小修士纏鬥一個時辰之久,看其架勢更有持久之勢,不覺更是臉上無光。
他眼中冷光一聲,臉上浮現一抹殺機,忽然腳步一點,整個人瞬息之見消失,再出現之時已站立在青衣男子身側。
隻見他右手帶風,手中靈力爆鳴,狠狠的朝著徐飛揚背心拍打過去。
徐飛揚在吳勝堂站於身後的瞬間也反應過來,但受奉航牽扯,無法分身格擋,隻得微微側過身子,以右肩骨硬生生的承受那一掌之威。
隻聽“嘭”的一聲,徐飛揚悶哼一聲,整個身體朝著前方飛撲而去。
他人還未停落,身後吳勝堂又竄上來朝著其胸口一拳砸去,更是連續數掌擊打在其肋骨一側。
徐飛揚口吐鮮血,在吳勝堂擊打胸口的瞬間,更是全身骨骼發出一陣奇異的錯位移動,然後整個人在巨力的推送之下滾落在地,一副出氣多進氣少的病懨懨樣子。
“吳長老,請不要傷及性命,交於執法隊處置。”見吳勝堂緩緩朝著徐飛揚靠近,武煉峰執法隊隊長楊楓眉目一皺,開口勸說道。
吳勝堂聞言,淡淡的轉身看了眼楊楓,說道:“放心,本座自有分寸。”
說著,也不管正帶著人從這裏走來的楊楓,而是來到徐飛揚旁邊站立,用腳踩在徐飛揚的臉上,冷聲說道:“小子,你不是挺能耐嗎?”
然後手指一點,瞬間將徐飛揚腰上的三個儲物袋摘了下來,更是強行以神識驅散了神魂烙印,就要放出神識進入裏邊查探。
“吳長老,此人既是宗門叛徒,所繳之物理應充公,可不能一人私吞啊!”這時,一直站在後麵冷眼旁觀的楊雲帆卻是走了出來,眼中滿是譏諷之色。
“怎麽?叛徒都未處置就急不可耐的要分贓了?”林奘也是緩緩的走來,臉色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
吳勝堂聽到兩人如此言說,收腳轉身與兩人冷冷相視,一時未作言語。
楊楓見幾人模樣,更是臉色浮現一絲厭惡之色,冷冷的說道:“此人老夫帶去陰風洞拘押起來,幾位自便吧。”
說著就讓幾名執法弟子前去攙扶,隻是那幾人剛剛接觸徐飛揚,忽然臉色巨變,抬頭看著楊楓道:“隊長!”
楊楓見兩人樣子,心中本就煩悶,口中也是沒有好話的說道:“何事如此?”
“隊長,徐飛揚筋骨碎裂,丹田破碎,押入陰風洞隻怕熬不過一日並會隕落身亡了。”其中一名弟子臉色露出一絲不忍之色,卻是徐飛揚以往相識的佐餘,擔憂的說著。
“什麽?!”楊楓也是露出驚異之色,走去身上感應,卻是發現確如那佐餘所言,頓時有些不滿的看著吳勝堂。
“哼,本座出手自有分寸,何來碎骨破丹!”吳勝堂冷哼一聲,俯下身子細細感應,然後又用手在其周身撫摸,不由也是眉頭一皺。
按著他的估計,自己一拳一掌頂多也就是將其打成重傷,損其經脈,封其靈力,但此人如此模樣,分明是被挫骨斷筋、碎丹毀靈所致。
“難道真是自己未曾留意力道?還是此人如此不堪擊打?”吳勝堂心中暗想,口中卻不屑的厲喝一聲道:“哼,如此叛逆之人,即使本座當場處決亦是為宗門除害。不過宗門自有規定,既然此人與那唐旬邑父子如此情深,那就押入天字號陰風洞,讓這三人團聚吧。”
說完,他不在理會楊楓,而是傳音與林奘、楊雲帆,三人竟是攜手離去。
楊楓看著三人離去方向,也不多言,而是手一揮,讓餘下執法弟子將徐飛揚朝著陰風洞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