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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三十三 一將

  夜襲的始作俑者,奎薩斯近衛軍總帥,骨舞也沒想到。聯軍指揮官采用了如此“烏龜”的做法。


  這讓原本隻打算進行小幅騷擾的骨舞,當機立斷改變計劃。


  聯軍戰兵加上輔兵共計十三萬多,而營地隻有九個。也就是說必然有些營地中是戰兵和輔兵混在一起,如何分辨?


  正如布裏克所說的,看火光。


  火光越大,證明營中越混亂,營中越混亂則代表戰鬥力和組織力不強,那必然就是戰兵和輔兵混雜的營地。


  而這,正是骨舞要找的。


  不然呢?指望兩千人幹掉聯軍十三萬?骨舞又不是上古的張八百,布裏克也不是孫十萬,沒得搞。


  但是手下報告說,聯軍主營閉門死守,這就讓骨舞心思活泛了許多。


  夜空下,紅色身影如火鳳燎原,帶著第一軍團的寶貝,精靈騎兵肆虐在某營地之中。


  原本因火光和混亂而膽寒的輔兵們,在見到貨真價實且戰法凶悍的奎薩斯騎兵後,更是肝膽具碎,全無戰意。


  大半夜的,睡得正香,先是起火,後是滿營的喊殺聲,再後來還有穿著聯軍軍服砍自己的,之後就是奎薩斯騎兵。


  這事擱誰身上誰都受不了?

  意誌遭到極大虐待的輔兵們最終如骨舞所願,轉化為打擊聯軍部隊的絕對主力。


  而當去其他大營求援的人帶回消息後,徘徊在輔兵中的絕望一下子衝破了大堤,蔓延在整個營地。


  求援的人隻帶回來兩個消息,主營和一部分營地營門緊閉,靠近者殺無赦,已經有數十兄弟被射死在營前。


  另一部分火光衝天的營地,也沒餘力救援,不如說大家待遇都差不多,誰救誰還不好說呢。


  這種事實在汪艾格等“自己人”的催化下,逐漸變成了“聯軍有意讓輔兵們去死,以消耗奎薩斯有生力量。”


  “奎薩斯夜襲部隊近十萬,所以聯軍主營才閉門死守,讓咱們送死。”


  “布裏克實際山已經投降奎薩斯,輔兵的命隻是他拿來換功勳值的籌碼。”


  “軍隊是投降後的資本,所以不能浪費資本去救輔兵這種高層眼中的功勳值。”


  “奎薩斯人太多了,咱們絕對無法對抗。”


  “人家是騎兵,極善近戰,咱們能拿啥對抗?不可能的,還是找主營庇護靠譜。”


  “狗日的布裏克和聯軍,不管咱們死活,做鬼也不放過他。”


  “裏外裏都活不了,幹脆拉幾個聯軍墊背。”


  “衝進主營,活捉布裏克。”


  汪艾格挺佩服九處的家夥,這群貨順勢而為的功夫還真挺到家。這月黑風高,危機四伏的,流言的傳播速度和可信程度在以幾何倍數上升,而且這幫貨的教唆和流言,有理有據,邏輯清晰,甚至節奏緊湊,都他媽是人才。


  原本帶著“衝殺一番爽一爽就回去,夫君絕對不會因為這事說我不愛護自己,我這也是戰前騷擾的一部分。”這種想法的骨舞,切實找到了某種機會。


  於是肆虐與輔兵大營的奎薩斯騎兵,有組織,有目的的將輔兵們驅趕出大營,骨舞以其九十級奎薩斯戰士巔峰,以灰燼使者舞出一番末日審判之景,更是將輔兵們的對抗心裏削弱至冰點。


  竟然對抗不了,死又是舍不得的,或者說還不甘心,那還是拉幾個墊背的吧?

  行軍過程中聯軍戰兵,貴族對輔兵這些平民,低階貴族的壓迫和剝削,伴隨著恐懼和仇恨一下子爆發出來。


  在骨舞火鳳燎原的驅趕下,輔兵們終於對自己身邊的聯軍戰兵下手了,先搶武器,再搶盔甲,反抗?輔兵們人多勢眾,亂拳打死再說。


  搶了之後咋辦?他娘的,沒感受到遠處那火鳳的溫度?還能咋辦,去那幾個戰兵主營尋求庇護啊。


  不開門?


  他娘的,見死不救!給老子衝!

  魔幻又現實的一幕,讓骨舞有些想笑,這絕對是海蒂想不到的,而她骨舞做到了,算不算壓她一頭?

  骨舞帶著她的兩千騎兵撤了,留下的,隻有三四萬輔兵衝擊聯軍戰兵主營的結果。


  成果?骨舞不在意,無非是輔兵們被殺光,或者被殺了一部分之後收編。難道指望一群土雞瓦狗中的土雞瓦狗,憑劣勢兵力就衝破聯軍戰兵大營?


  咋可能。


  整整後半夜,聯軍都在焦躁,鬱悶之中渡過。這都啥事啊?奎薩斯狗賊偷襲,這幫輔兵衝擊戰兵主營是怎麽個意思?

  可恨的是,奎薩斯陣營方向,時不時就傳來進軍的戰鼓和號角聲,弄得聯軍平複了輔兵的暴亂後,也依然無法安穩入睡。


  誰知道哪一次,哪一聲的戰鼓奎薩斯人就會順著夜色衝過來?這可太恐怖了。


  對於骨舞來說,這次突襲也具有極大意義,因為她生生按住了“趁勢突入敵方主帥大營,斬首最高指揮官。”的想法,這可是極大的超越自我!回頭是要讓穆恩誇她的。


  當然了,還是帶著一點點遺憾的,魚和熊掌不能得兼嘛。


  隻不過奎薩斯人留給聯軍的,是一地狼藉,以及精神萎靡。


  任誰被折騰整個後半夜,也沒法精神亢奮的吧?


  平定暴亂,收拾營地,安撫情緒,布裏克和他的核心圈子忙得焦頭爛額,然而卑鄙無恥的奎薩斯人總是會在不合時宜的時候出現。


  包括布裏克在內都以為奎薩斯人的戰鼓聲隻是騷擾的繼續時,奎薩斯人動了。


  光源之根昏暗的光芒刺破幽暗,將隱蘭無數生物賴以生存的光播灑於大地,近衛軍大營大開,一隊隊盔甲鮮亮的“稀有”兵種魚貫而出。


  縱使布裏克此時咬牙切齒,大罵奎薩斯無恥,也無法改變對方意圖趁自己大軍疲憊之時進行決戰的意圖。


  匆匆結束平亂的後續工作,聯軍戰士帶著幾乎一夜沒有合眼的疲憊以及精神上萎靡出營列陣,雖說布裏克依然有著絕對的兵力優勢,但他深知戰士們的苦和累,所以並未采取一貫的搶攻,而是靜待奎薩斯人的動作。


  於是雙方隔著索貝平原上的一條河,遙遙相望。


  索貝平原寬廣無比,雙方壁壘分明地分東西兩部列陣,仍然顯得有那麽一絲擁擠。


  布裏克當然不會一次性投入所有兵力,此時與奎薩斯人對峙的隻有五萬人,其他兵力?依舊在整理暴亂過後的物資,將編製亂套的輔兵重新分隊等等,事情多的不得了。


  奎薩斯人算是以一次小小的突襲,暫時改變了局麵上的攻守位置。


  畢竟,布裏克攜八萬大軍前來,本身就是主攻一方。此時此刻的他卻不得不一邊整理亂七八糟的大營,一麵迎著頭皮“守”,等待奎薩斯人的“攻”,還是挺鬧心的。


  時至今日,此時此刻敵人當麵,布裏克才第一次親眼見到所謂的奎薩斯近衛軍。


  在瞭望台和魔法的幫助下,近衛軍的軍容帶給布裏克很大的衝擊。


  與聯軍的輕甲決然不同的全身製式鎧甲,類似獸人的長槍重盾,隻有土匪和盜賊喜歡用的彎刀,帶著詭異弧度的半月戰刃,這一切的一切都不得不讓布裏克感到驚異以及疑惑。


  暗精靈內戰中,雙方肯定也會戰陣上的碰撞,但是因為暗精靈本無近戰天賦,戰爭的對攻就顯得流程化很重。


  借助擋箭車,衝車等戰爭裝備承受,攔截對方遠程火力,同時進行火力還擊,就這麽簡單又無聊。比拚的依舊是哪邊弓強,哪邊箭利,哪邊魔法師更猛。


  布裏克眼中,奎薩斯人顯然不打算繼承這種“會戰禮儀”,當然本身他也不太指望這群雜種會遵循什麽規則,昨晚的突襲,利用輔兵衝擊聯軍大營,這都是什麽人才會采用的手段?

  實在是太卑鄙,太無恥了。


  雖說奎薩斯陣營中依然有巨大的擋箭車,也有一些奇奇怪怪形狀的“工具”,顯然對方是打算來一場別開生麵的戰鬥,不然也不會把騎兵列陣在中間靠前,突出左右的位置。


  隆隆的戰鼓聲中,奎薩斯人終於布置完畢,一眼看去是比較傳統的步兵劇中,騎兵兩翼壓陣,弓箭手聚在步兵之後,稍微靠後的位置。


  布裏克粗略估算下,對方大概有兩萬多人,想一想也算合適,一共才三萬人的部隊,大營還有有人留守不是。


  布裏克軍團的戰士顯然也是久經沙場的老兵,雖說和精神上都有些疲憊,他們仍舊將往訓練的成果發揮了出來。


  拒馬,衝車列陣在前,魔法護盾在魔法師的合力下閃耀與聯軍上方,以為己方提供魔法防護。


  無數弓箭手將弓取下,整理箭袋,魔箭師作為打擊引導者凝神注視著有效殺傷力之外的奎薩斯人。


  骨舞跨下一騎血紅夢魘獸,紅色勁衣耀眼無比,隻見她以總帥之姿策馬前行,如同水流中的堅石在移動般,近衛軍紛紛為其讓開道路。


  此時布裏克哪裏還不知道,昨晚偶然一眼撇到的,帶領騎兵肆虐在身側的竟然是對方主帥?


  如果自己不顧一切出大兵將其留下,是不是現在就沒這些事了?


  隻是萬事有如果,卻沒有如果。昨晚的布裏克注定不會在敵情不明的情況下選擇全軍出擊,他的性格注定了他會選擇最穩健,最謹慎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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