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九十五 睿智
當年裏克當兵是如何混出來的?不怕死,敢打敢拚固然重要,他有個算是優勢的地方,那就是嗅覺。
犬族到底還是沒有完全退化成廢物,裏克的嗅覺就算在犬族中也是數一數二的靈敏,他是作為偵察兵混出來的。
在他那破爛的家中,他聞到了各種各樣的氣味。有他的,迪安奴的,還有碧池的。而剛才那一陣子,在翻找的同時也是在嗅,裏克發現了很多陌生的氣味,有獸人的,有娜迦的,還有其他種族的。
“一定是碧池受到了脅迫,一定是那些臭不要臉的家夥跟蹤她找到了這裏,我要找到她們,我要救她們出來。”
所以裏克瘋狂地搶食物,為了補充體力。
“吾主。”黑心貓無視了納爾德利,走進庭院,恭敬地站在穆恩麵前。
納爾德利很氣,不過想來按資曆好像自己還得叫人家前輩?還是不要找茬了,主要還是打不過。經過這陣子的觀察,納爾德利發現了,這個總是笑容滿麵的家夥是懲戒(傷害輸出)和奶雙修!可惡!
“黑心貓啊,來得正好,一起吃早餐吧。”穆恩用下巴點了下庭院中餐桌的空位,一旁蒂法配合地將椅子向後拉了一下。
這就讓黑心貓無法拒絕了,誰不知道幾位神後是吾主的寶貝心肝,這麵子不給的話,以後還咋混?
黑心貓分別向穆恩和蒂法致意後,坐了下來,當然了,艾瑪神後怎麽不出來一起吃,雖然疑惑,卻是不敢問的。
“吾主。大傭兵團接受了委托,正在調集人馬準備出城。再加上城外也有他們的部隊,這次會有將近一半人離開自由都市。”
“一半?”穆恩嘿嘿一笑,“他們傭兵團一共才萬八千人,隻出五千就能搞定那些盜匪?想必是對對方知根知底,才有這個底氣咯?”
“吾主,理論上來說,如果那些小毛賊不集中在一起行動,五千人過去逐個擊破也不是沒有可能。”
“這就是了,他們怎麽知道對方不是成群結隊一起行動的。”
“吾主,他們應該也有自己的情報來源。”
這才正常,一個組織,不論再小再鬆散,如果來自己的情報來源都沒有,那還混個屁哦。像這種中立城市的地頭蛇,消息來源反而更貼近底層,有時候也更真實。
“咱們九處雖然厲害,有時候也有些東西估計不到。挖出他們的情報體係,能征用就征用,不能,就毀了它。”
“是,吾主。”
“告訴那邊,既然對方以為土匪強盜逐個擊破比較方便,那就給他們點驚喜。”
“是,吾主。”
“老子的錢可不是那麽好拿的,哼哼。”穆恩冷笑一聲,“拿了多少,那必須得加倍吐出來才行。”
“吾主,城裏也安排好了。待他們主力離開,就可以行動。”
“很好。我最喜歡黑吃黑了!”穆恩看了一眼黑心貓,“你倒是吃東西啊?!”
“啊!是…吾…”
穆恩翻起白眼,一個雞蛋丟進了黑心貓嘴裏。
大傭兵團的委托就是穆恩等人給的,開的價錢和首期預付款都讓對方沒能拒絕。如果隻是為了消滅盤桓在商路附近的盜匪,那穆恩多半是腦子進水了。那些錢,都能再給商隊護衛軍增加一個中隊的編製了。
以穆恩的性格,投資必須要有回報才行。他看上的,是大傭兵團在自由都市中複雜的情報體係,還有在附近傭兵團中的影響力。
大傭兵團派出去的五千主力,多半是遇不到真正的土匪強盜的,因為他們會被月色十字軍直接擊潰,當然了,是以盜匪的身份。
削弱敵方有生力量,在自由都市中形成力量對比的變動,從而取得談判主動,這多簡單的事情?
消滅?啊,對,穆恩一個人就能滅了整個大傭兵團。還是之前的那句話,毀滅比創建簡單得多,如何維係之前的結構體係?如何安撫人心?如何確保忠誠度?
如果換成奎薩斯自己人,那有心人自然還是能從蛛絲馬跡中找到線索,也就違背了暗中掌控的初衷。畢竟娜迦和其他中立城市還是不願意看到奎薩斯把手伸得那麽長的。
所以花點錢,把大傭兵團主力調走,調到給他們準備好的坑中,然後自由都市中的“十字軍”勢力同時發動進攻,把對方打到談判桌上,這就相對自然得多了。
至於為什麽大傭兵團的主力會被盜匪幹掉,開玩笑?盜匪們吃一塹長了好幾智,學會抱團了不行麽?
穆恩是不打算直接吞並大傭兵團的,隻要讓他們認清娜迦,別無選擇地與十字軍合作就好。因為穆恩也好,黑心貓也好,都不想讓十字軍直接站在最前方,有個炮灰擋一擋,很方便。
“對了,吾主。”
“嗯?”
“早上的消息,有個犬族獸人在城中發瘋,似乎在找什麽東西。”
“然後?”
“額…沒事了。”黑心貓心說,還不是您之前提著東西給人送到家門口我才注意的。
“嗯,看準時機,把大傭兵團搞定。”
“是,吾主。”黑心貓應了一聲,擦了擦嘴,站起身,“那我先去安排了。”
“好,去吧。”
看到黑心貓離開,蒂法沒忍住笑,“還別說,你板起臉還挺讓人害怕的。”
“我板臉了?”
“啊,剛才提到犬族獸人的時候。”
“哦,這些家夥,一天就愛多想,我又不是啥好人,提了點東西過去就讓他們關注上了,一天沒事幹麽。”
“對對對,你最冷酷無情了。”蒂法不經意地瞄了一眼艾瑪的位置,空著的那個。
“切,可惡。”穆恩轉過頭去,一臉嫌棄。
納爾德利的耳朵可是好使的很,一邊送黑心貓離開,一邊將穆恩和蒂法的話聽了個全套,嘴角忍不住咧開,又不敢笑出聲。
納爾德利之前覺得她自己運氣賊差,奎薩斯也不過是運氣賊好,趕上了怒焰內裏空虛而已。
隻是與穆恩和他的妻子這幾天的接觸,納爾德利又覺得好像很多事都是理所應當的一樣。
她的老爺,奎薩斯之主,月神教信仰的中心吉祥物,會把魚烤糊,釣魚也賊沒耐心,會跟妻子打情罵俏,會被伴侶懟得啞口無言,還會被別人說服。
完全不是一個統領百萬人口,實力強大的宗教領袖,一地領主應該有的樣子。但是反而讓納爾德利覺得很真實,很…欽佩。
他就是那個樣子,總是那個樣子,反而讓納爾德利感覺伺候起來安心。不用擔心說錯話就小命不保,不用提心吊膽,更可以像朋友一樣相處,做過一段土匪頭子的納爾德利還是有些無法想象的。
做個小領導,她得隨時維持自己的尊嚴,地位,實力,以及在下屬心中的印象。偏偏老爺從來不會做這些,也不知道為了什麽,包括黑心貓在內,還有那些眼中閃爍著狂熱的十字軍,都對他敬卻不遠之。
人和人的魅力點,果然並不相通啊。
納爾德利搖搖頭,蹲回了門口。想到昨晚老爺麵對二夫人時那種不舍,無奈,還有點點憤怒。她忍不住就笑了出來,還真是個可愛的人。
穆恩一臉嫌棄地推開撲過來的蒂法,看向蹲在門口聳肩的納爾德利。
“她是不是病了?沒事蹲在那偷著樂個啥?像個老變態似得。”
“哈哈,那我就不知道了。”
穆恩白眼一翻,起身離開了院中餐桌。
而此時,引發了黑心貓小小關注的裏克正紅著眼,趴在地上四處嗅。
不管不顧的他一路上還是引發了不小的騷亂,平常看起來悶葫蘆一樣的裏克現在像變了一個人。
除非有必要,背景比較深厚的攤子,店鋪裏克絕對會繞過去,而平常接觸下來沒什麽人撐腰的,他大多會不管不顧地撞過去。偶爾撞倒些攤子,看在損失不大的份上也就不愛追究。
當然了,也有那種錙銖必較的人,拎著棍子打算跟裏克“理論”一番,隻是看到裏克齜在外頭的獠牙和泛紅的眼睛…
都是做生意的,精明的很,被這種狀態的裏克啃上一口,那不知道要賠多少錢進去呢。還是算了吧,以和為貴,以和為貴。
當裏克清醒過來之後,他發現自己站在一個了不得的地方。
畢竟還是在自由都市混了幾年,眼前的建築和位置處於前偵察兵的本能,裏克認了出來。
這不就是水軍(水生生物聯軍)的大本營麽。
裏克看著眼前這個被改造過的城中要塞,一時間愣在了當場。他雖然愣住了,可是那守在門口的一排衛兵可沒愣住。
這狗東西風風火火,氣勢洶洶的衝了過來,剛才好心問他有甚麽事,這貨竟然還敢衝自己汪汪亂叫?被驚嚇過後的憤怒,被羞辱過後的無地自容,全都轉化成了暴力。
四個始祖龜門衛掄起大殼,呼呼朝裏克身上招呼。再怎麽回憶起了以前的偵查本能,長期營養不良以及病痛也是無法消除的,隻兩下,裏克就被打倒在地,抱著腦袋不住翻滾。
“狗東西,天堂有路你不走,跑出來嚇爺爺。烏龜王八蛋,老子打死你。”
“嘿。”
“哎喲,狗東西,你還笑得出來?可以啊,皮糙肉厚是吧?”
“我是烏龜王八,你們,都是我兒子。”
“艸!”仗著娜迦的背景,還有自由都市沿河的地裏位置,水軍們常年抱團,作威作福,何時這麽被人噴過?還是個舔狗?!
這一下四個王八,不,四個始祖龜下手更狠了,直打的裏克皮開肉綻。
“狗東西,骨頭還硬,也不哭喊。”似乎是打累了,四個始祖龜紛紛停手。
“怎麽辦?”
“什麽怎麽辦?”
“他啊,把他丟在這也不是個辦法。影響,市容。”
“也是,最近上頭盯得緊,讓我們別惹事。嘖,媽的,一生氣把這事忘了。”
“可不是嗎,跟以前,隨便找個下水道一丟就完事了。”
“嘿,有辦法了。”
“啥辦法?說說。”
“丟地牢裏,神不知,龜不覺。”
“我怎麽記得是亡靈不覺?”
“去尼瑪的,廢話那麽多。就你了,地牢裏隨便找個坑扔進去,死了拿去喂魚。咱們可是有些小可愛就愛吃腐屍。”
“也好,那就這麽辦吧。”
一個始祖龜拎著裏克後脖頸,就往要塞裏走。走起路來憨憨的,一晃一晃的樣子,絲毫看不出來剛才動手會那麽敏捷。
“死瘸子,還得老子親自動手,就不能變成個球自己滾著走?”
“說起來,這貨身上怎麽又臭又香的。”拎著裏克往地牢走去的路上,始祖龜嗅了嗅鼻子。
一直是半死狀態的裏克趁這時候一下翻起身來,動作迅捷地盤到始祖龜身後,一邊把對方的脖子使勁拉出來,一邊用胳膊狠狠地勒住。
幾乎被勒斷脖子的始祖龜急中生智,手腳全部縮回了殼中,別看始祖龜個頭不高,體重還是相當有分量的。一瞬間整個身體的體重向下沉,裏克瘦弱的身軀根本控製不住。
被帶了一個趔趄之後,裏克隻能看著龜殼滾了幾下,滾到遠處,始祖龜的手腳和腦袋再次伸了出來。
“草尼瑪的,敢陰老子。”
已經進入了地牢的範圍,可能是對牢房的設置很有信心吧,竟然沒什麽巡邏的衛兵之類的。
裏克四下觀察了一圈,從破舊的衣服中掏出幾條鹹魚,丟在一旁。
“臥槽?狗東西還挺奸詐。”看到被打到變形的鹹魚,始祖龜算是明白了,為什麽剛才自己幾個人那麽用力,都沒能打死這狗東西。
“我就說沒聞出來,原來是還特意調了我們常吃的東西,嘿嘿,費了這麽多腦筋,你想幹什麽?”始祖龜從龜殼裏抽出兩把長刀,顯然,動了殺心。
裏克一瘸一拐地向前走了兩步,用力嗅了幾下鼻子。
“裝神弄鬼,看你龜爺爺怎麽教訓你。”
“嗬。”
“笑什麽笑?”
“我說我是你爸爸,你就要做我爺爺?這麽不淡定,你的年紀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草泥馬!”始祖龜雙刀耍著刀花,徑直向裏克衝了過去。
裏克有多聰明?並不,隻是在確定了娜迦味道之後的別無他法而已。以他的體質和戰鬥力,也就隻有靠著路上撞翻攤子順來的鹹魚護身了,不然呢?
未雨綢繆,料敵先機?這種高難的東西安在一個隻能相出這種辦法的裏克身上,隻能說是種巧合。
隻是裏克也並非完全沒有可取之處。
見始祖龜揮著雙刀衝上來,裏克就地趴下,四肢著地,泛紅的眼睛死死盯住前方。
他是個瘸子,隻是當支撐點變成四個的時候,總歸是要好不少的。
一口膿痰先於一切攻向始祖龜,犬族獸人到底還是要比始祖龜高上不少,一米七左右的個子全力跳起來,讓“貼地飛行”,隻有一米多點的始祖龜砍了個空。
就算借助了重力加成,裏克的攻擊依然沒能對始祖龜造成任何傷害,畢竟那麽大那麽厚的殼子,不是開玩笑的。
一邊身高臂長,瘦弱但相對靈活。
一邊身強力壯,底盤低重心穩。
也算是“勢均力敵”吧。隻不過這時候從來不被穆恩看好的,一種叫做戰鬥意誌的東西起了作用。
理論上裏克絕對不是始祖龜的對手,關鍵在於,裏克不光順了幾個鹹魚,還有一筐水母。
在始祖龜誌得意滿地將裏克踩在腳下時,被裏克藏在褲襠小心包好的水母突然出現,臂長的優勢讓裏克即便躺在地上也能將水母塞進始祖龜嘴裏…
至於說褲襠裏的小兄弟會不會被水母的毒搞成廢物,裏克是不在意的。因為,那原本就廢了。
看著臉色發紫的始祖龜,裏克撿起地上的刀,向始祖龜的脖子抹去。
這地牢有些奇怪,借著模糊的燈光能看到每個牢房都有人,隻是剛才裏克和始祖龜戰鬥的時候,竟然沒聽到任何驚呼或者呼救,這些囚犯未免也太淡定了些?
裏克小心翼翼地靠近一間牢房,眼前的景象多少能解答一些他的疑惑。
牢房中的女人在哭喊,隻是裏克聽不到。透明的玻璃顯然隔絕了聲音的傳遞。
而牢房內的景象也讓裏克目瞪口呆。
幾乎每個房間都有女人,少的一個,多的十來個。
不同的是,有的看到裏克後會眼露希冀,奮力掙紮。而有的,則無視裏克,眼神呆滯,口水橫流,嬌軀扭動。
無數章魚似得生物與女人們處在老房內,濕滑的觸手緊緊地束縛著女人們的同時,還有若幹觸手進出於她們的重要部位。
四下散落的注射針頭以及其中粉色的藥劑顯然不是什麽好東西,有點女人甚至肚子微微隆起,到底懷上的是什麽?裏克不知道。
裏克張大嘴巴,久久無言。翻找了半天也沒找到任何鑰匙或者按鈕,隻能無力地看向牢房內部。
裏克顧不上許多,開始在地牢中四處尋找,狀若瘋狂。
地牢很大,裏克尋找了整整四圈,也沒看到迪安奴和碧池,這讓他安心的同時又擔心無比,不在地牢?那會在哪裏?
會不會受到比這裏還要嚴重的折磨和侮辱?
“等我,我一定會救你們的。”裏克輕聲說道,轉身就走,隻是這一轉身,撞上了一堵軟綿綿的牆。
“你要救誰?”標準的獸人語,“你能救誰?”
裏克最後看到的,是一隻巨大的手掌。
“嘿,這廢物竟然找到這裏來了。有意思。”一個熊族獸人笑嗬嗬地說道:“綁上,過幾天帶他看看什麽是絕望。”
一群各種樣式的魚人一擁而上,三下五除二便把裏克綁了個結實。
奎薩斯-自由都市商路
龐大的奎薩斯商隊像一條長著無數火腿的蜈蚣,將整條商路壓在腹部之下。其中是讓無數人垂涎的奎薩斯特產,足以讓窮途末路之人瘋狂,更足以讓權勢之家退讓。
深藍森林獨特的鈷藍衫的樹葉製成的月煙,為多少拚命努力的打工人提供了精神安慰,所謂飯後一支煙,賽過活神仙可不是開玩笑的,即便月煙會對他們的身體帶來極大的傷害,這些人也絲毫不會退縮。
追求健康是活著,追求精神愉悅就不是活著了麽?也許就有人打算爽過了就死呢,誰也攔不住。
而且月煙微微帶有的成癮性更是廣受各大勢力以及中立城市掌權者的歡迎,成癮意味著可以控製,可以控製意味著什麽?意味著他們的地位不可動搖。
為了得到月煙的獨家代理權,不知道有多少陰謀詭計滋生於各個勢力之中。不是沒有人想過將月煙的生產和銷售統統弄到手,隻是鈷藍衫在整個隱蘭也隻有奎薩斯才有,根本做不到。
也有一些聰明人想過以其他植物來代替鈷藍衫,因為說到底月煙的製作工藝並不複雜,看成品就大概知道其做法,關鍵就是材料!而采用其他植物製成的仿製品在作用和感覺上總是差了月煙許多,許多許多。
當然了,也有人打著量多取勝的想法,差了許多歸差,多整點就是了唄。
隻是後來發現,相對於控製這些人給自己幹活創造的價值,假冒偽劣產品對其生命的傷害更重,這就讓其產生的價值大打折扣。
這怎麽行!
於是不少勢力妥協了,讓奎薩斯賺點就賺點吧。總得先保證自己的利益不是。
而且…這些仿製煙的工坊,經常會受到不明勢力的襲擊,誰幹的?明麵上是仿製煙勢力的敵對勢力或者仇家,內裏到底是誰,大家心照不宣了也就。
“隊長,咱們這一趟,貨有點多啊。”一個暗精靈無聊地湊到他上司身旁,這上司竟然是個蜥蜴人。
“正常,這是吾主,也是咱們神後內閣的決策。”
“哦?說說,說說。”暗精靈一下子來了精神,就吾主,神後這兩個詞仿佛帶著別樣的意義,跟這些沾上邊的一切都讓他無比興奮。
“之前上課時不是說過了?這叫控製源頭,分段銷售。還叫饑餓營銷。讓他們以為貨有限,我們是不漲價沒錯了,他們為了得到貨物,自己競價就與我們沒關係了。”
“奸詐,不,睿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