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 誰是誰
時間就在各方勢力的挽留下,毫不猶豫的離開。
穆恩從回想中回過神,眼前已不是那個五彩斑斕的世界,而是由紫色構成的流質化世界,他也回歸了那個空洞無神,若死似癡的狀態。
穆恩也不知道他站在那裏多久,隻知道他似乎經曆了若幹段人生,很累,很辛苦,也很無奈的人生。至於具體什麽樣子,一時間竟然想不起來。
“好了。我有話對你說。”聲音也分不清到底是響在耳邊,還是直接響在腦海中。
“你不聽會後悔的。”羅霞的聲音在穆恩身後響起。
原本癡呆的穆恩突然之間怒氣暴漲,轉身就是一拳,紫色流質竟然被這看似平平的拳風撕個粉碎。
羅霞是不會對自己說這種話的,所以這必然是那聲音的主人借羅霞引起他的注意,他明白,所以他不能忍。
“我覺得你應該冷靜一下。”‘羅霞’的身影以掌握住穆恩的拳,同時踢腿如電。
穆恩借力後跳,左手背上略顯突兀的半月文身驟然一亮,一把黑色巨弓憑空出現,無弦巨弓上,一杆黝黑長箭蓄勢待發。
“你做不到的。而且,你試了,這女人就徹底完了。”
一如其出現的突然,巨弓消失的也幹脆。穆恩左眼逐漸由黑色眼白恢複正常,死死地盯著‘羅霞’。
“怎麽做。”強忍著不耐,穆恩努力地平複心情問道。
“簡單點說,幫我恢複力量。”
“你?”穆恩冷笑
“對,我。”
“你是誰。”
“我是你。”
“我是誰。”
“你是他。”
“他是誰。”
“他是我們。”
兩人類似猜謎的對話,其內容原本應該帶給穆恩很大的衝擊,隻是那若幹段人生的經曆,讓他淡定的不似當初,而且事關羅霞,穆恩都不需要思考便開口問道:“怎麽恢複。”
“不知道。”
“操。你耍我?”穆恩大怒。
“並不是。方法要你自己去找。”
“你是門?”
“是,也不是。”‘羅霞’顯得很坦然。
“怎麽把我弄進來的。”穆恩此時腦中閃過很多個念頭,最後幹脆直接問他最想知道的。
“你不在這。”
“嗯?我在哪?”穆恩一聽,便知道對方說的是自己的,畢竟有過被鋤頭砸臉反而透體而過的體驗,讓他多少對自己的狀態有個底。
“我沒記錯的話,你的人稱那為奎薩斯。”
“那我,現在是怎麽回事。”穆恩處於明白和糊塗之間,還需要一些線索。
“準確的說,我感受到了你的血,還有能量波動,就把你拉了進來。”
穆恩強忍著不爆發,一步一步走向‘羅霞’。大概也明白了穆恩的想法,‘羅霞’的形象一陣扭曲,變成了一個隻有眼睛的紫色人影,暫時稱呼為‘門’吧。
“你把我拉進來,把她拉進。為什麽還要把他們拉進來!?”穆恩說的他們,是那兩個血族。
“短劍上有你的血,你,她,他們身上都有你的血。我並做不到完全區分。”
“……”這回答真是讓穆恩的憤怒無處爆發。
“而且,你的能量波動太弱了,弱到我幾乎感覺不到。要不是突然有個什麽東西協助你爆發了一下,我們至今還是沒辦法見麵。”‘門’說的東西,穆恩判斷應該是艾瑪母親的遺物,那個小水晶球。
“然後,在你的地盤,看著我的女人去死?”
“有一點需要修正。”‘門’的語氣聽不出任何感情,繼續說道:“她的傷,你可能不理解。在毒和詛咒的雙重作用下,她無論如何都活不下去的。致命傷在進來之前,就已經有了,沒記錯的話,是因為替你擋的那幾刀。”‘門’沒有表情,所說的事實卻讓穆恩痛苦不已。“所以造成她死亡的,是你,與我無關。而且…”
“而且?”
“而且你太弱了。不管是能量波動,還是內心,都太弱了。沒有這種悔恨,這種痛苦刺激一下,你將永遠都是這麽弱。我本可以幹掉那兩個人,但是沒必要,最多讓你們兩個多膩歪一會,既然都是要死的人了,為什麽不發揮更多的價值呢?”
“你說你是我?”
“是。”
“以前的我?”
“是。”
“我這麽讓人討厭?”
“猶甚之。”
“但願我不會變成那樣的人。”穆恩咬牙切齒地說道,若不是顧忌對方口中說的,羅霞還有希望,他現在就會咬死對方。
“嗬。”
“你笑什麽?”穆恩被對方笑聲中藏著的輕蔑所激怒,道理是道理,但是他沒辦法接受羅霞的死,隻被對方拿來作為激他的工具。
“看了那麽多,經曆了那麽多,你自己也接觸了那麽多,你還是不懂一個道理麽?”
“什麽?”
“這個世界,所有世界,沒有所謂的感同身受。未曾設身處地,不要妄圖對他人的選擇和執著加以評價。即使這個人,曾經是你。”
穆恩目光複雜的看著‘門’,半晌後說道:“受教了。”
穆恩調整了一下呼吸,繼續問道:“一共六個門?”
“七個。”
“七個?”
“對,七個。”
穆恩再度深呼吸以平複自己的心情。隱蘭如此之大,已探明的門隻有六個,還一個呢?在某個未知領域?
“有什麽交代的?”
“嗯,我的其他幾個兄弟,可能不像我這麽好說話。”
“兄弟?”
“雖然他們也都是你,也都是我。但是我們確實被分成了七個。”
“區別?”
“不知道,我們彼此無法聯係。隻是,你可以從我們各自的特性出發,想一想區別。”
“傲?”
“嗯?嗯,可以這麽說吧。”
“我懂了。”
“哦?你懂什麽?”‘門’問道。
“原始的一種。適度範圍內,謂之矜持,優雅,守禮。過度了,則謂之固執,偏見,傲慢。”
“嗬,差不多了。”
“也就是說,你似乎還在適度範圍內,而我們的兄弟,則有可能不一定?”
“正是如此。”‘門’人性化的比了個大拇指。
“找到之後呢?”穆恩問道。
“自己想辦法吧,我隻能告訴你,集齊了七個,我,或者說你自己,有能力複活她。”‘門’說著,沒有手指的手中,漂浮著一團火紅色的光,很微弱。
“魂魄?”
“差不多。畢竟這裏是我的領域,想留住一些東西並不難。”‘門’說完,將紅光丟向穆恩,紅光在一陣閃動過後,融入了穆恩的皮膚。
“你做了什麽?”
“你自己保管,我可沒興趣。”
“她在哪?”
“你心裏,自己去感受。”
穆恩低頭看向胸前,絲毫感受不到。
“你太弱了,感受不到才是正常。”‘門’似乎看穿了穆恩的想法。
“怎麽變強?單純意義上,我個人的強。”
“從你看過的東西中總結吧。”‘門’轉身,逐漸消失。
“我要怎麽回去呢?”穆恩攥緊了手中的命匣,對著虛空大吼。
“我把你吐出去,自己飄。”
穆恩沒有問其他的,他沒有問為什麽他們七個被封印在門中,沒有問誰被誰封印的,沒有問那劍光的主人是誰。他知道這些還太早,沒必要知道。他隻記得,七個門,羅霞。
“找七個門?”飄在遠古之門上方的穆恩四下張望,同時心中有些發笑。他想到了之前看過母親筆記中的一個故事。有一個猴子,為了實現願望在世界各地找七個叫多萊根包的故事。說是找齊了那七個包,就能召喚神龍來幫他實現願望。
穆恩摸了摸屁股,嗯,沒有尾巴。以他在門中所經曆的那些人生來看,如果召喚出來的是神龍,保不齊神龍會很沒有職業道德的把自己幹掉。
那些經曆中,屠城,欺詐,反複這種事,都是常規手段,即使穆恩能夠理解那人為何如此偏激。
“營地撤走了?”穆恩發現之前的分院營地,護衛營地都已經是人去營空,雜草都沒有的荒地仿佛不曾發生什麽讓穆恩痛苦的事。
穆恩的靈魂,手中已經沒有了那命匣,被他“塞”到心裏去了,當時隻是覺得那團紅光很微弱,也許需要保護,沒想到真就塞進去了。
人認清了方向的穆恩,向遊泳似得往奎薩斯飄去,雖然沒什麽用,但是他總覺得自己遊一下會飄的快一些。
穆恩飄到了舊繼往城,周圍的鈷藍衫已是遍樹開花,時不時從身旁掠過的藍色貓頭鷹承載著巡邏的使命。城中也不再是大量近衛駐守,而是未覺醒者民兵和傳統暗精靈在巡邏。
城的附近,一直延伸到魚人湖,都被開墾成了農田,無數未覺醒者在上頭忙碌著,還有不少兔人族在一旁做指導。
穆恩晃晃悠悠的飄到了兩個正在閑聊的未覺醒者旁邊。
“咋樣啊兄弟,攢了多少點數了。”
“嘿嘿,不多。快六千了。”
“可以啊,這不馬上就能入籍平民了。你來多久了?”
“多久啊,怕是有半年了吧。我也不是很在乎這個。”
“哈哈哈,確實是啊,半年就能入籍平民,你也挺拚的。”
“沒法子,我還有兩個女兒呢。想給她們掙個好去處。”
“哦哦,這倒是,沒脫了原籍,子女得不到上頭照看的。”
“老哥你呢?來多久了?”
“哈哈,我比你久一些,一年多了。就是當初剛來的時候還沒這些政策,不然俺現在也有房子住咯。”
“那是虧了一些。”
“虧啥啊?一年前,我差點就死球了。能活到現在都是拖了領主大人的福。”
“啊。這倒是。”
“那個啥…啥來著?對,教導主任說了,咱得學會感恩,不然人家憑啥照顧咱?嫌糧食多?”
“還真是多…能養活咱這麽多人。”說話的抬頭望向周圍的鈷藍衫,順便揉了揉腰,繼續說道:“還真別說,我們宿舍,有個兄弟把領主大人的畫像弄了個桌子供著。”
“哈哈哈哈,死忠分子?”
“可不是嘛,我們宿舍可不敢說領主大人的壞話,也沒啥可說的倒是。”
“我倒是聽幾個軍爺抱怨過。”
“抱怨啥?”
“領主大人太可惡,骨舞總帥搶不到手了。”
“啊?他沒被揍?”
“嗯,被揍慘了。”
“哈哈哈。我們宿舍那個,說起來還是個那啥,黑耀的平民,帶著妹妹一起來的。他就是那種,哪個說點啥,動不動就要揍人的,賊凶。”
“是啊,有盼頭。你說咱們能圖個啥,不就圖個活下去,這玩意解決了,其他都好說。”
“回頭,我得弄個位子,把賣了我那個領主大人也供起來。幸虧他,不然我還好說,等死就是了,我兩個女兒可咋辦。”
“哎?前陣子近衛軍有人來檢測吧,咋樣?”
“嗨呀,不就是為了這個嘛,說她倆身體素質還成,有天賦,登記了一下就走了。”
“哎?沒招了進去?”
“我當時也問了,人家說暫時不招。我也沒敢多問,就琢磨著,是不是我還沒入籍的原因。”
“有啥不敢問的,咱奎薩斯又不是內地領,還能因為你問個問題,就把你埋了?”
“嘿嘿,這不是,心頭還有點發怵麽。”
“哈哈哈,哎哎,軍爺。”老點的那個,看到身旁走過一名近衛,趕緊揮手。
“叫我下士。”
“哎呀,這不是習慣了麽。那個啥,咱們近衛軍,啥時候招人啊?我這老弟有兩個好苗子。”
“哦,近衛軍現在暫時不招人了,都是登記在冊。”
“都是?”
“對,都是。”下士說完,見沒其他事,就走了。
“都不招?咋回事那?”
“是不是這幫貨太能吃了?教導主任說了,他們主要負責保衛領地,所以沒時間幹咱這活。糧食不夠?”
“不可能吧,連咱們的配給都是足額的,近衛軍咋可能不夠。”
“哦!我懂了,那就是不夠擴大規模。合著咱還得多幹點活?”
“有點道理哈?”
“狗崽子,真能吃,下回回來打死他。”
“狗崽子?”
“啊,嘿嘿,我兒子在近衛軍裏當兵。”
看著那父親臉上得意的笑,另一個未入籍的心情複雜。合著扯了半天,自己兩個寶貝女兒隻是登記,人家孩子都在近衛軍了?
穆恩飄啊飄,他之前確實不太知道自己竟然有這麽高的評價?還要被供起來?會不會被月神殿當成異端給消滅了?再給自己套上個什麽什麽灶神的帽子?畢竟自己隻是先管他們吃飽而已,看來宣傳教育還是得配合政策一起到位才行。
飄在空中的穆恩明顯感覺到,以新舊繼往城為端點,規劃和布置幾乎都是按照自己之前的想法來的,越往新城靠近,天上的偵查貓頭鷹就越多,地麵防禦工事也越密集,主要方向則集中在領地西北到中部片區,以新舊城為支點展開的。
而防禦工事比較有意思,邊境基本都是借助鈷藍衫,在其上修建的瞭望台,而靠近新城方向,則是風格各異的小型堡壘。
利維亞桑正坐在特意劃給她的實驗室中發呆,不遠處一個試管裝置中,穆恩正帶著輔助呼吸的裝備被泡在液體中。
雖然何塞造成的傷是痊愈了,但是脖子附近的疤痕卻很明顯,這也讓蒂法她們擔心,穆恩呼吸功能會不會受損,於是搞了這麽一套東西。據說是麥克尼爾提出來的,他們侏儒曾經用過的玩意。
穆恩也是飄了半天,才找到這裏的,新城實在太大了。
好在這試管沒把穆恩擋在外頭,他試了一下,就穿過去了,然後漸漸融入身體中,消失不見。
總帥休息室。
骨舞放下手中的文件,輕揉著自己的太陽穴。
之前單獨會見牛頭人幾個話事人,對方隱晦的表達了希望奎薩斯提供軍事幫助,而值此怒焰內戰白熱化之際,黑耀國內形勢也不是很穩。
西部若幹領主已經很久沒有按時足量上繳黑耀果了,用某些人的話來說,這是前兆。
在這時候出兵幫助牛頭人,能得到什麽?異族的感激?還要承擔月能近衛公開曝光的風險,要防著娜迦會不會突然襲擊邊界,以及最重要的,要麵對黑耀巨變的可能性。
奎薩斯目前的兵力,隻能說捉襟見肘。
“骨舞,走吧。”蒂法挽著艾瑪的手,兩個人一起走了進來。
暫時不去想這些,骨舞起身和她們一起離開,目標自然是穆恩所在的實驗室。
利維亞桑見三人到來,也不說話,徑直離開,她已經習慣了,隻要這三個人在繼往城,總是定時定點的來看看。
“我給你說。”蒂法見四下無人,挑了個椅子坐下,翹起她的二郎腿,一臉的輕鬆得意,“老娘我已經是中介七級師了!牛不牛!你就說牛不牛!可能你沒概念,老娘我現在45級!咩哈哈哈哈。”
“就當你誇我了。”對著毫無反應的穆恩,蒂法也是習慣了。
“我跟你說,你再不醒過來,艾瑪的胸都要瘦沒了。你看看,這給孩子瘦的,都快趕上我了。”蒂法低頭看看艾瑪的胸,又看了看自己的,毫不猶豫的說著昧良心的話。
“我還是擔心啊。”艾瑪有些心虛,她總覺得自己六隻手怪怪的,雖然娜迦以此為美。
“擔心啥,早就說過了,他說不定開心得很。我可是享受過了,那按摩水平,鋼鋼的。”蒂法從法袍裏,掏出一根煙,這玩意是九處研究迷藥時的附帶產品,有種,類似麻痹神經提神的作用,與利維亞桑之前抽過得不同,這個要勁爆的多。奎薩斯靠著這玩意還是賺了不少錢。
“我記得,他不喜歡。”骨舞看了看蒂法。
“他不喜歡我就不抽了啊?我要是不抽了,他就能醒過來嗎?”
“當心挨揍。”艾瑪小聲提醒蒂法。
“又不是沒挨過,屁股都給我打大了。”蒂法說著,仿佛想起了挨揍的場景,下意識的揉了揉屁股。
骨舞都被她逗笑了。穆恩不在,她們三個要承擔的太多了,也就是在這個時候能放鬆一下。蒂法變了麽?其實沒變,隻是她不能讓人覺得人心散了,隻有同艾瑪一起正經起來。
“我看看,是不是真的大了?”艾瑪伸長脖子去看,被蒂法吐了一臉的煙霧,嗆的夠嗆。
“呸呸,吸煙有害健康。”艾瑪一臉嫌棄。
“那你去,把他弄醒,我立馬就戒了,不戒我是小狗。”
艾瑪站起身,扭到了穆恩身前,看著脖子上那道傷疤,眼淚不爭氣的流下。
“這始祖龜蛋,有什麽好。一天讓人魂牽夢繞。”艾瑪罵人的話,隻能說很有娜迦特色。
“可不是嘛,老娘以為抱上了大腿,結果現在老娘自己都快成大腿了。”
骨舞早就習慣了這種情況,隻是一言不發走過去,伸手觸碰脆弱的玻璃。
蒂法突然跳了起來,從後麵抱住艾瑪,不懷好意地說:“老娘給你說,艾瑪可是有魅魔族血統的,這都半年多了,你再不醒,她可就要找別人解決生理需求了。”
“呸,烏魚嘴裏吐不出河豚牙。”艾瑪另外四隻手突然出現,直接把蒂法製服,拖到身前蹂躪。
“這個小妞才是,我看到過好多次了,她偷偷揉自己。”艾瑪見骨舞投來好奇的目光,補充了一句說道:“她說多揉揉能變大。”引來骨舞一陣白眼。
“對!你再不醒,老娘要去偷漢子了!”原本在艾瑪懷中掙紮的蒂法,一時忍不住,哇的一聲哭出來。
艾瑪手忙腳亂的把她摟在懷裏,自己也忍不住跟著掉眼淚。
骨舞突然眉頭一皺,在嘴唇前比了個手勢,“噓。”
蒂法茫然地看過去,“怎麽了?該不是嗝屁了吧?”然後被艾瑪一個暴栗打在腦袋上。
“心跳。”
“廢話,不跳就嗝,咳,不會不跳的。”蒂法捂著腦袋回頭看了眼艾瑪,她一個法師,在這種距離麵對六隻手的艾瑪,毫無勝算,閃爍逃跑也不是不行,就怕撞牆。
“變強了。”骨舞側過耳朵,仔細聽著。
“心跳?”
“嗯。”
蒂法有些慌,“怎麽辦,怎麽辦,是不是要打開檢查一下。”蒂法緊張的都忘了疼,艾瑪尾巴不斷拍著地,捏著蒂法的手用力了好幾分。
骨舞則繞著透明裝置轉了幾圈,仔細觀察其中的穆恩。隨後一臉疑惑地看向他的左手。
“怎麽了,怎麽了。”蒂法順著骨舞的指向看過去,看到穆恩左手手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浮現出一個新月狀的圖案。“這是要變僵屍了嗎?”
蒂法的目光順著穆恩的手背往上移,移過了脖子的傷疤,然後在驚叫中,看到那隻同自己對視,黑色眼白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