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故人（二）
“ok，那就第一個問題，我想知道，你們兩個的名字？”
那‘陰魂’愣了一下，沒想到穆驚帆的第一個問題竟然是這個，他原以為對方要問些更加隱秘的消息的。
“名字？那種東西，我們已經舍棄了。”
“也不至於吧，再說了，我總不能叫你‘陰魂’a，叫他‘陰魂’b吧，這樣是不是太敷衍了一些。”
“。。。叫我刃就行了，至於那個家夥，你叫他黑就好。”、
“代號嗎，也行，那麽刃，告訴我，你們是怎麽變成這個樣子的？”
刃的眼神開始變得飄忽不定，仿佛陷入了回憶當中。
“去年的11月12號，在中都市市中心的廣場，發生了一起屠殺事件，而始作俑者就是那些怪物，這件事，身為度化師的你應該知道吧。”
那個時候正好是穆玄帶著天騎進攻之時，因為防守壓力過大的緣故，幾乎是所有的度化師都被調到了戰場附近，也就導致了中都市各個區域內慘遭了‘陰魂’的毒手。
刃並沒有注意到穆驚帆的異樣，有關那次事件的任何記憶都讓過去的他們痛苦不堪，即便在成為了‘陰魂’之後，依然會感覺到那麵對死亡之時，深深的絕望與無力。
“我們都是那場屠殺的幸存者，雖然看似僥幸逃過一劫活了下來，但其實真正的自我早都已經在那場屠殺中死去了，留下來的也隻不過名是人類的軀殼而已。”
“所以為了逃避噩夢，你們就接受了張淵的改造是嗎？”
“張淵是誰？我沒聽說過這個名字。”
“就是那個看上去非常臭屁的，經常穿著青色長袍的男人。”
“沒見過，我們的這些異常變化全是自發進行的。”
“自發進行！？”
“嗯，沒錯，一開始是身體上開始出現黑色的紋路，還能靠著衣服遮掩住，後來整個身體都發生了畸變，迫不得已之下我們隻能深居簡出，以求生存，直到首領出現。”
當談到首領兩個字的時候，刃的眼神都變了，他們就像是信徒麵對著神明一般，雙眼之中流露出狂熱與信仰。
“你們的首領是誰？”
“她是我們之中最完美的，明明實力最強大，卻沒有被這股力量侵蝕而喪失本性，也正是她將我們集結在了一起。”
看著刃狂熱的眼神，穆驚帆也知道是很難從對方嘴裏問出有關於他們首領的相關信息了，強行去問的話恐怕還會適得其反。
“那麽，最後一個問題，你們是什麽時候變成這個樣子的？”
“變化是從去年年末開始的，持續了差不多有兩三個月吧。”
聽到刃的回答，穆驚帆微微點了點頭，然後站起身來，對著二人說道“既然我已經得到我想要的答案了，那麽就信守承諾，放你們一次吧，不過這種事情還是不要去做了，對你們不好。”
“我們已經沒得選擇了。”已經先一步離開的穆驚帆並未聽到刃的這句喃喃自語。
這一次的收獲遠遠超出了穆驚帆的預計，因為他先一步見到了蔡寰與蔡元吉的墮落，因此得出了“這些人造‘陰魂’都是張淵一手促成的”結論。
但事實是，張淵從這些自發變異的人身上找到了能夠將人類變為‘陰魂’的方法，那麽或許，他也能從這些人身上找到將他們變回去的解法。
此前他一直在苦惱當他找到鐵雲樓的時候，對方如果已經被轉化成了‘陰魂’，應該怎麽辦，現在有了另外一條路，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了。
而就在穆驚帆走後不久，刃和黑還仍然留在這高樓之上，在他們麵前的高台上站著一個麵帶微笑的少女，這般柔美的月色無法將她的美麗盡數展現，隻能任由滿天繁星在她的身邊黯然失色。
“感覺怎麽樣？”
“我們沒有完成任務，抱歉，首領，讓你失望了。”
這少女，正是刃和黑所在的組織，‘邪火之蓮’的首領。
她從高台跳下，明亮的雙眸顯露出笑意，隻是在她的身上看來，卻有一絲邪性。
“沒關係，你們兩個的確不是他的對手，隻要人沒事就好。這次失敗，也算是給黑長長記性，他這種愛鬧騰的性格以後會給我們帶來麻煩的。”
“我明白了。”
少女走到黑身邊，被穆驚帆反製了攻擊之後他就一直昏迷著，之前的攻擊完全是依靠他一人擋下來的，現在這樣子，是脫力的表現。
青綠色的能量從少女的指尖流出，滴入黑的嘴中，隨後在他身上開始泛起能量的漣漪，直至黑蘇醒過來。
“嗯~啊，是首領啊，我們已經到家了嗎？”看著黑那一副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的臉，刃不禁走上前去，給了他一發暴栗。
“啊，疼，你幹嘛啊？”
刃沉默不語，又或者說對黑相當無語。
“哈哈，好了，你們兩個，先回去吧，那邊已經做好了飯等著你們了。”
“好啊好啊，吃飯吃飯。”三人的身影逐漸遠去，隻有黑那相當具有活力的話語還留有餘音，以及那少女向著穆驚帆離去方向投去的耐人尋味的視線。
回到醫院，穆驚帆從窗戶偷溜進了自己的病房，卻沒想到李桐早就一早在病房裏麵等著他了，並且還一臉不悅的樣子。
“李叔。。。你還在啊？”
“我剛到而已，隻是沒想到我到的這麽巧，正好看到你從窗戶外麵爬進來。”李桐輕描淡寫的嘲諷著，顯然穆驚帆這幾日實在是太讓他不省心了。
“李叔，你放心，我隻是出去散散心，什麽都沒有做。”雖然穆驚帆很想狡辯，但是好像這麽做並沒有什麽用。
“驚帆，我不是不讓你履行你自己的職責，隻是你現在的身體狀況根本不允許你這麽做，你的經脈經曆了這麽多早就已經瀕臨破碎的邊緣了，這樣下去遲早會出問題的，必須要好好調養一陣才行。”李桐語重心長的說道。
“李叔，他們不會給我這麽多時間的。”
“我不知道你在著急什麽，但是這場戰爭不會因為你一個人的努力而有所改變，你應該多為自己想一想。”
“沒關係的，李叔，我的身體我自己也清楚，我會把我分寸的。”
“驚帆，你的生命之中不光是屬於你一個人的，對於那些關心你的人來說也同樣重要，不要讓我們對你失望，好嗎？”
“李叔。。。”
“答應我，不要再繼續這麽一意孤行下去了，你完全可以依靠我們。”
“好，我答應你。”看著穆驚帆點頭回答，李桐總算是露出了釋然的笑容，然後示意穆驚帆早些休息，就離開了病房。
在李桐走後，穆驚帆躺在安靜的病房之中，雙眼呆呆的看著天花板，思索著李桐離開之時所說的話，他的腦海在止不住的回想起那些與他有所交集的人。
曾經讓他放棄成為度化師的穆天，曾經與他決裂的摯友，以及曾經給予他信念的李佳瑤。那些形形的人，讓他的心中存有溫暖。
“抱歉，再多給我一點時間就好。”穆驚帆從懷中掏出文件夾，眼神中閃爍著光芒。
有了上一次的經驗，穆驚帆這一次自然不會自己一個人貿然出動，所以他就把這幾天在李家之中正閑著慌的墨塵也一同叫上了。
至於李佳瑤，也不知道她去哪兒了，已經連續兩周沒有出現過了。
不過眼下穆驚帆也沒有太多的時間去顧及她，畢竟當務之急是找到失蹤的鐵雲樓，阻止她成為下一個神將。
因為路途較遠的緣故，穆驚帆為了節省體力，選擇了和墨塵一同乘坐地鐵前往目的地。自從穆驚帆習慣了利用寸步在樓宇之間穿梭以後，就根本沒有用過任何的交通工具了。
由於太久沒有坐過地鐵，尋找線路花費了他相當一部分時間，而墨塵就則是如同好奇寶寶般欣賞著地鐵軌道旁的廣告牌。
那流動的廣告牌對於他這個根本沒有坐過地鐵的人來說也是一副非常有趣的光景。
“你以前從來沒坐過地鐵嗎？”
“有星爺爺看著，我很少有外出的機會，而且就算外出，為了效率，我們也不會去乘坐比自己跑起來還要慢的交通工具。”
“你們的生活就是過得太效率了，才會這麽無趣，多留點時間享受一下才對啊。”
“享受嗎？這我倒從來沒有想過。”墨塵轉過身好好坐了下來，開始思索穆驚帆的提議。
“不要被你們家族裏麵那些死板的人影響了，你才十五歲，還是個少年呢。”
“可是星爺爺一直說我長大了，應該要懂得為家族裏麵的人分擔重任了。”
“哈哈，有些時候放空自己，會對你的成長更有幫助。”穆驚帆雖然嘴上講的頭頭是道，但是實際到了他自己的身上卻是另外一套。
不過與墨塵一路上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倒讓這場旅程變得沒有那麽無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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