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裏應外合
範縣丞好不容易才把葛通周哄住,給他穿上青蓮帶來放在一邊的公服。給他介紹了一下現在自己的情況。
“葛老弟,我們前幾天知道諸暨受災,帶著我一個外甥想來看看情況,誰知道你們這裏水這麽深,我們倆隻好趁亂混進了災民裏麵,因為識字,我已經是教裏的範軍師了,我那個外甥是白軍師,近來倒是和那個教主青蓮走的挺近的。”
“但這種偽裝身份的事兒瞞不長久,遲早會暴露的,咱麽早做打算,盡快逃出去才是。”
葛通周還跟個孩子似的抽抽嗒嗒的,說不出話來,隻能硬生生地點頭。
範縣丞被他這模樣逗笑了,“你說說你,這麽大個人了。”拍著他的胸脯“快、快、憋回去,青蓮教要是突然來人怎麽辦!”
葛通周一把把他的手拿掉“哎呀,我自己緩緩就是了,拍的我都喘不上氣了。”
範縣丞像是詢問又像是自言自語說道,“也不知道這次杭州城會派誰來送糧食。本來這活兒應該是我的,可找不著我。”
停頓了一會兒“這種東西,不能隨便找個衙役送來,我懷疑是要縣令親自來了。”
“雖然是個逃出去地機會,但要是被認出來,一旦被白蓮教的人發現了我的身份,危險性太大了,而且我們家小白還在他們手上,就得想個萬全之策。”
握著拳思考了一會兒,一拍大腿“有了!”“葛老弟你讓白蓮教的人先帶你去洗洗”“我要去找外甥小白說一下。”
急匆匆地就離開了,也不管葛通周在後麵瘋狂喊“你別丟下我一個人啊”,哭哭著嚎叫“我害怕白蓮教的人啊。”“嗚嗚嗚”
範縣丞去了衙役大廳,看到一眾白蓮教的人灰頭土臉的坐在地下,小白也在其中,衣裳都給人家撕爛了。
趕緊在人群裏麵找縫隙,一點一點兒挪過去,挪到小白身邊,站著彎下腰拍了拍他,“你出來我和你說說話。”
江乾亮拍了拍坐著屁股上沾上的土,跟著走出去了。
到了個偏僻無人的地方,範縣丞才停住了腳步,等江乾兩跟上來之後,低頭跟他說,“我和葛通周碰到麵了,沒得到很多真正有效的信息,就說這個少爺應該是京城來的,再多也不知道了。”
“但是我們必須得利用這次杭州來送糧食的機會想辦法不然逃出去,不然至少,咱們也得和外界取得聯係,這是個好機會。”
江乾亮點了點“我也是這麽想的。”
“而且最近不是城南原來一些農民老是發生暴動麽,我覺得我們也可以利用。”
範縣丞沉思了一下,“確實,我之前沒想到這一層,但如果能利用城裏自己的人,要比外麵的人來救我們更方便一些。”
“可以通過這次和杭州縣衙來人接觸的機會,把這邊的情況通通氣,再和農民那邊也聯係上,裏應外合,如果順利,咱們直接就能把白蓮教弄垮。”
“行,正好兵分兩路,我下午還要去農民那邊,你去和杭州來的人通氣,我去找機會取得那邊的信任。”
停頓了一下,兩個男人堅毅地看著彼此,事成與否,在此一舉了。
抱了抱,拍了拍肩膀,互相囑咐了一句“一切順利。”
江乾亮就回了縣衙大堂,範縣丞也反身回了倉庫。
範縣丞回去的時候,正好看見葛通周被白蓮教的一眾人等總算收拾出個人樣,也沒有那種渾身發黴,仿佛臭了幾天屍體的味道了。
畏畏縮縮拿著一張白蓮教給的餅,在兩個年輕人的監視下,一點一點地啃著。
範縣丞趕緊招呼兩個年輕人去門口看著,葛通周才算大方了起來,一口咬掉了半個餅,嘴裏吐著餅的沫沫,嘟囔著“你總算回來了,我快要嚇死了。”
範縣丞也一臉嫌棄“你打起精神點,別老畏畏縮縮的,看的人就想打你。”
葛通周憨厚的笑笑“這兩天嚇壞了,知道了,範老哥!”又半口把剩下半張餅吞了下去。
“對了,你剛才不是說想到辦法了麽?怎麽,和我說說唄。”
“嗯”,範縣丞拉著葛通周在地上坐下“首先,杭州的人見著我不能暴露我的身份。”
“我想的是,你先出去和杭州的人說著話,盡量找機會創造獨處的機會,讓我去監視你。”
“這樣我的身份不會暴露,咱們就能把諸暨的情況和他們通通氣了。”
葛通周撓了撓頭,“就不能直接讓杭州的人把咱們倆救走更方便麽?我呆不了這個地獄了。”
範縣丞一巴掌拍到葛通周腦袋上,“你是個縣令,你就把全城的百姓丟下自己逃跑,你跑出去呢,諸暨的百姓都成了邪教的人遲早會傳出去,到時候你就是全國通緝殺頭的罪。”
葛通周聽完又開始流眼淚,“老哥哥,我的命太苦了。”
範縣丞忍著耐心跟他解釋“所以這不是我們得想個辦法把白蓮教搞垮麽!”
“現在白蓮教在城中百姓裏的威信,隨著死傷的人越來越多,發放的糧食越來越少,已經逐漸降低了,城南暴動白蓮教也是整天去鎮壓。”
“咱們利用城裏的百姓,和杭州的官兵,裏應外合,把白蓮教清滅,到時候老弟你就是戴罪立功。”
擁了擁葛通周,“你想想是不是這個事兒。”
葛通周臉色暗淡了下來,“是這麽個事兒”突然提高音量,“可是這也太危險了,一不小心就會沒命,你不知道,白蓮教的人看我就像看狗屎一樣。”
範縣丞隻好再一把抱住葛通周,“老弟這不是有我在這兒護著你麽。”
“別害怕,成敗在此一舉。咱們大丈夫當建功立業,拚上這把老骨頭試一次吧。”
葛通周抱著範縣丞的肩膀,緊緊的不撒手,帶著哭腔說“行,老哥哥,這次我聽你的。”
“嗚嗚嗚”“我好害怕”
“但是我能行”“我相信自己”
“嗚嗚嗚,老哥哥我害怕。”
範縣丞就這麽聽著葛通周來來回回這幾句話安慰自己,隻能拍拍他的肩膀任由他哭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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