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答應你
“葬送？”
龍離皺緊了眉頭。
“天下峰何等強大？我龍淵派豈能抗衡？不錯，曾經我龍淵派的確與天下峰並列為群宗域最強的兩個霸主宗門，但那是過去了，如今我們龍淵派早就衰敗不堪，宗門十三位長老裏麵隻剩下七位，般若長老還患有重傷，心智下降！如今我龍淵派已是窮途末路，若再被哪個宗門打壓，我們絕無活路！都這個時候了，你還要做這些無用之功？宗門遲早要在你手中徹底覆亡！！”
那人激動的喊道。
“覆亡？”龍離那張始終鎮定自若的老臉，終於變幻了。
他盯著麵前近百名新派之人，大聲喝道：“你們還是龍淵派人嗎？”
這話如驚雷一般，很難想象是從一位年邁古稀的老者嘴裏冒出。
人群一震。
“龍淵派的創派宗旨是什麽？宗門先輩們立派之根本是什麽？鋤強扶弱！秉心衛道，若失去了宗義，那還是龍淵派嗎？你們加入龍淵派的初宗是什麽？你們可還記得宗主當初對你們說過的話？一味追逐名利，一味求存，一味貪慕虛榮，違背初心，那樣，還算龍淵派人嗎？若你們不想待在龍淵派，大可離開，我絕不阻攔！！”
龍離怒聲喊道，怒氣衝衝，一張老臉布滿了威嚴。
眾人僵住了。
那質問龍離的人半天說不出話。
“龍長老，鐵拳長老所言，完全是出自於龍淵派考慮，你的思想太過守舊，根本不能適應現狀，你說我們違背初衷，忘記了龍淵派的道義，可你是否想過，若連龍淵派都沒了，又談何道義？談何初心？”
這時，人群裂開，一名騎著白馬穿著錦繡白袍的老人走上前來，淡淡的看著龍離，老人打扮得體，身上佩戴著不少精致法寶，一副富貴狀態。
這是龍淵派的三長老慕岩。
光是從眾人的裝扮就能立判高下了，舊派之人皆穿褐灰色舊衣，都是很普通的衣服，反觀新派，個個穿金戴銀，財大氣粗。
“慕長老，連你也這麽想？”龍離眼裏滲透著失望之色。
“鷹揚在你們回來前用靈鴿通知了我，你收留的兩個人是天下峰的追緝之人，你必須要將他們交出去，否則天下峰殺到，不說你們舊派，隻怕我們新派也會遭受連累，所以，我勸你最好將那兩人交出，還給天下峰！”慕岩淡道。
“如果你是為這事而來，那麽抱歉，慕長老，您恐怕白跑一趟了，宗小黑已被我收入龍淵派，一切按照宗門規矩行事，龍淵派宗義有言，任何情況下，不得將門內弟子交出，今日你在這裏我是這般說，來日天下峰的郎天涯在這，我依舊會這樣說。”龍離麵無表情。
“龍長老，你真的考慮了後果嗎？”
“慕長老，你到底明不明白，如果我真的將這二人交出，龍淵派就真的亡了！！”龍離聲音沙啞。
慕岩皺緊了眉頭，臉上盡是不悅之色。
他目光閃爍著光芒，猛然掃視起在場之人，終於，視線落在了白夜身上。
“此人就是那二人之中的一人嗎？”
“是的慕長老，此人就是白夜！”趙鷹揚立刻說道。
“鷹揚，你進去！”龍離頓喝。
“師父，我做錯了什麽嗎？”趙鷹揚故作一臉莫名。
“鷹揚，我讓你進去，沒聽見嗎？”龍離厲喝道。
趙鷹揚愣了下，微微一笑，轉身回了宗內。
“這就是你的為師之道嗎？”慕岩冷哼：“龍長老，宗小黑既然加入了宗門，我也就不說什麽了，但這白夜，我聽說他可沒入我龍淵派，不過一外人，你庇護作甚？把他交出來吧！”
“他是我龍淵派的客人！”龍離沉道。
“龍長老，我已經很給你麵子了，莫要讓我們新派與舊派之間的關係就此崩裂。”慕岩已經失去耐心了。
龍離麵色一僵。
“師父！”
旁邊的邵乾坤一聽，立刻急了，湊近低聲道：“師父，如果新派與我們舊派就此分割，半年一度的宗域決選，我們舊派無人參戰，得不到好處，隻怕宗門維持不下去啊！”
龍離沉默了。
旁邊的白夜皺了皺眉，詢問身旁的苗一芳：“苗師姐，這宗域決選是什麽？”
“是群宗域北邊區域半年一次的盛會，由北宗域超過七成的宗門共同舉行，意在切磋交流，自宗門經曆百年前的浩劫後，便一直衰敗不堪，青黃不接，門內人的修煉用度就是靠這宗域決選所獲的豐富資源維持，隻是我舊派人才凋零，能拿得出手的隻有趙鷹揚跟邵乾坤了，往年大部分都是依靠新派之人代替我舊派前往參加，如若新派真的與我舊派撇清關係，隻怕我們這最後的收益都將不複存在，宗門人隻能靠外出遊曆維持修煉用度了。”苗一芳低聲道。
白夜一聽，立刻明白了。
他看了眼龍離，卻見龍離沉默不語。
比起白夜，或許一門人的利益更重要吧？他不可能將宗門內的人棄之不顧。
人們注視著龍老，等待著他的答複。
白夜微微一歎，準備開口，可就在這時，龍離率先一步出聲
“若你要與我舊派撇清關係，我也不反對，畢竟在我眼裏，新派根本不能稱之為龍淵派！”
此話落下，全場皆驚。
慕岩更是瞪大了眼，難以置信的看著龍離。
隻見龍離突然轉過身，對著身後眾多弟子道：“龍淵派的確不如從前，修煉用度根本不能與其他宗門相比，但我堅信，龍淵派不會就此沒落，隻是，我龍離也不能對不起大家，現在，新派的慕岩長老就在這，若你等一心向著魂道，可加入新派，我龍離在此立誓，絕不會因為你這件事情記恨你們半分，也不會讓慕岩長老對你們有半點懈怠！”
“長老！”
“師父！”
眾弟子泣呼起來，紛紛跪下，連苗一芳也跪了下來。
“你們快些起來。”龍離急急跑去，將人們攙扶起來。
“舊派的確不適合你們修煉了，若要獲得更高的魂道，新派絕對比舊派適合，你們可願來我新派？與我重振龍淵派！”慕岩也不客氣，直接開腔。
“慕長老，若無本心，豈是龍淵？我們不會離去的！”
“對！我們不會離開這裏的！！”
“新派之人，貪慕虛榮，唯利是圖！那根本不是龍淵派，談何重振？”
那些弟子義憤填膺的喊道。
但，也不是所有弟子都如他們那般，人群中有些人鬆動了，他們走出人群，衝龍離作了一禮，繼而走向慕岩，即便有人唾罵，但龍離沒有阻止，隻是點了點頭，給予幾聲叮囑。
這隻言片語間，舊派便好似被新派瓜分了
“舊派思想守舊，冥頑不靈，龍離，如今舊派人數加起來連百人都不到，無新人入門，我倒要看看，你還能撐多久！”慕岩冷哼連連。
“不勞慕長老操心！”龍離搖頭一歎：“隻求你善待這些弟子。”
“哼！”
慕岩拉動韁繩，準備離去。
但就在這時，一個聲音響起。
“龍長老！”
是白夜的聲音，這一刻顯得極為突兀。
龍老轉過身，看著他：“小友有何事嗎？”
卻見白夜端正抱拳，恭敬作禮，說道：“白夜想拜入龍淵派，懇請龍長老收留！”
此話一落，龍離愣住了，但很快，他搖了搖頭：“小友，龍淵派之現狀你也看到了，你天賦異稟，留在龍淵派，隻會耽誤你的前程。”
“宗不在大，不在強，而在人，入宗就是拜師，師之品德，才是白夜最看重的。”白夜笑道。
“能說出這番話，你的悟性很高。”龍離連連點頭，笑容滿麵，白夜的確讓他極度滿意。
“隻是個二階絕魂境的廢物而已，這樣的人，我新派都不收呢！”
這時，新派那頭傳來一絲不屑。
“舊派收人，不問實力，隻看品性，這一點，可不是某些追逐名利的流派能比的！”白夜淡道。
這含沙射影的話慕岩等人如何聽不懂？
“混賬東西，你在說什麽？”
“你不要以為有龍長老護著你，你就能口出狂言！你信不信我立刻廢了你！”
“一個區區絕魂境二階的廢物，也敢這般囂張？龍長老，若是此人入了舊派，那我看舊派是真的要完蛋了！”
新派之人冷嘲熱諷，更有人破口大罵。
白夜卻是目光一扭，盯著那人。
“絕魂境二階？很弱嗎？在我看來，你這個絕魂境四階的人，才是真正的廢物。”
“你說什麽？”
那人目光冰冷。
“我說的話，你聽不懂？”
“你有種再說一遍！”
“同樣的話我沒興趣說第二遍！”
“好！！”
那人氣急，一個翻身下了馬，踏步衝了過來，站在白夜麵前，他個頭極高，快兩米了，俯瞰著白夜，有一種居高臨下的感覺。
“你說我是廢物！那好，我與你決鬥，我倒要看看，到底是我這個四階之人廢，還是你這個二階之人廢！”
“李師兄，你這不是欺負人嗎？他才絕魂境二階！你四階之人，怎能對他提出決鬥？”
苗一芳柳眉倒豎，立刻喊道。
“苗師姐，這狂徒之言你也聽到了！是他先侮辱李師兄的，怪李師兄什麽事？”一名新派人喊道。
“他先侮辱李師兄的？我怎是聽見你們先辱他在先，他才反唇相譏的？”苗一芳不悅了：“你們若是要打，跟我打！”
“苗師姐，你是精銳弟子，我們不是你對手！”
那李姓師兄盯著白夜，哼道：“小子，你若有本事，就接下我的挑戰，不要躲在女人背後！若是你不敢，就趕緊滾到苗一芳的後麵去，不要出來丟人現眼！！廢物！”
“哈哈哈哈”眾人哄堂大笑。
苗一芳臉色時紅時白。
“慕長老，快帶人離開吧。”龍離淡道。
“急甚？難得來舊派一趟，我想多待會兒，難道龍長老不歡迎我等嗎？好歹我們也是同門。”慕岩冷冷一笑。
龍離凝了凝眼。
“好！我答應你！”
就在這時，白夜開口了。
那李姓師兄笑容一僵。
“隻是，你侮辱我沒關係，你卻還侮辱了苗一芳師姐，侮辱了我舊派，所以，待會兒若是你敗了，我要你親自向苗師姐下跪道歉！”白夜沉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