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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7 她是救星嗎

  在窗台上拿戴晚換洗的衣服,戴葙踮著腳去取下來,拿著進了屋,身後卻有一個很熟悉的目光在看著她。


  可一回頭,隻看見了好幾個單元樓的樓層,每個樓層都掛著花花綠綠的衣物。


  周六。


  在周五那天,戴葙就已經和薑寞說過不會去了。


  要在家裏和媽媽照顧弟弟妹妹。


  戴晚高燒不退,戴招又出差,戴弦也鼻涕沾滿臉,嗓子痛。


  薑寞要與薑秋一起來的,可是有些事情,小孩子在場不方便,薑秋拒絕了。


  無奈之下的薑寞隻好和千遖去圖書館看書,去籃球場打打籃球。


  路鋥去了附近的一家飯店找萬語語。


  換掉嚴謹的西裝,一身休閑服打扮的薑秋拎著些玩具站在門口,遲疑了好一會兒才按了門鈴。


  蔣小瀾滿臉惆悵的打開門,手裏的小孩紙尿褲差點掉在地上,看著來人,她微微一笑,“姐夫,是你啊。”


  薑秋微微頷首,“來看看孩子。”


  蔣小瀾倒了杯水遞給薑秋,也坐下,雙手很不安的放在膝上。


  薑秋看出了她的不自在,“戴招呢?”


  “出差了,”蔣小瀾苦澀的答複,餘光落在虛掩的門縫那裏。


  薑秋聽完眉頭緊鎖,那昨晚在酒店門口看到的人是誰?

  薑秋放下杯子,看了屋子的裝飾,很簡單的家具和已經有些發黃的沙發套子。


  戴葙把戴弦哄睡以後,就輕手輕腳的出來,拿著杯子迷迷糊糊的站在飲水機那裏接水時,看到沙發上的人,喜得喊了聲,“姨父,你來了。”


  跑過來把被子往桌上一放,就站在薑秋身旁,仰著小腦袋看他。


  薑秋把她抱起來往邊上的沙發一放,笑著伸手去刮她的小鼻梁,看她臉色微紅,想來是剛午睡醒。


  薑秋說,“來看你啊!”


  戴葙笑嘻嘻的,挽著薑秋的大手,“姨父,哥哥呢?”


  “哥哥去圖書館了,”薑秋伸手去捏了一下戴葙的腮幫子,“嗯,胖了。”


  “哪裏胖了,”戴葙氣鼓鼓的笑著和薑秋撒嬌,“我沒胖。”


  蔣小瀾在一邊看著,見戴葙這幅歡脫的模樣,還是頭一次見呢。


  薑秋看著戴葙,“葙葙,去看書好不好,姨父有事和媽媽說。”


  “好的,”戴葙跳下沙發,拿起水杯去接了水就去了臥室。


  偌大的看客廳隻剩了薑秋和蔣小瀾。


  薑秋的欲言又止。


  蔣小瀾的不安和害怕。


  薑秋看不下去現在蔣小瀾的處境,嘴角微微一揚,“別這樣憋著,心裏有事就和我說。”


  蔣小瀾低下了頭,雙手還在交錯的磨挲著,細小的手指指腹薄薄的一層老繭,掌心裏也是一層褪去又長回來的老繭。


  才二十幾歲的年華風貌,看去就已經那麽蒼老了。


  薑秋看著她的頭發都跑出來幾絲白絲,有些心絞,“我都看見了,你還在……”


  眼睛裏有淚水在打轉,蔣小瀾抬起頭來看著薑秋,聲音顫顫的,“姐夫,要是出了事,你把葙葙帶去你那裏,可以嗎?”


  薑秋看著她這樣,想也沒想就答應了,“好。”


  蔣小瀾的臉色才有了一點點的喜色,她還在搓著手背,看了緊閉的房門,她知道葙葙在後麵。


  白楊樹樹下,一條崎嶇不平,有了些年頭的街道,旁邊的綠化帶裏的綠植一直青綠,陪伴了戴葙,薑莫多少個早晨與傍晚。


  戴葙隻有在薑寞麵前時才能開懷大笑,她每天和哥哥牽著小手,穿過了夕陽紅,又到了第二日的初陽。


  這些一直都是千遖羨慕不來的,他霸占了可以一覽無遺的窗台,卻連戴葙的一根頭發絲都碰不到。


  隻能在一旁默不作聲的看著,看著。看著那個女孩,曾經在他最苦難時給過他溫暖。


  關於這個在大家眼中,像是從幼兒園逃學出來的戴葙,在期中考試時,顛覆了全校的眼球。


  一年級第一名,這個稱謂,或是這個頭銜,不是她能承受的。


  鄔提開始調查考試那天的監控,而這個遞紙條的罪人暫且就定在易漾的頭上。


  戴葙在校長辦公室待了一天,易漾也跟著提心吊膽的待了一天。


  校長辦公室裏,一張檜木色的書桌上養了三盆綠蘿,藤蔓正沿著一些可以攀附的邊角爬上去,星星點點的葉片開始垂落,不少的藤蔓也垂落下來,風從旁邊的窗台吹過,藤蔓就也跟著搖曳生姿。


  戴葙就坐在綠蘿藤蔓下的椅子裏閉目養神,也一語不發。


  易漾坐在她身邊,不可思議的看著她,可戴葙不說話,她也不敢說。


  腦子裏還存著看到的第一名的字樣。


  鄔提麵色很鐵青的進了校長辦公室,看到很有心情的校長拿著歪嘴澆水器,盛滿了水,一點點的,很是慢悠悠的往綠蘿盆裏澆水。


  旁邊的兩個學生一個毫無紀法的倚靠著椅背睡覺,而另一個也歪在椅子裏睡覺。


  校長聽到腳步聲,回頭看鄔提,指了一旁的空椅子,示意他坐下說。


  校長仍舊在給綠蘿澆水,也難得有這清閑的日子。


  “校長,”鄔提推了推掉到鼻尖的眼鏡,“這次抄襲答案的……”


  “別說的那麽嚴肅,你先看一下桌子上的卷子,”校長雲淡風輕的說著,拐去了另一個角落澆水。


  鄔提的目光直視著校長辦公桌的很顯眼的卷子,鋼筆壓著一角,很醒目的紅色數字在他的瞳仁裏無限放大。


  又不可思議的看了身姿矯健的校長,拿著澆水器悠閑的給屋內的綠蘿灌溉那一點點的水。


  校長把歪嘴澆水器往角落裏收納架子上一放,看著麵色鐵青,還沒有緩和過來的鄔提,笑著書說,“把她倆帶回去。”


  鄔提額頭上已經布滿了不少密密麻麻的汗珠,他抬起袖子擦擦汗,叫醒了兩個睡覺的學生。


  焦急萬分的薑寞站在一年三班的教室門口等著,好不容易等到了放學,見到一年三班的班主任的身後跟著兩個學生,就鬆了口氣。


  易易看到易漾出來,激動的跑過去她身邊左看右看,拍拍胸脯說,“走,哥哥帶你去吃好吃的。”


  戴葙還是那麽平靜,站在薑寞身邊一句話也不說。


  而擔心的要命的路鋥和千遖也是大氣也不敢出。


  戴葙隻是很平靜的看了鄔提一眼,淡淡的說道,“鄔老師,沒事我就回家了。”


  鄔提站在那裏竟一時無話可說,看著小小的身影,不哭不鬧,更沒有一絲怯弱的味道。


  她的字很端正漂亮,可就因為她的年紀小,所以就把抄襲的罪名扣在她頭上嗎?


  戴葙輕輕地挽著薑寞的手,聲音低沉,很細,“哥哥,我們回家。”


  書包在千遖那裏,戴葙也伸手去輕輕地抓了他的衣擺,“哥,回家了。”


  千遖就抱著書包跟在他們後邊。


  路鋥手裏還舉著籃球,對他們說,“走,打籃球去。”


  籃球場裏,易漾坐在旁邊的椅子裏,手裏捧著一杯暖暖的奶茶,看著邊上一言不發的戴葙,好些話到了嘴邊又毫無出息的咽了回去。


  戴葙輕輕的抿了口奶茶,手捧著奶茶,目光看向薑寞他門投籃時開心的模樣,嘴角也隱隱約約有了些微笑,話卻是對著易漾說的,“對不起,讓你一起被罰了。”


  易漾一愣,搖搖頭說,“不怪你,要怪就怪老師,他們眼拙。”


  戴葙微微一笑,卻不再答話。


  易漾繼續喝著奶茶,也繼續看他們打籃球。


  夕陽下去大半,不少的星星一角都露了臉,連初六七的月亮也慢慢爬上白楊樹的枝頭。


  那晚,戴葙出奇的回家很晚,看到蔣小瀾站在門口拿著鍋鏟開門,也沒有多意外,隻是很禮貌的照舊喊了一聲,“媽媽。”


  蔣小瀾看著麵色平靜的戴葙,那句話怎麽也問不出口。


  戴弦在扭扭車裏玩著,他下學早,四點十分就回到家了。


  看到戴葙回來晚了,邁著小短腿過來拉著戴葙的手,笑嘻嘻的說,“姐姐,你怎麽回來晚了?”


  戴葙望著他,努力的擠出一個笑容來,“姐姐今天值日。”


  “這樣啊,”戴弦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


  屋子裏傳來一陣嬰兒的哭鬧聲,戴葙放下書包,換了拖鞋就進屋去開燈,把哭鬧不止的戴晚抱起來,小心翼翼的放在嬰兒車裏,慢慢的推出來。


  蔣小瀾聞聲,手中的鍋鏟還來不及放下,就看見戴葙已經推著嬰兒車出來,在沙發那裏,拿著玩具開始哄哭鬧的戴晚。


  戴晚八個多月了,胖乎乎的小臉上滿是淚痕,看到了丁丁當當的玩具,胖乎乎的小手接過去,拿在手中把玩這,一下子去揪一下玩具的頭,或者是拽下玩具的腳,銀鈴般的笑聲就在那個嬰兒車裏傳出來。


  蔣小瀾在廚房門口站著,手裏的鍋鏟還在滴著金燦燦的油,散發著菜香。


  晚風吹來,蔣小瀾在客廳裏,依舊在等著加班的戴招,看著白色牆壁上的掛鍾的指針指在了十二點。


  屋子裏還能聽到孩子熟睡後的輕微的鼾聲,蔣小瀾聽了一耳朵孩子的鼾聲,也吹了一晚上的寒風。


  又一個冬天了。


  蔣小瀾這樣想找著,聽到門咿呀一聲,起身去開門,看到滿身酒氣地戴招歪靠著門框,公文包掉在了地板磚上,微風吹來時,淡淡的女士香水就像滾燙的開水兜頭兜腦的潑到身上來。


  蔣小瀾手一抖,擰著門把的手捏的更緊了。


  戴招嘴裏嘟嘟囔囔的說著什麽,聽的不大清楚,蔣小瀾忍著憤怒扶他進屋,把他放在沙發上,本想不管他的,走開了兩步,又轉身回來,弄熱水給他洗臉擦手。


  這個時候她寧願當個聾子。


  戴招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看了一眼眼前的人,冷不丁的打了冷戰,“小瀾。”


  蔣小瀾看著他,努力的裝出平靜,嘴角微微一揚,“等你清醒了再好好談談。”


  戴招扯開頸間的領帶,一雙醉意深厚的眸子裏有一個不好的念頭,也是他最期待的念頭。


  戴招看著一邊的端著紅糖水慢慢輕抿的蔣小瀾,看她不緊不慢的樣子,平平靜靜的樣子,心裏莫名有些煩躁。


  “小瀾,”戴招看著她,說出來的話都帶著酒氣。


  蔣小瀾回頭看他一眼,又去喝紅糖水了。


  見她這副樣子,戴招眉頭緊鎖,“小瀾。”


  他仍在試探邊緣,像一個跳梁小醜。


  蔣小瀾把杯子往茶幾上一放,目光落在他臉上,臉上是很平靜的微笑,“說吧,什麽事?”


  戴招扯下領帶丟在沙發上,手掌搭在沙發上的抱枕裏,仰頭看著天花板,像是在醞釀著什麽天大的力氣,他緩了好久,“想了很久了,還是離婚吧。”


  “好,”蔣小瀾很是平靜的答應,臉上還是那麽平靜的。


  戴招眉頭微微一挑,看了走進臥室的蔣小瀾,心裏在絞著,說不上好,也談不上難受。


  去民政局時,是周五十點。


  蔣小瀾抱著戴晚的,按照婚姻法,孩子的全權撫養權都在蔣小瀾那裏,但是出乎意料的是,蔣小瀾沒有要孩子,一個都沒有要。


  戴招拿著離婚證,抱著戴晚站在民政局門口,看著蔣小瀾的背影越來越遠,不知怎麽回事,卻徹底慌了。


  蔣小瀾恢複了自由,立馬就坐上出租車,前往了娘家,一去就再也沒有回來。


  戴招抱著哭鬧的戴晚站在民政局門口顯得那麽手足無措,他沒有想到的是,蔣小瀾那麽狠心,竟能扔下三個孩子一走了之。


  戴晚嘴裏的媽媽兩個字越發的撞擊的戴招的腦海,一股鬆鬆垮垮的力量在他身體裏抽走。


  無奈之下,他拿出手機給蔣小瀾打電話,那邊已經提示關機,無法撥通。


  戴招看著手機發呆,末了,隻能顫顫巍巍的撥通母親的電話。


  元婉裏一接通電話,就火急火燎的問,這個時候的她,說話的聲音竟然那麽溫柔,“你們兩個到底怎麽回事,都三個孩子了,還那麽小孩子脾氣,當初恨不得和家人鬧翻結婚的是你們,現在沒有喝家人商量,擅自離婚的也是你們,孩子怎麽辦?”


  接連好幾個問題,戴招已經無力招架,隻是拿著手機放在耳邊聽著母親的話,懷裏還抱著個八個月大的女兒,失魂落魄的走在街上,漫無目的的走著,


  元婉裏一聽這邊沒有動靜,一下子急了。


  “行了行了,我這就馬上過來,”掛了電話,元婉裏隨便收拾了幾件衣服,交代了鄰居幫她看一下家裏的大黃狗和十幾隻雞鴨,話都還沒有說清楚,就坐上了最晚的一趟小型巴士就往城裏趕。


  戴招回家,麵對尿不濕,奶瓶,奶粉,怎麽哄孩子,他一概不知。


  好像這麽久以來,一直都是她在忙。


  戴晚在哭,他找不到原因。


  戴弦在旁邊鬧,他也找不到原因。


  平時最煩孩子哭鬧,一個哭聲都要嗬斥回去的,現在他就抓著頭發,等著救星降臨。


  戴葙回來,看到門虛掩著,屋子裏全是孩子的哭鬧,她快步上前去,書包都還沒有放穩,就趕緊去看戴晚的尿不濕是不是滿了。


  戴葙跑到臥室裏拿著一塊新的尿不濕出來,把戴晚身上的尿不濕從兩側撕下來扔到垃圾桶,給戴晚換上了新的尿不濕,還給她換了條幹淨的褲子。


  把換下來的褲子放到衛生間的盆子裏,油跑回來把戴晚抱到嬰兒車裏,把椅背往上放高了些,戴晚能坐起來,又得了一個玩具,才沒有鬧騰。


  戴葙又拿著奶瓶去衝洗,給戴晚衝了一杯牛奶。


  這個過程,戴招看的清清楚楚,又看見他給戴弦把扭扭車的車座調低,讓戴弦自己坐著玩。


  戴葙忙完了這一些,才感到筋疲力盡,癱軟坐在沙發裏,還不忘看著嬰兒車裏的戴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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