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 新的開始

  老人的出現,這個家也隻是處於短短的低氣壓狀態,僅僅幾天,老人就受不了二兒子的責備,就說腿疼要回家了。


  戴招責備母親不信任他和妻子的感情,好不容易從一無所有到有一個小小的房子,這些苦是他們兩個一起吃的。


  別人想要插足,想都別想。


  見戴招的脾氣上來,老人也懶得和他計較,反正還有個兒子沒有成婚呢。


  老人走後,家裏清靜了。


  但是,蔣小瀾的患得患失,看見了戴招把戴晚帶出去玩耍,隻要超過了三十分鍾。


  就會以為他又回老家,或者是和誰又去鬼混。


  戴葙每次看著父母的爭吵,就把戴弦帶進屋裏躲好,還把戴弦對我耳朵用手捂住。


  因為戴弦怕吵,會害怕。


  戴弦是有記憶了的,在他深刻的記憶裏,一直都是姐姐在保護他。


  戴弦的耳朵被戴葙的小手捂住,還是忍不住去回頭看了她一眼,奶聲奶氣的說,“姐姐,爸爸媽媽為什麽又吵架?”


  戴葙看了他一下,輕輕一笑,把薑寞哄她的那一套拿出來,“乖,沒事,爸爸媽媽有事,我們在屋裏等著,你要午睡嗎?”


  戴弦看著溫柔的姐姐,小臉上漾起一個溫柔的笑來,“嗯,我要午睡,姐姐說午睡會長高高。”


  戴葙笑著了一下,帶戴弦去床鋪裏,給他脫了鞋子,褪去了外套,還給他蓋了被子,才坐在旁邊的椅子裏,靜靜的守著他。


  戴弦也不知道哪裏得來的壞毛病,睡個午覺都要人陪著,不然醒來看不見人就哭鼻子。


  這也是戴葙現在的工作,安安靜靜的守在旁邊,看著那個熟睡的麵孔,戴葙腦海裏突然出現了薑寞的臉。


  戴招和蔣小瀾的爭吵多了,家裏烏煙瘴氣,每個角落裏都充斥著陰冷的空氣。


  戴晚在睡覺,兩個人的語氣盡管很緩和。


  可是蔣小瀾不不依不饒,把她戴招逼到了風頭浪尖上。


  戴招的好脾氣漸漸被磨滅,看著如今的蔣小瀾,良母是良母,賢妻就不是了。


  於是,戴招下了最後的通牒,“還能好好的過日嗎,三個孩子呢?”


  蔣小瀾自然知道有三個孩子,抬起一雙紅腫的眼睛,眸光寒冷,“你還知道有三個孩子嗎?”


  戴招一愣,看著蔣小瀾的臉布滿氤氳,他怯怯的說,“知道,我知道我媽不對,但她是老人啊!”


  “夠了,”蔣小瀾啞著聲音說出來,眸子裏的最後一絲柔情也完完全全被戴招的媽寶男這個頭銜給徹底淹沒。


  “別再說了,”蔣小瀾望著他,氣的發抖的手去攏了攏散落耳邊的碎發,一雙寒冷的目光直視著戴招。


  戴招被這氣勢嚇到,妻子的脾氣不再是他能駕馭的,隻好低下頭不再說話。


  蔣小瀾轉過身去,把已經醒了的戴晚抱起來,換尿不濕,又給她換了被汗水浸濕的衣服。


  空蕩蕩的客廳裏,戴招坐在那裏,一個勁的往兜裏找東西,找了半天才發現自己不抽煙很久了。


  601的外麵,易漾抱著洋娃娃過來想要找戴葙玩,可是聽到了這些話,她往後退了退。


  接著就是往家裏跑,易漾不敢去相信,葙葙家裏這麽吵,大人的吵真是……


  看到易漾回來,易易沒感覺到有什麽異樣,隻是悄悄的又來了一趟。


  卻見門開了。


  戴葙早已熟悉這裏的環境,在戴弦午睡醒來,就被爸媽打發出來。


  所以,他們姐弟倆一出來,戴葙就先看見了易易,小臉上浮現出一抹難以掩飾的笑容,“你怎麽來了?”


  易易笑,對她旁邊的戴弦也笑了一下,“今天周末,來找你玩。”


  “嗯,走吧,”戴葙笑,很是自然的牽起了戴弦的手。


  戴弦仰著個小腦袋看姐姐,問,“姐姐,這是誰啊?”


  奶聲奶氣的,聽的易易隻想笑,他輕輕一笑,說,“你可以叫我哥哥。”


  戴弦笑,“那我又多了個哥哥。”


  “我也多了個弟弟,”易易不加掩飾的笑,也伸出手來牽了戴弦的手。


  易漾把洋娃娃放在了家裏,靈活的竄到戴葙這邊,很是自然的牽著她的手。


  戴葙看著她笑,露出潔白的牙,唇角的酒窩很迷人。


  “葙葙,我們去玩滑滑梯和堆城堡,”易漾說,好看的眼睛也看向了在中間安靜的小男孩,“這是你弟弟,真可愛。”


  說著,還伸手去捏了一把戴弦的臉。


  “哎呀,”戴弦訝異的眼神看著易漾,不一會兒又笑了起來,露出三四顆的小白牙。


  “嘿嘿,”易漾笑的前仰後合,完全沒有淑女的風範。


  易漾的笑容滿麵,戴葙看在眼裏,竟然會覺得羨慕。


  還是那個熟悉的遊樂場所,裏麵的玩具很多。


  第一次來得的戴弦看花了眼,一會兒摸摸這個,一會兒摸摸那個,就這麽好奇的一會兒功夫。


  易易,易漾,戴葙三人就已經堆了一個高高的城堡。


  滿是沙粒的小台子,塑料小鏟子,小水桶,小抓耙,小推車。


  戴弦見了,也要玩,可他又不會,隻得站在姐姐身後看她們三個一起堆另一個高高得城堡。


  看得他心癢癢,小手心像是被什麽抓了一樣,不管自己會不會,拿起小鏟子和小水桶。


  盛了一大桶的沙子往一邊寬敞的地方去,還時不時地偷偷瞄一眼戴葙這邊。


  看她是怎麽堆的,也學著她把鏟子拿起來,舀了一勺沙子,一點點的堆起來,直到成了個小沙包。


  正玩的起勁,一抬眸,就看見了戴葙與易家兄妹就已經不在當場,而是去了滑滑梯那裏。


  戴葙折返回來,看了拿著小鏟子的戴弦,笑著問,“喊你你倒聽不見,我們一走就看見了?”


  戴弦臉色略顯微紅,不好意思的看著姐姐,擾了擾後腦勺,“姐姐,我還是想玩堆城堡。”


  “可以啊,但是現在太陽過來了,有點熱,”戴葙指著已經從烏雲裏出來的太陽。


  戴弦抬頭一看,刺眼的光芒照到臉上,莫名其妙的難受起來。


  “行吧,”戴葙弦跟著戴葙來到陰涼的涼亭李裏。


  易易買來了雪糕,一人一隻,口味自然也是不同。


  戴葙的是牛奶藍莓味,酸酸甜甜的。


  易易的是純純的牛奶味雪糕。


  易漾的是玉米牛奶味。


  戴弦的是綠豆冰沙雪糕。


  他不喜歡這個口味的,偏要和姐姐換。


  戴葙知道他的性子,也就沒有拆開,跟他換了。


  易易瞧在眼裏,心裏下意識的驚訝一番,不是說了戴弦喜歡綠豆冰沙雪糕嗎?

  怎麽又要換?

  在對上易易詫異的目光時,戴葙沒有什麽表情,很快就把冰霜得雪糕吃完。


  順帶幫戴弦扔了包裝袋,回來時手裏多了四根棒棒糖。


  自然是一人一根,這次,戴弦沒有再吵鬧著要換掉。


  因為都是一個味道。


  草莓牛奶味。


  玩到下午六點左右,在夕陽西下時,四人才能意猶未盡的回家。


  在昏暗的樓道裏,戴弦又撒嬌了,他不願意走路,讓戴葙背他上樓。


  易易怕戴葙支撐不住戴弦的體重,想要去幫忙,卻被拒絕。


  戴葙小小的個子背起了一個近三十斤的小胖子。


  和她自己的體重就相差了二十斤。


  五十斤的小孩而已。


  易易在後麵跟著,生怕這姐弟兩個摔下來。


  易漾在旁邊跟著,心底裏卻萌起了一個不好的想法。


  每次在他家門口總能聽到爭吵和哭泣。


  次次回來的時候都是點,薑秋在門衛那裏刷了卡,才把車子開進了停車場。


  薑寞拎著書包和爸爸的公文包下車,看到爸爸一身的疲憊,有些心疼。


  “爸爸,”薑寞喊他,也過來拉著他的衣角,“我們等會吃什麽?”


  薑秋想了想,臉上露出一個微笑,“雜醬麵怎麽樣?”


  “好呀,”薑寞應著,小手被一個暖和的大手握著,一同進了六單元的六樓。


  家裏的裝設很簡單,卻在簡單的裝飾裏看到了不簡單的幸福和暖意。


  薑秋嫌房子太窄,到時候千遖和路鋥過來沒有地方住,就又把隔壁也買下來打通,改裝成了四室兩廳兩廚兩衛。


  薑寞躺在軟和和的沙發裏,歪著腦袋看著從衛生間出來的爸爸,嬉笑道“爸爸,我要去上學了。”


  “嗯,”薑秋邊擦頭上的水珠,理了理身上的家居服,一臉沉重的看著薑寞。


  “你也問問看他們兩個什麽時候過來,這都快開學了,還不告訴我?”薑秋也坐在薑寞身邊,臉上的疲憊被溫熱的水洗去。


  提到這個,薑寞就有些摸不透,“我也不知道他們什麽時候過來,不過我可以先幫他們把房間打掃好。”


  薑秋微微一笑,“行,你們三個要好好相處,爸爸接下來會很忙,不能隨時照料你們。”


  薑寞點點頭,拿著手機看著路鋥和千遖的手機號。


  這兩個人最近老是玩失蹤,電話短信也不回,也不知道在搞些什麽。


  最美好的暑假時光漸漸消失在生活中,這也就代表休學一年的薑寞和路鋥就要重新開始發展新的旅途。


  薑寞最期待的無非不就是某一天,會和戴葙來一次偶遇。


  隻是,會來嗎?

  豔陽高照的日子,因為戴葙的特殊,戴招先去學校領了書本回來。


  先讓戴葙熟悉一下,不然還真就沒有辦法讓她當一個插,班生。


  四四方方的桌上,擺放了好些書,這些都是戴葙曾經讀過的,裏麵的每一個字都有薑寞哥哥的手指一個一個的點過。


  薑寞教過戴葙很多,而這些,戴葙都記在心裏,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在戴招麵前硬是一個字都讀不出來。


  一旁的戴弦見姐姐如此,笑嗬嗬的上來,拿著一本書充滿了好奇,“我來教你。”


  戴葙看著連那麽小的戴弦也在嘲笑自己,不由的心一酸,閉上眼睛細細的把眼淚鎖上。


  戴弦奔著好奇的心態,拿著散發著淡淡墨香的書籍,超戴招看了一眼,奶聲奶氣的說,“爸爸,我也要去上學。”


  戴招一愣,把怒目從戴葙那裏移過來,看著兒子的稚嫩笑臉,微微一笑,“好。”


  戴招答應的果斷,心裏那股子對戴葙的怒氣也消散了不少。


  蔣小瀾看見戴葙悶悶不樂,心裏的酸楚很多,想起這麽久以來,沒有送她去幼兒園。


  隻因戴晚的出生花銷很大,而幼兒園的費用要一大筆資金。


  把戴晚的費用算下來,就沒有多餘的資金供戴葙去啟蒙。


  現在看到戴葙這樣,就會無限聯想著她到了一年級會怎樣?

  蔣小瀾把戴葙帶到陽台這邊,語重心長的跟她說,“葙葙,去上學的事時候乖一點,不要和人起衝突。”


  戴葙沒有說話,隻是點頭。


  翌日,當一個小小的小孩子,雖然紮起了高馬尾,劉海也用黑色發卡別著,露出飽滿漂亮的額頭。


  可她個子嬌小,站在六七歲之間的一年級新生的中間。


  像極了從幼兒園逃學或者走錯學校的幼稚寶寶。


  這人就是戴葙,她低著頭隻看這鞋尖,不管旁邊的目光是不是在關注她。


  戴葙穿著新買的小娃娃領體恤衫,印著個小小的白雲,褲子是黑色的牛仔褲,鞋子是紅色的小皮鞋,鞋扣上有一個可愛的蝴蝶結。


  戴招在旁邊看著,有點緊張,也有點懊悔。


  直到現在,他才對戴葙有那麽一點點的好感。


  他望著一個帶著黑框眼鏡的男老師,微微一笑,“不好意思,這孩子就麻煩您了。”


  男老師叫鄔提,看著戴葙那個方向,又看了眼前的家長,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帶著官方的禮貌一笑,“嗯。”


  人群裏,易漾也是新生,她抓著兩隻書包帶子,不可思議的看著戴葙。


  因為平時戴葙都跟他們說在其他幼兒園,現在看到了戴葙的出現。


  易漾掰著手指頭算了算,這也就隻是上大班的年紀啊。


  一年三班,鄔提正在安排座位。


  戴葙個子嬌小玲瓏的,隻能坐在最前排。


  易漾高她一個頭,坐在了最後麵。


  自始至終,座位都安排完了,戴葙連頭都沒有抬,也就沒有注意到隔了幾個桌子的易漾。


  座位排完,鄔提兩隻大手撐著講台,一雙好看的眼睛看著底下的戴葙,微微一笑,“今天呢,是大家相識的第一天,大家要好好的相處,班裏也有幾個年紀小的小朋友,身為哥哥姐姐,多多的照料下。”


  鄔提這話說完,溫和的目光看著眼前的戴葙,又去翻了資料,確信她的年齡後,溫和的目光是還在,可是微笑卻漸漸凝固在嘴角那個酒窩裏。


  一年三班的孩子都沒有怎麽鬧騰,安安靜靜的等著班主任說放學。


  因為開學第一天就是一個形式而已。


  外麵的走廊裏,很多高年級的學生都已經和爸媽一起回了家。


  鄔提推眼鏡的同時,看了戴葙一眼,不知不覺有點腦仁疼,好像接收了一個燙手山芋。


  “好了,同學們,我們明天見!”鄔提麵帶微笑看著班裏的小學生們溫聲細語,“不要遲到哦!”


  鄔提還不忘提醒一句,畢竟不再是幼兒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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