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教訓
幸好顱內檢查並沒有什麽問題,就是額頭的傷口有點深,倒是沒傷及要害,算是萬幸,傷口清理縫幾針就好。不過安全起見,現在醫院裏住一個晚上,看看人醒過來的情況,畢竟是腦袋受傷,可大可小。有時候一時間看不出個所以然,慢慢的就會出現問題。
李婉婉是在縫針半道上醒過來的,睜眼就看到兩雙手,手裏還拿著針,額頭傳來的疼痛,讓她感覺自己的腦殼被拆分了一樣。
醫生見她睜眼,停下手,說:“我們現在在幫你縫針,你稍稍忍耐一下。”
李婉婉疼的眼淚都出來了,想說為什麽不給她打個麻藥,局部麻醉都可以,但她疼的說不出話,醫生在操作,她又不好直接發作,頭還暈乎乎的。
她忍啊,熬啊。
感覺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麽久,總算弄完,護士幫她擦了擦眼淚,說:“你感覺怎麽樣?有沒有惡心想吐的感覺?”
她閉著眼,好一會之後,才弱弱的說:“疼,暈,難受。”
簡潔明了。
過了一會,她又問:“我縫了幾針啊?”
“八針。”
“會留疤麽?”
護士笑了笑,說:“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首先要確保你的身體,如果隻是留下一個疤而已,那就是很幸運的事兒。畢竟現在醫美那麽發達,什麽疤痕都可以消除,不要那麽擔心。就算真的消除不了,你可以剪個劉海。”
李婉婉氣死了,等她好了,必須要找童傑報仇。
這個殺千刀的,就知道欺負女人,簡直就是個腦殘!
她在急救室內觀察了一會,也沒人進來看看她,有那麽一陣,她覺得自己還挺心酸,幸好這裏的護士醫生挺暖心,看到她在哭,就過來跟她說說話,給予安慰。
“我想打個電話。”
隨後,護士去外麵叫人,結果叫了半天沒人應,之前守在外麵的人不知道去了哪裏。
找不到李婉婉的手機,她又不記得號碼,想打電話也打不成。
所幸這會急救室裏也不忙,醫生就站在她床邊跟她說話,分散一下她的注意力,順便看看她的情況,有沒有什麽認知障礙什麽的。
這麽一溜聊天下來,她的情況倒是還不錯,條理清晰,還把事情發生經過仔仔細細的跟她說了一遍,除了有輕微的頭暈惡心想吐之外,倒是沒有其他反應。
醫生就攙扶她起來走了兩步,因為她膝蓋上也摔破了皮,走路一瘸一拐,但走路的平衡感沒有問題,
李婉婉剛坐下來,就聽到外麵有人喊打架,因為就在急症室附近,所以過來叫這邊的保安。
與其說是打架,不如說是單方麵挨揍。
不消多久,就有人被推進了急救室,醫生讓她休息,就趕忙過去看人的情況。
這被打的一臉的血。
李婉婉躺在床上,聽著一陣陣的哀嚎聲,不知道為什麽,聽著聲音有點耳熟,耳熟的令人討厭。
怎麽聽怎麽像是那個童傑的豬叫。
正當她想要起身拉開簾子看看情況的時候,陶堰迎麵走過來,臉上一丁點兒表情都沒有,顯得特別的凶,整個人充斥著戾氣,好像那種剛從戰場上下來的戰士,他的袖口上還特別應景的沾了血。
“剛才有個護士說你想打電話?”他走到床邊,順手把簾子拉上,不讓她去看那邊嚎叫的人,他順了下氣,可語氣還是冰冰涼涼的,還沒徹底轉換過來情緒。
李婉婉說:“我一個人在醫院裏多孤獨,當然要叫個家裏人過來陪一下。我又不是孤兒。”
“現在我來了,就不必找了。”
“你又不會照顧人,我給媽打電話。”
“你媽會照顧人麽?她難道不是隻會花錢?連飯都不會做,你讓她照顧你什麽?你是想叫林凡吧。”
他一下就戳中了她的心思,李婉婉現在並不是很想見到他,他現在就跟童傑一樣的討厭。
就在她想說他說的對的時候,陶堰說:“這次是我疏忽了,不會再有下次。我的錯,我理應照顧你。”
李婉婉愣怔片刻,嗤笑一聲,說:“別了,到時候你那些朋友又要義憤填膺,覺得我在勾引你,破壞了你跟李雯落之間的感情。我這個垃圾,根本就配不上你。”
“哪幾個人說你是垃圾?”
他很嚴肅,嚴肅到李婉婉都覺得他會去殺人。
當時起哄的人確實挺多,本來他的那些朋友就是看不起她,也不喜歡她。要說哪幾個人說,她可以說全部,雖然沒說,但心裏就是那麽想的。
李婉婉說:“我要是說全部,你相信麽?”
“好。”
他沒有過問真假問題,那些朋友之前是如何看待她的,他心裏清楚,隻是當初他並沒有站出來,站在李婉婉這邊,如今發酵成這樣,也算是他自己一手造成。
陶堰讓她好好休息,沒有讓她再講話。
李婉婉在急救室躺了一個小時後,被安排進病房。
單人病房,環境還可以。
陶堰仔細問了情況,還有各種注意事項,便親自留在這裏照顧。
房嘉諾中間來過一趟,本來想跟李婉婉道個歉,被陶堰攔在門口,沒讓他進去。
“事後道歉這一套在我這裏不管用。”
房嘉諾幹笑一聲,說:“我是真心想要道歉,這事兒我雖然沒有參與,但我還是有責任,沒有把人看住。現在大家都知道你的態度了,以後肯定不會再對她惡語相向,那個群你也不必退出來,大群退了沒什麽,小群就不要退了吧。”
“童傑剛才說了,他知道錯了,他也算是付出了血的教訓,咱們多年的交情,別因為這事兒就這麽斷送了。”
陶堰:“既然我都出來說話了,他依然我行我素,自以為是,他當我是朋友麽?既然他都沒當我是朋友,我又何必要考慮所謂的多年交情?”他不欲再多言,擺擺手,說:“滾吧,我現在不想看到你們。”
房嘉諾張了張嘴,最後還是選擇閉嘴,畢竟他是親眼目的,陶堰是怎麽踩著童傑揍,一點情麵都沒留,如果打死人不犯法,童傑今天這小命難保。
房嘉諾回到急症室,童傑的腦袋纏上了紗布,脖子也按上了固定器,他現在不能動,身上還有多處骨折。
這張臉已經被打的幾乎變了形,基本上應看不出來他原本的相貌。
不過人倒是清醒的。
房嘉諾說:“這下子事情大條了,都說讓你不要鬧事吧,你偏不聽。”
童傑這會哪兒還敢怪陶堰一句,他牙齒被打掉了兩顆,這會嘴巴裏充斥著血腥氣,想說話也說不出來了。
這會群裏正在討論這件事,本來大家都沒說話,陶堰突然退出後,就開始瘋狂討論。
李雯落主動詢問房嘉諾發生了什麽事情。
房嘉諾拍了一張童傑的照片,發給她,然後直接給她打了電話,說明了事情的經過。
李雯落歎氣,“在哪家醫院?我過來看看,童傑畢竟也是因為我才做這種事兒,我去問陶堰說吧。”
“現在就別過來了,陶堰正在火頭上,我怕你去也是自找苦吃。等他心情平複一點,等李婉婉情況好了,我再去說說。可能還得讓李婉婉鬆口,才有可能緩和關係。”
這話他說的時候並沒多想,但說完以後才反應過來,對著李雯落說這句話不太妥當。
李雯落沉默數秒,房嘉諾正想道歉,李雯落說:“那也該由我去說,你們都是因為要站在我這邊才那麽對她,歸根結底我都脫不了關係。那就按你說的,我這會不過來,我明天過來,到時候聯係吧。”
她不欲再多說下去,直接掛了電話。
李雯落將手機奮力丟到一旁,情緒有些崩潰。
這時,房門敲響,她迅速控製住情緒,擦了擦眼淚,起身過去開門。
是她媽媽。
“媽。”
李母端著燕窩,這會才注意到她手上纏著紗布,“受傷了?”
李雯落回來的時候直接上了樓,沒有跟爸媽打照麵,她擺擺手,說:“沒事兒,不小心弄傷的。”
“怎麽弄傷的?怎麽會那麽不小心。”李母像是要打破砂鍋。
李雯落有些不耐煩,“別問了,燒烤的時候不小心弄的,我又不是小孩,我自己知道輕重。”
“燒傷的?那是要留疤的呀。”
“留就留吧,能怎麽樣。”
李母感覺到她情緒不對勁,將燕窩放在桌上,說:“怎麽了?最近遇上什麽煩心事兒了?對了,明天你爸爸的朋友來家裏做客,他家兒子跟你差不多大,我看過照片,儀表堂堂的,跟你很相配。你瞧你現在年紀也差不多到了結婚的時候了,要不要考慮一下?”
李母也知道她跟陶堰的事兒,好聲好氣的勸道:“這陶堰吧,其實那背景,我不是很喜歡。再者,他現在跟那女孩子也還沒有離婚吧,縱是那是被迫娶的,那也是娶了呀。你那麽優秀的一個人,我覺得沒必要那麽委曲求全,放低自己的姿態去配合他,真的沒必要。就算他真的離婚了,跟你那也是二婚,聽著我就不舒服。”
李雯落本就心煩,現在聽到李母說她優秀,她隻覺得很可笑,自己的父母哪有說自己子女不好的。而且,她這麽優秀又怎麽樣?還不是比不過一無是處的李婉婉。
優秀在愛情裏根本就不占任何優勢。
“媽,你別說了,你都說了我這麽優秀,我為什麽還要相親呢?你這麽恨不得我嫁出去麽?我那麽難嫁出去麽?我隻是想要找一個我喜歡的,而不是要一個合適的,結婚隻是為了完成任務麽?如果找不到喜歡的,倒不如一輩子不嫁!結婚也沒什麽好的。”
李雯落的父母還算是那種比較開明的人,一直沒有催過婚,感情的事兒也基本上不怎麽插手,隻是適當的給予一點意見。
這如今上了三十歲,周圍不少親戚朋友的孩子都結婚生子,他們多多少少也會被感染。
再者,李母最近看出來她心情一直都不好,人也瘦了一大圈,這種情況肯定是感情上出了問題。所以才借著給她送燕窩的機會,順嘴提一提這個事兒,然後探探她的口風。
她持續不高興已經好一陣子了,當父母的也擔心她心理上出什麽問題。
現在這個世道,抑鬱症太多了,看到那麽多新聞報道自殺的,李母對這方麵就十分注重。
“是是是,你說的是,那明天你就當做是多交個朋友。人家也是搞設計的,不過是建築設計,你們還是一個學校畢業的呢。”
“知道了。”
李母:“你最近瘦了很多,快趁熱把這燕窩吃了。”
李雯落:“我不想吃。媽,你自己吃吧。”
“我吃過了呀。”
“多吃一碗又沒關係,我還年輕,不需要這些東西滋補,你倒是該多吃一些,早就該吃了。”
“怎麽?你覺得我老了?”她摸了摸臉頰,笑著說。
“沒有,你保養的很好,我們一塊出去逛街,不總是被人說是姐妹麽。”
李母在她身側坐下來跟她閑聊,聊著聊著,李雯落就忍不住透露了一點關於陶堰的事兒,“我跟他算是徹底分開了,其實當初他爸爸強行給他塞人的時候我就應該死心,可是我就是很喜歡他,跟什麽身份背景一點關係都沒有,我就是喜歡他這個人。”
“感情有時候也講究緣分,你要想說不定之後還有更好的,你未必不能喜歡上別人啊。人這一輩子難道隻喜歡一個人?這種事兒很少有的,你現在對他有執念,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你們兩個人是被迫分開,並不是因為你們之間的相處出了問題。但你能保證,如果當初沒有這個李婉婉,你們兩個就可以一直好到結婚麽?也未必吧,在我看來,你們也是兩種人,並不能說完全合適。你自己好好想想,你對他來說必然是合適的,無論是外形,或者是家庭條件上,他娶你是錦上添花,可以說他挑選妻子的眼光很好。”
李雯落皺眉,“你這麽說,好像我們之間根本沒有感情,他跟我在一起,完全是因為我的條件。你這是否定了我之前跟他在一起時的感情。”
李母笑了笑,拍拍她的手背,“你別激動,我隻是站在一個旁觀者的角度來看,我當然不想否認你們的感情,可從你說的來看,他最後選擇了李婉婉,卻不選擇你,究竟是因為什麽呢?你好好的想一想,想明白了以後,你再想想為這樣一個人去傷心,有沒有這個必要。你再想想,你往後肯定能找到一個比他更好的男人,以後你們就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還算個男人,起碼最後他遵從了自己的內心。”
“當然,你現在是陷在裏麵,我說什麽你都不會認同,也不願意認同。你隻要記住一件事,不要去做讓自己掉價的事兒,這個男人不值得你去做那些事兒。”
李雯落垂了眼簾,仔細的想了李母的話。
可有時候道理都懂,真正去做的時候,哪兒有那麽容易。
……
陶堰整夜都陪在李婉婉身邊,到了第二天,她惡心想吐的症狀緩解了很多,頭也不那麽暈了。
上去,李雯落來了一趟醫院,先去看了童傑。
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嚴重,可以看出來,陶堰是真的很生氣,下手也是真的重,已經全然沒有兄弟情分了。
“你以後不要再因為我去欺負李婉婉了,很沒有必要,又顯得我很小氣。你欺負她,一切也不會改變,一點意義都沒有。一會讓護工把你弄到輪椅上,我帶著你一塊去跟李婉婉道歉。”
童傑含含糊糊的說:“我沒想到會那麽嚴重,我就是惡作劇而已。”
“不管是什麽,你如果還想跟陶堰繼續當兄弟,這個歉就一定要道。我也不想你們因為我關係破裂。”
童傑看著她,雖然她化了妝,但眼底的黑眼圈還是那麽明顯,肯定是沒睡。
李雯落說:“以後你們的聚會也不要叫我了,我已經不合適出現了。”
“可你也是我的朋友啊,咱們也認識好幾年了吧。”
“我是因為陶堰才跟你們認識,現在我跟陶堰分手,你們就應該有點分寸,不應該再把我和他拉扯在一起。這樣大家都難堪。”
“可是……”
“就這樣決定了,你要是再一意孤行,我也幫不了你。”
童傑有些不服氣,“不管怎麽樣,我欺負李婉婉是我的錯,是我不對。但你和陶堰的事兒,罪魁禍首就是李婉婉,她難道不該跟你道歉麽?她就是個小三哎,網絡上那些小三是什麽下場啊?她有這個能耐插足,就得有這個心理準備被教訓。”
房嘉諾嘖了聲,“你還要鬧啊。”
這時,虞娜進來,正好聽到童傑的話,“我覺得童傑說的沒有問題,陶堰要跟我們斷交那就斷交唄。就他現在的所作所為,我還不想跟他當朋友呢,把童傑打成這樣,憑什麽啊?”
“我說你別起哄了行麽?”
虞娜拉開房嘉諾,對李雯落說:“你也別當包子,這男人是不能要了,但也不能讓自己過分委屈,該出手的時候就要出手!他陶堰之前是怎麽跟你承諾的,就用那些話去打他的臉,絕不能讓他們好過。”
房嘉諾隻覺得頭疼,“你別把事情搞的過分複雜了行麽?鬧的人盡皆知,對大家都不好,陶堰這人的脾氣,你不知道麽?真的要是發起狠來,到時候有你受的,等那會再求饒,恐怕是來不及了。他現在可以大打出手,你難道還指著他會看在落落的麵子上輕饒了你?如果你現在還指望著落落最後會來幫你收拾殘局,我勸你現在趁早就打消這種作死的念頭。”
“你到底站哪頭的?”
“我誰都不站,但事已至此,這麽鬧騰對誰有好處麽?沒有好處的事兒,為什麽還要鬧?你是在家裏待著太閑,還是嫌家裏事兒太少,不鬧出點事兒來心裏不舒服。前例已經躺在這裏了,這還算是輕的,你不要覺得他不打女人,也不要覺得他沒有那麽能力去對付你們虞家,就算是落落家,他若是想搞死你,他也是沒有問題的。”
李雯落壓著嗓子厲聲打斷,“行了,都別鬧了,你們要鬧也別打著我的名號去鬧,我丟不起這個人。我跟他個人問題,你們不要插手,我知道你們拿我當朋友,是為我打抱不平,可事情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做什麽都沒有意義。越鬧就顯得我越可悲,我沒什麽放不下的,分手就分手了,我難道還非他不可麽。別把我弄到令人可憐的地步,我並不可憐。”
房嘉諾點點頭,“落落說的沒錯,就你兩這腦子,幸好落落是非分明,要不然就被你兩給坑死了。”
虞娜嘁了一聲,“反正誰心裏難受誰知道,既然願意自己難受,那就難受唄。我們當朋友的,除了支持還能幹什麽。”
李雯落淡淡的笑了笑,隨後叫上房嘉諾一塊去了李婉婉的病房。
她已經準備收拾收拾回家了,大過年的,待在醫院裏可不吉利。
他們到門口,就看到陶堰在給她穿鞋子,李雯落瞧著心裏極不是滋味,仔細想起來,他都沒有給自己穿過鞋子。
房嘉諾餘光觀察了她一下,小聲說:“要不,先給他打個電話?”
李雯落搖頭,“不用。”
她輕叩了一下門板,裏麵兩人同時看過來。
李婉婉隻看了一眼,就轉過頭,當做沒有看到一樣。
陶堰給她穿好鞋子後,起身,“有事兒?”
李雯落說:“我是想來跟李婉婉就道歉,並且有些話想跟她說清楚。”
李婉婉哼哼了兩聲,“我跟你有什麽好說的,我跟你也沒有什麽誤會,有需要說清楚什麽麽?”
她態度並不好,本來也沒什麽理由對她客客氣氣。
就憑著童傑他們因為她這麽對付她,她都沒道理給她好臉色。
千金小姐了不起麽?
“當然是有誤會,才想要來說清楚。”李雯落看了陶堰一樣,在征求他的同意。
但陶堰並沒有發表意見,全憑李婉婉自己的意願。
房嘉諾走過去,拉了陶堰,隨便找了個借口把他拉出去。
等兩人走了,李雯落進了病房,順手關上門。
李婉婉靠坐在床上,看向她,問:“你想說什麽?”
李雯落坐下來,並沒有立刻回答她的話,隻是靜靜的看著她,仔細的觀察著她。可以看出來,她這張臉做過微調,並非天然美女,就這一點上,她就比不上了。
李婉婉並不喜歡她這種審視,“有什麽你就說,你看什麽看?我知道自己很美,但你一個女人,沒必要這麽看著吧。”
李雯落低低一笑,微微揚了下巴,帶著高人一等的優越感,說:“昨天的事兒我知道了,我替我的朋友們跟你說一聲對不起,他們也是為了我抱不平,才對你惡言相向,還讓你受了傷,很抱歉。我已經跟他們說過了,我跟陶堰算是和平分手,更何況我現在都覺得他根本就配不上我,所以真的沒必要做這種事兒。你放心,以後他們都不會再刁難你。也祝賀你,成功的把陶堰搶走了。”
“不過在我看來,一個男人這麽容易就被搶走的話,這種男人也沒什麽用。你可要好好看著,可別被下一個你搶走了。”
李婉婉覺得好笑,這些話聽著好像很釋懷,可她又不是傻子,還能聽不出來這裏頭的酸味麽?
她嘖嘖了兩聲,說:“大家都是女人,你現在心裏想什麽我還能不知道麽?再優秀的女人,在感情上受挫了,跟其他平常女人都是一樣的。很抱歉啊,我不吃你這一套。還有,我並沒有搶走陶堰,我可沒成功。本來我還是要成全你們的,雖然陶叔的遺囑有點苛刻,但也不是沒有解決的辦法,離婚以後我可以以我的名義把錢都給他,到時候他還是有資本重新創立公司。”
“是他自己放不下陶家的一切,你以為我很想跟他繼續這段婚姻麽?所以你真的別到我跟前來酸不拉幾,也別用這種姿態來跟我說話,你優秀你的,跟我有半毛錢關係,你跟陶堰怎麽樣,我也無所謂。當然,你剛才說他們不會再刁難我,這句話最好是真的。說實話,我本來打算出院以後找律師告他。”
李雯落臉上那種故作坦然的表情有些掛不住,“不用,陶堰都已經幫你教訓過了,人現在就躺在醫院裏。一會就過來親自跟你道歉。”
這個李婉婉還不知道呢。
“什麽?教訓什麽?”
“你裝什麽?昨天陶堰打了他一頓,你會不知道?”
李婉婉一時沒做聲,想到了昨天在急症室聽到了豬叫,還有陶堰袖子上落下的血跡,她昨天晚上沒跟他講話,本來頭就痛,吃了止痛藥很早就睡覺了。
根本就不知道這一出。
“他又沒跟我說,我為什麽會知道。”
“現在知道了。”在李雯落看來,她這根本就是在炫耀。
“知道了,那要感謝陶堰替我出了這口惡氣,他早就該被打了,這也不是他第一次這麽捉弄我了!”
“那你有沒有想過,他們為什麽要這麽捉弄你呢?有因必有果,如果你一點錯都沒有,他們又怎麽可能會無緣無故的來捉弄你,歸根結底,你也有問題。不是麽?”
在這一點上,李婉婉無法辯駁,確實在一定程度上,她算得上是陶堰和李雯落的第三者,即便當初她知難而退。
李雯落說:“其實你也欠我一個道歉,不是麽?”她深吸一口氣,突然就放低了姿態,“確實,我剛才說這些話,本意是想要諷刺你,我剛才看到他給你穿鞋子,我實在是受不了,我心裏很難受,但我跟自己說,這是我最後一次難受。今天,我跟你說完我想說的話以後,我就不會在出現在你們麵前,等下次再出現的時候,我必然會讓他知道,自己的選擇是多麽的錯誤。”
李婉婉沒說話,這種時候再說兩句風涼話,就欠揍了。
房嘉諾跟陶堰站在樓梯口的窗戶邊上抽煙,房嘉諾解釋,“落落是自己來的,我讓她別摻和,她說這事兒跟她有關係,她必須來這一趟,並且跟李婉婉說聲對不起。她也在群裏跟其他人都說清楚了,同時也退出了群聊。這事兒就算翻篇了,怎麽樣?”
陶堰沉默不語,他這會心裏記掛著的是病房裏的人,不知道她們會說什麽。
房嘉諾說:“你放心吧,落落是個識大體的人,肯定不會做一些讓李婉婉不舒服的事兒。再說了,現在更難受的人應該是她自己,其實這一點,我不說你也應該了解,畢竟最了解落落是個什麽樣的人,還是你。大家為什麽會那麽排斥李婉婉,這麽幫著落落,有一大部分原因也是因為落落這人很多時候委屈是會自己吞下去,如果她能夠像虞娜那樣,有什麽說什麽,大家也就不會那麽幫著她了。有時候咱們也得想想因果,你說是不是?”
“我知道你想說的是什麽,但究其因果,你們最應該替她報複的是我,而不是李婉婉。你們去捉弄她的理由,不過是因為她是個女人,並且後台不夠硬。至於我,你們也隻敢在背後罵我。”
房嘉諾:“倒也不是不敢罵,隻不過咱們是朋友,朋友當然是站在朋友這一頭,更何況李婉婉確實不是你自己招惹來的。”他歎氣,有些事兒真的是說不清楚,也許真是冥冥之中的安排,可能是緣分不夠,所以才有這麽一出。
“其實我最好奇的還是,為什麽你會對李婉婉動情呢?明明落落這麽好,不管是長相還是身材,方方麵麵麵我都不覺得你能喜歡上李婉婉。”
陶堰聳肩,“你問我,我也沒有答案,到現在我都沒到找理由。跟她一起,和跟落落一起的感覺不太一樣。可能在你們看來他們差距挺大,但在我這裏,我覺得她們之間沒什麽差距,李婉婉並沒有你們想的那麽差。”
房嘉諾:“我可以理解為,你這叫情人眼裏出西施麽?”
陶堰笑而不語。
片刻後,李雯落出現,“我談完了。”
陶堰點了下頭,“好。”
“我這會讓童傑上來一趟,李婉婉說如果他態度足夠真誠,並且賠款令她滿意,她願意原諒。”
陶堰說:“既然是她的意思,就按照她的辦。”
李雯落應了一聲,看向房嘉諾,“你跟我一塊下去,跟童傑說一下這個情況。”
隨後,陶堰回到病房。
李婉婉坐在床上吃香蕉,一邊吃一邊似乎是在思考問題。
“你這麽快就回來了。”她原本還以為他會跟李雯落聊聊什麽的。
“我就在外麵等著,沒有離開過。”
“你打了童傑?”
“是,我一開始就已經警告過他們,現在出了這檔子事兒,他自然是要負全部責任。”
李婉婉點點頭,香蕉就吃了一半,就放到旁邊的櫃子上,“你知道李雯落跟我說了什麽麽?”
“不知道。”
“從她的字裏行間,讓我覺得她好像認為你選擇跟我繼續這段婚姻的理由,是你喜歡上我了?是我成功的撬走了你這塊牆頭。你說,她是不是哪裏有誤會?”
陶堰看著她,“你希望是誤會,還是沒有誤會?”
李婉婉想到他近日來的一係列異常的行為,再去結合李雯落說的那些話,她心裏有一個大膽的猜想。
就在她預備問的時候,突然有人闖了進來,氣氛被打斷,兩人轉頭,隻見周兆背個包站在門口,他這突兀的出現,令李婉婉十分震驚。他怎麽找過來的?
李婉婉驚訝的說不出話,陶堰神色不善,倒是沒想到這臭小子有兩把刷子,竟然能找到這裏。
周兆放下背包,不理會陶堰凶巴巴的眼神,說:“你還挺出名,所以不難找。我不是說過麽,不要把我當小孩,我遠比你想的要有擔當多了。”
他一邊說,一邊弄開她額前垂落下來的頭發,“你看,跟著他就隻有受委屈的份,現在腦袋受傷,能讓你清醒一點麽?”
真是年輕不知天高地厚,就這麽當著陶堰的麵說這話,膽子也太大了吧。
李婉婉連著嗬嗬了一陣,“你說什麽呢,我這是不小心傷著的,你知道什麽你就在這裏大放厥詞的。”李婉婉怕了他了,生怕他會說出什麽更讓人尷尬的話,立刻轉了話題,“大過年的,你怎麽跑這裏來?你不走親戚啊?你家裏人都不管你麽?”
“我爸媽出國旅遊去了,我不想當電燈泡,就沒跟著去,正好我就來海市看看你,看看你過的是什麽愜意的日子,讓你這般舍不得放棄。簡單了解過後我才知道,原來你是有難言之隱,你為什麽不跟我說呢,你怎麽就斷定了我幫不了你的忙。”
“你,你這都知道了什麽啊?你找人調查我?”
周兆:“你不願意告訴我,那我就隻能自己查了。這幾天我想了很多,我是做好了準備才來的。”
陶堰一直在旁邊沒做聲,但李婉婉有種不祥的不預感,並且實實在在的感受到了陶堰的怒氣值在不斷的往上,他麵上雖然掛著淺笑,但這笑容,比他黑臉還恐怖。
李婉婉為了盡量不讓他說話,就不停的打斷他,問各種無聊並且沒有一點意義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