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吃錯藥
聚餐結束。
兩個小姑娘搭程江笠的順風車,袁鹿自顧去上廁所,沒參與他們回家的分配,她沒喝酒,不用特別照顧,而且打車很方便,她也不想麻煩人。
她上完廁所,到了飯店門口,就瞧見程江笠站在門口,雙手插在衣服口袋裏,上下跳著台階。
袁鹿走過去,“小程。”
他回頭,“袁姐。”
“怎麽還沒走?”她挎好包,瞧見不遠處他的車子,邊上等著公司的前台小妹妹。
“你住哪兒?”
“不順路。”袁鹿揚揚下巴,笑說:“快去吧,我已經叫了車。”
她很有大姐的姿態,她拍了他一下,“別讓人等著了,快去。”她催促道。
“那好吧,那袁姐我先走了。”
“嗯。”
程江笠沒有勉強。
袁鹿看著他走到車邊,兩個女孩子高高興興的上車,袁鹿覺得這感覺還挺好。
她叫的車很快就到,原本還想去一趟凱文那邊,但姨媽來了,身子不怎麽舒服,就先回家睡覺了。
袁鹿租的房子是海市的老洋房,在市區內,交通便利,環境還可以,就是要走樓梯,不過她比較喜歡這種老舊的感覺。當初挑地方的時候,袁征陪著一塊,他不是很滿意,考慮到治安問題,想要找那種好一點的小區,貴一點也無所謂。
但袁鹿卻執意要在這裏。
所幸房東夫婦是一對很好的老夫妻,袁征看在這一點上,就答應下來。委托了老夫妻幫忙照顧點袁鹿。
夫妻兩無兒無女,直接就把袁鹿當自己閨女那麽照顧,每天都叫她到家裏吃晚飯。
袁鹿開始不好意思,可架不住他們的熱情,最後就交了夥食費,隻要不外出,都會在他們家吃飯。
由此,裴麗和袁征也格外放心。
袁鹿住五樓,有個大的陽台,還挺舒服的。
車子在路口停下,老洋房門口站著個人,袁鹿付完錢下車。
“萬歲。”
“你是多忙,找你吃個飯,都那麽難。”
袁鹿:“本來沒這出,今天公司來了個實習生,老板挺看重,就臨時聚餐。這弟弟,長得可帥了。以後每天都可以高高興興的去上班了。”
兩人並肩往裏走,萬歲嘖了聲,“花癡啊。”
“這叫賞心悅目,不要說的那麽俗。你今晚不上課麽?怎麽這個點跑來找我,曠課了?”
“不敢,今天就一節課。”
“真的假的。”
“大老爺們,我騙你幹嘛。”
萬歲揮了揮手裏的袋子,“帶了家庭作業來的。”
兩人上樓,萬歲又忍不住吐槽了樓梯的問題,袁鹿懶得與他爭辯。
走過三樓的時候,房東老太太開門,朝著他們打了招呼,並遞了一袋子橘子過來,“回來了啊。”
“嗯。”袁鹿接過,“怎麽還沒睡呢。”
“這就要睡了。”老太太瞧見萬歲,微笑著打了招呼。
兩人繼續往上,袁鹿遞了個繼續給他,到了家門口,她找鑰匙開門。
萬歲靠著樓梯扶手,低頭剝橘子。
他剝完一半,袁鹿找到鑰匙,開門進去。
她把包放下,先去了趟廁所,“萬歲,幫我燒水。”
“哦。”
萬歲把剩下一半的橘子放在茶幾上,將他手裏拿袋子書擱在地上,拿了電水壺去廚房接了水燒上。她的廚房跟雜物間沒什麽區別,她不會做飯,所以這廚房,就隻是個擺設。
裏麵的灶具倒是齊全。
萬歲知道,她是在房東老兩口家裏吃飯的。
袁鹿在衛生間裏磨蹭好一會才出來,萬歲坐在懶人沙發上,兩條長腿無處安放,有點擠。
袁鹿揉了揉肚子,先坐下來休息。
萬歲:“你這次回家,又沒跟你媽學做菜啊?”
“哦,我忘了。”
“沒信用,我還等著你親自下廚呢。”
“等著吧,總有一天的事兒。”
萬歲見她的樣子,猜到她姨媽來了,熱水燒開,起身去給她倒,“伯母看到你手上的紋身,罵你沒有?”
“沒罵,不過她不讓我再紋了。”
袁鹿抬起左手,看了看,腕上的那條疤痕被遮掩的很好,不仔細看的話,基本看不出來。
她說:“我得買個手鐲戴下,我們老板每次看到我這紋身,都要皺下眉毛。”
“正好,我這有。”萬歲從口袋裏拿出個盒子,遞了過去。
袁鹿沒接。
萬歲揚了揚,“拿著吧,過年徐旻拉著我去拜菩薩,在廟裏買的。”
“哦,徐警官結婚了沒?”
“今年吧,過年的時候,兩家人一塊吃了飯。我沒去。”
“怎麽?”
“形象不好,免得讓對方誤會。”
袁鹿看他一眼,托著下巴,笑道:“哎呦,你也有一天會承認自己形象不好麽?你不老說自己吊炸天的帥氣?我以為你不去,是因為怕搶了徐警官風頭呢。”
萬歲被她逗笑,“還不是被你打擊的沒了自信?”
“你過年買衣服沒有啊?怎麽身上還是這件羽絨衣。”
那是她買的。
次次見他,都穿這一身。
“幹嘛,又沒發臭。”
袁鹿嘁了聲,“有病。”
她坐了一會,架不住累,就要去休息。
萬歲沒有多待,拿著他的書走了,他租的地方就在這邊附近,就隔了一條街。那盒子放在茶幾上沒拿走,袁鹿瞧見,打開看了看,是一串佛珠,還帶著香味。
袁鹿在手上纏了三圈,正好能遮掩一下紋身。
第二天,袁鹿出門晚了幾分鍾,一路上就火急火燎。
下地鐵,到大廈要過一個紅綠燈,她一路跑。
進了大廈,還有兩分鍾,眼看著電梯門要關上,她以最快的速度百米衝刺過去,橫衝直撞,直接用身子去擋。
這是很危險的動作。
電梯門夾了她一下,重新打開。
這一下,還挺疼。
但不管怎麽樣,開了就行。
她深吸一口氣,回頭,看到電梯裏的人。
江韌和顏嫚,兩人都著正裝,看起來是在這裏上班。
袁鹿與兩人對視一眼,若無其事的挪步進去,摁下了樓層。
她是十層,對方是十五層。
她低頭看了看時間,應該來得及。
江韌一隻手抵在扶手上,餘光淡淡掃了袁鹿一眼,靜默一秒後,說:“你繼續說。”
顏嫚頓了頓,目光從袁鹿身上收回,卻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什麽。
她隻是看向江韌。
他仿佛沒什麽反應,照舊懶洋洋的倚在電梯壁上,嘴裏咀嚼著口香糖。
靜默幾秒,江韌垂眸,對上她的目光,“說啊。”
顏嫚說:“汪總那邊沒接我電話,據說他們今天就要簽約了。”
“那就算了。”
“不能算,挖掘新客戶之前,汪總是我們丟不得的客戶。一旦丟了,咱們的資金就周轉不過來了。”
“不然呢?你還生搶麽。”
“總有法子的。”
袁鹿半點不想聽他們這些工作的事兒,可偏生,這電梯的運行速度沒有以前那麽快,老覺得數字跳動的很慢,慢的她有點暴躁。
總算,這一路往上沒有受到什麽阻礙,電梯在十樓停下。
袁鹿掛上工作證,快速跑出去。
江韌抬眼,在電梯門關上前,看了一眼公司門麵。
這家廣告公司,總部在北城,這是海市的分公司。
實力不小。
顏嫚;“你在想什麽呢?”
江韌收回視線,“什麽?”
“沒什麽。”
回到公司,他們開了個早會,今年公司擴大,招了不少優秀人才回來。
會議上,江韌做了職位調動,讓顏嫚一心一意打理財務方麵的問題,助理這一塊提了個新人。
剛畢業出來的一個小姑娘。
“你交接一下。”
他開完會就回了辦公室,顏嫚沒有聽他的,直接跟著他進了辦公室,“什麽意思?”
“公司要繼續發展,就必須要分工明確,之前是沒辦法,你身兼數職,現在寬鬆一點下來,就各司其職。這樣效率更高。”
“你是不是忘了,財務部年前你就招了一個會計師回來,我已經交接的差不多了,你現在告訴我讓我去財務?江韌你要架空我?”
江韌在大班椅上坐下來,笑說:“我拿公司錢都要問你簽字,我怎麽架空你?公司還不穩定,我不至於在這個時候跟你分家,你突然之間發什麽毛病。”
顏嫚抿了下唇,與他對視片刻,有些質問的話,差一點要脫口而出,但最終還是吞回了肚子裏,泄氣一般,說:“沒什麽,可能是因為汪總的事兒,壓力大的緣故,老是胡思亂想。你要咖啡麽?”
他沒答。
“剛才那個,是袁鹿吧?”
江韌翻開文件,平平淡淡的應了一聲,沒什麽情緒起伏。
顏嫚繼續道:“真想不到,她也在這裏上班,還真是巧了。”
江韌看著自己的文件,沒理會她的話。
顏嫚一個人也說不下去,去茶水間給他泡了杯咖啡。
晚上,江韌在公司加班到八點多。
其他人都走了,他最後一個離開。
手機震動兩下,他看了眼,是一條微信。
今晚來麽?
他沒回,將手機揣進口袋。
出了大廈,他注意到自己車邊站著個人,身影眼熟。他沒有立刻走過去,片刻後,一輛車子在她麵前停下來,很快她就上車,車子沒入車流。
……
袁鹿碰上了個比較難弄的客戶,方案一改再改,怎麽都不滿意。
她心裏也窩著火,大有破罐子破摔,不想伺候的心思。
可時間緊迫,她想晾著人家,人家每天十來個電話的催促,上午一個方案,下午一個方案,晚上還得一個方案。
她加班加的暈頭轉向,絞盡腦汁,仍被嫌棄。
更重要的是,她最近老覺得有人跟著自己,這種感覺是從遇見江韌那天開始。
她懷疑是自己犯病,可這繁忙的工作,弄得她抽不出時間去凱文那邊看看。
這晚,她睡前吃藥,許是事情太多,她一邊打電話,一邊拿藥,誰知道拿錯了。
藥吞下去,等醒過來的時候,人到醫院裏了。
吃了過量安眠藥,人睡死過去,客戶找她人找不到,電話打到程江笠那裏。他打了數十個電話沒人接,就在鄭德軍那裏問了地址,找了過來。
幸好劑量不算大,沒有什麽性命危險。
袁鹿迷迷瞪瞪,睜開眼,聽到有人在說話,程江笠站在窗邊打電話,似是在交代什麽。
袁鹿揉了揉昏沉沉的腦袋,撐起身子,“怎麽回事兒?”
程江笠聞聲,結束了電話。
“袁姐。”
“我怎麽在醫院了?”她坐起來,胃有些不舒服。
程江笠給她倒了杯溫水,說:“你藥吃多了。”
“嗯?”
袁鹿喝了口水,回憶了一下昨天晚上睡前的事兒,她的藥都放在一塊,要不然就是拿錯藥了。
程江笠說:“你的客戶一直給你打電話打不通,就打到公司。我給你打電話也打不通,就去你家找你,你的房東太太幫忙開的門,怎麽都叫不醒,我就叫了救護車。”
這事兒還挺丟臉的,她看向程江笠,覺得他眼神有意味,“不是自殺。”
他笑了下,“我知道。”
“你的眼神不是這麽說的。”
程江笠無辜的揉了揉眼,笑道:“姐姐,你生活壓力這麽大麽?”
袁鹿挑了下眉毛,他進她家救人,肯定會翻看她的藥。
她板著臉,“姐姐怎麽樣都不用你管,把嘴巴閉上,知道麽?”
程江笠唇角微微往上,做了個封嘴的動作。
袁鹿下午就可以出院,但還需要休息一下,程江笠替她請了半天假,送她回到家裏。
這一刻,袁鹿終於感受到了這老洋房的壞處,樓梯真的太多了。
她這會身上沒什麽力氣,多走兩步,都覺得要命。
程江笠把自己的雙肩膀遞給袁鹿,“你背著包,我背你。”
“不用。”
“姐姐,你喜歡公主抱麽?”
“嗯?”
程江笠把包塞她手裏,直接將人打橫抱起。
袁鹿下意識的抓緊他的衣服,愣了兩秒沒說出話來。
他抱她格外輕鬆,臉部紅心不跳氣不喘,隔著衣服,袁鹿感覺到他結實的臂膀,強壯的身軀。
身上有年輕人獨有的清冽氣息。
沒有煙味,也沒有其他亂七八糟的味道。
他走到三樓停了停,把她往上提了提。
袁鹿:“你這個動作,有點不禮貌。”
“嗯?”他側目,對上她的眼睛。
“顯得我很重的樣子。”
他笑道:“今天不用去健身房擼鐵了。”
到了家門口,他才把人放下來,他從自己包裏拿出袁鹿家的鑰匙,打開門,先把包放在地上,然後扶著她進門。
袁鹿在沙發上坐下來,程江笠進廚房,看到裏麵的雜物頓了下。
袁鹿:“你別忙了,回公司去吧。”
這裏,除了萬歲和盛驍之外,還沒別的男人進來過。
程江笠說:“不忙,我去給你買點吃的。”
“不用,你去幫我跟樓下房東秦奶奶說一聲,她會給我做。今天謝謝你了,過兩天請你吃飯。”
正說著,秦奶奶聞聲上來了。
大門叩響,程江笠去開門。
“小鹿,你沒事吧?”
“沒事兒,是個烏龍,讓您擔心了。”
“可是嚇死我了,你要是出個什麽事兒,我都不知道怎麽跟你爸媽交代。”秦奶奶看向程江笠,笑著問:“這是你男朋友麽?”
“不是。”袁鹿立刻否認,解釋道:“這是我同事,比我小呢。”
程江笠立在旁邊,乖巧的不行。
秦奶奶越看越覺得歡喜,臉上都笑開了花,心裏想著,這孩子也長得太俊了。一雙小眼睛,都挪不開了。
早上他跑來敲門的時候,情況緊急,慌裏慌張的,她沒瞧仔細,這會看清楚了。
她咧著嘴笑,“哦哦哦,是個好孩子,今天多虧了他,你要好好謝謝他呀。”
“是的,是要好好的謝謝。”
秦奶奶說:“我給你燉了粥,這會想吃麽?想吃的話,我給你端上來。”
袁鹿點點頭,“正想著呢。”
秦奶奶又看了程江笠幾眼,笑著出去了。
袁鹿起身,想去燒個水。
她剛拿到水壺,程江笠就接過去,替她去接了水,“我帶了電腦過來,這個方案內容我不是特別清楚,還得你在旁邊指點。跑來跑去浪費時間,不如我就在這裏弄?問你也方便一點,順便照顧你了。”
袁鹿想說不用,但想到方案緊著要,也就沒有再多說。
隻是屋子得稍微收拾一下,沙發上她還堆著衣服。
她瞥見自己的內衣褲,咳了一聲,說:“你要不先去買點吃的回來?”
她那一眼,完全落在程江笠的眼裏,他餘光順著看了眼,粉紫色,帶蕾絲邊的,但款式還是保守的,與她的長相不相符。
他眉梢微微挑了下,喉結微動,問:“你要吃什麽?”
袁鹿抓了個抱枕,不動聲色的丟過去蓋住,盯著他,“隨便。”
他笑了笑,“那是有點難度。姐姐,你這是在考驗我麽?”
“這應該難不倒你。”
程江笠拿了手機出去了,袁鹿打起精神,把陽台的衣服都收了收。
秦奶奶端著粥上來,就看到她在收拾屋子。
她放下粥,趕忙過來幫忙,“怎麽不去床上休息。”
“還有工作要忙,在沙發上歇一下。畢竟是男同事,有些東西要收收,不然挺尷尬的。”
秦奶奶替她疊衣服,笑說:“這小夥子長得可真俊俏,皮膚比女孩子還白嫩。這麽漂亮的孩子,比那個萬歲好。”
袁鹿笑道:“您怎麽好端端跟萬歲比較。”
“就給你點意見。”
“奶奶,您別想歪了好不好,那就是我同事。”
“現在是同事,說不定以後就是別的了呢。”秦奶奶笑眯眯的,“像你這麽優秀的孩子,找男朋友也不能隨隨便便的,最好是要門當戶對,這樣才能長長久久。兩個差別很大的人在一起,始終是走不到最後的,奶奶是過來人。”
“那您跟秦爺爺呢?”
秦奶奶沒有說話,可從她的神情可以看出來,那應該是一段很美好的回憶。
袁鹿還挺羨慕這種感情的,真正的白頭到老,情比金堅。可惜這樣的感情太少了,可遇不可求。
反正她自己不指望,也不求。
程江笠出去了半小時才回來,原是跑去食香閣買粥和小菜了。
那邊的菜還蠻貴的。
他把東西放在餐桌上,都是些很清淡的菜,兩人一邊吃一邊弄方案。
程江笠總結了客戶每一次提出來的問題,兩人的思路還算一致,這一次以程江笠為主導,袁鹿輔助,完善一些小細節上的問題。
晚上八點,方案發過去。
等了大概一小時,對方表示滿意,可以投入執行。
袁鹿開心的想要去喝一杯,搞了半個月,總算通過了。
兩人擊掌,袁鹿說:“等我好了,請你喝酒。”
“記著了。”
袁鹿恢複的還算快,這會已經生龍活虎。
親自送程江笠下樓。
他的小寶馬就停在路邊,已經上了車牌。
袁鹿瞧著他的車子開走,正準備轉身回去,突然停了停,扭過頭,朝著路口的方向看過去。
路口空空,隻偶爾有路人經過。
她站了好一會,才進去。
回到家裏,她的藥都放在床頭櫃,估計是程江笠翻出來的,她重新收回抽屜裏。
正準備睡覺的時候,外頭突然響起了急促的敲門聲。
袁鹿愣了下,披了件衣服出去,外麵沒了動靜。
袁鹿耳朵貼著門,靜靜聽了一會,猶豫了幾秒,隔著門問:“是不是萬歲?”
片刻,回應她的是輕輕的兩聲輕叩。
袁鹿心驚,迅速的打開門。
她還記著,萬歲當初為了就她而得罪的人,這幾年一直東奔西躲。
還沒來得及反應,黑影一閃,她被猛的推開,力道太猛,袁鹿沒站穩,一下子被撞到地上。
狠狠一個屁股蹲,疼的袁鹿眼淚都出來了。
下一秒,屋內的燈滅了。
袁鹿還沒看清楚人,她有點慌,往後挪了兩步,“是,是萬歲麽?”
“不是。”
黑夜將一切放大,這聲音,曾經在午夜夢回的時候,像惡魔一樣死死纏著她,讓她痛不欲生。
這一刻,仿佛那些噩夢般的日子又回來,她咬緊牙關,心頭有一股火,滋滋的往上冒。
一股恨意油然而生,她慢慢往後,在茶幾上摸到煙灰缸,這是她預備著的,隻不過買回來以後,就沒有用過。
一直當擺設。
她捏住。
“我是……”江韌的話還未說完,隻聽到什麽東西落地的聲音。
伴隨著他一聲悶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