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八六 你有冷磊的消息?
任哥聽完我的話,顯得有些無奈,而且我和冷磊之間的這些事,是任哥很難理解的,很多事情都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但是這個法則似乎並不適用於我跟冷磊之間的關係,因為我們倆之間,除了這麽多年的恩恩怨怨,同時也跟我們成長的環境,經曆的事情,和個人的性格和心態等等一係列的因素,都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所以我和冷磊之前的積怨,也是一點一滴積累起來的,甚至早都已經分不清楚,那件讓我們對彼此動了殺心的起源在哪裏了,可是我們又都明白,如果我們倆不倒下一個,那麽雙方絕對都會寢食難安。
半晌後,任哥吐了口氣:“看來我想在這件事情上拯救你,唯一能做的,或許隻有在你之前抓到冷磊了。”
“如果老真的有眼的話,我倒是覺得他更應該死在我手裏。”我看著任哥,同樣笑著回答了一句,隨即話鋒一轉:“那個被冷磊他們捅傷的碰瓷者,情況怎麽樣了?”
“那子命挺大,沒有傷到要害,在裏麵的時候,他始終在咬你,那些人是你找來報複他們的,但是這件事情你也受了傷,所以這個法不成立,而且另外一個人,已經把他們碰瓷的事情交代了,已經簽了刑拘,至於你修車的錢,等結案的時候,他們會賠給你。”
“這錢就算了吧,我不要了。”我微微搖頭,畢竟那個碰瓷者不管是主動還是被動,都為我擋了一刀,這錢就算我賠他了,話音落,我看著任哥:“哥,我什麽時候能走?”
“現在就可以。”任哥笑了笑:“既然冷磊這件事情你不想交代,那我可以幫忙打個招呼,畢竟你這個受害人都不追究了,別人再怎麽努力也是白費,而且冷磊身上的案子已經很多了,我也沒必要在把這件案子扣在他身上,這樣一來,你也麻煩。”
“任哥,謝了。”
“你不用謝我,但是王帥那邊,你千萬得心,這個人身上背的案子很重,隻要落網,必死無疑,所以他是一個沒有底線的人,這種人,要比十個百個冷磊還危險,今冷磊來找你,尚且有所忌憚,沒敢在鬧市區開槍,倘若把今偷襲你的人換成王帥,那麽我現在看見的,隻能是你的屍體,懂嗎!”
“嗯,我知道。”聽見任哥這麽嚴肅的提起了王帥的事情,我也沒敢大意,認真的點了點頭。
“行了,我來這邊是匯報案子的,現在時間差不多了,我上樓了,你也走吧,記住我的話,一點要注意自身安全。”
“我明白!”
話音落,我和任哥在辦公室分開,下樓之後,我圍著奔馳轉了一圈,之前我撞上那台普桑的時候,因為車速不快,所以隻傷到了前保險杠,而車尾被帕薩特撞了一下,則變得有些慘,後保險杠已經徹底碎了,車身也有些輕微的變形,但是還不影響使用,想了想東哥交代我的事,我猶豫了一下,先是去附近的商場買了一套新衣服換上,隨後繼續驅車去了恒榮路方向,接連找了好幾家中介,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家有別墅出租的中介,這個出租的別墅位於城東,是一片新開發的地塊,房子也是新的,我感覺地點還算滿意,又開車帶著中介的人去實際地址看了看,因為這片的房子是新開發的,所以周圍的環境什麽的特別好,這個別墅是一個院子,出了院門就是新修的外環公路,旁邊還有公園和人工湖什麽的,景色也不錯,我樓上樓下轉了一圈,對一切都挺滿意的,尤其是三樓的那個全景落地窗,一抬頭就能看見對麵的人工湖,湖邊青山環繞,風景伊人,估計東哥在這個位置搞破鞋的話,心情都能愉悅不少,確認房子和地段都沒什麽問題之後,我看了看中介的那個人:“這個房子怎麽租的?”
“先生,這個房子是月租房,付一押三,每個月租金一萬八,水電費和物業費不包含在內,如果您看中了這個房子,那我們還要額外再收取三千五百塊的中介費。”中介的人輕車熟路的介紹了一下。
“行,那就簽合同吧,但是我有個要求,這個房子,我租三個月打底,在我不租之前,你們絕對不能把房子租給別人,我要享有優先續租權。”我算了一下,東哥讓我先交一個季度的房租,三個月五萬四,按照安壤的物價,確實是有點貴,但是東哥現在畢竟也是一個開礦的暴發戶,既然養媳婦,也不能太寒酸,於是就點頭同意了。
“先生,您放心吧,在安壤這個地方,不是人人都能有實力租得起別墅的,所以你就是不這一點,我們也不可能提前把房子在下個季度租給別人,您稍等,我馬上讓店裏的人把合同送來。”中介的人聽完我的話,頓時挺高興的應了一聲。
“嗯,送吧。”聽完中介的話,我點了點頭,再次在房子裏轉了一圈,隨後也開始給家電商場的人打電話,讓他們開始往這邊送家具。
很快,中介那邊的人就來了,我用自己的身份證簽完了租房協議,又開始指揮著家電城的人擺電器,因為這個房子是新房,還沒住過人,所以我又開車去了一趟家具城,買了床、沙發和餐桌、椅子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隨後又找了個家政公司的人幫忙去給房子布局,等著一切弄完之後,時間已經快晚上七點了,夕陽也逐漸移到了邊。
“他媽的,自己一身傷,還得幫別人研究搞破鞋的地方,也真是沒誰了。”等一切都布置完畢以後,我做了個深呼吸,靠在了沙發上,一下午的時間,雖然我沒幹什麽活,但是跑上跑下的,也夠累了。
等輕鬆下來之後,我伸手,把脖子上剩下的那根紅繩解下來,拿在手裏端詳了一下,這就是一根很普通的紅色絲線繩,看起來也沒什麽特別之處,當初在龍王塘,我看見那個老道士的時候,從頭至尾都把他當成了江湖騙子,沒想到就是這個我眼中的江湖騙子,隻收取了我一塊錢的卜資,給我算了個沒頭沒尾的卦,最後莫名其妙的給了我一塊石頭不是石頭,玉不是玉的破牌子,竟然在無形之中救了我一命,看著這根絲線,我又想起了下午冷磊刺向我的那一刀,當時他戴著匪帽,所以我更加能夠更清晰的看清他的眼神,想起他當時的目光,我仍舊心有餘悸,因為他那一刀,純粹是奔著要我命來的。
思慮半晌後,我從脖子上把那枚菩提子也摘了下來,解開之後,穿在了之前掛牌子的那根紅線上。
‘呼呼!’
敞開的窗外吹過一縷清風,掛在絲線上的菩提子隨風搖曳,晃動不止,我輕輕伸手,將這枚菩提子握在了手中,沒什麽感覺,不涼,不熱,沒有溫度,隻是一枚的菩提子,而這枚的金剛菩提,卻承載了太多的故事,也見證了我太多的苦痛。
菩提二字,源於梵語音譯,意為“覺悟”,佛語有雲:菩提子,金剛子,蓮華子,木槵子,及硨磲諸寶等為珠,凡持誦時,真言印契,收攝其心……
或許是我不會誦經吧,這枚的菩提子並沒有讓我收攝心神,而且每每看見它,我都會被回憶和思念所折磨,我曾經寬慰林璿,那些被我們深愛的人,隻要在我們心中,那麽我們就永遠不會跟他們分開,但是我能騙她,卻騙不了自己,因為有些人,即使在我們心中的地位再牢固,一旦分開,便就是分開。
我坐在別墅裏的沙發上,一個人發呆了很久,胡思亂想著各種事情,等我從回憶中驚醒過來,才發現自己原來已經坐了這麽久,別墅裏沒有開燈,黑漆漆一片,外麵的色也黑了下去,窗外的湖麵微波蕩漾,空中繁星閃爍,平靜,祥和。
“呼!”
我做了個深呼吸,重新把菩提子掛在了脖子上,邁步向樓下走去,剛走了幾步,手機就響了起來,轉身看了看,才發現手機放在茶幾上忘了拿,再一看打來的號碼,是個沒有備注的陌生號,隨手接通了電話:“喂?”
“我過,我們還會再次聯絡的吧。”電話那端,一個陌生的聲音傳了過來。
“怎麽是你?”聽見電話那一端的陌生男聲,我頓時一愣,因為這個聲音,正是前一陣子,那個幫我們抓住在礦區山腳殺人那夥槍手的聲音。
“怎麽就不能是我?”電話那邊的男子笑了笑:“而且我覺得,你在接到我的電話以後,第一反應不該是驚訝,而是驚喜,畢竟我是可以幫助你的人,不是嗎?”
聽見這個人的話,我微微皺眉,重新坐回沙發上,點燃了一支煙:“幫我,你能幫我什麽?”
“哈哈,我真不知道你是在裝傻,還是在明知故問。”男子放肆的笑了笑:“今下午,你差點橫屍街頭,你,我能幫你什麽?”
‘撲棱!’
聽見他的聲音,我不自覺的坐直了身體:“你有冷磊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