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零一 一線生機
我們麵前的青年被觀音罵了兩句後,‘嘩啦’一聲將手裏的仿五四上膛,然後又在口袋裏掏出了一個消聲器,裝在了手槍前端,把槍口指向了我們。
“哎,別在這弄,血腥味太大!”後麵的房間內,一個白大褂看見青年的動作,頓時擺了下手:“這種事你們出去辦,別在這,本來這個地下室就陰森森的,如果再死了人,多晦氣啊!”
“操,事真他媽多!”青年聽見白大褂的話,有些不耐煩的嘀咕了一句,但還真沒開槍,看起來,這幾個穿著白大褂的技術人員,在他們這個團夥內的地位還挺高的。
其餘幾個人看見這個青年停手,也有些無奈:“不在這動手,那去哪啊?”
“去外環吧,最近護城河蓄水,正在挖地基呢,咱們把人往下麵一埋,等將來灌上混凝土,刨都刨不出來。”
“行,走著!”
幾個人商量我們的生死的語氣,就仿佛在談論晚上去哪裏吃飯一樣隨意,但他們越是這幅樣子,我心裏就越沒底,因為看他們的樣子,真不像是鬧著玩的,看見向我走來的幾個人,我把手伸進褲子兜,攥緊了口袋裏的鑰匙,既然橫豎都是死,那他媽索性就拚死一搏吧。
‘呼啦!’
對麵的幾人明顯沒注意到我們的小動作,上前以後,把楊濤和陳誌華我們這些人,全都拎起了起來,最先被按住的陳誌華抬頭看著觀音,開始不住的掙紮:“哎呀我艸,我他媽就走錯個門,也JB沒偷你們家東西,至於要我的命嗎?”
“有些門,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走錯的,既然來了,你就得認命。”觀音掃了一眼陳誌華,眼神裏一點情感波動都沒有。
“我們走錯門,那你們換個地方就行了唄,安壤這麽大,又不是隻有這一個地方可以製毒!”陳誌華依舊不死心:“哥們,你想好了,我們這邊可是五條人命,不是五隻貓貓狗狗的,因為這麽點小事,至於殺人嗎?”
“就是!”這還是我接觸陳誌華以來,聽見他說的第一句人話,頓時點頭附和:“觀音哥,在今天之前,咱們素昧平生,也沒仇沒怨的,你放心,隻要我們今天能離開這裏,以後也絕對跟你素不相識,什麽都不會說,行嗎?”
“晚了。”觀音一點情麵不講的擺手:“把他們幾個嘴堵上,抓緊處理了。”
“好嘞。”觀音話音落,身邊的一個青年四下踅摸了一眼,隨後在地上撿起一個玻璃絲袋子,對著我就伸了過來:“來,張嘴!”
“我去你媽的!”發現我們肯定沒辦法平安離開後,我也什麽都不管了,使勁掙脫開了抓著我的那個人,手裏的鑰匙平舉,對著前麵這個人的脖子就紮了上去。
‘噗嗤!’
前麵這個人看見我的動作,本能一躲,被我手裏尖銳的鑰匙一下紮在了臉蛋子上,直接刺穿。
“靠!”
臉上受傷的青年忍痛喝罵一聲,手裏的槍頓時指向了我,楊濤看見這一幕,從後麵一個箭步竄上來。
‘嘭!’
看見楊濤動了,陳誌華反應很快的抬起手,對著身邊那個人的太陽穴上就砸了一拳,隨後周桐和趙淮陽也紛紛上前,跟那幾個沒有槍的人撕扯在了一起,走廊裏頓時亂作了一團,而觀音和另外幾個拿槍的人,瞄準了半天,也沒辦法開槍,兩邊亂起來以後,我本來還想著轉身回去挾持一個白大褂,但那幾個人看見這邊打架,第一時間就把門給鎖死了。
雙方動起手來之後,楊濤抓住一個人的胳膊,順著關節相反的方向一擰,把槍奪了過來,隨後將那個人的脖子摟在了懷裏,把槍口抵在了那個人的太陽穴上:“艸你媽的,都別動!”
‘刷!’
隨著楊濤一聲吼,我們雙方一下子拉開了距離,對麵是觀音他們一夥人,都用槍指著我們,我們這邊則是楊濤打頭,用槍逼著一個觀音的同伴,其餘人都躲到了楊濤後麵。
“真他媽廢物!”觀音看見自己的手下攥著槍,還被我們控製了,憤怒的罵了一句。
“觀音哥,我已經說了,我們今天真的是誤打誤撞來打這裏的,無意與你們為敵,直到現在,我們還是這個意思,你看這樣行不行,你讓我們走,我們把你的人放了。”看見觀音臉上有了表情波動,我把姿態放的很低,語氣低微的跟他商量著。
“你做夢!”觀音掃了我一眼,眼神裏充滿不屑:“老子自從端上這碗飯開始,就沒想過善終,當初麵對緝毒警的圍捕,我都沒選擇妥協,你們幾個,算他媽什麽東西!”
“觀音哥,別管我,弄死他們!”被楊濤挾持的那個青年,也瘋狂的喊了一句。
“閉嘴!”楊濤抬起槍把子,對著這個人頭上砸了一下:“再他媽廢話,我真崩了你!”
“大哥,怎麽辦?”對麵那些青年集體把目光投向了觀音。
觀音掃了我們幾個一眼,抬起了手裏的私改獵:“全幹了!”
‘嘩啦!’
觀音話音落,一陣子彈上膛的聲音,頓時在走廊裏回蕩開來,看見觀音冷峻的眼神,我褲襠都跟著一緊,這下肯定他媽完犢子了,真沒想到,出來混了這麽久,在蒙古真刀真槍的跟房鬼子拚命,我都沒死,最後竟然會不明不白的,死在了這個陰暗的地下室內,死我倒是不怕,但這麽死了,是真窩囊。
‘踏踏踏!’
觀音他們抬起槍,還沒等動手,後麵的台階那裏,再次響起了一陣腳步聲,隨後一個人影快步走了過來,因為距離燈光較遠,我也看不清這個人的樣子。
“觀音,出什麽事了?”走下來的那個人還沒等近前,便開口問了一句,聽見這個人的聲音,我忽然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洞口漏了,鑽進來幾隻耗子。”觀音槍口穩穩的指著我們,頭也不回的答道。
“條子?”
“不確定!”觀音搖頭:“不管是不是,都不重要!”
“媽的,咱們這個窩點這麽隱秘,怎麽會被人發現呢。”新來的那個人煩躁的說了一句話後,從人群中走上前來:“是哪的傻逼,這麽不開眼啊,我他媽……小飛?”
“亮哥!”看見人群中走出的張宗亮之後,我仿佛在沙漠中看見了一個水坑的傻駱駝,內心充滿了希望和對生的渴求,這種時候,我根本來不及思考張宗亮和觀音是什麽關係,也沒去思考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總之這種情況下,有個熟人在現場,肯定不會是壞事。
“你他媽在這幹啥呢?”張宗亮看見我,一下子就愣住了,隨後十分無奈的看著我:“這他媽是怎麽回事?”
“我如果跟你說,我真的誤打誤撞來到這裏的,你信嗎!”看見張宗亮出現在這裏,雖然我心裏挺煩這個人,但最起碼跟他還有個解釋的機會,指著身邊的陳誌華:“我們幾個,本來是跟這個傻逼打架的,但是他一頭跑進了這個煙酒行,我們就在店裏打起來了,打著打著,也不知道怎麽的,就把地下室的牆撞塌了,隨後大家一起來到了這個地下室……亮哥,你是了解我的,我他媽從十幾歲就是一個小混子,怎麽可能是警察呢?”
“操!”張宗亮聽完我的話,有些煩躁的罵了一句,隨後看了看最開始看店的那個青年:“他說的是真的?”
“基本上差不多。”那個青年點頭,指著楊濤、趙淮陽和周桐我們:“他們四個的確是一夥的,進店的時候,也在跟那個穿紅褲衩子的人打架,當時我攔他們來著,但是那個穿紅褲衩子的人把我打倒了,接著他們這夥人,就全都奔著吧台後麵方向去了。”
“我這是白褲衩子!”陳誌華開口糾正了一句:“被血染紅的!”
那個看店青年並未理會陳誌華的話,繼續道:“一開始,那個穿紅褲衩子的人,試圖打開過後門,你也知道,咱們的後門是鎖死的,於是他們就去地下室了,但他們是真打架,還是假打架,我就不清楚了!”
“真打假打,你看不出來啊?”我指著大家身上皮肉外翻的傷口:“這都快死人了!”
青年聽完我的話,沒做聲,也沒搭理我。
“這幾個人,你認識啊?”觀音聽完張宗亮和看點青年的對話,側頭問了一句。
“啊,認識!”張宗亮點了點頭,指著我:“他最早是跟我在一起的,現在是盛東甘楚東的手下,他們這一撮人,應該都是首席張康一係的。”
“嗯,知道了。”觀音點了點頭:“既然你們認識,那正好,一會就由你給這幾個小孩送行吧。”
“觀音!”張宗亮聽完觀音的話,頓時提高了音量,伸手指著我:“我跟你說,你別衝動啊!別人我不敢說,但是這個孩子,從小就跟我一起混,我可以拿人格跟你擔保,他絕對不是警方的人!”
“嗬嗬,人格。”觀音斜了張宗亮一眼:“走上咱們這條路的,你跟我講人格,有勁嗎?請你告訴我,是你的人格重要,還是我的命重要?”
“今天這事,給我個麵子,行嗎!”張宗亮被觀音嗆得臉色通紅,堅持的語氣也鬆動了不少。
“行啊。”觀音點了點頭,用槍口指了一下我們這邊,對張宗亮道:“我給你兩個選擇,要麽把嘴閉上,要麽站到他們那一堆去,跟他們一起死。”
“……操!”
張宗亮聞言,先是同情的看了我一眼,隨後深深地歎了口氣,把臉側到了一邊,不再作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