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八四 問答
跟林璿兩個人商量完吃火鍋之後，我憑借記憶，直接開車向當年萬鵬呆過的洗浴趕去，因為那裏是我在這個城市，唯一能找到的地方。
二十分鍾後。
“韓飛，你確定，你帶我來這裏，是吃火鍋的嗎？”林璿看著前方一望無垠的開闊地，一臉茫然。
我看了看開闊地上堆滿的建築材料，心中頓生感慨，水泉這個地方，我上一次來，還是扈濰我們過來要賬的時候，當時為了找到焦智的下落，我和嘯虞就是來這裏，通過萬鵬結識了坑了我們一把的葛三，當初我們來這裏見萬鵬的時候，麵前還是一座富麗堂皇的洗浴中心，王芯蕊也是裏麵的一個小姐，沒想到時光荏苒之下，這裏都已經被拆除殆盡了。
暮然回首，竟已是四年光陰。
時光可以改變很多東西，但是它唯一不能改變的，就是已經發生過的事情，想起當初發生的那些事，我心裏特別不是滋味，如果當年遇見王芯蕊的，是現在的我，結局也許就不會那麽淒涼了吧。
“喂，韓飛！你想什麽呢？”林璿見我坐在車裏發呆，伸手推了我一下：“你有沒有聽我說話？”
“啊！我聽著呢！”我被林璿一句話拉回思緒，笑了笑，伸手指著前麵立塔吊的地方：“我記著就在那裏，當初有一家很大的火鍋店，當初來吃飯的人絡繹不絕的，隻是沒想到，這麽快就拆除了，中國的城市，還真是幾年變一個樣。”我看著林璿：“還有啊，你說，一個人的行為，竟然能改變一個圈子裏所有人的生活，是不是一件挺神奇的事。”
“大哥，你說的都對！特別對！”林璿一臉委屈的點頭：“飛哥，我餓了，是真的餓了，我現在就想吃肉！吃肉，你懂嗎？”
“走，吃肉去！”看見林璿的樣子，我搖了搖頭，自嘲的笑了笑，隨後把車的敞篷打開，吹著晚風，掛上檔，調頭離開。
有了之前的幾次遭遇，對於水泉這個縣城，我可以說是一點好感沒有，如果不是因為林璿的車爆胎，而這裏又距離比較近，我肯定不會過來，發現唯一熟悉的地點，已經變成了一片廢墟，也不知道該去什麽地方了，就沿著公路隨便開，打算找個什麽地方吃飯。
“哎，韓飛，那邊是什麽地方？”我正開車的時候，林璿伸手，指著隔壁的一條街道。
我順著她指的方向看了看，那條街道上燈火輝煌，路口全都是人，裏麵也熙熙攘攘的，還有不少小吃攤什麽的，配上DJ的音樂，顯得很嘈雜：“應該是個夜市吧！”
“走！去那吃！”林璿看見那個夜市以後，一下就開心了，我點點頭，在路口拐了一下，直接把車停在了夜市入口。
‘咣當！’
林璿推開車門，奔著最近的一個小燒烤攤就去了，大大咧咧的坐在了一個小桌子前麵：“老板！有肉嗎！我要吃肉！”
林璿這麽一喊，附近的人都看向了我們這邊，瞬間吸引了很大一部分目光，水泉是個礦業城市，而有礦的城市，因為常年走那些運輸礦石的大卡車，所以路麵情況普遍不好，加上這裏就是個小縣城，雖然路虎、保時捷什麽的豪車也不少，但還真的很少有人會那麽燒包的去買跑車，我把Z4停在路邊，也沒升頂棚，就那麽放著，所以不少人都羨慕的看著我們，還有幾個女孩路過時，會特意的看一眼，抑或是不經意間的拍張照啥的，而周邊那些男人，看見林璿之後，眼睛都直了，林璿的顏值的確不錯，毫不誇張的說，是我見過最漂亮的短發姑娘。
燒烤攤的老板聽見林璿的喊聲，笑著走過來，把菜單遞給了她：“想吃什麽啊，姑娘？”
“肉，我要吃肉！把你菜單上所有跟肉有關的東西，全給我上一份。”林璿翻看著菜單：“還有麻辣小龍蝦、烤生蠔、烤扇貝、沙丁魚、雞翅、雞腿……”
“姑娘，你慢點說，我給你記一下。”老板看見林璿幾乎把菜單點了一個遍，臉上都笑出褶子來了。
“哎！差不多得了昂，點這麽多，你吃得了嗎！”我看見林璿沒完沒了的點東西，一把拽過了她手裏的菜單，看著老板：“別聽她的，我們剛才點的那些東西，全都不要，我重新點！”
本來興高采烈的老板，聽我說完重新點菜之後，臉色一下就變了，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身後停著的Z4，眼神有點怪：“小夥子，不是老哥說你昂，你說你開著一台這麽好的跑車，然後又打算泡這麽漂亮的一個姑娘，咋還摳摳搜搜的呢。”
“不是，那台車不是我的，是她的。”我伸手隻著林璿，解釋了一句。
“啊，意思就是這頓飯，也是這個姑娘請的唄。”老板聽見我的解釋，看向我的眼神更加複雜。
“……”看見老板充滿嫉妒與鄙視的眼神，我頓時無語。
林璿看見我吃癟的樣子，被逗的咯咯直笑：“老板，別聽他的，就按我剛才說的那些東西上，快快滴昂！我餓了。”
“妥了，喝啥酒啊？”
林璿看著我：“我喝啤的，你呢？”
“我也喝啤的。”我想到自己一會還要開車，看著老板：“拿兩瓶勇闖天涯。”
“呦，兩瓶酒，你喂貓呢。”林璿一臉鄙視的看著我：“老板，天涯，搬兩箱！”
“妥了！”老板呲牙一笑，同時有鄙視的斜了我一眼，轉身準備東西去了。
等待的過程中，林璿掏出一支煙，點燃，很安靜的笑了笑：“好久都沒在這種小吃街吃過東西了，真好！”
我笑了笑：“嗬嗬，像你這種身價上億的富家大小姐，也吃路邊攤啊。”
“是啊，我最喜歡這種露天風格的小吃了，大晚上的，在路燈下麵，端著一杯紮啤，吹著溫婉的風，看著來來往往的行人和情侶，多愜意啊！”林璿單手托腮，臉上洋溢著微笑：“不過這個夜市的規模還是太小了，等有機會，我帶你去沈陽的興順夜市，那才叫有規模呢，很多時候我去吃東西，順著街這邊開始走，沿途吃各種小吃，連一半路都用不上，就已經吃飽了！”
我聞言一笑：“好，如果有機會的話。”
“……”
不大一會東西，我們這桌就開始上菜了，老板把啤酒也拿了過來，我啟開啤酒，一瓶酒正好倒滿了一個紮啤杯，遞給了林璿，隨後自己又倒了一杯。
酒倒滿之後，林璿端起杯：“來吧，咱們倆認識這麽久，還是第一次喝酒呢，走一個！”
‘咚！’
我笑了笑，跟林璿碰了下杯：“今天的事，謝謝你了！”
“哼，算你會說話。”林璿爽朗的一笑：“幹了！”
“啊？”
“啊什麽啊，一個老爺們，喝酒能不能痛快點，幹了！”林璿話音落，端起杯，整整一瓶啤酒直接幹了，看見林璿的樣子，我有點無奈，也跟著把酒喝了。
之前林璿說要找我喝酒，我也沒放在心上，因為我覺得一個女孩子，就算再能喝，那酒量應該也大不到哪裏去，沒想到林璿還真是挺能喝的，我們這邊剛上了三四樣菜，我都喝了六瓶啤酒了。
因為我是空腹來的，很來胃就不是很舒服，所以六瓶酒下了肚，我感覺酒都快灌到嗓子眼了，並且有一種，再喝一杯就要吐的感覺，而林璿明顯是剛剛喝出氣氛，端起酒杯看著我：“來！再幹一杯！”
“大姐，差不多行了唄，咱們是來吃飯的，你還想喝死誰啊？”我看著林璿不到一百斤的小體格子，真是想不明白，她怎麽這麽能喝。
“韓飛，你還是不是爺們，在酒桌上向一個女人服軟，丟人不？”
“我不是爺們，我是人妖，行了吧！”我抓起雞翅咬了一口，有點迷糊的看著林璿：“不喝了，不管你說什麽，我都不喝了！”
“呸！真特麽沒出息。”林璿看著我，有些鬱悶：“你不是說好了陪我喝酒嗎？”
“大姐，我隻是說了陪你喝酒，但沒說陪你喝死啊！”我有些無辜的解釋了一句。
“行，既然你喝不動了，那咱們就換個喝法，怎麽樣？”
“什麽喝法？”
林璿想了想，看著我：“咱倆彼此問對方問題，如果回答出來了，就算了，如果不想回答，或者回答不出來，就喝一杯酒，但是不許玩賴，不能問天上有多少星星，或者人有多少根頭發那種傻缺問題，怎麽樣？”
“行，玩唄，但是得我先問。”一聽林璿這麽說，我欣然同意，反正我也沒什麽見不得人的秘密。
林璿聽見我能繼續喝酒，頓時開心了：“好，你問吧！”
我在煙盒裏抽出一支煙，點燃：“第一個問題，你是怎麽找到我微信號的？”
“老房手裏有一份名單，那份名單上，有盛東所有人的資料，包括你們父母妻兒的，可唯獨有兩個人的家庭資料是空白的，一個是楊濤，另外一個就是你，昨天我無意間看見了那份名單，就把你的手機號記了下來，然後卻沒想到今天會在金皇後遇見了你，所以剛才我的車拋錨以後，我就按照你的手機號搜了一下，把你的微信加上了。”
聽完林璿的回答，我點點頭，也沒往心裏去，房鬼子我們互相知道對方的底細，這已經不是什麽秘密了，至於楊濤的資料空白，應該是因為他父母都在南方，而我，則是因為沒有父母。
林璿回答完我的問題之後，看著我，想了一下：“你是為什麽混社會的？”
“最早是為了兄弟，後來是為了女人，我從小家庭條件不好，上學的時候同學們也瞧不起我，後來我看見那群小混子都成群結隊的，以為自己混了社會，就能交到真心朋友了，結果卻發現，社會上也就是JB那麽回事，畢竟隻要是人組成的圈子，就都離不開人性這兩個字，說實話，直到現在，我也沒弄清楚自己混社會的意義，不過這樣稀裏糊塗的混下去也好，最起碼吃喝不愁。”回答完林璿的問題以後，我抬頭，看著她：“該我問了，今天，你爸是因為什麽原因，把你趕出來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