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我們也是朋友
“您當初既然已經放棄了正妻的名分,那現在,就絕不能再放棄殿下的寵愛了。”
小丫鬟的提醒雖然殘酷,但陸卿雲很快便明白過來,這話一點兒錯也沒有。當即冷冷的瞪了一眼柳畫,怒道:“這些話用不著你說!”
一語罷了,黑著臉,指了指一邊:“你去將我妝台上的金錁子拿幾個,到崇明殿那裏去好生打聽打聽,這幾日殿下都往哪裏去了,見了些什麽人。我倒要看看,是什麽妖精能叫他煩心成這樣。”
……
容王府——
葛清秋正偷偷將青杏剛送來的補藥倒在花盆裏,誰知這壞事才做了一半,耳邊,便傳來了小丫鬟的一聲驚呼。
“小姐!”
這一聲尖叫,嚇得她差點將手裏的碗給打了。
白著一張臉轉過頭來,她還未來得及開口說話,便見青杏抱怨:“小姐,王爺都吩咐了,這些補品您每日都要按時喝淨的。您這樣,叫奴婢怎麽和王爺交代啊?”
手上還端著半碗藥的葛清秋聞言,冷冷的瞥了她一眼,惡聲惡氣的恐嚇。
“交代什麽交代?你是他的人還是我的人?做什麽要和他交代?再說了,你不告訴他不就成了,怕那麽多幹嘛?”
青杏在做丫鬟這件事上,倒也是很有原則的。
她知道睿王爺的吩咐,是為主子好,便也沒管自家小姐那滿臉不高興的模樣,隻板著一張臉,公事公辦的說道:“小姐再這樣,奴婢可要去請容王妃過來了。”
這下,葛清秋傻了。
要知道,容王妃那碎碎念的本事,可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住的。
她一臉生無可戀的看著這個吃裏扒外的死丫頭,半晌,糾結的將那剩下的半碗藥送入口中。
“我喝,我喝總行了吧!看把你能耐的,竟也學會拿旁人來壓我了!”將一碗藥喝完,她賭氣似的將碗往桌上一扔,抱怨道,“也不知道若蘭是怎麽想的,這藥竟能一次熬的比一次苦!那丫頭不會是被陸長風給收買了,特地過來整我的吧!”
話音剛落,便聽屋外有人笑道:“哈哈,沒想到堂堂的國師大人吃藥竟還怕苦。看來本宮今日帶的這禮物,還真是帶對了。”
葛清秋一愣,抬頭,便看見陸墨言正站在門口,似笑非笑的將自己望著。
“太子殿下,您怎麽來了?”
她連忙起身要行禮,可人才站起到一半,對方便立刻抬手:“免了免了,你我到底也算是朋友,以後在我麵前,你不必如此見外。”
誠然,對於感情這方麵的問題,前生專注於科學實驗的葛清秋其實是比較懵懂的。
但如今她怎麽說也算是個名花有主的人了,某些方麵的自覺也還是有的。
聽見太子用這樣略有些親昵的語氣和自己說話,她不由便覺得有些不自在,隻低著頭道:“那便多謝殿下了,殿下過來是來尋長風的嗎?他這幾日似乎忙得很,我讓人去書房看看他在不在。”
“不忙。”陸墨言抬手阻止道,“我是過來瞧你的。”
說著,從自己的懷裏掏出一個紙包,遞了過來。
“你這到底是為我受的傷,前幾日,我諸事纏身,也沒得空過來瞧你,今日得了些嶺南新到的蜜餞點心,想著你喝藥大約用得上,便給你帶過來了。”
那蜜餞,是嶺南剛到的貢品,用上好的金桂丹皮等香料醃製了許久,還未拆封,葛清秋便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誘人香氣。
她到底是個姑娘家,這幾日,被歐陽若蘭的苦藥折磨的又很夠嗆,見到這看著味道就很不錯的蜜餞,立刻笑逐顏開的接了過來。
迫不及待的打開紙包拈了一顆梅子送入口中,桂花淡淡的馨香,就著梅子的酸甜之味立刻便在口裏彌漫開來。
方才喝的那碗苦澀難當的藥,此刻似乎也不算什麽了。
葛清秋心滿意足的笑道:“多謝殿下,殿下可算是幫了我大忙了。您都不知道,最近這藥當真是苦的沒法入口了。”
她的臉上掛著一絲淺淺的笑容,那是少女最純真的模樣。
從前,陸墨言一直覺得這姑娘心思太重,和陸長風站在一起並不多麽合適,可直到這一刻,他才發現,原來他一直以為心思深沉的這個人,其實從頭到尾都十分簡單。
這個姑娘,可以因為幾顆蜜餞便笑的這樣燦爛,也可以毫不猶豫的縱身擋在他身前。
雖然聰明,可做事情,似乎並沒有那麽計較得失。
想起和葛清秋認識這麽長時間的種種,陸墨言忽然忍不住問:“那一日,你為何那般奮不顧身的舍命救我?”
“啊?”女子一愣,心思還放在這些可口的蜜餞上,便也沒有多想,隻隨口回道,“都是朋友嘛,沒什麽大不了的。殿下不必放在心上。”
陸墨言微微一怔,隨即感歎似的說道:“從前我不曉得長風為什麽會喜歡你,畢竟論容貌,論家世,你與卿雲都相差甚遠。但是如今,我卻似乎有些懂了,你的確,和旁的姑娘不一樣。”
“咳咳咳……”越聽越覺得他語氣變得詭異的葛清秋重重咳嗽了幾聲,隨即,一本正經的抬起頭,“那個,殿下,您想多了,我和普通的姑娘也沒什麽區別。至於這容貌麽……”
歪著腦袋思考了好一會兒,她終於還是不願意在女人的尊嚴上讓步,很認真的思考了片刻,用一種盡量委婉的口吻說道:“有道是情人眼裏出西施,您喜歡陸良娣,所以您覺得她生的比我好看。長風喜歡我,自然覺得我比其他人要強,所以我和陸良娣之間,實在沒什麽可比性的。”
話音剛落,便聽陸長風涼颼颼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所以你的意思是說,我比較眼瞎,才會看上了你這麽個長相一般,還沒什麽良心的死丫頭,是這意思吧?”
葛清秋臉上的笑容立刻便僵住了。
一瞬間,她隻覺得手上的蜜餞都沒了滋味,隨手將蜜餞一丟,朝門口某個消失了好幾天,一出現便沒半句好話的家夥投去了一個警告的眼神,陰陽怪氣道:“原來我在王爺的眼裏長相一般,性情也一般,那看來還真是委屈王爺你了,要將就我這個什麽都一般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