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皇帝知道了
這一家人和樂融融的模樣落在皇帝眼中,心裏便越發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兒。
如果當初,他做出的是另一番選擇,這樣簡單而溫暖的幸福,會不會是屬於他的呢?
可這世上沒有那許多的如果。
他的選擇也已然成了個既定的事實。
一切都無法改變,他隻能收起眼中那一絲微不可查的落寞,上前笑道“哈哈,好了,若微,四弟和長風剛回來,要敘舊,你們還有不少的時候呢。此刻宮中已經擺好了宴席,還是先回去吧。”
永寧殿——
因著容王大軍此番得勝,且和北炫簽訂了和平協議,皇帝龍顏大悅,便在宮中設下了大宴。
陸長風本以為在宮裏吃過一頓酒便能回去休息,誰知酒過三巡,皇上卻突然看著他和葛清秋,笑了笑道“此番你二人不僅大勝北炫,還在肅州整頓了地方政務,料理了那貪贓枉法的周顯宗,朕心甚慰。你二人可想好要什麽賞賜了?”
聽罷,陸長風的心,隨即便是咯噔一下,朝對麵的太子投去了一個疑惑的眼神。
那表情,明顯就是在問他到底是怎麽回事,不是說好了要幫他瞞著嗎?
陸墨言的臉色卻是一僵,不自然的扭過一邊,看著皇帝“肅州太守貪贓枉法,本就該得到嚴懲。你們倆做了好事,又何必如此藏著掖著?父皇,長風已然是尊貴無比的郡王,賞賜什麽金銀珠寶也不算什麽稀罕的,兒臣看,不如就為他與清秋姑娘賜婚?也算是喜上加喜吧?”
這話說的,實在很是微妙。
意思便是在告訴容郡王,皇上的確已經知道了,現在否認根本一點用也沒有。
陸長風權衡一番,也上前正色道“臣私自前往肅州實屬不該,不敢求陛下賞賜,隻求陛下看在臣事出有因的份兒上,寬恕臣之罪過。”
說罷,便見皇上微微一笑。
“誒,什麽罪過不罪過的?朕又不是那等迂腐之君,這丫頭對你有情有義,她受傷中毒,你為了救她才耽誤了回京的行程,這也無可厚非。肅州太守貪贓枉法,本就罪有應得。你二人替朕料理了他,朕理當賞賜才對。”
這番話,說得就十分微妙了。
既沒有懲罰容郡王行軍途中私自離開,甚至還褒獎了他對肅州太守的處理方式,這便是不打算追究的意思了。
可卻也並沒有直接答應,為他和葛清秋賜婚,甚至還委婉的告訴陸長風,他在軍中發生的一切自己都知道,就連葛清秋中毒之事,他也一清二楚。
這一種好似看穿一切的神態,讓容郡王心中越發忐忑。
他的表情,一時間都有些不自然起來,擰著眉,想了一陣後,再次叩首。
“陛下聖明,不過此事主要還是太子殿下的功勞,臣和清秋,不過就是略盡綿力罷了,實在不敢居功。”
皇帝大笑,抬手指了指他“你小子,這話可就不老實了。言兒是朕的兒子,他會什麽不會什麽,朕還能不知道嗎?朕可從沒聽說過他會呼風喚雨之事!”
這架勢明,擺著就是再說所有的事他全都知道,所以隱瞞之事,最好不要再做。
說罷,又看了看一邊一直沉默的葛清秋“好了,此事的主要功勞也不在你,丫頭,這份功勞是你的,賞賜自然也該歸你。你想要什麽,現在可隻管開口提了。”
葛清秋的心裏也不大安定。
她很清楚,什麽叫伴君如伴虎,皇帝現在這副笑嗬嗬的模樣,可並不代表他就真的很欣賞自己做的事情。
尤其之前她還私自帶兵出京,若換了她是皇帝,現在就是想找借口殺了自己,那都不是一件多麽難理解的。
思及此處,她越發不敢開口,正自躊躇之間,一邊的燕懿公主,卻在這時笑盈盈的開口。
“清秋姐姐,你還在想什麽呢?如今你和堂兄可是舉國上下人人稱頌的大英雄呢,還不趁著這個機會好好和父皇提一提條件嗎?什麽都要最好的,父皇肯定不會拒絕你的!”
葛清秋一愣,瞬間明白公主這話的意思了。
這是在告訴自己,如今她和容郡王正得民心,皇帝便是有再多的不滿,也不會在此刻爆發出來。
這下,她的心便稍稍安了下來,抬頭,十分恭順乖巧道“陛下謬讚了,清秋一介女流之輩,做的不過就是些分內之事,哪敢求賞呢?陛下不拘賞些什麽珠寶首飾就是了,清秋不挑的。”
“哈哈哈,真是個機靈丫頭。你這麽說,朕若是賞差了,倒是叫人笑話了。”皇帝立刻大笑,略微思忖片刻,朗聲道,“也罷,你助長風在北炫大勝有功,又為肅州百姓求雨化解旱災,朕便封你為國師,賜國師宅邸一座,良田千畝。望爾從今往後,勤勉不綴,為我天朝子民綿延福澤!”
周圍的文武百官立刻起身,向她祝賀。
一時間,“恭賀國師大人”的聲音,便響徹永寧殿上下。
大家都在為葛清秋獲封國師祝賀,容郡王便好像被人遺忘了一般,落寞的跪在那裏。
好在燕懿公主還沒忘了他,再次笑著,湊到皇上身邊“父皇,你好偏心啊。怎麽就清秋姐姐得了賞賜,那堂兄呢?堂兄這次在戰場上,差點就把性命給丟了,你給他的賞賜,怎麽也不能比清秋姐姐少吧?”
皇帝半笑不笑的點了點她的額頭“你這丫頭,平日裏看你對你幾個皇兄,也沒有這堂兄那樣上心,朕冷眼瞧著,你倒是像他的親妹妹。”
燕懿挑眉,一臉得意道“誰讓父皇你小時候都讓我跟著堂兄的,那我自然和堂兄比較親近了。”
說著,抱住皇上的脖子,不住的撒嬌“哎呀父皇,你快說嘛,你到底要賞賜堂兄什麽?先說好了,不能是隨便賞賜哦,不然女兒可都要先替堂兄抱不平的。”
其實,陸長風可以看得出來,公主這是在勾著皇帝,讓他記起賜婚這一茬兒。
可他心中總有一種預感,皇上今日說什麽,都不會將他和葛丫頭的婚事拍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