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另謀出路
南宮夢的確是開心的,因為她這一雙兒女,真的是自幼便優秀的讓她驕傲。
尤其是上官玉清,四歲那年,便被北炫前任國師收為關門弟子。
自她去和國師學藝的那一日開始,連上官博,都對這個忽略多時的女兒開始另眼相待。
現在聽故事的葛清秋,也有些佩服。
她誠懇的道“尋常姑娘,四歲還不曉得能不能寫好自己的名字呢,上官姑娘你卻已經成了讓家族都榮耀的人物,真的很了不起。”
上官玉清笑笑,一邊搖頭,一邊繼續道“其實說起來你可能會笑話,我也不過就是一個尋常的姑娘家,幼時想的,也隻是和普通的姑娘一樣,讓娘親給我梳漂亮的發式,吃父親外出帶回來的糖果。雖說我父親那時根本就看不見我的存在,但母親一向待我卻是極好的。所以那時候國師說我天賦異稟,想收我為徒,其實我根本就不願意去。”
葛清秋一愣,下意識的問“那你後來為何……”
她一句話還沒問完,上官玉清已然淡淡道“為了能保住哥哥的位置。”
是了,上官博當上丞相後,也納了不少侍妾。
彼時,南宮家族已然衰落,南宮夢也無力再爭什麽,丞相府的孩子便一年一個的出生。
那些侍妾看正房夫人不得寵,不少心思活絡的,便都動起了取而代之的心思。
這其中,三夫人的手段最高,連帶著她所生的三子上官嘉分明隻是庶出,卻可以不把嫡出的上官玉清兄妹放在眼裏。
為了能讓哥哥丞相府嫡長子的身份坐穩當,上官玉清隻有乖乖跟著國師學藝。
因為她知道,隻有自己足夠強大,母親和兄長,才能在丞相府安然生存下去。
可惜的是,她這般懂事,老天卻並沒多麽眷顧他們母子三人。
三年後,南宮夢病逝。
兄妹倆一下成了沒娘的孩子。
若不是那時候她已然成了國師愛徒,他們兄妹,或許連丞相府都待不下去了。
“母親走了之後,父親雖然明麵上對我和兄長反倒是越來越好了,可我很清楚,若不是父親覺得我還有用,他是正眼都不會多瞧我和哥哥一眼的。”
“在父親眼裏,我和哥哥比起柔妃的孩子,簡直連塵埃都算不上。柔妃的女兒康瑰公主看上了我的未婚夫,他便一力做主,退了我的婚事。”
“柔妃的兒子想當皇帝,他便讓我和哥哥,都為那根本就扶不起的阿鬥籌謀算計!他還告訴我,是母親欠了柔妃,所以理應由我和哥哥來償還。”
“這一生,我和哥哥便是柔妃那一雙兒女的影子。”
話到此處,連葛清秋都有些唏噓不已。
上官博對自己的結發妻子如此無情,可對那位柔妃娘娘,卻是存著滿滿的愧疚。
他愛屋及烏,對柔妃的兒子赫連桀也無比忠誠。
而他的這份忠誠,是用犧牲自己的兒女做代價的。
南宮夢或許不甘心自己的兒女成了為柔妃之子鋪路的墊腳石。
可上官玉清卻很清楚,若她不輔佐那其實根本就不成大器的赫連桀,她在她那無情無義的父親眼裏,便當真是一點作用都沒有了。
說到這裏,她忽然長長的歎了一聲,夢囈似的道“也不知現在,哥哥怎麽樣了。赫連桀來的時候抓了他,其實我知道,那都是父親的意思……父親,父親?嗬!”
說這話的時候,她的臉上還掛著一縷苦澀的笑意。
葛清秋則是完全沒有想到,世人眼中倍受寵愛的上官氏嫡女,背後竟然還隱藏著這許多的酸楚與無奈。
這麽一比,她竟覺得北炫那位上官丞相和她那個渣爹,竟然已成分庭抗禮之勢。
難道還真是同一個世界,同一個渣爹?
不!
準確來說,上官博比葛回還要渣上三分。
至少葛回一開始對原配還有那麽幾分真心,可上官博,卻從頭到尾,都是抱著一種欺騙的目的去接近南宮夢的!
再者,葛清容再怎麽不堪,那也起碼是葛回的親生女兒。上官博這裏倒好,放著自己的親生兒女不搭理,對別人的孩子倒是盡心盡責的很。
當真是個渣出新高度的渣男!
“世人皆看姑娘表麵風光,我今日才知,原來出身尊貴如姑娘這般,背後竟也是滿滿的辛酸與無奈。”
這話說完,葛清秋的心裏逐漸冒出一個新的念頭。
她在心中認真的思索過一番,試探著開口“姑娘今日與我說了這麽多,想來是看著容郡王的麵子,要與我交好了。其實方才聽姑娘這一席話,我也發現,若不是各為其主,也許我與姑娘會成為知己好友也說不定。”
上官玉清笑笑,隨口道“也許吧,不過好在,現在也不遲,不是嗎?”
她這言語裏,還在提醒葛清秋自己是準備嫁給陸長風的。
可小丫頭卻是一臉關懷的問道“話是這麽說沒錯,可我還是想同姑娘說句掏心窩子的話。姑娘當真就願意步令堂的後塵,一輩子守著王府那方寸之地,做一隻籠中的金絲雀嗎?”
上官玉清蹙眉,她的心中百轉千回。
“眼下赫連桀死了。按照令尊的性子,若是他知道赫連桀之死是你所為,你覺得他會怎麽對待你哥哥?我知道,姑娘想嫁給容郡王是為了求一個庇護。可姑娘當真以為,一個天朝的王爺能庇護得了北炫的丞相之子嗎?何況,王爺的心裏並沒有你。他就算是因為我的話娶了你,也不可能真心幫你救出你哥哥。”
葛清秋分析的這些雖說很殘酷,但上官玉清隻要仔細一想,便明白這些都是實話。
她頓了一會兒,絕望的笑了起來“所以葛姑娘的意思是,現在擺在我眼前的,就隻剩下一條絕路了,對嗎?”
葛清秋搖頭“我可不是這個意思。而且上官姑娘,令堂的經曆,難道還沒讓你看明白嗎?與其指望那些隨時有可能背叛自己的男人,不如靠自己殺出一條血路來。反正都已經這樣了,又何妨再拚一場呢?”
上官玉清苦笑“你這話說的輕巧,可如今我該如何去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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