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帶民女一起去戰場
誰知她卻做了個推拒的動作,緊接著,正色看向太子,繼續道“民女多謝殿下海諒,若是殿下不怪民女,那可否答應民女一件事情?”
她表情嚴肅,那一臉不達目的決不罷休的模樣,讓陸墨言眉頭微皺,思忖了片刻之後,才問道“何事?”
葛清秋眼神堅定的望著他,一字一頓道“帶民女一起上戰場!”
“胡鬧!”
陸墨言幾乎是毫不猶豫的,便拒絕了這個要求。
他將袖子一甩,滿臉不讚同的嗬斥道“戰場是什麽樣的地方,能是你一個女兒家能去得的嗎?”
葛清秋據理力爭,“可我聽聞,容王妃在未出閣之前,也曾隨其父上過戰場,曾經更是有天朝第一女將的美名。為何容王妃可以,我就不可以?”
容王妃,的確是天朝的一個例外。
若是旁人,也許還真就被她問住了。可陸墨言是什麽人,他自小便和陸長風一起長大,對王妃的情況自然也最是了解不過。
見葛清秋拿容王妃來舉例子,他立刻沒好氣的應道“你以為皇嬸能上戰場隻是好玩兒嗎?容王妃出身將門,若不是因為後來生長風的時候傷了身子,她一個人打十個八個的那都不是問題。就是現在,尋常男子單打獨鬥也未必能拿的下她。你呢?本宮可是聽說你連武功都不會,你拿什麽和人家比?”
葛清秋聞言,著實是愣了愣。
她真的沒有想到,平時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容王妃竟是個這麽厲害的角色。
她不會武功的這個硬傷,短期內的確沒辦法解決,思忖片刻,葛清秋抬頭正色道“太子這話可就說差了,不會武功又如何?從來那些坐在軍帳中決勝千裏的軍師,可都不需要親自上戰場的。”
“求殿下給我一個機會,隻要您願意讓我隨您一塊兒去,民女保證不會讓你失望的。”
“決勝千裏?”陸墨言嗤笑一聲,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目光中滿是不屑,“虧得你這丫頭能說這樣的大話,好了,本宮知道你擔心長風,可現在不是你胡鬧的時候。若你當真有心,便回去陪著容王妃吧。現在她更需要你。”
一語罷了,他便轉身離去。
葛清秋心一橫,幹脆拔下自己頭上的發簪,抵在脖子,視死如歸的大聲道“太子殿下今日若不答應,民女便隻有血濺當場了!”
太子一驚,見她竟直接用發簪在脖子上劃出了一道紅痕,臉都白了。
“你這是做什麽?”
他驚恐的看著葛清秋,猶豫一陣,終於還是鬆了口,“好好好,本宮答應你。可此事不是本宮一人答應就成的。本宮還得回稟父皇,若是父皇不答應,你可不能繼續為難本宮了。”
聽他這麽說,葛清秋終於將手中的發簪放下,自信的笑道“殿下放心,民女絕不會讓殿下失望的。”
……
乾元殿——
陸墨言在殿外等了足足兩個時辰,終於等來了皇帝的召見。
他是捏著奏折進殿的,為了以防萬一,來之前,他將要說的話在心裏過了千萬遍。
可誰知一看見皇帝,他還沒來得及開口,便見皇帝從成堆的奏折中抬起頭來問“朕聽聞,你這幾日都在兵部詢問京中駐軍還可以抽調多少。怎麽,是覺得朕對北地增兵一萬不夠了?”
皇帝說這話的時候,語調平穩,不帶半分喜怒。
但塔子卻很清楚,皇帝會如此問,很明顯便是生氣了。
他心頭一跳,糾結片刻,垂頭道“回父皇,兒臣以為,北地如今戰事膠著,若隻增兵一萬,屬實是少了點。眼下長風性命危在旦夕,我朝雖斷無可能答應北炫的條件,但多多增兵,到底也能起到些威懾之用。”
“啪!”
幾乎是與其最後一個字出口同時,皇帝一把將桌上的白玉筆架砸了個稀爛。
他指著陸墨言的臉,破口大罵道“你可當真是兄弟情深,你這般大張旗鼓的增兵,是已經有了破敵之策了?”
“兒臣……”
“你沒有!”皇帝一聲怒嗬,冷聲道,“你未有破敵之策,卻貿然增兵,這就是逼著北炫與我朝成水火之勢。到時候長風的解藥拿不到,容王一脈會怎麽想朕,怎麽想你,這些問題你都想過沒有?”
這一字一句分析的相當在理,陸墨言卻是心頭驟然一冷。
宮中之人,都以為容王一脈多年盛寵不衰,陸長風更是從小被皇帝帶在身邊,當成親生兒子一般教養長大。
可直到這一刻,太子才看明白,當長風的生命和父皇的威信被擺在一塊兒,父皇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後者。
這一刻,無論是多年視如親子的長風,還是父皇掛在心上多年的容王妃,都被父皇拋到了腦後。
心中的寒冷漸漸蔓延,陸墨言無法回答皇帝這條理清晰的問題,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隻得將頭低低的垂著。
皇帝看著自己這個不成器的兒子,心中越發煩躁。
他正要發怒,卻聽外頭傳來脆生生的一聲喚。
“父皇!”
皇帝抬頭一看,原來是燕懿公主提著一個食籃,蹦蹦跳跳的走了進來。
公主也不知是從哪裏瘋跑回來,額上還有細細的汗珠,發髻也是亂的。
皇帝皺眉,沒好氣的哼道“你這丫頭,成日裏也沒個正形,怎的不通報就進來了?”
他這話聽著雖像是在指責,可卻揮了揮手。
燕懿公主會意,笑盈盈的上前來,皇帝隨手便拿了案上的一塊帕子,為她拭去了額頭的細汗。
待到皇帝將自己拾掇完了,公主這才從食籃裏端出了一個燉盅,遞上前道“嘿嘿,女兒給父皇親手燉了燕窩羹,這不是怕羹涼了嗎,所以就沒等通報,便先進來了。”
皇帝望著這天真爛漫的小女兒,腦中浮現的,卻是另一張熟悉的麵孔。
他怔了一瞬,忽而露出了一個輕鬆的笑容,“倒也難為你這丫頭有孝心,來,拿過來給朕嚐嚐。”
眼前這一派父慈女孝的場景看上去相當和諧,陸墨言覺得,自己便是這和諧畫麵裏唯一的一個多餘存在。
他心頭愈發黯然,正要開口告退,卻見燕懿公主的眼神不知何時朝自己投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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