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集:臭味蠅來,相友鄰誰人搭橋3
半月過後,孟飛時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直接解除了柳絮大廚的職務,自己擔當起了造飯的義務,也終於擺脫了吃剩飯或者隻能吃白粥的尷尬局麵。
柳絮得意了半個多月,現在突然用不到自己煮飯,反而有些不適應起來,難得今日有興致,孟飛時煮飯時她就跟在身邊,“我倒要看看,小叔叔怎麽就能這般嫌棄我做的飯食,哼!”
柳絮蹲在一旁,看孟飛時是如何做飯的。孟飛時將米洗幹淨後倒入鍋中,然後又加入了清水,沒過米很高一塊,之後就架起火來慢慢熬煮,開鍋之時還有米湯盛出,孟飛時順手遞了一碗給她,柳絮輕輕喝了一口,心中苦笑連連,這煮飯的湯水都比她做的白粥好喝很多,難怪孟昭不愛喝她煮的白粥!
看完孟飛時煮飯,柳絮臉紅的不行,原來做飯也有這麽多講究,一想到她做的那粥,她自己都咋舌不已。
等孟飛時做好飯菜,柳絮難得吃的安靜,沒有了往日那般的趾高氣昂。
孟飛時偷笑不已,柳絮趁他受傷,截留他的補品,截留他的食物,如今可算挨了過來,看她還有什麽手段可以用!
柳絮心緒煩亂,簡單吃了幾口就覺淡而無味來,放下碗筷,說了一句,“我吃好了”,一扭身就走了。
孟飛時還未說什麽話,這姑娘自己就敗退了,直讓孟飛時覺得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打架也好,吵架也罷,總該有個對手才好,現在唱戲的提前走了,他一個人如何去吵?難道要一人分飾兩角,自己將自己吵贏?
孟飛時吃過飯後在小院中獨坐,身子正對著柳絮的窗口,看著裏麵忽閃的燭光,他很想知道,柳絮此時在做什麽,她的腦子裏究竟在想些什麽,女人,腦回路始終讓人摸不到頭腦,孟飛時也成了看不清前路的無頭蒼蠅般,撞的頭破血流,卻怎的都不知,該如何找尋走入她心底的路徑。
屋子裏的柳絮懶散的趴在桌子上,雙臂伸直了,頭歪在一側,她方才突然覺得和孟飛時這麽冷戰著實在一點意思也沒有,可冷著臉這麽多天,也不好突然變了副嘴臉,憑白讓人小看了,可總要尋個機會打破這僵局,想想就很煩躁,柳絮揉了揉頭發,苦惱想不通時幹脆不要去想,睡覺才是頭等的大事,吹了燈就爬到床上去裝死。
孟飛時見柳絮房中突然一暗,心下不由一陣失落,想來這姑娘仍然在和他置氣,當下也隻得回房間歇息,容後再想對策。
一夜無話。
第二日仍然無話,仿佛這二人不是一個院子中的人一般,柳絮除了吃飯的時候根本看不到人,後院的小鴨即使叫的再凶她也不出來喂,這本該長身體的小鴨,因為孟飛時受傷,缺少人照料,沒長多大不說,還死了兩隻,孟飛時哀歎一聲,隻得又重新接手照看起這些小鴨的生活。
又過了幾天,晚間十分,孟飛時終究先忍耐不住,試圖想要打破這僵局,當下伸手奪過了柳絮手中提著的布包。
那是給蒔花樓送的衣衫,柳絮本欲將它奪回來,可轉念一想,他不是想去嗎,那便讓他去就是了!隨即轉身回了房間,將房門關上。
氣氛一下子凝固了下來,孟飛時懊惱的捶了捶手,話還未說一句,柳絮就跑了,當下苦著個臉,提著布包走出了院門。
晚風習習,夏季的江南,潯陽西江水起伏不定,距離岸邊不遠處燈火通明,江麵停泊著兩艘豔麗唯美的畫舫,其上聲樂和鳴,人聲鼎沸,帶起潯陽夜晚的一道風景,這就是潯陽最大的特色,富紳之家,遷客騷人飲酒賦詩的絕好地方。
順江而下七裏處,有一處凹進去的港灣,那一帶沒有水草,被人用木柵欄圈了起來,顯然是人為的圈占了的,卻不知作何用途。
晚間自小路上迎風而來的,是一絕美容顏,手中提著兩個大包,輕輕的在身邊悠蕩,看身形步伐沉穩,似乎有些功夫在身,隻這容貌在昏暗的月光下一閃一閃,醉倒了星星,迷倒了月亮。
在西江岸等了半晌,一艘小舟順著月色而來,停靠在孟飛時的身邊,嚴九跳了下來,看了看孟飛時道“小郎君怎地又替柳姑娘送衣衫來了?”
孟飛時道“晚間多吃了些飯食,閑來無事,出來消消食。”
嚴九道“這倒趕的巧了,今日正要結算,小郎君就來了,走吧,花娘在畫舫等你呢。”
孟飛時愣了一下,隨即跟著嚴九上了船,不知不覺間,又到了結算的時候,時間過得還蠻快。
今日孟飛時堵在院中,柳絮糾結了半晌才出去的,不料還是被孟飛時截了去,此時的時間,正是蒔花樓最熱鬧之時,客人們多數都還沒有定下姑娘,有的在喝酒,有的在聽曲兒,還有賞舞的,時間還早,熱鬧還是要湊一湊的。
自畫舫二層的一富紳坐在畫舫的窗口,一邊喝酒一邊聽曲兒,眼睛看著被燈火映的通紅的江麵,忽閃忽閃的,美極了,突然他的視線中出現了一張絕美的容顏,他趕緊拍了拍自己的臉,以為是酒喝的多了,出現了幻覺,拉過邊上的好友問道“你來看看,下麵來的可是個美人兒?”
他那友人早吃醉了酒,打著酒嗝看了過來,笑嘻嘻的道“此女我看不似人。”
“不似人?那是個什麽東西?”
“好似九天仙女落了凡塵,美,美字怎得,怎得……”話還未說完,人已溜到桌子之下,做了那桌下酒仙。
“看來不是我眼花,果真有如此美人兒!”當下拍拍手,門外應聲進來五個大漢,那富紳將肚子放在腿上,指著那艘將要靠岸的小船,道“給爺將下麵那小娘子請上來。”
“是。”
五個大漢齊齊應了一聲,噔噔噔下了樓去,專奔著孟飛時這邊行來。
孟飛時與嚴九剛剛下了小舟,就被這五個大漢圍住了,當先一大漢開口道“船上的小娘子,我們老爺有請。”
“小娘子?哪裏來的小娘子?”嚴九一愣問道。
大漢一瞪眼睛,指著嚴九身後的孟飛時,道“她不就是?”
嚴九眼皮一跳,暗叫一聲不好!
孟飛時已經一腳踢出,自嚴九的右肋縫隙下將那大漢踢飛了出去,咚的一聲摔在了畫舫的廊柱上。
“小郎君莫打,一打就出了事了!”
孟飛時冷哼道“出得什麽事?似這般口無遮攔之人,當割了舌頭做個啞巴才得安生。”
“上!”對麵的四個大漢也不多言語,直接向孟飛時貼了過來。
嚴九剛要上去架人,孟飛時手臂微動,手中布包一晃,跨出一步,肩膀一拱,將嚴九拱到小舟之上,嚴九腳下站立不穩,臥倒在小舟之上。嚴九揉了揉胸口暗自尋思,好在孟飛時沒有怎麽發力,沒有將他擊傷。
孟飛時此時迎上那四個大漢,側身讓過一個大漢的拳頭,腿跨一抖,跨打在那大漢的後腰處,將他直接掀飛了出去。孟飛時手臂又一伸一卷,勾住一人脖子,膝蓋一用力,又一人倒在地上,哼都沒來及哼一下。
這些大漢對付一般人還可以,可麵對身上帶功夫的孟飛時,簡直如送菜一般。
孟飛時一路劈瓜砍菜般將這五人撂倒,提著一個大漢的領子問道“你們老爺請我?”
那大漢趕緊搖頭。
孟飛時將人鬆開,踢了一腳道“既然請我,帶路吧。”
孟飛時說的平靜,那大漢本能的抖了一抖,眼神亂瞟之間看向二樓,孟飛時見這人渾身抖的厲害,也不知是被他嚇的,還是主家身份太過強勢,他不敢說。
順著他的眼神看去,卻是二樓臨窗的一間客房。
孟飛時飛身而起,腳下在船桅上借力一下,飛身進了二樓的那道窗子。
船上的嚴九爬了起來,趕緊跳到岸上,對著那幾個大漢,怒斥道“你們這幫子狗才,半分眼力都沒有,如何做得護衛?就是被人打死也是活該,想死的可以,卻為何捎帶著我蒔花樓?當真是不知死活的東西,等我稟報了花娘再回來將你們一個個都踢到西江裏喂魚!”
嚴九不會輕身功夫,急急向二樓跑去。
此時孟飛時一手抓住窗口,縱身向上一躍,人已立在了房間之中。
那富紳正喝酒間,見房間之內突然多出一人來,眯眯著眼睛看了看,隻見身前這人一身緊身衣,手中提著兩個布包,富紳的頭微微抬起,看到這人的容顏後,大喜之下,撫掌道“咦?美人兒來的好快啊,推門進來的?”
孟飛時看著那富紳肥油滿腸的蕩笑樣子,心中怒意更是壓製不住,道“來的倒是不快,隻是你要我從門來,我恰巧不喜走門,自窗子飛了進來。”
那富紳拍手叫好,“飛得好,這般曼妙身姿,再飛上一段爺欣賞欣賞?”
孟飛時道“想欣賞?那便自己飛來!”
孟飛時欺身上前,手掌伸出將那肥豬提了起來,一腳踢在他的屁股上,這一腳巨力踢下去,那富紳登時臉色漲紅,嚎叫出聲,疼出一身冷汗!
富紳身子飛出數米,撞在屋子內的矮幾上,磕了個眼冒金星。
唱曲兒的伶人家見打了起來,趕緊躲避,身子挪動間,撅著躲進後麵的屏風後,顫抖著不敢出聲,生怕會被波及到,似她們這般討生活的,即使被打死打殘了,也是得生受著,不敢言語半分,哪個她們也得罪不起。
富紳搖了搖頭,酒已醒了大半,半靠在矮幾旁怒道“你是何人?膽敢對爺出手?不想活了?”
孟飛時斜眼一瞪,沒有起到威懾效果,反而更添嫵媚,勾得那富紳心中又是一蕩。
富紳看了看孟飛時的裝束,心下讚歎道“爺尋花問柳幾十年,從未見過這般絕色,竟還是個外寵!”
當下心中瘙癢難耐道“這般姿色當真是男女通殺,爺也不怪罪你冒失之罪,隻要你從了我,說吧,想要什麽?爺伸手都給你置辦了。”
孟飛時被氣的笑了,慢慢走到富紳跟前道“也好,我想要的隻有一件。”
富紳眼光迷離,以為孟飛時在給他撒嬌邀寵,道“說來,快快說來我聽。”
孟飛時快速伸手將那富紳伸出的手抓在手中,那富紳張著個大嘴,麵帶淫笑的看著孟飛時。
孟飛時一字一頓的道“要你,痛不欲生!”言罷,手上一用力,將富紳的胖手指關節一根根捏碎開來。
“嗷,呃!”那富紳剛叫了兩聲,疼得氣也喘不上來,臉憋的通紅,嘴巴裏隻是嗚咽著幹張著嘴,已經叫不出聲音來了。
孟飛時伸手拽向富紳的領口,當頭一拳砸下,正當此時,一道聲音傳入孟飛時耳中,但聽得一聲,“住手”!響徹整個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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