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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集:芒種因果,小庭熱夜聽蟲鳴5

  喬碧兒講起故事來當真是滔滔不絕,有聲有色,幾乎將潯陽的各個人物全部盤點了一遍,將喬伊勾得忘乎所以,正當口幹舌燥之時,喬伊突然想起,她聽這些八卦做甚?明明想要聽孟飛時的故事,當下拉住喬碧兒道“說這些人做甚,我想聽的是孟飛時。”


  “呃!”


  喬碧兒舔了舔嘴巴,感情我剛才叨叨半天您都白聽了?不是挺樂嗬的嗎?

  “要說這孟飛時,還要從孟東顧說起。”


  “怎地又提起他來,不聽不聽,直接說孟飛時。”


  “小姐,不提是真的不行,孟飛時此次回來,也都是因為他。”


  “哦?這孟東顧與孟飛時?有關係?”


  “自然,孟東顧正是孟飛時的嫡親兄長。”


  “哦,那你說吧。”


  “起因就要從孟東顧突然亡故說起,潯陽四公子在近兩個月前在蒔花樓上徹夜飲酒,不料這孟東顧突發疾病,死了!”


  “啊?這般倒黴?”


  “誰說不是呢?唯一的兄長死了,孟飛時自然是要趕回來的,之前潯陽那次大暴動就是因為他!”


  “怪不得!如我這般心思的人還不在少數呢!”


  “正是!小姐,據說後來有權有勢的人家都上門提親了。”


  “如何?”


  “人家一個都沒看上!全都回絕了。”


  “正該如此,她們算什麽?這麽美的如意郎君,該是我喬伊的夫君才對!”


  喬碧兒話音突然一頓,道“小姐,不是我故意惹你不高興,實在是這二人有些關聯。”


  “哪二人?說就是了。”


  “就是那柳家的小賤人。”


  “好端端的提起她做甚?”


  “小姐,這柳絮之所以逃得性命,你可還記得是因為什麽理由?”


  “不是嫁人了嗎?”


  “對!她嫁的,就是那死去的孟東顧!”


  “什麽?”喬伊噌的一下從椅子上竄起來,乍聽得這消息,她哪裏還坐的安穩!“這麽說,這小賤人是孟飛時的嫂嫂了?”


  “正是如此。”


  “這倒是不好辦了!柳絮是他嫂嫂,我們若是針對柳絮,豈不是給孟飛時難堪?”


  “小姐,話可不能這麽說。”


  “怎麽說?”


  “柳絮雖是孟飛時的嫂嫂,但還沒過門兒孟東顧就死了,連孟飛時都不承認她的身份,以至於我們遇到柳絮的時候她才會在東市做苦工,弄得自己一身狼狽相。”


  “你的意思是這二人現在沒有關係?”喬伊眼神一凝,拍著手道“這便好,回頭將柳絮在這的消息讓爹爹和縣尊說一說,保管她吃不了兜著走!憑她個犯婦,還能逍遙到幾時?”


  “小姐,有件事我要和您說一聲。”


  “有什麽事,說就是了。”


  “上次小姐讓我調查孟飛時,奴婢見他衝入火場將那小賤人救出來心中不忿,於是就……”


  “怎麽了?說啊!”


  “於是借著這個事情,買通人手在潯陽城中傳她二人有染。”


  “什麽?這般重要的事情,你為何不與我說?”


  “奴婢當時氣昏了頭,請小姐饒恕!”


  “哼!若不是看你平日裏的忠心,少不得要將你發配了出去!”


  “是是是,奴婢再也不敢了!”


  “起來吧,然後呢?這二人怎麽樣了?”


  “再無消息了。”


  “什麽?人呢?宅子呢?好好的人,怎地就說不見就不見了?”


  “小姐,這之後我們就回了皖縣,這邊的線人隻回報說孟飛時將宅子賣了,卻並沒有說這二人去了何處。”


  “哼!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今日看到孟飛時出現在潯陽,想來他們並沒有走遠,你多找些人手,記住,一定要可靠的,給我盯著潯陽四門,一旦發現孟飛時的身影,即刻來報。”


  “是!”


  喬伊想找到孟飛時,她還有些別的目的,若能通過孟飛時找到柳絮,那麽就可以將柳絮害死,這樣日後即便與孟飛時雙宿雙飛,也不會出現柳絮這麽一個人物來惡心她!一想到要叫柳絮嫂嫂,喬伊的身子都跟著一抖,這真是件可怕的事情,一定要搶在和孟飛時成婚前幹掉柳絮這個賤人!

  潯陽城不比皖縣,喬伊在這裏的勢力還是太薄弱了些,直到晚間東市關閉,也沒發現孟飛時的人影,喬伊的臉色更加難看了起來。


  不提喬伊如何算計,孟飛時辦完了事自然要回他的小院兒,他的手中提著兩個籠子,一隻裏麵裝的是雞,一隻裏麵裝的是些拳頭大的小鴨。孟飛時悠哉遊哉的往回走,到了家門兒輕手利腳的將這些家禽提到後院,他看了看這空蕩蕩的後院,將籠子放下,提著斧頭又出了門。


  柳絮正睡的香甜時,被後院的響動驚醒,撇了撇嘴,穿了外衣和鞋子過來看時,隻見孟飛時蹲在地上,用斧頭將一根根手臂粗的木頭砸進土裏,這些木頭高隻有三尺多一些,勉強能到柳絮的腰間,卻圍成一個橢圓形狀,和後麵的柵欄相接。


  孟飛時手中雖忙,耳朵卻聽到了柳絮的腳步聲,當下停下手中的夥計,道“醒了?是不是我聲音太大吵到你了?”


  “不是,是這幾隻小東西叫的太難聽了!”


  孟飛時一笑,道“這幾隻是小鴨子,還沒有長大,聲音尖了些,等過幾個月長大了,聲音更是難聽!”


  “那小叔叔抓它們來做甚?”


  孟飛時解釋道“這裏水草充足,且離西江還近,養上一個月,它們就可以自己捕食了。”


  “哪有你說的那般簡單,我家原本也養過的,什麽自己捕食,都是要靠人喂的嘛。”


  “你是皖縣人,那裏又沒有江河,即使將鴨子撒出去,它們也找不到吃食,咱們門口就是西江,讓它們自己抓魚去。”


  “這?行嗎?”


  “等著看就是了。”


  孟飛時幾下將剩餘的木頭釘好,將家禽送到圍欄裏麵分開,道“我先去給它們準備些吃食。”


  “那我呢?”


  “跟來啊。”


  忙了一天,孟飛時燒好了水,獨自在屋子中擦拭,他現在後背有傷,不能沾水,隻得簡單清洗清洗。


  “小叔叔,該換藥了。”


  “就來。”孟飛時雖然和柳絮提過讓她以後不要再叫他小叔叔,這樣很容易被人誤會,可柳絮卻喜歡這麽叫孟飛時,也許在她心裏,這個小叔叔就是孟飛時,而不是孟家的二郎。


  西江夜生活已經開始,蒔花樓又是熱熱鬧鬧的場麵,輝映了半個西江,連同孟飛時這邊也一片光亮,孟飛時提過一隻燈,裏麵蠟燭的火苗隨著風一閃一閃的。


  柳絮接過孟飛時手中的燈,輕輕的放在桌子上,見孟飛時穿著單衣,敞著懷對著她,不由臉上一紅,趕緊別過頭去。


  “脫下來背對著我,我好替你清理傷口。”


  “有勞了。”


  “說這些做甚,若不是因為我,小叔叔也不會受傷的。”


  悉悉索索的脫衣聲傳來,柳絮緊緊的閉著眼睛,奈何好奇心太盛,歪著頭,掙開一隻眼睛看了看,這孟飛時動作太快了,隻剩下這布滿了傷痕的後背對著她!


  柳絮不由失落了下,睜開了眼睛,將臉巾投濕,輕輕的給孟飛時擦背,小心的避過傷口,擦幹淨後才取出傷藥均勻的塗抹在傷口上。


  說實在的,孟飛時的恢複能力還是不錯的,可能和他常年習武有關係,昨日還可怖的傷口,今日已經結痂,隻有少許的部分還有血跡滲出。


  柳絮輕輕在孟飛時的後背上撫摸一陣,孟飛時身子一抖,雙臂一伸,將單衣套上。柳絮撅了撅嘴,不就摸兩下嘛,小氣!

  “早些歇息吧,明日不是答應了花娘要去收衣服的嗎?”


  柳絮瞧了瞧天色,現在才剛過戌時,往日也不見孟飛時睡下這般早,這是有意躲著我嘛!


  “那你也早些歇息吧。”柳絮將桌上的藥收起來,抱在懷裏向屋子裏走去。


  孟飛時看著桌子上一閃一閃的燭光,心中起伏不定。


  柳絮的婚書被她扔給了孟飛時,孟飛時手中拿著的是雙方的婚書,他明知道柳絮是他的嫂嫂,可怎麽的也克製不住自己想對她好,這種感覺很不好,柳絮被他掃地出門可以當做婚書有假,她不用擔當孟東顧的遺孀身份,可孟飛時完全知道,他不能裝作不知道這回事,直接對柳絮有什麽想法,那也太對不起他兄長孟東顧了。


  不管在院中獨坐的孟飛時如何想法,房間內的柳絮臉上也沒有幾分笑容,和小叔叔相處的總感覺差一些什麽,這日子過得屬實糟心了些,柳絮歎息一聲,古有卓文君夜奔司馬相如,柳絮握了握小拳頭,她就不信這輩子就隻能這麽頂著個孟氏遺孀過活!


  窗外沒了燈光,想是小叔叔回房間休息了,柳絮將窗子支了起來,感受一下晚風拂麵的感覺。


  “若這晚風是他的手向我輕輕撫摸,該是多好啊。”


  夜本不孤獨,守著它的人孤獨,才將夜帶入了孤獨之中。風本無悲情,是流淚的人將淚水灑在它的懷抱,才讓它有了感情。柳絮懷揣著孤寂的心,迎著悲傷的風兒一齊舞動,勾勒的似是畫卷,卻又似愛人的心,遇情似火,濺起點點火苗,將兩個人徹底燃燒。


  窗外傳來陣陣的蟲鳴之聲,柳絮聽了心頭一跳,輕輕走到門口,將房門打開,躡手躡腳的走了出來,順著聲音走到小院的一角,聽著它們鳴叫,側坐在一旁,手支撐著下巴,自言自語道“連蟲兒都成雙成對的對唱,我卻隻能在這夜裏獨奏,無人和聲。唉……”


  聽著兩隻小蟲在打情罵俏,柳絮將頭枕在膝蓋上,側著頭看向那漆黑的牆角,她知道,裏麵的那對兒夫婦,一定是在那裏有說有笑。


  不覺間,柳絮睡著了,月光灑在她的身上,映出她甜美的笑容,不要和孟飛時比美,比過的人都跳了西江了,至今都沒人能浮上來,怕丟人。


  吱呀。


  房門響動間,穿著單衣的孟飛時走了出來,看了看睡著的柳絮,什麽也沒說,隻將她輕輕的抱了起來,送回了她的房間,關好門和窗子,在她門外駐足良久,才轉身回來自己的房間,不一會兒,小院陷入一片黑暗之中,隻有西江上隱約傳來陣陣的歌舞聲,吹噓著江南的繁華與安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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