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集:穀雨化淚,應是舊景迎新人4/10
“快快快,哪個是孟遺,趕緊將新娘子迎進去,順便將我們的賬也結了。”
“送親的還要迎親的結喜錢?怎麽說法?”
“我又未娶親,你問張兄。”
“我娶親之時也從未過問過這事情啊!”
崔塵束無語,上前答對,“多少銀錢,報來。”
“自皖縣到此共計一百八十七路程,給個彩頭,二兩銀子就行。”
“讓新婦先下來,萬一你抬個空轎唬人錢財怎麽辦?”
“對對,崔兄說的是,讓人下來,揭開蓋頭我等觀上一觀。”
“好你個段易峰,孟兄新婦,用你看甚?迎下來!”
轎中女子擺弄手中喜帕,心中如五味瓶打翻,如今轎已入門,箭已離弦,哪還能後悔?隻得撐著膽子自轎中走出來,站在轎前。
“果然是個女子!”
三人見女子身段的姑娘走出,放下心來,問道“既然是孟兄新婦,一定帶有婚書,拿來我看。”
女子身軀一顫,隻聽清脆之音傳出,“我是孟遺新婦,他出來自然可以看,其他人不方便驗看。”
崔塵束三人一愣,這小娘子還有些膽識,隻是這孟遺已經躺在棺內,如何能出來與她相見?若真出來相見,怕不是會駭死一片人。
張博軒開口說道“小娘子言雖有理,但我兄弟三人也不是故意刁難,我兄弟三人與孟兄是多年好友,從未聽說過他還有一門親事,況且這親事來的,來的如此蹊蹺。”
“我奉父命嫁人,如何說來的蹊蹺?”
“我看這樣,我等也不必在此僵持,我兄弟三人轉過身去,小娘子自己看過。”
“轉過去,轉過去。”
“偏你話多,我還沒來得及說上一句。”
“留著你的話去哄蒔花樓的姑娘,莫在這浪費口舌。”
女子等了片刻,直到崔塵束出言催促,她才伸出手來輕輕將蓋頭的一角撩起,隻看見門前一片縞素,她再是愚鈍也看了清楚,這家裏怕是出了變故,心中涼了一大截。
“卻不知孟家是何人出了何事?”
張博軒聽了回過身來,走到那些送親隊伍中間,給了他們五兩銀子,將人打發了去。
崔塵束開言,道“實不相瞞,孟遺孟兄正是昨日間剛剛故去。”
“唉,姑娘,姑娘!!”
“快快快,扶進去!”
“這男女有別,何況……”
“事急從權!讀書讀傻了吧!”
“先別罵他,快些扶進去。”
“崔兄和張兄都是有家室的人,兄弟我還未娶親,理應避嫌。”
“走你的吧!”
三人將孟家新婦送進房內歇息,又找來郎中給瞧了,郎中隻說是急火攻心閉過氣去了,不礙事,休息休息就好。
張博軒三人坐在院中唉聲歎氣,當真屋漏偏逢連夜雨,這孟遺的葬禮還未辦,卻又多出了個未亡人,偏偏家中缺少主事之人,當真急死個人!
“唉……”
“你這都是第十八遍歎氣了。能不能不要在我麵前晃悠了!”
“有這麽多嗎?”
“張兄還是不要再轉了,我與崔兄確實頭疼。”
“我方才在想,我們是不是做錯了事?”
“張兄是什麽意思?”
“崔兄,段兄,我們兄弟三人雖然與孟兄交厚,可無論是孟兄的後事,還是新婦入門,都是孟兄家事,我們貿然決定怕是會惹來孟二郎的不快。”
“張兄這考慮也不無道理,可如今這天氣,要不了三天,左鄰右舍都得催著咱將人埋了,哪裏等得了遠在千裏之外的孟昭?”
“還是那句話,事急從權,將來二郎若是找我麻煩,崔兄和張兄得替我擔待一二。”
“段兄這話說的,孟飛時何時給過我麵子?崔兄最是知道,我一見二郎,腿都打擺子。”
“不光是你,我又何嚐不是。”
“都是苦命的兄弟啊!”
“交友不慎!交友不慎啊!”
“孟兄啊,你怎麽會有這麽彪悍的兄弟呢,可苦了兄弟了!”
“嗚呼哀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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