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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眼見也不一定為實

  荷花園,一個很破的回遷區,目標女生就住在這裏。


  樓外的牆壁都脫落的不成樣子,很多連樓棟標號都看不見了,


  陳鋒找了半,也沒找到熊田的三號樓,於是攔住了一個帶著孫子的大媽。


  “大媽你好,請問下三棟怎麽走?”


  大媽有點不耐煩的瞟了他一眼;“前麵轉彎就是。”


  “哦謝謝啊,再跟您打聽一下,三棟的0……”


  “哎呦,0啊!”


  剛才還不耐煩的大媽,眼中頓時爆發出八卦的光彩,主動搶答,神神秘秘的:“你也聽了吧?0家那孩子太嚇人了,一到晚上就出來遊蕩,還蹲在樹林子裏吃死貓,太嚇人了,八成是中邪了!”


  “吃死貓?您親眼看到的?”陳鋒問。


  “那肯定啊。”


  周圍明明沒有路人,大媽卻煞有介事的左右瞅了瞅,然後壓低聲音,用一種講恐怖故事的語氣:“我有夜裏睡不著,出來遛彎,就親眼看到她就蹲區樹林垃圾桶邊上,一回頭,眼睛都放光。放光你懂吧,就跟鬼一樣。手裏還抱著個血忽淋拉的死貓!”


  “您是看見她在吃,還是隻是看見她抱著死貓?”陳鋒問。


  見陳鋒疑惑的神情,大媽不樂意了:“你是不是不相信啊?對了我還沒問你幹嘛的呢?”


  “我是去修電視的。”


  “那你問這麽多幹什麽!”


  大媽的熱情立刻就消失了,恢複了之前歲月靜好,帶著孫子一顛一顛的走開。


  “吃死貓?這可能有點危險啊。”扇子裏傳來蘇心緣的聲音。


  “有的話,不能全聽,有些話,你要帶著腦子去聽”陳鋒。


  “什麽意思?”蘇心緣不解。


  邊朝三號樓走,陳鋒邊聲的自言自語:“比如啊,有個人刺殺大官失敗,被全世界通緝,懸賞了很多錢;

  他逃跑到以前的一個朋友家裏,半夜的時候,聽到院子外有動靜;


  爬起來仔細一聽,嚇了一跳,原來是這個朋友的兒子,在很聲的吩咐家裏仆人,準備刀和繩子,還讓他們動作輕一些,不要驚動他;

  你猜猜,他這個朋友要幹什麽?”


  “恩,他朋友的兒子要抓他去領賞!”蘇心緣。


  “他也是這麽想的,於是拍起來先下手為強,不由分,一刀一個,殺掉了他朋友的兒子,和那些仆人。”


  “對啊,有什麽問題嗎?”蘇心緣理所當然的。


  陳鋒笑笑,繼續:“他殺人後逃走,半路,遇到了他那個朋友,手裏還提著酒。原來,他那個朋友為了招待他,半夜趕了幾十裏路去打酒,還讓兒子帶奴仆去把豬捆起來殺掉,準備第二款待他。”


  “啊?”蘇心緣睜大眼睛:“殺錯了啊?”


  “這就是我跟你的,有時候,自己親眼看見的,都不一定是真實的,何況是聽人的。更何況,是那些以背後嚼舌頭為樂的人。”陳鋒。


  “那,之後呢,這個人怎麽辦?殺錯人了,好像不太好吧。”蘇心緣問。


  陳鋒笑了笑:“是你,你怎麽辦?”


  蘇心緣想了想,認真的:“把他朋友一塊殺了。”


  “為什麽?”


  “不殺的話,他那個朋友,回去看到兒子被殺了,肯定要告發他呀!”蘇心緣理所當然的。


  陳鋒嗬嗬一笑:“曹妹妹,你很有前途啊。”


  著話,已經來到了號樓。


  一棟老式居民樓,連電梯都沒有的那種,樓道牆壁上貼滿了廣告,樓道裏還堆著雜物。


  來到三樓,0門口。


  防盜門鏽跡斑斑,木門上貼著的對聯已經很舊很舊了,像是風化後的慘白。


  敲了敲門。


  過了好一會,門開了。


  “你找誰?”


  一個又矮又瘦的女人,滿臉的暗沉和皺眉,頭發稀稀疏疏,微微發白,緊張的看著陳鋒。


  “您,是朱大姐嗎?我是熊教練的朋友,姓陳。”


  陳鋒用不太確定的語氣問。


  他實在很難把眼前的這個女人,和四十多的保潔大姐聯係在一起。


  從外表看,五六十都有人信。


  除了明顯的與年紀不符合的衰老,她布滿了暗沉幹枯的臉頰上,還有一絲淡淡的黑氣揮之不去。


  熊田不是,可能有問題的,是一個初三女生嗎?


  不會就是眼前這個吧?


  初三女生,長成這樣?


  “哦,您就是陳老師吧,您好您好,請進!”


  她一開口,那黑氣就動了,像蜈蚣一樣在臉上遊動起來。


  她剛開門,家裏又響起了一個不耐煩的嗓門。


  “誰啊,什麽教練?”


  一股酒氣撲鼻而來,一個身體強壯的中年男人出現,擋住了路。


  頭發亂糟糟的,不修邊幅。


  “這是熊教練特別幫我們請的心理醫生,陳老師。陳老師,這是我愛人。”


  男人上下打量了一番,眼神疑惑:“你怎麽收費,多少錢啊?多了我們可給不起。”


  “不要錢。”陳峰。


  “不要錢?”男人反而更加疑惑起來。


  這年頭還有不要錢的好人?

  “你先讓人家進家坐啊。”


  朱大姐拽了男人一把,男人才側了側身子,讓開了路,依舊嘀嘀咕咕:“我就沒見過不要錢的醫生!你就等著被人騙吧!”


  “您請坐,請坐,家裏亂,您別介意,我給您泡茶。”


  產生了心魔的朱大姐卻是出奇的客氣,把陳鋒迎進家門。


  很簡單的兩室一廳,沒有怎麽裝修,水泥的地麵、落地白的牆,還有那種很老式的帶彈簧的人造革沙發,


  加上朱大姐的外形,能看得出來,這一家人過得很艱辛。


  當然,大部分清潔工家庭,都很艱辛,


  那種開車豪車去上班的清潔工,畢竟隻出現在新聞裏。


  尤其是當這個家的男人,可能還酗酒的時候,這日子就更加可想而知了。


  桌上有一瓶快要見底的廉價白酒,一盤花生米。


  “大哥,孩子是什麽情況啊,您能先跟我嗎?”陳鋒問男人。


  “你別我問,我不知道,我也不好,不是我的孩子,我管不了!”


  男人很不耐煩的擺擺手,轉身走進了臥室,啪一聲帶上了門。


  雙臥的戶型,主臥的隔壁也是一間臥室。


  門是關著的。


  門頭上,掛著幾個菩薩、十字架之類驅邪避凶的東西,門口,還貼著一張泛黃的符紙;


  正對著的門,有一麵大鏡子——是那種沒有框架,直接裁下來的長方形單麵玻璃。


  這一切,好像都在防備著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從門口衝出來。


  因為這些布置,這個原本就很破敗的家,顯得陰氣森森的。


  “哎,都怪我,都怪我!”


  朱大姐把茶水端過來之後,唉聲歎氣。


  “大姐,你別著急,先。”陳鋒。


  朱大姐卻好像根本沒聽到陳鋒講話,和祥林嫂一樣,不停的自言自語:“都怪我,都怪我,就是因為我沒讀過書,沒文化啊,我沒文化啊,都壞我,害了孩子……”


  一邊,一邊困惱的抓頭。


  抓的滿手都是頭發。


  陳鋒終於明白,為什麽她才四十多就開始脫發了。


  主臥室的門被猛地打開,男人從裏麵走出來,罵罵咧咧的:“的瘋,老的也瘋!這個家,沒法呆了!”


  完,拿起桌上的煙塞口袋裏,大步走出家,蹬蹬蹬下樓。


  陳鋒覺得有些荒謬。


  該有魔氣的人,沒有魔氣,活的心安理得;


  不該有魔氣的人,有了魔氣,活的艱難困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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