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靈都是壞家夥
畫麵一轉，重新回到了臥室之中。
陳鋒光著膀子，躺在床上；
蘇心緣一身紅衣，酥肩半露，站在床邊。
畫麵很曖昧，配合上房間裏暖色的燈光，整個場麵隨時可以打馬賽克。
但是兩人的對話，卻不那麽令人愉快。
“還給我。”蘇心緣伸出手，目光落在陳鋒枕頭邊的桃花扇上。
陳鋒隨手把扇子拿在手上，看都沒看一眼，悠哉的晃著折扇，：“我記得，你之前過，要報答我的？你不會忘了吧。”
“你把扇子還給我，我當然會報答你的呀。”蘇心緣誠懇的。
甚至還很暗示性的爬上了床。
一個男人，救了一個女人，需要什麽樣的報答？
周晶的行為已經給出了答案。
而一隻靈，無論是姿色身形，都不是普通人類可以相提並論的。
蘇心緣覺得這一招肯定管用。
沒想到陳鋒卻一翻身，從床上逃走了。
“我有時候覺得自己挺市儈的，沒法做到施恩不圖報。雖然，我經常希望自己能成為有這樣高尚覺悟的人。”
他輕輕揮舞著扇子，另一隻手，很自然的插進大褲衩口袋裏。
“你什麽意思？”蘇心緣微微蹙眉。
“我明明幫了你，你卻騙了我，我會很不開心，就算我表麵上假裝不在乎，心裏也會十分的糾結、後悔，時不時的，可能還會罵自己。
妹妹，咱們，好好聊聊行嗎，等價交易，我不虧你。”
陳鋒的很認真。
認真到眉毛頭在顫抖。
好像這些話的時候，他很疼。
蘇心緣卻沒有留意到這些細節。
她默默地聽陳鋒完，然後，從床上飄了起來。
懸浮在半空，微微昂首，雙手展開，神情冷漠而高傲。
渾身湧出數股赤紅色的真氣，在身邊流轉不休。
頂門之上，凝結出一團火焰，火焰之中，坐著一個半身女性人形。
半步魔頭！
或者，半步靈仙！
整個房間的溫度，驟然拔高。
陳鋒覺得自己忽然鑽進了火山口，渾身汗毛都在卷曲。
“和人打交道，真的很麻煩，我不喜歡麻煩，所以你可以死了。”
火焰版蘇心緣。
數條火龍，咆哮著著撲向陳鋒。
陳鋒根本來不及躲，來不及做任何動作。
眨眼間，火龍衝到他的胸膛，要將他吞沒。
連在人類社會中生存修行的異類們，都不喜歡受約束，不會從內心遵守普通人的‘約定俗成’。
何況，是一隻才誕生的靈。
一切由心而定，不會受世俗約束。
我高興做什麽，我就做什麽。
無論在他人看來，
我的所作所為，
是惡、恥、毒、賴？
還是美、善、真、誠？
無所謂。
火龍翻滾著湧向陳鋒，來到他的麵前，高傲的昂起龍頭，張牙舞爪，作勢欲撲，一副很恐怖的樣子。
陳鋒看了眼火龍，嘴角露出一抹笑。
“怎麽，不殺我了？”
“我……可以給你一次機會，畢竟，你幫過我。”
蘇心緣飄在半空，語氣依舊居高臨下。
可是，看到陳鋒嘴角那一抹淡淡的譏笑，她沒來由的，有些心慌。
陳鋒笑的更開心了。
“靈啊，果然都是一幫沒良心的白眼狼！”
完，扇子一抖，折了起來。
然後，
對著火龍的腦袋，輕輕的敲了一下。
火龍愣住了；
蘇心緣也愣住了；
他怎麽敢！
他就是敢，因為敲了一下之後，屁事都沒發生。
沒有恐怖的火焰大作，陳鋒也沒被憤怒的火龍燒成灰；
連紙扇都毫發無損。
“行了，別裝腔作勢了，你要真是半步靈仙，犯得著跟我廢話到現在嗎？收起你的幻象吧。在夢境之外，施展幻象，很累的吧。”陳峰。
見陳鋒胸有成竹的樣子，蘇心緣降落在床上，一個蘿莉坐，睜著大眼睛，可憐兮兮的；“陳鋒哥哥，我錯了，我們聊聊吧，行嗎？”
她心裏充滿了疑惑，這個人怎麽什麽都知道？
如果妖怪在世間鳳毛麟角，那靈就是鳳毛麟角中的鳳毛麟角。
就算幾百年道行的妖仙、鬼仙、人仙，也不一定就能這麽了解靈吧！
她覺得從被打了第一巴掌開始，好像一切就已經被他牢牢的掌握了。
“停止表演吧。”
陳鋒抽出了在大褲衩裏的手。
手上全是血，掌心有一道大口子。
所以剛才話的時候，會顯得很痛；
因為真的很痛的。
蘇心緣神情劇變，頓時慌了，驚聲：“我錯了！不要！”
“接受你的認錯，但錯了就要罰。”
陳鋒把血手朝扇子上一按。
正好按在墨漬扇麵之上。
那朵殷虹的梅花墨漬，飛快的吸收了陳鋒手上的鮮血，扇麵上，一點兒血漬都沒留下來。
梅花微微綻放，開得更豔了。
蘇心緣一下子愣住了。
“來啊，來啊，來打我啊！來燒死我啊！王八蛋，老子救你，你不報答，還想殺我！來啊來啊，來殺啊，來燒啊，來BBQ啊！”
陳鋒一把脫掉大背心，包裹住自己受傷的手。
光著膀子，哈哈大笑，又賤又惡霸。
蘇心緣雙手抱著膝蓋，把頭埋下來，嗚嗚嗚的哭了起來。
“我去，你還好意思哭！”
陳鋒用還在流血的手，把大褲衩褲兜裏的刀片掏出來，狠狠丟在地上。
“你知道在褲衩裏藏刀片，這事多嚇人不？
對了，你不可能知道！”
陳鋒的確是被嚇得不輕。
晉雲的筆記裏寫的很清楚，靈這種存在，千萬不要在大家不熟的時候，去套近乎，講感情。
人看著大狗熊可愛，大老虎威猛，你就去跟它打招呼，去握手，去擁抱？
去讓大狗熊幫你幹活，讓大老虎幫你抓調皮搗蛋的野狗貓咪？
扯淡！
哪怕之前你才割了自己身上的肉喂給它吃，你和它接觸的第一瞬間，它也一定是先弄死你！
遇到靈，直接幹就好了！
很簡單，用血混著真氣，和靈的載體融合。
那就能控製住這個靈。
當然，雙方實力越大，要付出的代價就越高。
要是眼前是一頭三花聚頂的靈，陳鋒就是把全身血放幹了，也屁用不管。
一個初生的靈，陳鋒用手上一個大裂口，外加食心齋特殊的金色真氣，果然成功了。
蘇心緣哭的更傷心了。
肩膀還很戲劇化的左右扭了兩下，一副電視裏撒嬌少女那種‘不要不要嘛’、‘走開走開嘛’的樣子。
“得了妹妹，都是明白人，咱們不演戲不行嘛！”
陳鋒幸虧是看過筆記，要不還真容易被她這副楚楚可憐的樣子給騙了。
果然，蘇心緣抬起了頭。
臉上，一滴眼淚都沒有。
“哎……”隻有幽幽的歎了口氣。
“別歎氣，這不是已經開啟了新的人生嘛，以後好好幹，有前途的！”陳鋒鼓勵。
蘇心緣狠狠瞪了他一眼。
“要不要幫你去揭發周晶啊？”
陳鋒不是個愛管閑事的人，不過，對於第一個手下，如果能讓對方更加‘心甘情願’，以後辦起事來，會更方便順手。
“她是她，我是我，不需要。”蘇心緣。
“哦，那……那你等一會啊，拿著你的扇子。”
反正周晶已經死了，陳鋒也沒興趣去當正義超人。
隨手把剛才兩人豁出去要爭奪的桃花扇，隨手丟在床上，然後蹲下來，在抽屜裏找了紗布等等一些工具，暫時給手上的傷處理了一下。
傷口很大，快有半指長了，正常情況下要縫針的。
可是，此時竟然漸漸的開始愈合了。
很好。
包紮好，朝床上一躺。
“你幹嗎？”蘇心緣微微一驚。
“睡覺吧，一起睡。”陳鋒認真的。
“不……不要吧。”蘇心緣為難的。
“要的！”陳鋒一手把蘇心緣拽過來，一手拿起桃花扇。
在麵前晃了兩下。
眼皮子發沉，鼾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