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癡情人,空餘夢(15)
他束手無策了,或者……真的走投無路了,而她還是要跑,陸靳寒是不介意的,將她永遠鎖在自己身邊。
或者,讓她再也跑不動,想到這裏,陸靳寒眼底閃過一絲流光,嘴角出夾雜著絲縷殘忍。
他是很願意照顧夏今惜一輩子的。
他早就告訴過她的,別逼他……也不知道夏今惜到底聽進去沒有。
不過所有的後果,這也都是後話了……
陸靳寒嘴角微微揚起,反正,他現在不會承認,不能……也不能那麽早的嚇著她不是?
然而終究胸膛忍不住的漸漸起伏,但陸靳寒不明白,不知道是他自己原本的想法,還是那個“他”的出現,終究是影響了他。
反正他也是想好了,隻要夏今惜不逃跑,他就給她形式上的自由,讓那條鏈子永不見天日都行。
要麽,就再見點兒血吧。
陸靳寒不動深色,手指微微蜷縮,開了口,
“惜惜……”
“你……”
兩個人是同時開了口,卻又同時停了下來。
本見陸靳寒不說話,夏今惜心底升起一股涼氣,其實她明知道這個人的話不可信,不能信,但她現在別無選擇,因為她還要待在陸靳寒身邊,她還有事要做……即便畏懼。
也是因為畏懼,所以依舊執拗的想要那一句話,那一句保證……說來也是可笑,她並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堅持什麽,夏今惜啊,她是打定了主意便不會再動搖的人,但心裏始終是少了點兒底氣。
她怕瓷夢園,會是第二個陸家老宅。這裏和陸家老宅的布置很相似,所以總是容易牽扯出那段記憶。
她怕又像在陸家老宅一樣,暗無天日的活著。
陸靳寒這個人,瘋的可怕,在陸家老宅,她無論怎麽求,他都沒打算過放過她,在那裏有著太多的血腥的記憶。
見夏今惜隻說了一個字便沒聲音了,陸靳寒不知什麽時候已經悄然上前了一步。
“陸靳寒,我求你,別再把我關起來。”
夏今惜沒動作,但是言語終於舍得放軟了。這是低頭了麽?不是,沒有的,夏今惜很慶幸,她還以為要拚盡全力,才能將這場戲進行下去,沒想到啊……人都是被逼出來的。
她這樣,陸靳寒應該很高興吧?
可她看不清楚陸靳寒現在的表情,緩緩的,她心思一動。
“你知道的,我怕……”
她的確怕。
這也是夏今惜難得的對陸靳寒示弱,她嘴唇輕啟,眼裏卻是陸靳寒看不懂的光芒,“你不會……再把我關起來的,對不對?”
她像是看透了陸靳寒的心思所想一樣,那麽執拗的在等著他回答。
“嗯,是啊,”陸靳寒極為自然,神色絲毫沒點兒電話,隻是眼神幽幽,或許是怕暴露什麽,將頭微微低了一點兒下去,眼神並沒有跟夏今惜對視,然而言語及自然而輕,“不會的,惜惜,你怎麽能這麽想我呢?我不是說過麽,隻要你聽話,我會給你自由的。”
真的啊,隻要她聽話,他怎麽可能……又怎麽舍得呢。
夏今惜這才當做放心一般的模樣,眼角處流出一絲笑意,然而演技還是不夠出神入化,笑意裏透著滿滿的涼薄,通俗點來說,就是太假了。
夏今惜隻覺得自己裝不了多久,便不與陸靳寒對視,朝著門的方向,緩緩向前,“那就好啊,陸靳寒,這是我最後一次,相信你。”
“惜惜,牽著我的手吧,裏麵……還有客人呢。”
陸靳寒不知心中所想,他原本以為,這個女人對他溫言軟語,他會高興的,會很滿足很開懷的,可是……他心裏涼透了。
或許,還是太明白夏今惜是個怎麽樣的人了吧。
夏今惜皺了皺眉,她真的在用這輩子最大的耐心在同陸靳寒周旋,她始終是在壓著自己。
“什麽客人?”將那句“你又在算計什麽”給收了回去,夏今惜換了一句比較柔和的話。
“你看,你這個記性啊,忘了吧?今天早上我就跟你說過的,晚上有驚喜。”陸靳寒特意的繞了一圈,在夏今惜的另外一側去,言語溫柔,“我說過,我會把過去欠你的,好好的還給你,你是不是從來沒信過?”
夏今惜眉色斂了一下,沒說什麽。但陸靳寒說的那些話,她還真是沒放在心上,她不但一個字都沒有信過,她是從來都沒當回事,所以也從未有過期待。
隻是……陸靳寒到底又想做什麽?
男人似乎猜到了夏今惜的疑問一般,自顧自的牽著女人的手,大手包裹住女人的小手,他手溫暖而強有力,她手溫溫涼涼的。陸靳寒捏了捏,借著月色,他看的清楚那雙手,被他親自踩斷了的手,白皙細長,好看極了,偏偏現在跟沒了骨頭似的……
他當時怎麽就那麽狠心呢,他怎麽忍心下手的呢?
“惜惜,對不起。”
陸靳寒,是會道歉的,僅對夏今惜,他知道錯了。
夏今惜眼睛縮了一下,心內狠狠一漾,有些酸澀,但也隻是片刻,繼而來之的,是不屑。
但心思始終運轉著,緩緩,她才開口,“當時,還挺疼的,隻聽到骨頭哢的一聲,誰知道……就動不了了。”
她倒是知道,怎麽讓陸靳寒更加愧疚。不過夏今惜依舊會懷疑,這樣的一個人……真的會愧疚麽?
看他這個樣子,可真像啊。
夏今惜突然有一種想笑的衝動,你看這個人,這要是演戲,未免也過於逼真了。
愧疚……真的會麽?
不過夏今惜不明白的是,讓一個男人愧疚,也得他有心。你看那個時候,陸靳寒毫不猶豫的踩段她的手的時候,肆無忌憚傷害她的時候,就跟個沒有心的怪物一樣,
現在是不一樣了。
夏今惜似乎知道陸靳寒的軟肋了。
“那時候,可是真疼。”夏今惜又補了一句,如果他會愧疚,她生怕他還不夠疼一樣。
陸靳寒的確是心疼了,眼眶微酸,修長的手指在她的手骨上細細揉搓,“別說了,惜惜……”
他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