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7章 似曾相識
陸閻絕看著她的眼睛,輕笑一聲,“這麽重要的事,我能不知道嗎?”
他語氣故作輕鬆,心裏卻像是被一個巨石重重地壓著,沉得有些發慌。
霍雨眠忽然也有些傷感,但她還是揚起笑容,“看來你消息還是很靈通的嘛!”
“那是!”
陸閻絕理所當然地回應。
話落,氣氛在一瞬間安靜下來,隱隱有種悲傷的意味。
“你決定好了嗎?”
陸閻絕打破沉寂,語氣卻帶著淡淡的傷感。
霍雨眠淺笑著點點頭,“嗯,我想試試。”
聽見回答,陸閻絕沉思了片刻後,抬起頭,臉上掛著笑,“那你這幾天可要好好養身體,你看看你這個小身板,弱不經風的。”
陸閻絕看著她那張清瘦的臉龐,眼裏閃過一抹心疼。
雖然是嫌棄的語氣,但霍雨眠還是聽出了他話裏飽含的關心。
她心頭一暖,沒有回懟他,“我會的。”
“行了,行了,快喝湯吧。”
陸閻絕將桌上的碗,往她的麵前推了推。
霍雨眠的手剛碰到碗,陸閻絕的聲音再次響起,他一臉痞笑地看向她,“要不我喂你?”
霍雨眠打開他伸過來的手,“別鬧!”
陸閻絕心裏微微有些失落,他無奈地看向霍雨眠,“行行行,那你喝湯吧,我走了。”
“開車小心。”
霍雨眠說了一句,繼續喝湯。
陸閻絕挑了挑眉,開玩笑,“你不送我?”
霍雨眠白了他一眼,“你有手有腳,幹嘛要我送。”
“嗬,沒良心的家夥,走了。”
陸閻絕輕哼了一聲,轉身離開。
霍雨眠唇角微揚。
……
一周後,解藥研究出來了。
為了不讓家裏人擔心,墨封訣以帶霍雨眠出去散心為由,將她帶到研究所。
這時,研究所裏已經聚集了不少人。
因為墨封訣的安排,研究所裏此刻聚集了不少護士和醫生,還有一位管家和幾個傭人。
此外,還有一個重要人物——陸閻絕。
“總裁,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了。”
鬼醫上前說道。
墨封訣握著霍雨眠的手緊了緊,“我知道了。”
仔細一聽,他的聲音竟有一絲顫抖。
霍雨眠輕輕拍了拍他的手,“沒事的,別擔心。”
墨封訣的眼眸深深地凝著她,眼裏滿是不舍。
他將人抱進懷裏,聲音低啞,“一定要好好的。”
霍雨眠心裏發酸,點點頭。
她離開墨封訣的懷抱,看向陸閻絕,對他微微一笑後,朝著病床走去。
陸閻絕心裏發澀,他的視線,一直跟隨著她。
霍雨眠坐到病床上,在眾人擔心的視線下,接過鬼醫手中的解藥,就著溫水,喝了下去。
溫水順著食道進入胃裏,眾人神情緊張地望著她。
下一秒,一口鮮血從霍雨眠的口中吐出來,她臉色發白,隨即暈倒在床上。
這一幕震驚了在場的所有人,鬼醫和醫生們紛紛圍上前。
墨封訣更是在第一時間衝到了病床邊,看著病床上臉色蒼白的人,心一下子就慌了。
“雨眠,雨眠。”
他聲音急切地呼喚著霍雨眠的名字,臉上是無法掩飾的慌亂,“雨眠,你醒醒,醒醒。”
鬼醫和醫生趕緊上前拉開他。
“墨總,您先冷靜一下,我們現在需要給夫人檢查一下。”
幾位醫生將墨封訣從病床旁拉開。
隨後,立即轉身拉上簾子,和鬼醫一起為霍雨眠急救、檢查。
墨封訣眼神空洞地望著布簾,愣了許久,才慢慢回過神來。
一雙漆深的墨眸裏,滿是慌亂和無措。
一旁的陸閻絕也是一臉緊張地盯著病床那個位置,唇角緊抿。
不一會兒,醫生將布簾拉開,鬼醫從裏麵走了出來。
墨封訣立即上前,“她怎麽樣?”
陸閻絕也連忙上前,緊張地看向鬼醫。
“總裁,夫人是因為藥力強勁,一時受不住,這才吐血暈倒的。但是服藥的結果是好的,夫人現在體內的病毒,似乎被大麵積抑製了,新研發的疫苗,可以抵消她體內的病毒。”
鬼醫如實匯報道。
聞言,墨封訣和陸閻絕雙雙鬆了口氣,抬眸望向病床上臉色蒼白的霍雨眠。
“她怎麽還沒醒?”
墨封訣仍有些不放心。
鬼醫解釋,“哦,沒事的,夫人隻是身體虛弱,睡著了而已,晚點就會醒來。”
墨封訣頷首,來到床邊,心疼地看向霍雨眠。
鬼醫沒有離開,他看了墨封訣一眼,走到他身邊,輕聲請示,“總裁,方便進一步說話嗎?”
墨封訣瞥了他一眼,看向陸閻絕,“你在這照顧她,我去去就回。”
陸閻絕看了一眼鬼醫,點頭答應。
隨後,墨封訣便跟著鬼醫來到病房外的走廊上。
“什麽事?”
墨封訣總覺得這一幕好像似曾相識。
“總裁,目前夫人的身體有些虛弱,需要靜養,方能治愈。隻是……”
鬼醫有些難以啟齒。
墨封訣麵色凝重,“說。”
鬼醫抿了抿唇,“夫人肚子裏的孩子,可能不能要了。”
隻是剛說出這一句,鬼醫便覺得周圍的溫度驟降了不少。
可這其中的利弊,他還是要說與墨封訣聽的。
“現在這樣的治療方式,會損害到夫人肚子裏的孩子,將來孩子出生,可能會患有先天性疾病,影響孩子以後的發育。”
聽到這話,墨封訣原本放下的心,再次被提了起來。
他眉心緊擰,麵色深沉,眼神晦暗不明地盯著不遠處。
這無疑是一個難題。
雨眠將孩子看得很重,根本就不可能同意拿掉。
若是自己擅自做主將孩子拿掉,屆時隻怕她會無法承受,甚至怨恨他。
墨封訣抬手揉了揉眉心,聲音低沉,“我知道了,我會盡快考慮。”
鬼醫在心裏輕歎一聲,“那我先去忙了。”
墨封訣有些無力地擺了擺手。
鬼醫恭敬地頷首離開。
鬼醫離開後,墨封訣仍站在原地,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嘲諷的笑。
這一幕跟之前他讓自己勸雨眠拿掉孩子的情形一模一樣。
時隔多天,仍是在這個這地方,仍是他們兩個人,談論的也仍是霍雨眠腹中孩子的生死。
這似乎是一個必選題,無論他怎麽躲,最終都免不了要做出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