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8章 不能沒有這個孩子
墨封訣緊抿著唇角,一言不發。
鬼醫知道他是關心則亂,可出於一個醫者,他還是要把這件事的後果說清楚。
“少夫人現在的體質很弱,因為病毒的緣故,她的身體抵抗力和免疫力都大不如從前,且不說生孩子時會有怎樣的危險,就是懷孕的過程,對少夫人來說,也是一種折磨,中間會發生什麽,誰也說不準。”
頓了一下,他又繼續補充著。
“況且,病毒現在還沒研究出解藥,也沒有抵抗的有效方法,現在依舊埋在少夫人的體內,什麽時候會刺激再發,這也是個未知數,到時候,不僅是對少夫人的身體造成重創,對孩子,也會造成很大的影響。”
最終,他抿著唇角,雖然不忍,卻也隻能硬下心來下結論。
“總之,這個孩子,少夫人還是盡早拿掉的好。”
墨封訣下頷緊繃著,一聲不吭,眸中情緒卻在無聲翻湧,黑沉無比。
他的雙手緊握成拳,似是在隱忍著什麽。
就在這時,突然從門外傳來一聲脆響,似是什麽東西被摔碎了。
聲音清晰,仿佛就在門口。
墨封訣和鬼醫都對視了一眼,立即反應到不對勁來。
墨封訣第一個站起來,猛地大步朝門口走去,一拉開門,就看到一臉震驚的辛如雪和失魂落魄的霍雨眠。
霍雨眠的腳邊,是打碎了的杯子,水流了一地,還冒著熱氣。
墨封訣來不及解釋,下意識的牽著她的手往後退,生怕碎片紮到了她,或是踩到水滑倒。
然而霍雨眠卻像是受了驚嚇一般,突然用力的想要甩開他的手,拚命的往後躲,眼底滿是驚恐。
“封訣,我不要打掉這個孩子,我要留下他,我要護著他!”
墨封訣一愣,看著她閃躲抗拒的樣子,心髒就像是被人攥住了一般,狠狠的疼起來。
辛如雪連忙護著霍雨眠,生怕她摔倒,又焦心地看著墨封訣和鬼醫。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昨天不是還好好的嘛!怎麽今天就……”
她得知霍雨眠懷了孕,心裏也是高興的不得了,正好今天過來看看她,卻不想竟跟著霍雨眠聽到這些。
墨封訣緊繃著臉,薄唇抿得死死的,一瞬不瞬地盯著霍雨眠,那雙眸子裏滿是心疼。
鬼醫無奈,隻好照實明說。
“夫人,少夫人的這個孩子,不能留,若是執意要生下來的話,可能會造成一些無法挽回的後果。”
熟料,他的話音剛落,霍雨眠突然情緒激動地上前一步,看得辛如雪和墨封訣一陣心驚肉跳,生怕她一個不小心,踩在碎片上。
霍雨眠卻已經顧不上那麽多了,她雙目通紅,緊緊地凝著鬼醫,語氣似是質問。
“什麽後果,會有什麽不可挽回的後果?還有什麽後果比失去我的孩子更可怕!”
墨封訣終於啞聲開口,試圖安撫她,“眠眠,你先冷靜一點……”
然而他的話還沒說完,霍雨眠又將目光落在他身上,赤紅的眸子裏浮上了一片水光。
她看著他,不知不覺間就帶上了乞求的意味。
“封訣,這個孩子是我們的,我們不能不要他啊!你摸摸看,你感受一下,他是真實存在的!他就在我的肚子裏,他在生長,我們怎麽可以不要他,不行,不行啊!”
她說著說著,語氣就從乞求變成了哀求,眼淚忍不住從眼眶奔奪而出,她哭得滿臉淚痕。
看她這樣,墨封訣隻覺得心疼得快要無法呼吸了。
他何嚐不想留下這個孩子?
得知她可能懷孕的那一刻,他欣喜若狂,甚至想要彌補之前的錯過。
可熟料,卻是空歡喜一場,他沒想到的是,這個孩子竟然帶給了他們這麽多的痛苦!
這也是他的孩子啊!他怎麽舍得就這樣不要他?
這時,護在霍雨眠一旁的辛如雪也開了口,聲音帶著幾分疲憊和不忍。
“封訣啊,你就順著雨眠的心吧,這個孩子來之不易,她作為一個母親,怎麽可能舍得打掉他?都說為母則剛,雨眠為了這個孩子,是什麽都肯經曆的,你不能剝奪了她作為一個母親的權力。”
見辛如雪幫著自己說話,霍雨眠感激地看著她,連連點頭。
“我不能沒有這個孩子,不論如何,我都要努力生下他,把他撫養長大!”
墨封訣看著這樣的她,勸慰的話哪裏還說得出來?
垂在身側的雙手攥成拳,緊了緊又鬆開,他像是下定了決心,輕輕吐出一口氣。
“好,我們留下這個孩子,雨眠,你不用擔心,我來想辦法。”
這句話就是一個承諾,字字砸進霍雨眠的心裏。
她眼眶通紅地看著他,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淚痕還掛在臉頰,不由讓人我見猶憐。
辛如雪忙不迭地點頭,“是啊,封訣,你就多受受累,想想辦法,總會有辦法的,不是麽?”
墨封訣沒說什麽,隻斂著神色點了點頭。
“你在這裏等我一下。”他側頭對鬼醫說了一句,隨即看向辛如雪。
“媽,您先回去吧,這件事先不要告訴爺爺,他身子才剛恢複,免得他老人家著急上火。”
辛如雪點頭表示讚同,又不放心地看向霍雨眠,拉著她的手溫聲叮囑著。
“雨眠,你就放寬心,別想那麽多,既然決定要留下這個孩子,那就好好調理身體,保護好自己,剩下的,都交給封訣就好。”
霍雨眠點點頭,終於不再抗拒墨封訣,任由他牽著自己回了房間。
華貴的門在身後關上,霍雨眠想到剛才情緒激動的樣子,神色帶上些歉然,伸出雙臂環上墨封訣的腰,臉頰貼上他的胸口。
“封訣……對不起,剛剛我太激動了,我是真的……真的很想留下這個孩子,不管付出怎樣的代價,我都不在乎,他是你和我的孩子啊……”
她的氣息包圍著自己,讓墨封訣空落落壓沉的心稍稍鬆了鬆,更緊的抱住了她,下巴抵在她柔軟的發頂。
“我知道的,雨眠,不用說對不起,是我不好,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