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什麽都沒變
光是說出這個地方,她的心就控製不住的微微顫動。
而當她真的再次回到這裏時,看著周圍的一草一木,幾乎熟悉到入骨。
那玻璃窗透出來的光,更是讓她渾身一顫,整個人都呆立在了原地,仿佛腳下生了跟。
這是怎麽回事?
她明明記得,墨封訣已經把這裏賣掉了啊……
為什麽,為什麽這裏的一花一草,都似乎沒有改變?
而墨封訣,他……他現在就在裏麵嗎?他究竟是怎麽想的,又為什麽非要選擇在這裏談判?
緊緊的咬了咬唇,她強迫自己,壓下心中的震驚和疑惑,抬起有些沉重的雙腿,走到門邊,敲響了這扇久別的門。
門應聲打開的那一刻,她的心尖兒都忍不住的一顫,仿佛有什麽塵封已久的記憶要從心底冒出來。
來開門的人是管家,三年一別,再見到她,管家也是一副驚呆了的表情,愣愣的在門口站了好久。
“少……少夫人!你……你終於回來了……”
半晌,他才回過神來,一邊意外的說道,一邊連忙側過身子,讓霍雨眠進去。
對著他微微點了點頭,再次重逢,霍雨眠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直接走了進去。
而當她步入客廳的時候,原本一直強壓著的心顫,再次失去控製的,她睜大了雙眼,驚呆了的看著四周。
這棟別墅裏的擺設,一點一滴,就連飄窗上她一時興起掛上的風鈴,都沒有一絲一毫的改變!
“這……這裏怎麽……”
震驚到近乎失語,管家從身後走上前,看著她的表情,自然知道她想要問的是什麽,緩了緩激動的心情,不由歎了口氣。
“少夫人,自從您離開這裏後,少爺雖說一時生氣,想要賣掉這裏,可最終也沒有真的賣出去,第二天就改了口。”
霍雨眠聽著,滿眼都是驚訝的神情,她不明白,為什麽?
“後來出了那樣的事,這裏已然不安全,少爺為了保護您,才把您轉移到了楓園,而這裏,就按照原先的樣子,保留了下來。”
說到這,管家低眉垂首,想到少爺這幾年的孤獨,語氣越發的語重心長。
“再後來您消失了,少爺發了瘋似的找你,可卻怎麽也找不到,他也就搬回了這裏,至於為什麽,我想,大概是因為少夫人您在這裏的時光,渡過的是最快樂的時候吧……”
耳邊還在不斷回想著管家的話,霍雨眠頓時心潮起伏,滿臉的不可思議。
她怎麽也沒有想到,她不知道的背後,竟然還發生了這麽多。
墨封訣……
說不感動是假的,可她很快就將飄忽茫然的自己拉了回來。
如今,一切都已經不一樣了,她已不是原來的她,而他們之間,也回不去了。
至於現在的墨封訣,她還有太多顧慮,縱使能琢磨到幾分他的心思,她也隻能裝作毫無所知。
她,現在還有很多事要求做,還有要保護的人……
盡力讓自己的內心平靜下來,她無聲的豎起了一層無形的圍牆,聲音刻意做出幾分冷淡。
“墨封訣呢?他現在人在哪裏?”
管家說了這麽多,其實也並不知道今天來的人是她,隻是一見麵,就想到少爺和她的這些曲折,下意識的就說了出來。
可見她明顯是沒放進心裏去的樣子,管家也不由有些著急,還想要說什麽,可又想起獨自坐在書房裏的少爺,最終無聲的歎了口氣。
“少夫人,少爺就在樓上書房裏,已經等您好久了。”
得到回答,她微微禮貌的頷首,接著就走向樓梯。
就在她走到一半,就要拐彎的時候,她突然停住了腳步,聲線冷漠的開口。
“我和他已經離婚了,早在三年前,我就不再是少夫人。”
說完,她沒什麽情緒的收回視線,抬腿上了樓,隻留下一臉無奈的管家,不住的在原地歎氣。
按照記憶中的方向,她走到了書房,書房門也一如既往,是厚重的褐色。
抬手拍了兩下,墨封訣不冷不熱的聲音從裏麵傳來,霍雨眠深吸一口氣,壓下心底翻湧的情緒,推開門走了進去。
墨封訣此刻正一身睡袍,站在書桌後看著窗外。
他一手執著酒杯,裏麵的深紅色液體隨著他手腕的動作,輕輕晃動。
聽到門被反手關上的聲音,這才施施然不緊不慢的轉身,一雙濃墨般暈開的眸子,直直的看向了霍雨眠。
麵對他直勾勾的視線,霍雨眠微微垂下的眼瞼,還是細微的抖動了一下,如同兩片薄薄的蟬翼。
“怎麽這麽慢?”
低沉的聲音在房間裏響起,震得周圍的空氣都晃了晃,打破了這一室的寂靜。
霍雨眠的心已經平複好,聞言,沒什麽情緒的抬手看了看腕表。
“墨總,距離您給我打電話的時間,已經過了五十五分鍾,也就是說,距離您規定的一個小時,還有五分鍾結束,準備的講,我並沒有遲到。”
說完,她故意端起一個客套禮貌的笑容,表麵看起來,讓人抓不到一絲錯處。
可這幅公事公辦的態度,落到墨封訣的眸底,卻是無比的刺眼。
深邃如黑洞般的眸子微微閃了閃,更加暗沉,墨封訣的臉上雖然仍舊沒有表情,可卻明顯的沉了下來。
如果可以,他真的恨不得現在就把她這副虛偽的麵具撕碎!
壓下心底的煩躁和隱隱的憤怒,他抬手抿了一口杯中的酒,再開口時聲音微微帶著幾分暗啞。
“怎麽?霍雨眠,你在這裏住了那麽久,現在再次回來,竟一點感觸都沒有麽?”
如蟬翼的烏黑睫羽幾不可查的顫了顫,仿佛有蝴蝶輕輕的落在上麵,霍雨眠的心尖兒也是劇烈的一晃。
怎麽會沒有感觸呢?她又怎麽可能真的做到無動於衷?
可那又怎麽樣?
垂在身側的手蜷了起來,指尖按在手心裏,微微刺著自己的神經,提醒著自己的一舉一動。
終於,在墨封訣不加掩飾的銳利視線下,她輕飄飄的開口,“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