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 調戲天使
看著教堂上方不過是有魔法元素堆積而成的十二個天使，感受著忠實信徒們匍匐在地的虔誠，林西隻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和不能理解，但說到底也並沒有要製止這種在他看來有些荒謬的鬧劇的打算。
相信其他沒有跪倒在地的人也是這樣想的。
這些人不信教，本身可能是武者或者魔法師，自然看出了門道。
但隔了一段時間後，大概是見所謂的聖跡也就這樣，這些人漸漸離開了廣場。
餘下和林西一起的，不足百人，站在匍匐人群的外圍，倒顯得有些突兀和離奇。
但更突兀和讓林西憤怒的一幕卻是由教廷馬上引發了。
剛才還在教堂內淺吟低唱的一個紅衣教士帶領著他的十一個白衣教士再次走了出來。
“仁慈的主，感謝您這半年對我們的厚愛！任何的溢美之詞都不足以表達我們的感謝之情，我將和所有虔誠的信徒一起，用最真誠的信仰力量感謝您！”
林西原本以為這隻是一段鼓動人心的客套話而已，哪知，說完這句話後，信徒們雖然還是恭敬地跪在地上，頭觸地虔誠地在禱告祈願，不過所有人都將手伸進了衣服中。
然後，十一個白衣教士一臉仁慈微笑地不知從哪裏每人都端出了一個白色木盒，開始走進人群中。
“哐當！”
第一個信徒將伸進衣服的手拿出來，手裏抓著數十個金幣，臉上沒有任何肉疼的表情，毫不遲疑就將全部的金幣放進了木盒中！
“主會護佑您的，願主與您同行！”
手捧木盒的白衣教士用另一隻手在胸前幾個位置神神叨叨劃了幾下，心安理得地將金幣收進了木盒中，然後繼續朝下一個信徒走去。
林西的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
奇怪的是，跪伏的信徒們反倒一臉的榮幸，似乎很能夠為平常高高在上的主做點事情而感到自豪。這隻怕也難怪，既然高貴的主都肯讓大家大白天目睹聖跡了，那“施點香火錢”豈不是很應該的？
可林西分明看得很清楚，這種捐贈儀式的唯一物品就是金幣！
而且，木盒伸向的是每一個人，而不是以戶或者家庭為單位！
堪薩斯隻是一個小城，生活在其中的信徒並非都是富豪，相反，很多的其實都是平民，隻在土中刨食過生活的農民，所以，哪怕一人一個金幣，對他們來說都是一筆不小的財富！
可這些人也跟著其他信徒一起，毫不猶豫就將辛苦得來的錢投入了木盒中。
雖然白衣教士沒有表現出勢利眼，對每一個信徒放進金幣後，說出的都是同一句話，但這些信徒自己知道，放進的金幣越多，自然代表對主越忠誠，以後能蒙主的青睞和護佑也就次數更多，所以，有些人明明衣服穿得破破爛爛，但就是有那股子打腫臉充胖子的氣勢，三四個、五六個金幣一股腦全丟進去，眉頭都沒皺一下！
短短的時間，十一個白衣教士已經每人都換了一個木盒，因為，先前的那個木盒已經裝滿了金幣，再也裝不下了！
如此斂財高招，來得高明，來得讓人心甘情願，也來得錢快！
林西很是憤怒。
他是尊重這些信徒信教的自由，因為這是他們的信仰問題，別人自然沒有任何權利去橫加幹涉，但這些聖跡不過是人為造成的，教廷對這些信徒的目的又隻是拴住他們的心，如果主一視同仁，如果教廷標榜的仁愛能夠施加到每一個信徒的身上，那為何還會有窮人？
這些疑問放在平日他也不會去關注。
但現在，教廷竟然用這種方式，先是蒙蔽了信徒，然後讓他們心甘情願掏錢！
可憐有些家庭一貧如洗，也不得不捐贈至少一個金幣！
聽說過信教的，沒聽說過信教還需要捐錢的！
這分明就是一夥披著神聖外衣的強盜！
氣憤的林西環顧了下四周，發現餘下的百多位人大多和自己一樣，麵露不滿之色，但卻沒有一人上前阻止。
既是不敢，也是因為不能。
因為在收錢的時候，從廣場外又湧進來一大批教士，明為聖跡而來，實則是作武裝力量，防止有人搗亂。
麵對不知深淺的教廷，沒有多少人願意得罪，還是孤身一人處在陌生城市的情況下。
所以，當林西發出征詢合作的目光後，收到的卻是冷視，最多有些人也隻會用眼神告訴他，橫加幹涉要不得，我們還是將這一幕當熱鬧看的比較保險安全。
林西內心有些失望，但還是堅定地決定要製止這一幕，即使一個人的力量有限，但總應該表現出自己的立場來。
見很多人已經礙於教廷的威勢開始走人，林西也開始繞著潔白教堂隨著人群退走。
不過，借著人流的遮掩，他的手卻悄然動作起來。
當盤旋在潔白教堂上方的其中一個天使突然斷了一邊翅膀，差點沒一頭栽倒時，幾個頑皮點的小孩恰巧看到了這一幕，忍不住發出了一聲低低的驚呼。
不過在大人的嗬斥下，這幾個小孩馬上乖乖閉上了嘴，隻當做自己眼花了。
確實，那可是活生生的天使，剛才還對著每一個溫柔微笑呢，怎麽可能會鬧出跌在屋頂上的笑話？
事實上，控製“聖跡顯現”的暗中教士已經馬上將這個倒黴天使恢複過來了。
但馬上，隨著林西繞著教堂退出廣場，第二個天使幹脆雙翼全都消散，一個倒栽蔥直接沒入了圓形的屋頂深處，消失不見了！
怪異的一幕讓原本受了訓斥還在苦苦等待有趣事情發生的那幾個小孩眼睛一亮，“快看，天使不見了！”
幾個小孩童言無忌，出聲說道。
大人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人類的好奇心此刻也暫時戰勝了虔誠之心，部分信徒抬起了頭！
恰在這時，教廷方麵已經“修複”了天使，現在留在教堂上方的，仍是十二具天使。
但林西的動作一直沒停過。
且這次幹脆兩隻手齊動。
剛好部分大人仰頭觀看的時候，就恰好看到了這樣的一幕：
兩個正優哉遊哉飛行的天使突然直接撞在了一起，然後失去平衡後，灰頭土臉一起滾進了屋頂中，一個原本飛得好好的天使卻像是被人從後麵拉了一把一樣，小翅膀撲騰撲騰了幾下，但還是沒能控製住身體，四肢齊舞動，身體卻向後翻到，屁股反而最先著地，醜態盡出。
這三個天使鬧出的醜態自然就是林西暗中做出的。
隻是他也沒想到那幾個小孩如此“配合”，恰好讓一部分大人在此刻抬起了頭。
於是，這些大人目瞪口呆了。
聖跡中的天使不是法力無邊而且姿態高雅的嗎，怎麽會做出了這種醜陋的姿勢？
當然，這疑問他們自然不敢說出口，但這麽多人一起看到了這現象，並非自己眼花的可能，所以在心中，這些大人第一次對此產生了疑問。
信仰的力量開始悄然發生變化。
就像蓄滿水的湖泊，已經在堤壩上出現了一個很小的洞，如果時間足夠，這小洞總會擴大，到那時，滿滿的一湖水終歸有漏空的時候。
林西不再動作，隨著人群走出了廣場，留下了一臉不可置信的信徒，以及那個滿臉驚愕的老城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