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選劍
“好你個小子！這才多久啊，居然不聲不響就有了如此的進步，堪稱神速啊！哈哈，昨天亞當克斯那大胡子還一個勁誇他兒子如何如何天賦過人，奶奶的，今天就應該把這大胡子拉到咱家來，也讓這得意洋洋的小子開開眼界，保管讓他灰溜溜爬回軍營中，哈哈！”
尼古拉斯大力拍打著林西的肩膀，非常高興。
吃完午餐後，叔侄倆邊走邊聊，過了大半個小時的樣子總算到了繁華的諾其大街上。
尼古拉斯熟門熟路，對街道兩邊琳琅滿目的商品視而不見，徑直朝街角一個偏僻地方走去。
一家不起眼的低矮鐵皮屋中傳來了叮叮當當的敲擊聲，兩人就在這屋子前停了下來。
這家武器店甚至連店名都沒有，門口左右兩側各插了一把黝黑的長槍，槍頭鋒利發著寒光，即使不上前去瞧個仔細，光是感受從長槍散發出的冰冷犀利氣息，五米外的林西也很容易判斷出這兩柄長槍絕非凡品。
這家絲毫不打眼的武器店僅僅以這兩柄長槍做招牌，就已經足夠，當然，能夠被它吸引來到這兒的顧客，自然也要識貨才行。
尼古拉斯沒有對林西說什麽，隻是臉上掛著笑，大踏步就往鐵皮屋中走去，邊走邊大喊：“克魯伊，尼古拉斯來拜訪了！”
聲音洪亮，並沒有在嘈雜的擊打聲中被掩蓋。
“就不能小點聲麽，我又不是聾子，十裏外都聽到你在大喊大叫了。”
一個低沉但中氣十足的聲音沒好氣地響起。
跟著尼古拉斯走進房子中的林西定睛一瞧，發現一個比自己還矮了差不多一個頭的矮人從側麵房間中走了出來。
這個叫克魯伊的矮人大手隨意往身上那件亞麻色工作服上一抹，擦掉汗跡後又是順手一擦鼻子，粗厚有點幹枯的嘴唇抖動，低沉的聲音再次發出。
“尼古拉斯，好久不見啊！”克魯伊像在打招呼，不過很快就說了下一句，“怎麽又來我的店了，我可告訴你，這次可沒什麽合適的武器再給你挑選了，你這個狡猾的人類，上次挑的那把長槍到現在錢都沒付。”
灰白色頭發隨意散亂著，坑坑窪窪的臉上紅一塊白一塊的，工作服上還有著好幾個小破洞，若不是身高的原因，林西根本就認不出這近乎於粗魯的大叔居然是亞寧大陸上以鍛造各種武器出名的矮人族。
尼古拉斯似乎跟眼前這個脾氣不怎麽好的矮人關係匪淺，竟是絲毫不見氣，反而笑嗬嗬說道：“克魯伊，最近又鍛造出什麽好武器了，讓大哥我也好生開一番眼界啊！”
林西差點沒當場笑出來。矮人的古怪臭脾氣林西很清楚，可自己的叔叔就是毫不顧忌，居然自稱大哥。當下，林西藍色眼睛好奇地望著克魯伊，想要知道他有什麽反應。
讓林西大跌眼鏡的是，矮人克魯伊並不生氣，也不還嘴，更不笑，隻是朝尼古拉斯伸出了長滿老繭的右手。
“給你！”
尼古拉斯從懷中掏出兩瓶用普通圓玻璃瓶盛裝的白酒，遞給了克魯伊。
“這還差不多。行，給你看看我這半年製造的好東西。”矮人掂量著手中的兩瓶酒，似乎很滿意，邁動粗短的雙腿，就要朝側房走。
尼古拉斯叫住了克魯伊，說道：“這次來是想為我侄子林西找一件合適的武器，需要到你的武器庫看看，再選選。”
克魯伊回過頭站住“喔”了一聲，這才開始打量起林西來。
稍稍一撇之後，克魯伊將視線收回，重新放到了尼古拉斯身上。“這間房中有不少的長劍，你讓他隨便選一把吧！”克魯伊隨手朝店中最裏麵緊閉著門的房間說道。
這就是矮人族對待不熟識人類的通常做法，即使跟尼古拉斯很熟，但對於他旁邊的林西，克魯伊一樣沒有什麽好熱情可言。
“林西，你想要什麽武器？”尼古拉斯不理會克魯伊的冷漠，對林西說道。
“我要把長槍，最好是黒色的，一米五左右。”林西清晰地表達出自己的想法。
正準備返回工作室的克魯伊聽後馬上停住了腳步，回過頭時，看向林西的表情更加顯得冷漠，甚至還有些嘲弄。
“我沒聽錯吧，尼古拉斯，你的這個小孩居然要這麽長一把槍當武器，喂，小孩兒，你拿得動這麽重的長槍嗎？”
尼古拉斯苦笑一聲，自己的這個矮人朋友可真不容易交往，除了脾氣臭之外，還愛挖苦人。
不過，大概是想鍛煉下林西的“抗擊打”能力，尼古拉斯並不插話。
“請問克魯伊先生，您平常騎馬嗎？”林西歪著腦袋一本正經地說道。
“這跟你有什麽關係嗎？”克魯伊沒好氣地嚷了一句，不知不覺掉進了林西的圈套中。
林西不發一言，隻是認真的表情換成了似笑非笑，似乎在嘲笑克魯伊不敢正麵回答他的問題。
克魯伊看著林西有些戲謔的表情，很快便被激怒。
“當然騎馬，還是好馬！不信你問你叔叔，我的那匹怒風戰馬還是你叔叔送的呢。”克魯伊大手一摸自己的黑色尖短胡須，得意地說道。
“哦？”林西故意眉頭往上一揚，“那先生您騎馬的樣子一定很威風吧？”林西繼續設套。
“那當然。”克魯伊驕傲得搖頭晃腦。
“上馬容易嗎？”林西望著比自己還矮上一個頭的克魯伊，拋出了殺手鐧。
一旁等著看戲的尼古拉斯臉色稍稍有些變化。
無論是誰隻要一說到矮人的身高，不管是直接還是旁敲側擊，都會讓他們發狂。
“你小子看不起我？區區一匹馬我都上不了嗎？”不管不顧尼古拉斯，克魯伊徑直朝林西發難。
“我當然相信先生您可以，更相信先生您騎馬的瀟灑英俊氣勢。”林西頓了頓，眼睛一瞥發現克魯伊的臉色已不再那麽僵硬，就再說到：“可我也相信自己能舞得動一柄長槍。”
最後的話林西說得不卑不亢，很自然而且自信。
愣了一小會的克魯伊也終於有了反應。
“好小子，簡直跟你叔叔一個德性！對我的胃口！”克魯伊走上前去，大手用力一拍林西的肩膀道。
“小子嗨，你叫什麽名字？”剛才克魯伊根本就沒注意尼古拉斯對林西的稱呼。
“林西，克魯伊先生。”
“很好，林西，你可比你叔叔強多了。想當年你叔叔和我可沒一見如故，他那個時候脾氣好臭，最開始在我這兒討不到半點便宜，最後還是送了一瓶好酒才算結識了我。”克魯伊邊說邊拿眼一瞪尼古拉斯，“沒想到你叔叔這個小氣鬼，都這麽多年了，今天的見麵禮也隻多了一瓶酒而已。”
“有的喝還這麽多廢話！”尼古拉斯大眼狠狠瞪了回去。
房間中的氣氛很自然很激情。
“不過林西，你還是隻能在那小房間中選一把長劍。”末了，克魯伊收斂起笑容，認真說道。
林西疑惑不解。
克魯伊一笑，“雖然我看得出你天賦很不錯，煉體上肯定也沒少下工夫，但你個子還太矮，不適合舞動這麽重的武器。若是換成長劍，還可以利用身體靈活的特點，發揮出你鬥氣攻擊的優勢。”
林西情不自禁地點頭。今天通過克魯伊自己又學到了一點：不但物要盡其用，人也一樣。
“行了，林西你自己去選吧，我還要去繼續打磨那把巨劍。”說完，克魯伊再不看尼古拉斯一眼，而是愜意地晃著兩瓶酒，進了鍛造工作室。
沒有花費太多時間，林西就在各種各樣的劍中找到了自己中意的武器，一把通體紅色的長劍。拿著這把一米有餘的長劍，林西整個人氣勢為之一變，桀驁不馴的棕色長發無風自動，淩厲的眼神仿佛看穿了空間的最深處，而高高舉起的長劍，那奪目的紅色仿佛火焰在熊熊燃燒！
“克魯伊，我們先走了。”等林西拿著長劍跑進工作室跟克魯伊打完招呼後，外麵的尼古拉斯高喊一聲，就準備走人。
“記得下次多帶兩瓶烈酒，不然別想再進門。”裏麵克魯伊低沉的聲音回答道。
出門後，林西心意一動，已經將這把長劍放入了金色的儲物戒指中。
“走，我們回家，叔叔我再教你劍式，配合你的鬥氣進行攻擊。”
兩人迅速走上諾其大街，往家中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