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八章 雲晶
而也正是因為這裏的魚類太過於活躍,沼澤區也在不斷擴張,讓這裏的任何一處位置,都有著暗藏的危險。
隻不過此時入眼所見的,卻完全都是枯黃一片,要知道,這才是剛剛進入秋季,根本不會出現這樣的情形。
但是或許是距離天道大峽穀太近,距離那些災生物也太近了,致使這一片區域發生了如此巨大的轉變。
這一路行駛而來,船上的兩個人一直很少說話,女孩兒是因為不知道該說些什麽,而圖章則是因為這一片區域的變化,而是從內心之中產生了一絲的恐懼,致使他有些患得患失起來。
“喂,你應該隻是一個原住民吧,蘇洵和你有什麽關係嗎?你居然獨自一個人跑了這麽遠的區域,獨身去營救他,難道你就不怕把自己也搭進去?”女孩兒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將那把開山刀扔在了木筏子上,看著前方的圖章,嘴角帶著一抹冷澈的笑,詢問道。
圖章醒過神來,緩緩搖了搖頭,隨即說道:“我和蘇洵認識的時間,加起來也就隻有幾天而已,而且更多的時候,我是作為他的領路人,如果真要說我和他有什麽關係的話,應該僅僅隻是朋友吧?”
朋友?
女孩稍稍一愣,隨即撲哧一聲笑出聲來,說道:“你是在開玩笑嗎?我可從沒見過,僅僅隻是為了朋友這樣一個普通關係,能夠值得付出生命的人。”
圖章聽到了這裏,也不禁暗自撓了撓頭。
他倒不是感覺到懊惱,而是他若是將自己這些天的經曆,還有和蘇洵之間的恩怨說出來,會不會讓這個女孩認為自己是個笨蛋?
圖章雖然說是一個能夠接受新鮮事物,並且對於外界有著充足向往心的男人,但這無法遮掩他一直在這個深山當中生活,能夠接觸到的同齡異性,根本不超過十個的事實。
而且由窮山溝當中曆經苦難長成的女孩,如何能與外界當中錦衣玉食,有著充足的物質資源,可以揮霍的女孩所能夠相比的呢?
而且眼前這個女孩,不僅具備著圖章從沒見過的柔美,還有這山林當中女孩的堅韌不拔,僅這一點,圖章就知道他已經被完全吸引。
“蘇洵曾經救過我,他把唯一能夠活命的機會給了我,而我卻隻能眼睜睜的,見著他的同伴,以舍棄生命去營救他,我孤家寡人一個,為什麽也不能瘋狂一次?”
學著蘇洵的動作,圖章聳了聳肩,臉上浮現出一縷看起來有些純真的笑,讓對麵的女孩眉頭稍稍一皺。
“原來僅僅是這樣,一點都沒意思,我還以為你會是有著其他的想法呢。”女孩淡淡一笑,不過帶著幾分嘲諷,坐在木筏之上,再也不發一言。
而圖章則是滿臉懵懂,絲毫不知道自己哪裏說錯了,引得這個女孩居然產生了這樣的情緒。
暗自撓了撓頭,他忽然想起蘇洵曾經說過的話,女人每個月總有那幾天,非常的不高興,根本就不需要任何理由,就是這麽霸道。
圖章扭過頭,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女孩,嘿嘿一笑,那憨厚的模樣,讓女孩不由得暗自翻了個白眼。
“我叫雲晶,你呢!”女孩或許是有些受不了圖章的那種目光,隨即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我叫圖章。”圖章也急忙開口回答。
就在這種聽起來沒有絲毫營養的話當中,木筏子順流而下,短短半天的時間,已經行駛出了接近於近百裏的山路,而在大概幾十分鍾之後,一陣震耳欲聾的轟隆聲在前方響起。
圖章聽到這個聲音,頓時眼神之中顯露出興奮之意,隨即立即操控著木筏子向著右麵的山體靠近。
而在兩者之間拐彎處,水流最為湍急的位置,圖章猛然之間拋出繩索,掛在了突出於岩壁之上的石條上,讓整個木筏子陡然之間停頓了一下,隨著繩子勒緊,停滯在原地。
“好了,我們在這裏下去!”圖章半個身子跳進水裏,另一隻手緊緊抓著上方的繩索,來到了岸邊之後,將整個木筏子拖到了岸邊。
而這時,雲晶才施施然從木筏上跳下來,手中握著那把開山刀,身上沒有絲毫水濕的痕跡。
而一旁的圖章則是滿臉憨傻的笑容,整個人如同一個落湯雞一般,讓人望之便感覺到莫名的喜感。
“我們不需要從前方的山路下去嗎?怎麽來到了峽穀的背後,這個地方全是陡峭的峭壁,我們怎麽下到峽穀下方。”
望了一眼周圍的環境,雲晶眉頭深深的皺起,掃了一眼此時正在旁邊擺出一副嚴肅表情的圖章,低聲詢問道。
“看來,你還是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如今這片峽穀的下方,已經完全被那種怪物占領,若是想要通過普通的方式下去,恐怕會直麵他們,而且這些東西有著極為強悍的傳染性。
稍稍沾染上一點,就有可能被感染成和他們一樣的怪物,所以為了保險起見,咱們最好另辟蹊徑。”圖章一邊說著,一邊從自己的背包當中取出了一個完全由塑料袋密封住的包裹。
這個包裹看起來並不大,但是從裏麵倒出來的東西,卻讓一旁的雲晶感覺到極為詫異。
這是一捆看起來像是繩子一樣的東西,盤在一起,但是實在是有些細,看起來隻有筷子粗細。
這樣的繩子,恐怕就連一個小男孩的體重都能夠拉斷,想憑借此物下到峽穀下方,簡直是癡人說夢。
所以雲晶便是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挑了挑眉梢,那一雙眼睛仿佛會說話一般,看的圖章內心之中有些發慌。
“你別看這一盤繩子不足以支撐咱們兩人的重量,但如果浸泡水之後,就會變成極為堅韌的繩索,到時候別說是咱們兩個人,就算是十個八個,也不可能讓這根繩子產生任何變化。”
一邊說著,圖章便是將這一盤繩子扔進了河水之中,而另一隻手,則是拉著繩子的繩索一端,一點一點的向著高處走去。
而這時,在雲晶頗為驚訝的注視下,這原本隻有小拇指粗細的繩索,轉瞬之間,化為了和刀柄一般粗細的存在,而且無形之間,這根繩子的長度在不斷的拉伸。
短短時間之內,原本占據背包不到1/3空間的繩索,在幾分鍾之內,變成了足足幾百米長的長度。
這種看起來實為新奇的變化,也算是一種生活在大山當中人的智慧,讓急於了解人性的雲晶,感覺得有趣起來。
圖章尋找了一個方向,憑借著他的記憶,在不斷的確定著位置。
因為途中曾經到達過峽穀最深處的位置,就是在瀑布的底部,那裏算是峽穀坡地的最高處,而這根繩子的長度,應該足以支撐到那裏。
若是到達了更深處,那他們兩個人隻能吊在半空中,上下不得了,所以此時的圖章,極其的謹慎。
隻是他卻不知道,山頂之上的動靜,其實早就已經被下方的那些災生物發覺,隻是因為他身邊這個女孩的命令,這些一直渴望血肉的災生物,才死死壓抑著本性,依舊建築著那一座石塔。
而此時的圖章終於確定了位置,將繩索的一端綁縛在一塊巨石之上,當先抓著繩索,一點一點滑入峽穀深處。
而雲清則是站在原地望著,那已經沾滿了水,此時變得堅韌異常的繩子,手中的開山刀,不由自主的搭在了繩索上方。
因為雲晶已經想到,隻要自己這一刀斬下去,這個人必然從高處墜落,而且她想要得到的消息,已經從這個男人的口中完全得到,他的價值已經到達了極致。
而若是墜入峽穀之內,可以從某種程度上,讓此時呆在峽穀山洞當中,那些一直不敢出麵的人類,從心理上感覺到恐懼,甚至能夠讓他們之間產生內訌,最後不攻自破。
雲晶內心當中,這樣的想法在不斷的浮現而出,這個聰慧至極的女孩兒已經想到,隻要圖章死在這裏,那麽對於自己是百利而無一害。
不僅僅可以分化峽穀當中這些人之間的關係,甚至還能讓此時的蘇洵,對於盤踞在虎跳峽之內的那些人產生仇恨情緒。
這些都是可以通過三言兩語之間形成的,但是,雲晶仔細想了一下,還是收回了那把開山刀,臉上帶著自滿的笑容。
身子一縱,便是淩空而起,墜入峽穀當中,隨即伸手便是撈住了繩索,如同敏捷至極,不知攀爬了多少遍懸崖般的敏銳的靈猴一般,迅速向著山穀下方而去。
雲晶改變想法,並不是因為突然之間有了惻隱之心,而是她想起,在蘇洵的記事本上曾經看過一則小故事,那是一個讓人活著,卻陷入永久痛苦的小故事。
雲晶認為,殺了那麽多自己的同伴,若僅僅隻是感受同伴死去的痛苦,太便宜蘇洵了,至少在雲晶的眼裏,也要讓蘇洵嚐嚐,眼睜睜失去親人和朋友,是何種痛苦。
就像是被他殺戮的那些災一樣,無助而悲哀。
圖章抬頭看到了比自己更加靈敏與果決的雲晶,從繩子上方迅速滑落而下,內心中不由泛起了一種異樣的感覺,世界上,真的有那麽巧的事情嗎?
荒山野嶺中,遇到美女不常見,常見的,是老人口中,祖祖輩輩傳下來的妖異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