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嫁妝
她現在每個月的月錢雖說不少,可是算上院子裏的丫鬟的月錢之類的上上下下的開銷,留給她自己用的並不多,再說她就算要買些什麽都是直接去大夫人那裏直接支錢,走的都是明賬,顏府是有記錄的,可她還需要做很多事情,很多地方也需要銀子,先不說外麵,光府內都需要不少銀兩上下打點,看看從首飾盒裏拿出來的首飾,品相並不好,看來也隻夠聽荷行走幾次用了,心下不由想到需要一個法子去賺些錢了。
聽荷有些詫異,不知道姑娘為何突然要變賣首飾,不喜歡戴的放到那裏便是,為何要賣了?但她知道顏孟定是有自己的用處,忽的想到了什麽,難道是姑娘需要錢了?
收下顏孟遞過來的首飾,聽荷正準備轉身離去,視線掃到顏孟的脖頸處滲出一絲暗紅,頓時有些緊張“姑娘可是傷到哪兒了?這脖子上怎麽沾了塊血跡。”
顏孟知曉許是剛剛的血跡滲透了帕子,伸手摸了摸已經沒有剛剛那麽疼了,透過鏡子看到不過一小塊暗紅“許是無意間被樹枝掛到了,應該沒什麽事。”想是聽荷緊張她,故作不在意的說著。
“那奴婢去拿藥給姑娘包紮一下。”說著小跑出了屋子。
顏孟見叫不住人也就隨她去了,抬手將手覆到傷口上,剛剛的劍傷並不深,雖是出了血,可因著帕子在上麵蓋著,已經結了痂,顏孟用力撤下,凝住的傷口,又滲出不少的的血珠,順著傷口流到衣領中,顏孟拔下頭上的簪子,深吸一口氣,又順著傷口的走向在上麵疊加了一道。
看著鏡子中的傷口處,紅腫又不那麽整齊,如此看,就不像利器所傷了。趁著聽荷還沒回來,又將帕子覆了上去,做出剛剛那副不在意的樣子。
今日她遇到李舒和魏懷安二人是為巧合,可她不信李舒與魏懷安到顏府也是巧合,是顏伯成做了什麽引得二人注意了嗎?今日聽顏伯成與那太監交流的語氣十分不耐,是顏伯成被人捉了什麽把柄?那太監的主子要的什麽?是要顏伯成站隊嗎?
那魏懷安又知不知道顏伯成的那些安排,今日那二人麵對她說要做他們的線人明顯是心動了,那就是說臨安王府是有私心的。還有魏懷安今日從那密室拿走的到底是什麽?看樣子那東西並不像原本就在密室的,更像是魏懷安藏在那裏的
那日魏懷安白天才從密道中出來,密道也並無很多機關,不需要耽誤許多時間,今日自己進去不過一個時辰便出來了,所以那日魏懷安應該是出於什麽目的在那密道之中待了一夜,或許他並不是特意去的那密道,而是不經意的發現了,才把東西藏在那兒,那就是說在他看來,那個地方在當時那個情況是十分安全的,難道魏懷安當時是被人追趕?
回想剛剛李舒將他捉走的樣子,難道是魏懷安要擺脫李舒的控製?可是剛剛在李舒與自己對峙的時候,魏懷安完全有機會可以逃跑,而且李舒也很在乎魏懷安的安危,那麽那日魏懷安是為了什麽呢?這兩人在京中一個藏匿蹤跡,一個又藏匿身份的,究竟在規劃什麽?臨安王府又有什麽目的?
下意識的顏孟又將手指放到了桌上敲了起來。
房簷上一襲月白衣袍的男子透過窗戶看著那名正在沉思的女子,定睛看向她脖頸間的帕子已經不滲血了,回想到方才在密室內她麵無懼色、雲淡風輕的與自己對峙,他又親眼目睹了她毫不遲疑又麵不改色的的用簪子在傷口處再次劃過,想到她應該是不想讓旁人看出她的傷口是利刃所傷所以才如此作假,不由皺了皺眉,眼中閃過不解,他從未見過這樣的女子,如此的狠辣,決絕?臨安王府女子本就不多,他也很少與其他世家小姐有過接觸,難道世家小姐都是這樣的嗎?
倏地心口一陣絞痛,他剛剛扯著魏懷安不得已運了氣,原想著並無大礙,心中又一直想著那張臉,將魏懷安交給十三就鬼使神差的跟了過來,原來自己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嗎?不過稍動氣力便要誘得毒發了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自己這樣的身體倒難如那人所願啊!
感受到一個熟悉的氣息閃到自己身旁,李舒在確認那熟悉的氣息飛奔至自己身旁後泄了氣,昏了過去。
十七早料想到會如此,對眼下的場景已經見怪不怪了,剛剛看到殿下的麵色就有些不對,趕緊跟了過來,隻是看到昏厥過去的殿下還是眼中閃過一絲的心痛與可惜。不過卻並不容他停留,旋即架起白衣男子消失在天際之中。
聽荷拿過醫藥箱後,輕柔的將顏孟脖子上的帕子拿了下來,又用熱水給顏孟的傷口處理了一下,擦去了傷口處的血汙。在上麵撒上了傷藥,其實幽蘭院並不常備傷藥,這還是半年前顏孟受傷時用的藥粉,不過好在藥材也珍貴,是當初顏初南想著顏孟是女孩子總會擔心臉上留疤,便四處找名醫給她開的方子,幸好顏孟傷口長好後也就留下了些。
撒過藥正給顏孟包紮著傷口,聽荷斟酌著話語對顏孟說道“若是小姐需要錢奴婢想到一個法子。”
“什麽?”顏孟向聽荷看去,她已經想到要不要再京中找個地方開個鋪子,隻是她缺些本錢,想著要不自己去問顏初南借一點,可是顏初南雖是男子手頭的錢比她多,可他在外麵用到錢的機會比她要多得多,怕是手頭也並不多閑錢,她沒想到自己竟然會為了錢的事情這麽發愁。
“咱們夫人的嫁妝。”曼兒已經入了值,元星在照看雨塵騰不開手,聽荷就吩咐她去頂元星的差事了,是以這會子屋裏隻留了顏孟和聽荷主仆二人,聽荷說話也就不那麽忌諱了。
“嫁妝?”顏孟有些疑惑,她知曉聽荷口中的“咱們夫人”說的是她母親孟樂渝,可她從前從未聽說過自己娘親嫁妝的事情。
“奴婢從前聽杜媽媽說過,咱們夫人嫁到京中的時候,家中老爺怕夫人在中京受委屈,娘家又遠,緊要時候照應不到就花了好大的價錢在京中置辦了不少田產商鋪。原先杜媽媽陪夫人收賬的時候還去見過,好似那些鋪子的收益還不錯呢,隻是”聽荷抬頭看了一眼顏孟。猶豫的說道“隻是那是杜媽媽很早之前說的了,奴婢就隻留了個印象。後來杜媽媽就很少提起了。”
顏孟看著聽荷這幅猶豫的模樣,還哪裏不知道這是為了什麽?她母親死後所有嫁妝無人照料自是所有都歸了顏府,從前是顏老夫人打理,如今隻怕都是趙氏管著,想到前世她嫁人是顏府出的嫁妝,當時她還為趙氏身為大伯母還為她安排了嫁妝,讓她不至於在越王麵前丟麵兒而對趙氏感激涕零了好久趙氏也隻字未提,她也從未想過或許那些本就是是她母親的嫁妝。也是,畢竟涉及錢財利益,哪會有人回主動吐出吃進嘴的肥肉呢?
前世之事暫且不提,從前是她不知道那些嫁妝的存在,如今知曉了,可不能憑白的充了顏府的庫房,落入了趙氏的手裏
“杜媽媽說過那些田產商鋪的其他信息嗎?”
“奴婢記得杜媽媽說那些商鋪管事是夫人從陵州帶來的老人,隻是那些人杜媽媽認識,奴婢就不認識了。”聽荷有些愧疚的說著,她雖說出了門道,卻沒指出方向,這樣說與不說又有什麽分別,心下一時有些怪罪自己的魯莽了。
“陵州的老人”隻是若是趙氏有心將那些產業納入腹中,即便是陵州的老人,這麽多年過去了也是被換下不少。若是有什麽證據證明那些東西的話拿回來就順利些“杜媽媽可交代過那些鋪子的房契、田產的地契之類的嗎?”
聽荷搖了搖頭“這個奴婢不知道。”
這下就有些難辦了倏地聽荷似想到了什麽,眼睛一亮“對了,既然是夫人的嫁妝自然是夫人掌管著,夫人也不會憑白給了旁人,老爺又”說到這頓了一下,偷偷打量著顏孟的臉色,見她麵色並無異常又繼續說道“老爺又向來不理會這些俗事,會不會如今還在夫人那裏?”
“你是說若是有的話那些東西如今應該還在父親的院子裏?”
聽荷稍作猶豫,謹慎的點了點頭。
顏孟看著聽荷的臉,暗想聽荷說的這番話不無道理,隻是即便在她父親那裏,她又該如何呢?況且若她有了房契地契,強力地將鋪子要回來隻怕趙氏不會善罷甘休,也須得趙氏心甘情願的吐出來才好
算了,先要找到那些契約在哪裏,不然即便自己知道有這些財產卻不知道在哪不就猶如瞎子摸象嗎?
母親,父親,難道要再去找一次她父親嗎?顏孟有些猶豫。
一想到父親顏叔懷顏孟就想到上次走到他院子門口福叔對她說的那番話,可她從未與顏叔懷相處過,貿然去與他說些感情,顏孟也覺得不知該從何處提及。但是每次都是帶著利用的心思去找那個她稱之為父親的人,她又總是無法那麽的置身事外。或許一開始她可以,可是是什麽時候改變的呢?是上次她見過顏叔懷之後,還是聽到福叔說的那番話後呢?
“姑娘。”元星的聲音從屋外傳來。
“何時?”
“奴婢來稟告姑娘,雨塵姐姐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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