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白蓮花
大概是她眼裏的嘲諷太過明顯,他心裏一緊,就鬆開了她的手腕。
沈青菱頭也不回,向著病房走去。
蕭博銘望著她決絕的背影,總覺得自己,似乎又做錯了什麽,然而仔細一想,卻並沒有發現自己的錯。
日子不鹹不淡地又過了幾天,沈父突然鬧著要出院,隻因為中午的時候,他正要上廁所,卻被一撥人狠狠地撞了肩膀。
他本來不想計較,但跟過分的是,那些人一臉沒有做錯事的樣子,看著他的目光,帶著鄙夷和惡意。
“這醫院大了什麽樣的病人都有,像是小偷這種東西,就應該任由他死,而不是救活他的命。明明活著就是浪費糧食,為什麽還非要花精力來照顧他?”
沈父一聽到這話,一直以來壓抑的怒氣就噴發了出來。
他二話不說,回到了病房裏,鬧著要出院。
沈母壓不住他,沒辦法隻能叫來沈青菱。現在這個家裏算是有了兩根頂梁柱,一根是她的丈夫,一根就是她的女兒。
當他們兩人發生爭執的時候,往往女兒的一句話,就能將所有的問題解決。
沈青菱在別人的嘴巴裏,很快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後果,她回到病房,直接將自己父親的肩膀壓到了床上,示意身邊的護士給父親上針,一邊說道:“爸,別人腦子裏進水,你就別跟他們一起胡鬧。身體是自己的,又不是他們的,他們想說什麽就說什麽,你最重要的是把病養好,連病都養不好,你拿什麽跟別人生氣?”
“不,不!我就算養病,也不在這裏了。”
沈父掙紮著要下床,卻被沈青菱強勢鎮壓。
“這裏有什麽不好的,你就將那些人說的話,都當做屁放了,聞著難聞,但是你能阻止嗎?”大概是沈青菱的話太粗糙了,沈父的臉扭曲了一下,倒是沒繼續掙紮了。
“這世界上壞人特別多,但是愛你的也不少呀。我和媽都擔憂你的身體,如果你非要這麽做,以後出了問題,我跟媽媽心裏麵都自責的不行。你能不能為了咱們,好好地在醫院裏養著,別再鬧出別的事了。”
沈父也難得倔強了一回,跟著脖子一句話也不發。
沈青菱卻能看出,他已經有一些動搖了,繼續說道:“而且,這錢已經交了,能養著就養著,不養,錢就白白浪費掉了。”
沈父最終還是被沈青菱說服了,沒有再鬧著出院。
沈青菱卻突然發現,似乎病房裏的流言蜚語,並沒有消失,反而因為肖楠的不見,愈演愈烈。
她悄悄觀察了幾次,發現有固定的幾個婦女,故意在沈父周圍說。
她們的說辭,顛三倒去就是那麽幾個意思,若是沒有人在後麵做推手,她們在醫院裏,哪有這個閑時間,到處傳別人的閑話?而且,每天翻來覆去得說,連沈青菱都覺得煩了,她們自己怎麽可能不覺得無聊,還這麽積極?
心裏麵有了猜測,她就立刻叫來了蕭博銘,說自己忙,讓他幫忙查查。
她心裏想:你不是想著,你的白蓮花肖楠好得不得了嗎?你自己查證一下,看看這件事,跟那個白蓮花有沒有關係吧。
將事情交給蕭博銘之後,她就沒再管,反而是一心照顧起了沈父。
沒過多久,蕭博銘就帶來了消息。
“那幾個婦女,的確是收了別人的錢財,四處招搖,但是付錢的人是一個男人,她們並不認識。”
他隻是在陳述自己所找到的證據,但是他和沈青菱心裏都非常明白,一直和沈青菱不對盤,非要針對沈父的,除了肖楠還有誰呢?
這流言蜚語傳來傳去,獲益最大的,也就隻是肖楠,這幕後黑手不能再明顯了。
可是,付給那幾個婦女錢的,的確是一個男人,這顯然就是把線索掐斷在了那男人的身上,根本無法聯係到肖楠的身上,這件事便已無疾而終。
蕭博銘想到沈父那頹廢的狀態,覺得這樣不行,很快就找到了解決方法。
他給沈父轉了院,把他接到軍醫院裏麵進行治療,情況大大的好轉了。
可是,肖楠對沈父造成的傷害已經形成,最明顯的便是,沈父越來越沉默。以前的時候,他跟沈青菱閑聊,還能說幾句話,然而現在全都是沈青菱一個人在說,沈父則垂著腦袋,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每一次沈青菱詢問他,他都表示自己在聽,然而神色卻有些恍惚。
沈青菱心疼得不得了,隻能花費更多的時間,陪伴自己的父親。
和自己父親呆得時間長了,別的事情也就荒廢了。
之前工廠的人來找過她,但是每次沈青國就在旁邊冷嘲熱諷,讓那些工廠裏的人也不好看,所以沒呆多久就自己離開了,說是能夠解決。她本來以為並不是什麽大事,結果到事情爆發的時候,她才發現,這簡直不能用大事來形容,這群人是把工廠的天給捅破了吧!
沈母拿著一份報紙過來,還問她,是不是又是報社的人在針對她,都是些虛假報道。
本來沈青菱也沒認真看,但是眼睛一掃過去,她就驚呆了。
她很想反駁自己的母親,並且說這個報道是虛假的,但是這一次,報社為了展示自己報道的真實性,還專門貼出了證據以及質檢報告,那上麵有質檢單位的蓋章,是根本無法偽造的。而且,如果是偽造的,他們也不敢明目張膽地貼在報紙上。
沈青菱心跳都停頓了一瞬,緊盯著那報紙上的新聞,簡直要看出一個洞來。
正好何紅來到了病房,沈青菱就將父親托付給何紅,自己趕回了廠子裏。
廠子裏正鬧成一片。
為首的老鄭揚著報紙,對著那些員工說道:“現在都已經到了這樣的地步,你們還在互相推卸責任啊?我們現在最重要的,是要想解決辦法,而不是互相推諉。”
他的話音剛落下,就有人大聲喊道:“你又不是廠長,有什麽資格命令我們?”
“我是城裏的幹部,在廠子發生問題的時候,我有權力召集大家,討論解決的辦法。”
而他的這句話,不知道觸動了那些人的哪根神經,紛紛爭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