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快去叫人
蕭博銘心中卻老大不痛快了。
他大步跨到眾人跟前,站到兩人中間,側過腦袋對身後人大吼:“吵吵嚷嚷,什麽樣子?這麽大雨,還有心思看熱鬧,趕緊回家去,別都感冒了。”
他說完,瞪了沈青菱一眼。
沈青菱被他瞪地莫名其妙,卻是將那束花拿著,跟著黃誌強一起回到村裏。
路上,黃誌強硬是湊到沈青菱跟前,絮絮叨叨說她有能耐,這麽快就成了黨員。
因為他之前送的花,沈青菱雖然有些尷尬,卻還是順著他的話,應了幾句。她這不輕不重的回應聲,卻讓走在他們前麵的蕭博銘很是煩躁。
黃誌強雖是村中有名的混混,但近來沒做什麽壞事,他一個解放軍不好找他的麻煩,便一路忍著。
到了村口之後,沈青菱讓黃誌強趕緊回家。黃誌強卻不肯,硬要將沈青菱送回家裏。本來也有此打算的蕭博銘聞言,便頭也不回地往軍中去了。
沈青菱見蕭博銘步子邁得很大,濺起的水花,將他褲腳全都弄濕了,也沒多想,隻覺得他今天的心情有些糟糕。
“別說了,這麽大的雨,再不走,我就濕透了。”黃誌強硬撐著笑臉,催促著沈青菱。
實在推脫不掉黃誌強的殷勤,她也隻能順著他的話,先回到家裏。
還沒到家門口,就看見沈父沈母站在屋簷下,遙遙望著。他們看見了沈青菱的身影,頓時招了招手,趕緊讓她進家門兒。
她擔憂沈父沈母,便直接進了院子,也沒注意到黃誌強。
等坐到屋裏,她才想起黃誌強為了送自己,全身都已經濕透了。她一把將擦頭發的毛巾扯下,就要去屋外,把黃誌強叫進來先坐坐,想要讓他烘幹了衣服,等雨停了再回去。
可她才剛下床,便被沈母拉住了手腕。
“這是要去做什麽?外麵下那麽大雨,等雨停了再去吧。”
沈青菱將沈母的手握在手心裏,看著她說道:“黃誌強還在外麵,讓他進來避避雨,等雨停了再回去。”
沈母聽到大驚失色,她連忙拉住沈青菱,還用眼神示意沈父。
沈父連忙打開房門,伸頭去看了,看見門外並沒有人在哪,門死死關上,看著沈青菱說道,“丫頭啊,你怎麽關心那個流氓啊?”
黃誌強這幾天的表現,沈青菱都看在眼裏,她早已對黃誌強有了改觀。
“爸媽,人家現在改了許多,不是以前那個混混了,你們別拿以前的眼光看人家。”
“他就算改了?就能一瞬間改好了?還不是因為你在跟前,他才做戲。你別被他給糊弄了,村裏麵的人,誰不知道他當初是個什麽樣子,連四五歲的小孩都不放過,這樣的人能改好了,母豬都上樹了。”
沈父說到氣憤之時,用手捶了捶土胚牆。
“怕他是真的改好了,之前發大水那會兒,他幫著許多村民治療傷口,還幫忙上山采藥,光是他那份心,便是將許多人都比下去了。你們別拿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說事兒。”
沈母包著沈青菱的手,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拍了拍,說道:“你這丫頭,怎麽就不聽勸呢?”
沈青菱也知道這一時半會兒,父母對黃誌強的看法是無法改觀的,便拉著沈母的手坐在土炕上,認真說道:“媽啊,是人都有犯錯的時候。別提年紀輕的時候,人人都衝動,難免做錯壞事,難道非要一直揪著他曾經的錯處?”
沈母也是心軟的,見沈青菱這般固執,隻能望向自家老伴兒,想要讓丈夫說服女兒。
沈父以為沈青菱已經對黃誌強動心,所以才一直向著黃誌強,說他的好話。
可他著女兒,是個頂好頂好的姑娘,怎麽能配那種混蛋王八?
他也就硬了心腸,冷聲說:“我管他是好人,還是壞人。反正從今往後,你都不能跟他走得太近,他是個什麽東西,怎麽能挨著我家閨女?”
“爸,你怎麽這麽固執?”
沈父氣得直跺腳,他可是為了自家閨女好。
可,閨女不領情,反而說他的不是。
他一股腦,將氣全都撒在了黃誌強身上,道:“反正從今以後,你都不能去找他,他也別想出現在我家門前,他出現一次,我打他一次,看我不把他狗腿打斷!”
沈父把話說到這裏,已經很難聽了。
沈青菱還想再說什麽,卻見關著的大門猛然被人推開,茫茫雨幕之中,赫然站著一個男人。那男人眼裏充血,惡狠狠地瞪著沈父,二話不說就撲了過去。
“黃誌強!”
沈青菱大喊一聲,將沈母按在床邊,連忙去拉兩人。可她人輕力薄,半天都造不成任何影響,反而就近看著,黃誌強如何將他的父親打得鼻青臉腫。
原本還有的一絲感動,頓時消失無蹤,她瞪著黃誌強,伸手就去掐他的脖子。
“你快放手,放手,要出人命啦。爸!”
眼見著沈父就要翻白眼兒了,沈青菱眼珠子都紅了,淚珠子順著臉頰滾滾落下。
“媽!你快去叫人啊!”
沈青菱見自己對黃誌強毫無危險,連忙轉頭看向沈母。
沈母自黃誌強進門之後,就愣在了床上,驚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聽見了沈青菱的叫喊,才回過神來,忙不迭地點頭,跌跌撞撞地向門口撲去。
正當這時,門外又衝出了一道身影。
那人兩隻手一撐,便把沈父和黃誌強兩人拉開,再一個反手,將黃誌強按倒在地上,壓製著,讓他無法動彈。
“能好好說話,就別動手。”
他一個眼神過去,黃誌強哆嗦了一下,原本掙紮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直到此時,他的理智才回來。猛然驚醒自己做了什麽,他連忙抬頭向沈青菱看去。
沈青菱望著他,隻剩滿眼的失望。
黃誌強暗道一聲糟糕,立刻垂下頭來,不敢再看。
沈青菱已經和沈母一起,將沈父抬到了床上,她仔細打量著沈父臉上的傷痕,似乎並沒有破皮的地方。沈母心疼地整張臉都皺了起來,一邊摸索著他的前胸腹部,一邊詢問他哪裏傷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