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喜獲良馬
靠山村,因背靠東山而得名。此村村民祖祖輩輩均為靠山吃山的農民,以耕種莊稼、狩獵捕魚為生。村子不大,隻有百餘戶人家,然民風卻極為淳樸。雖姓氏多有不同,卻相處得如同一家人般親切。村中平時無論誰家有個大事小情,村民們皆會鼎力相幫,極為熱情。也正是基於此種考慮,尉遲恭方才決定將朝廷的軍馬放到此處寄養。一來可以讓農民多拿到些錢財,二來也可以緩解軍營的壓力,卻不料竟然會莫名丟失,當真是令人費解不已。
經過一番緊趕慢趕,大約一個時辰之後,單卓坤等人到達了靠山村。商量之後,三人直奔到村東頭農戶家的馬廄,悄悄在附近埋伏了下來。
“上仙,你說今夜這盜馬賊一定會來吧?”等了半晌,因見馬廄裏始終不見動靜,尉遲寶林心中不由得煩躁了起來。
“哎呦,我的尉遲將軍,你老就放一萬個心。本仙既已算定,就一定不會出錯的。”單卓坤側過頭對尉遲寶林道,“不過倒是有一件事,我可能還得需要你們幫忙。”
“何事?”
李芷風雖然心中對單卓坤仍有所反感,但由於之前捉拿樹靈的事情,她心中倒也對對方有了幾分敬意。此時聽單卓坤說要讓他們幫忙,遂好奇問道。
“小神仙,我等旁的事情都可配合你,隻要你別再先前那樣突然使出法器就行。那味道當真是令人回味無窮,令人記憶深刻。”
尉遲寶林雖然看上去身材魁梧,像是個粗人。但嘴上功夫卻也極為厲害,絕對可以算得上是神補刀。
單卓坤聽他這麽說,當即做出了個啼笑皆非的表情,搖了搖頭,輕聲道
“放心,你就算是求著我使,我也不會使得。本仙乃是修道之人,法器自然是變化多端。這一次咱們用旁的。”
旁的?
尉遲寶林和李芷風快速的對視一眼,隨後同時將目光移向了單卓坤,眼神中滿是狐疑。
“尉遲將軍乃是行伍之人,騎馬應該不在話下,不知芷風姑娘的馬術如何?”單卓坤探問道。
李芷風見單卓坤突然將話頭扯到了馬術上,心知今夜之事必然與此有關,便微微揚起了頭,傲然道
“本姑娘雖然比不得尉遲將軍,但每日抓差辦案,也經常要騎馬的。這馭馬之術不敢說有多好,但也沒有那麽糟。”
單卓坤點了點頭,豎起了右手的大拇指,嘖嘖讚道“想不到你們二位的馬術都那麽好,那就好辦了。一會兒等到這盜馬賊來了,還要麻煩你們倆騎馬帶我一程。”
“騎馬帶你一程?”尉遲寶林愕然道,“我以為上仙是得道之人,騰雲駕霧應該不在話下,想不到你竟然連騎馬都不會,這還當真是讓人出乎意料了。”
單卓坤不屑道“誰說我不會飛?跟你們說,我們那邊的人隻要是隨便在網上訂張機票,坐上飛機都會飛。再說,這騎馬多笨啊,我們那邊的人早就不流行這個了,四個輪子的汽車不知道要比這快多少倍呢。”
“飛機?汽車?那是何物?”
尉遲寶林和李芷風異口同聲的說道,此時,他們的臉上布滿了驚奇,就像是聽到天書中的內容一般。
單卓坤重重的歎了口氣,無奈的搖搖頭。唉,他們都說現代人的年齡每相隔三年就會出現一個代溝。更何況,麵前這兩個人和他差了整整一千歲,這代溝怕是用太平洋的水來填也填不滿。
“你們不用覺得奇怪,這些事情我以後都會慢慢說給你們聽的。”單卓坤放棄了心中的掙紮,無力的說道,“眼下還是抓住盜馬賊要緊。”
“對,上仙說得對。”尉遲寶林讚同道。
然而,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忽聽從東山上傳來了一陣清脆的馬嘶聲。在這聲音的帶動下,那匹棕色的長鬃軍馬也四蹄騰空,仰天長嘯附和的發出了一陣嘶叫。隨後,掙脫了係馬繩,仿若旋風一般衝出了馬廄,徑直向東山的方向跑去。
“來了!”單卓坤見此情形,大叫一聲,帶著尉遲寶林和李芷風衝進了馬廄,解開了另外兩匹馬的係馬繩,三人飛身上馬,急急追趕軍馬而去。
東山山巒,皓月當空,林深霧重。山道崎嶇,極為難行。三人兩馬在軍馬的帶領下疾跑著衝向了山穀深處。隨著馬嘶聲越來越近,借著朦朧的月光,單卓坤等人看到先前丟失的那些軍馬都在樹林邊低頭悠閑的吃著青草。走在最前麵帶頭的乃是一匹通體雪白、膘肥體壯的高頭大馬。
“上仙,此馬並非軍馬,為何也在此處?”尉遲寶林用手指著白馬,愕然道。
單卓坤坐在尉遲寶林的身後,此刻,他的唇邊浮現出了一絲笑容,說道“將軍不是一心想找盜馬賊嗎?現在終於看到了,怎麽反倒不認識了呢?”
尉遲寶林張大了嘴巴,驚訝的說道“上仙是說,之間咱們丟失的軍馬都是被這匹白馬拐到此處來的?”
單卓坤點了點頭,肯定的說道“沒錯,將軍千萬不要小瞧了這匹馬。它可不是普通的馬,而是吃了千年靈芝修道的馬精。快,離它再近些,本仙要用法器收馬了。”
尉遲寶林和李芷風聽單卓坤這麽說,不約而同的用兩腿加緊了馬腹。馬兒在他們的驅動下,腳下生風,風馳電掣的向馬群奔去。
白馬聽到淩冽的風聲,抬頭看去,見竟然有人突然出現,頓時仰天發出一聲嘶鳴。原本安靜的軍馬群在嘶鳴的帶動下,頓時亂成了一團,各奔東西,欲分散而去。
單卓坤見狀,遂將攥在手裏的黃色符咒扔向馬群。與此同時,掐訣念咒,嘴裏念念有詞。隨著一道金色的光芒氤氳開來,馬群頓時像是被一個巨大的金色罩子罩住了一樣。任憑它們在裏麵橫衝直撞,就是無法將罩子衝開。
“上仙,這是”
稍頃,單卓坤等人便來到馬群近前,在跳下馬背後,尉遲寶林直視著馬群驚異的問道。
“沒什麽,本仙剛剛隻不過是做了個符籙,讓這裏形成了一個巨大的結界。尉遲將軍,你抓緊清點下馬匹的數量,看還有沒有丟失的?”單卓坤平靜的說道。
尉遲寶林和李芷風聽單卓坤這般說,心中油然生出強烈的敬佩之意。之前由於樹靈的事情,他們一直以為單卓坤不過隻是個學藝不精、剛剛下山的小道士。沒想到原來其竟暗藏如此淩厲的身手,當真是令人欽佩之至。
單卓坤察言觀色,笑道“哥可是從八歲就開始跟師父到江湖上混的,要是這點小兒科的把戲都搞不定,那也就不配術士的名頭了。尉遲將軍,你抓緊時間點清數量,現在已是後半夜了,折騰了這一夜還得回去睡覺呢。”
尉遲寶林應了一聲,透過結界,他用手點指著馬群,反複查著數量。須臾,篤定道
“上仙放心,這軍馬一匹不少,全部都在這裏了。”
“那就好。”單卓坤說完,側頭看向一旁的李芷風,嬉皮笑臉道,“芷風姑娘,麻煩你把這懷裏的繩子借我一用?”
李芷風聞聽不禁一愣,隨即雙眉緊鎖。這繩子乃是她隨身的護身暗器,除了極為少見的危急時刻,從不輕易拿出來示人。為何單卓坤會知道這件事呢?
“你怎會曉得本姑娘的懷裏藏著繩子?”沉默片刻,李芷風疑問道。
單卓坤笑道“哥不光知道你隨身帶著繩子,而且還知道這繩子的來曆。不過你放心,哥沒有別的意思,就是為了能把這馬降住。”
李芷風看了一眼尉遲寶林,猶疑片刻,從懷中的貼身處拿出了繩子,遞交給了單卓坤。
“你好好使用,倘若有所損壞,本姑娘定不饒你。”她咬牙切齒道。
單卓坤誇張的歎了口氣,佯作無奈道“明明長得這麽漂亮,卻偏偏要喊打喊殺的,渾身戾氣,以後怎麽嫁得出去?”
他說完,轉身向馬群走去。
“你”
李芷風平白無故的吃了個啞巴虧,自然心裏很不舒服。剛要上前理論,被一旁的尉遲寶林勸住,也隻能不再多說。
單卓坤來到結界前,掐訣念咒,隨著又一道金光閃現,結界頓時化作了霧氣消散在了空氣裏。白馬見狀,正準備反抗,卻被單卓坤飛快的用繩子套住了脖頸,隻能連叫帶踢,卻始終無法掙脫。隨著繩子變得越來越緊,白馬隻覺得自己的呼吸變得急促,漸漸停止了掙紮。
單卓坤見狀,唇邊泛起一抹笑容,手腳笨拙的爬到了馬背上。與此同時,其他軍馬也一一被尉遲寶林和李芷風收服。圍在一起,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圓圈。
“哥雖然不會騎馬,但現在畢竟來了大唐,不管怎麽著也得掌握這項技能。”單卓坤笑著對尉遲寶林和李芷風道,“好了,時間不早了,咱們還得抓緊回府衙。等明天把這件事情告知給知縣,就可以返回軍營了。”
尉遲寶林和李芷風點頭稱是,分別對單卓坤喜獲良馬表示祝賀。隨後,三人分別坐於馬上,帶著軍馬向來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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