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
徐伯當顧家是慈善基金總結構嗎?說風就是雨,蹭鼻子上臉,得寸進尺。
“幺丫頭,你聾了?跟你說話沒聽見?臭丫頭,喂,你啞巴了?”徐伯沒好氣的吼道。空瓶子若能張嘴說話,早就該控訴他的暴力行為拿它撒氣了。
蔣遇中途本打算出來解圍,但顧笑笑一看到他好像回了房間,立即臉色一變,不讓他出來露麵。對付這種人,不搭理就行了。
要是真如了他的願,這次是空調,以後就是冰箱,電視,電腦,手機…統稱無底洞。以前不理解他家的矛盾,覺得他很可憐。時至今日才有所醒悟,他就是活該。
他自己沒有生育能力,偏到處說他妻子紅杏出牆,花錢養男人…說什麽壞事做多了遭了報應。嘴可不是一般的賤,陰險賤人。
“徐伯,口渴不渴,喝杯茶吧!”
“氣都氣飽了,還喝哪門子茶,喝你娘的屁。死臭丫頭,別讓我抓住你的把柄,否則老子弄死你。”
“……”好害怕呀!人家真的好怕呀!蔣遇小哥哥,你看到沒呀!鄰居伯伯好社會,三兩句離不開一個狠字。
欺軟怕硬的本事是改了不少,想來也是因為有了底氣。不過,他徐銘紳終歸是成不了什麽氣候,窩囊是他僅有的獨家冠名詞。
顧笑笑故意把酒壇子放在生悶氣的徐伯眼前晃了晃。果真不出她所料,這酒醉佬一把搶過,隨即往兜裏揣了一把花生米,端起飯碗就踢開門。行蹤不定,不是酒就是賭,要麽就去跳廣場舞的場地找樂子。徐銘紳哪點可憐了,顧家兩老當初是怎麽回事?
隻道那知人知麵不知心,恨誰也無礙。
“笑笑。”蔣遇湊過來。
“嗯?快吃吧!合,合你口味嗎?”
堂屋燈亮著,木桌上兩碗麵條堆滿了青椒肉絲與荷包蛋。蔣遇沒動筷子,顧笑笑眼拙,實在不太明白他到底想要什麽。
兩人的睡衣都逞大紅色,蔣遇額前的碎發被發夾固定在後麵還顯得有些可愛,他不喜歡用發膠,又沒精力來折騰。村頭有家理發店,奈何他死活不去。“蔣遇,你不是餓了嗎?快點吃完,我帶你去個好地方。”
“什麽好地方?”蔣遇來了興致。
好地方,得想想啊!究竟在小村裏有什麽好地方能讓蔣少爺高興高興?是個難題。
“你先吃,別囉嗦。”
“下次你再這樣的話,就別怪我沒提前通知你我會如何來收拾你。顧笑笑,你別忘了我可是純爺兒們,不是你閨蜜。”
“哦,小的明白!閨蜜遇遇。”
“……”
俗話說幫理不幫人。她顧家早在之前就上了一回當,應該便是那徐伯自導自演的苦肉計。蔣遇沒表麵看起去那麽不食煙火,內心實乃逗逼一枚。他趁著空閑時間到附近逛了逛,山清水秀,民風淳樸…卡,瞬間爆炸的心態得罪了騎著電動車衝過來的少年。
他叫言知賢…十七中的學生。曾有幸有過幾麵之緣,是個根紅苗正的好孩子。沒辦法,誰讓一中有名的言老師是他的父親呢!
“蔣遇?你怎麽來這裏了?”言知賢及時按了刹車,盯著他的睡衣看了看。
想不到現如今的早戀開放成這番了!
顧家小幺女的作風似乎越加狂野了。
“因為來這裏所以來這裏。”蔣遇笑道,繃不住的酷臉,裝不來假正經。
“切,我知道你是笑笑的男朋友,跟著她回來過年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蔣遇,我勸你以後不要隨便招惹顧晴朗。她是我喜歡的女孩,一輩子都是。”
勇氣可嘉,不錯不錯。
蔣遇搖搖頭,沒繼續往下聊。
顧晴朗,顧笑笑。兩人長得一模一樣且還不算很漂亮的類型,性格又古怪的離譜。講真的,要是沒萬新的那檔子破事,估計他和誰在一起都還說不一定呢!
蔣少爺帥氣多金,排隊的人多了去了。
“蔣遇,你早晚都要離開這裏的,幹嘛非要讓無辜的人受傷呢?笑笑再沒心沒肺,但她畢竟也是女孩子啊!我知道你本事大,家裏條件同樣也是我等普通人難以估量…”
“咳,你算是恭維我?”蔣遇忍不住插了句嘴,“言知賢,你他媽不信我喜歡顧笑笑是吧!我告訴你,我對顧晴朗沒意思,你可別拿你的那套齷齪想法來定義我。”
“怎麽?急了?大少爺沉不住氣啊!”
“滾蛋,有病是吧!老子沒空理你。”
鵝毛大雪此刻下個不停,言知賢推著車走後,蔣遇也正好遇到紅發男孩不悅的走過來。臥虎藏龍的地方之專業變臉戶,下一秒的他立即恢複成正在努力和合作夥伴握手的商界大亨。在熱情的包裝下,紅發男孩的滿臉寫滿了市儈與計策。
“哥,您好,我叫石東,也算是笑笑姐的弟弟,兩家都挨著親。嘿嘿!”
石東是非常標準的情報員,凡事發生在村裏的任何事情都永遠逃不出他的火眼金睛。住在他家對麵的短裙女孩叫張思信,是他仇人,老死不相往來那種。
張思信是從鄰村抱養回來的孩子,其原因不詳。石東隻草草了事的胡亂猜測了一下,可能是私生女,也有可能跟河對邊有個蘇嬸子的情況差不多,真真一把辛酸淚啊!蔣遇沒空消化眾多離奇傳聞,他想知道的有效消息無非就是顧家旁邊的難纏鄰居。
連笑笑都選擇不去招惹的人,更別說是兩個老人獨自在家了。
“石東小弟,你是打算去買衣服?”
小孩嘛!過年總是需要精心打扮的。這石東的時尚範兒雖很難來理解,但這也是他自己喜歡的類型,也是,他自己喜歡就好。
個人覺得不反感不接受,保持中立。
“是啊,遇哥,我和我媽吵了一架,她不給我錢。”石東作勢低下頭,遠遠相看,他這聳聳肩的動作像極了蔣遇正欺負他一樣。
普通人有普通人的喜怒哀樂。
石東羨慕蔣遇的錢包裏裝滿了紅票票,蔣遇則嫉妒石東與他家裏人有著正常的交流方式。可以吵架,可以互相發火,也可以有哭有笑。雨過天晴後,太陽照常升起。
罷了,求之不得又何必深陷糾結。
“蔣遇,你幹嘛要給石東那小子這麽多錢。沒地方放嗎?要不要我幫你花?”
怪不得石東換了身洋裏洋氣的打扮,還四處炫耀他的新鞋子,敢情自家是出了個敗家爺兒們?送走了來敘舊的張思信妹妹後,顧笑笑才板起臉對著蔣遇發了通脾氣。
咳,“我的本來就是你的。”蔣遇輕笑,他瞞著她的確是做了幾件小事。
況且微不足道,不值一提。
鄰居徐銘紳賭博欠下了高利貸沒錢還,走投無路之時找顧家兩老借了三萬多塊錢。這等秘密,恐怕所有人都隻願自己是個啞巴,以他的人品,的確在村裏沒有任何誠信可言。關於立足之地,徐銘紳真得感謝他有個大度的堂兄,自接任這邊以來,可沒少悄悄“關心”他。
顧笑笑和顧晴朗不知道的是,由於他們的父母長期不在家,再加上鄰居的貪得無厭,弄得本還算寬裕的家總有那麽幾天窮得去河邊挑水都帶著幾分負罪感。
何必呢,何必鬧得彼此不愉快。
為此,壓榨壓榨,做好事倒成了別人理所應當的登門入室。
一開始是多雙筷子的事,慢慢的,三萬多和舊廚房的欠條宛如一個悲劇。
而對方,還一直貪得無厭,胃口見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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