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這孩子現在在哪裏
第60章 這孩子現在在哪裏
進了休息室,宋雪像是受到了驚嚇似的,哭個不停,江小魚坐在一邊安慰她。
我靠在椅子上,輕輕活動了一下右腳,傳來一陣鈍痛,估計是剛剛摔下去的時候,腳腕扭到了。
蕭銘遠給我批了浴袍,愁眉苦臉的看著我,也不知道在發愁什麽。
那頭蕭清墨很快就換好衣服出來了,他平時衣服都打理的一絲不苟。現在衣擺都沒有撫平,估計是著急了。
他走過來的時候,我很自然的幫他扶了一下衣角,並沒有注意到江小魚看著我的複雜眼神。
“我送你去醫院看看吧。”江小魚看我都沒辦法走路,憂心忡忡的說道。
蕭銘遠這會兒不知道怎麽回事,特別有眼力勁兒,立馬說道,“宋雪剛剛被嚇到了,小魚你陪陪她。我看蘇軟傷得不重,找個人送她去看看就好。”
江小魚左右為難的,我看到宋雪嘴邊劃過一絲得意,心裏暗暗地犯了個白眼兒。
說是別人送我去醫院,剛被人扶著出了門,蕭清墨直接打橫把我抱了出去。
我摟著他的脖子說道,“就是扭了一下,沒有必要去醫院吧。”
蕭清墨沒吭氣,上了車就吩咐梁飛開車去醫院,直接把我給無視了。
“喂!”我戳了戳他的手掌,憂愁的說道:“我的戶口本怎麽辦?”
蕭清墨反手將我的手握在掌心,輕描淡寫的說道,“去拿。”
我心裏一陣糾結,把蘇家的事情講了一遍。
蕭清墨也沒什麽表情,“我知道。”
“小喬跟你說的?”我一直納悶,“他怎麽跟你關係那麽好呢,居然什麽都跟你講。”
蕭清墨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許是看我不太情願,又說道,“不結婚也可以。”
“少來。”我瞪了他一眼,時間沒幾天了,得趕緊把這個婚結了,以備不時之需。
到醫院轉了一趟,給拍了片,隻是輕微的扭傷,兩三天就能好。
但是蕭清墨凝著眉頭的模樣,仿佛我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一路把我給抱來抱去的。
“這幾天老老實實在家待著哪兒都不許去,悶了就叫景色來陪你。”
一回去蕭清墨就給我下了禁足令,又看到我不以為意的模樣,伸手彈了彈我的腦門,不容置喙的說道,“聽話。”
我捂著腦門,不耐煩的說著,“我又不是三歲的小孩子,扭了一下腳而已。夏天那會兒你把我撞得都骨折了,也沒見我整天養著啊。”
我說的是事實,可也不知道哪裏戳到蕭清墨的神經了,他眸色猛地一沉,盯著我好一會兒沒說話。
額……
我悄悄的往後一靠,心裏有些發怵。
老實說,蕭清墨雖然一貫冷冷淡淡的,但是我能輕易的分清楚他到底有沒有生氣。
就像現在,眸色沉沉,渾身冒著寒氣,不吭聲,但是就是讓人害怕。
他見我發怵,歎了口氣,摸了摸我的臉頰。
“去換身衣服,睡一會兒。”蕭清墨把我抱到樓上去,自己出去了。
折騰了一天我也的確挺累的,換了衣服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一覺醒來已經下午四點了,外麵天色昏暗,我睡得渾身發軟。
口渴的厲害,屋子裏沒水,我扶著牆一跳一跳的下了樓。
“這是您需要簽署的文件。”
“另外,您看這件事情如何處理。”
我看到一個穿著職業套裝的女人站在客廳,拿了文件遞給蕭清墨。我瞧著她有點眼熟,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來是蕭清墨的秘書,Anne。
蕭清墨扭頭看到我,立馬放下手裏的東西,半抱著把我弄到了沙發哪兒。
Anne還在看著,我臉有點燒。
“我八點之前給你郵件。”蕭清墨飛快的簽了幾分文件,“圖紙的事情找王朗,這點小事情他都拿捏不住,往後就別來見我了。”
他這話說的很不客氣,我看Anne也毫無尷尬之色,全然接受,想來蕭清墨嘴巴毒慣了。
等Anne走後,我從桌上拿了個蘋果,問他,“那個王朗很受你器重嗎?”
“我一向公私分明。”蕭清墨仿佛料到我要問什麽似的,給了我這麽一句話。
他從我的手中把蘋果拿走,到了一杯溫水遞給我,又去了一趟廚房。
等再出來的時候,端了一個果盤,水果削的整齊,還放了一個叉子。
“他欺負過景色,要是我肯定借機報複他!”我哼了一聲,毫不掩飾自己那點陰暗的小心思。
王朗就是景色那個前男友,我夏天去找蕭清墨的時候見過一次。估計其中故事多得很,倒是褚承潛大方,還能讓他在蕭清墨的公司立足。
蕭清墨像是看透了我的想法,斟酌著詞匯說道,“褚承潛跟景色之間沒你想的那麽簡單。”
“總比我們要簡單。”我叉了一塊蘋果,隨口說道。
蕭清墨眉梢微微一挑,仿佛有諸多話語,最終歸於沉寂。
中途蕭清墨開了一個視頻會議,流利的英文,地道的發音。談論公事的模樣,有一種冷淡,像是刀鋒。
我閑散的看著他,過了半個多小時才結束。
“為什麽拒絕去美國?”如果我沒聽錯的話,蕭清墨似乎放棄了一個很好的機會。
“時間太久,暫時不想離開北城。”蕭清墨輕描淡寫的,忽而又問我,“英文很好?”
我頓時來氣兒了,瞪著他,“我看起來就是那種不學無術的人嗎!”
三四歲就跟唐靜雯一起學英文了,唐家請了地道的英國人教我們。別的不說,我在唐家待得那些年,是學了不少東西的。
唐家一心要把我跟唐靜雯培養成名門淑媛,琴棋書畫要我們樣樣都學。就算學不精通,但是總要有個大概的樣子。
我畫畫的功夫,也是自小打下的基礎。
蕭清墨見我動了氣兒,捏住我的手說道,“倒也沒有,隻是我剛剛說了不少專業名字,你卻聽懂了。”
聽他這麽一說,我卻愣了愣。的確,他剛剛說的好多建築方麵的專業名詞,我居然聽懂了。
我凝著眉細細思索著,“難道是我從前學過,我不記得了啊。”
“興許從前學過。”蕭清墨又跟我說起別的事情,我也沒再細想。
再過一陣子就要過年了,說起這個話題,總有幾分傷感。
“你不留在北城?”我有些詫異。
蕭清墨嗯了一聲,“得回海城。”
“這樣啊……”我低聲喃喃,本來還想著也許能一起守歲的呢。
……
我沒想到蕭清墨這個大變態居然在家裏守了我整整兩天,我能跑能跳了,他還是不放心。
本來就是輕微的扭傷,被他搞的跟病入膏肓似的。
第三天下午蕭清墨接到一個電話,仿佛不得不出門似的,又不放心我要把我帶過去。
我接到一個電話,二話不說抓起包就往外跑。
“蘇軟!”蕭清墨在後麵跟著我。
我電梯都沒乘,一路順著樓梯往外奔走,順便打過去電話。
“麻煩您在親民路等我一會兒,我現在就過去。”我的心撲通撲通的跳著,仿佛下一刻就要跳出嗓子眼了。
我飛快的往外跑,蕭清墨大步跑過來拉住我,“去哪兒?”
“有事情。”我咬了咬唇,不想跟他講。
蕭清墨將我的神情盡收眼底,深吸一口氣,“我陪你去。”
我看他,遲疑的說道,“你知道我要去哪兒?”
他伸手把我衣服的拉鎖拉上,隻是說道,“我去開車。”
我的孩子有消息了……
這幾個月我一直沒有中斷過探尋Ta的消息,現在忽然接到電話,我差點尖叫出聲。但是這件事情,我不太願意讓蕭清墨知道。
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我們之間竟然一直沒有說起過孩子的事情。
親民路距離這兒有點距離,我抿著嘴,內心一陣煩亂,又忍不住打了電話過去,再三確認對方會等著我,才放心一點點。
蕭清墨開著車,等紅燈的時候,忽然握了握我的手。
我扭頭看著他,他的下頜微微緊繃,我的看出他此刻內心肯定不平靜。
如果我找到了我的孩子,那麽就意味著,我丟失的那四年將會以一種無法抗拒的方式緩緩回歸。
如果……我在那四年,曾經深愛過一個男人,就算為了給孩子一個家,我想我也會選著一定的妥協。
想到這裏,我輕輕的將手從蕭清墨的掌心抽了出來。
到了親民路的星巴克,我立馬走了進去,看到了一個身穿灰色羽絨服的男人。二十七歲左右,平頭,戴眼鏡,叫趙業,就是他一直在幫我調查。
“蘇小姐,你來了。”趙業看起來也有些激動,“找了這麽久,這個孩子最符合您的條件了。”
我按捺住內心的期盼,坐下了下來,“你說。”
蕭清墨在我的身邊坐了下來,趙業看了他好幾眼,神色似乎有些忌憚的模樣。不過很有職業素養,遞給我一個牛皮紙袋,“是個小男孩,今年五歲。當年他在榕城婦幼醫院出生,出生不久就被北城的一對夫婦收養。經過我多方查探,根據當時接生醫生的描述,那個生下孩子的女孩兒跟你很像。”
我能提供的信息相當有限,徐清隻告訴了我當年她是在榕城婦幼醫院找到我的。其他的信息一概不說,我隻能從這裏下手,所以趙業查的很辛苦。
我看著照片上的小男孩兒,手有些發抖。
蕭清墨悄無聲息的握住我的手,冷靜的問道,“這孩子現在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