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我在你眼裏算什麽?
第53章 我在你眼裏算什麽?
自那一別,又過了一周,我沒見過蕭清墨。隻是做夢的時候頻繁的夢到他,我知道這並不是一個好的兆頭。
有些事情,越是擠壓越是反彈的厲害。
這幾個月以來我總是暗示自己忘掉蕭清墨,抹除掉對他的那些歡喜。看起來已經成功了,我可以不動聲色的好好生活了。
可是他偏偏又毫無預兆的出現在我的生活中,像是一根引線,引爆了我擠壓已久的情緒。
桌上還有一些沒批改完的作業,我已經有點心不在焉了。
這期的題目是我的爸爸媽媽,孩子們的筆觸總是千奇百怪,總的來說,每張畫兒上的人都是笑著的。
“蘇老師,主任喊你去她辦公室一趟。”有個老師過來喊了我一嗓子,我連忙放下手裏的作業往過走。
進去的時候,出乎意料的是江小魚也在。
我用眼神問她出了什麽問題,江小魚微不可查的搖了搖頭,表示她也不知道。
年級主任四十多歲,幹了半輩子的教育事業,十分的嚴厲敬業。所以冷不防的被喊過來,我心裏是有些忐忑的。
“學校要求每個年級委派兩個老師到北城交流學習一年,咱們年級組,我決定讓你們兩個人去。”主任坐在辦公桌後麵,眼神掃過我們兩個。
我心裏突突的,覺得這個委派來的十分突然。
江小魚也看了我一眼,竟然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說。
主任見我們兩個沒吭氣,又解釋道,“按照資曆你們兩個的確不夠,但是說句老實話。咱們年級組的老師們基本上都成家立業了。離開一年不太合適,更何況交流過後有可能留在北城任教,這是個難得的機會。”
這話說的倒是真的,年級組就數我跟江小魚年紀小,其他拖家帶口的怕是走不開。而且一走就是一年,等於拋棄了在榕城打下的基業。如果北城那邊再一無所獲,豈不是雞飛蛋打。
算來算去,實在不是個肥差。
江小魚鼓起勇氣問道,“主任,我能了解一下薪資待遇嗎?”
主任露出個笑容,大概覺得江小魚能這麽問就是十拿九穩了。她說了個數,又說道,“學校提供食宿,咱們畢竟是有點頭臉的私立小學,待遇不會差的。”
我看了一眼江小魚,知道她已經心動了。包食宿的話,北城的工資對她來說實在不錯了。
主任也沒讓我們立即給答複,隻說讓我們考慮考慮,下班前給個答複。
我跟江小魚並肩走了出去,積雪尚未融化,路邊上有不少孩子們團得雪球。
“蘇軟,你想去北城嗎?”江小魚有些忐忑的問我。
她該是自己想去,又沒有太大的勇氣。
我歎了口氣,“不知道。”
江小魚挽住我的胳膊,蔫蔫的說道:“你每個月給偵探社那麽多錢,花銷也是挺大的。如果能去北城,能賺不少錢了。”
我嗯了一聲,依舊興致缺缺。
“你要找的人真的在榕城嗎?”江小魚岔開了話題,關心的問我,“這都找了幾個月了,還是一點消息都沒有。”
是啊,一點消息都沒有。
我隻記得十五歲的時候被送到榕城,寄養在別人的家裏。記憶裏隻有一些殘影,仔細想卻一點也想不起來。至於我的那個孩子,我苦笑連連。
當年十八九歲的年紀,就生了個孩子,我到底是有過多麽荒唐的過去。
江小魚悶悶不樂的,一直沒說話。
“你很想去北城嗎?”我看著她。
江小魚半晌才訥訥的說道:“蕭銘在那裏。”
我看著她的模樣,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江小魚自從見過蕭銘遠之後,內心對他的喜愛反而不顯得那麽熱烈了,內斂的感情比外放的更加深切。也許不知道某一日,不聲不響的就掉進了那個情網,拚死拚活無法掙脫。
也許喬深冬說的很對,人生難得縱情。年輕的時候不朝著喜歡的人跑,難道臨老淚縱橫嗎?
我得不到的,瞧著江小魚握住也好。掙紮一番,總比徒勞碌碌要強。
“那就去。”我拉住她的手,忽然恒生豪氣萬丈,“我們去北城!”
三個多月前,我帶著滿身傷痕躲到榕城。
三個多月後,我隱藏內心,帶著江小魚跟江小魚內斂的愛殺回北城。
江小魚以前就在北城念書,對這個城市當然不陌生。
可是當我們大包小包的提著行李,站在烏泱泱的火車站時,還是有些懵。
說好接我們的車子並沒有來,其他的人等不及,自顧自的拚車走了。我們兩個合計一下,也得打個車。
北城的冬天幹冷幹冷的,站在路邊沒一會兒臉都凍紅了,卻打不到車。
出乎意料的是,一輛黑色的SUV緩緩停到了我們麵前。
我看了看車牌照,似曾相識。
車窗降下來,露出蕭銘遠的臉,我感覺自己被雷劈了。
江小魚一臉的難以置信,“我……我就是發了一條短信。”
我才知道那次粉絲見麵會之後,蕭銘遠把電話號碼留給了江小魚。來北城之前興致勃勃的給他發了短信,本來沒指望什麽的,誰知道這個大明星就空降了。
江小魚不知道怎麽回事,居然自己坐到了副駕駛上,我看著她通紅的臉。心裏隱約想著,這叫什麽?近鄉情怯?
上了車,我跟蕭銘遠發微信。
?你這是搞什麽鬼?】
?來接你啊,好歹你曾經差點成為我的未婚妻。】
後麵跟著一個賤賤的兔斯基表情,我發了一個砍人的表情。
本來想警告蕭銘遠別跟江小魚走近,但是又覺得自己不應該這樣做。最後索性什麽都沒做,倒是蕭銘遠一路上東問一句西問一句的。
我沒吭聲,自然是江小魚回答的。
“我們要在北城交流一年。”江小魚聲音軟軟的,平常吼我的大嗓門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
“晚上我作為東道主,給你們接風洗塵。”蕭銘遠立馬說道。
我想起上次去他演唱會遇上蕭清墨的事兒,這次說什麽也不去。
到了地方之後,發現環境比我們想象的要差。十幾平米的房子放著一張上下鋪位的床,衛生間居然是公用的,還沒有廚房什麽的。
難怪過來的時候空蕩蕩的沒住幾個人,原來都出去租房了。
“隻能將就了。”江小魚愁眉苦臉的說道。
我本來想帶江小魚回我那個小窩的,但是喬深冬也在那邊住,又不太方便,隻能作罷。
收拾了好之後已經是晚上了,蕭銘遠如期來接人。我沒去,江小魚跟著去了。
當初離開北城的還是沒拿太多東西,如今回來了正好回家一趟。
這邊離家不遠,我坐地鐵兩趟就到了。
往那邊走的時候,看著一輛紅色的小車停在路邊,總覺得有些眼熟。
走近了一些,看到車上下來一個人。身量不高,短發。一身黑,棕色的雪地靴。
我越看越眼熟,那個人忽然扭頭看過來,我的眼神跟她的撞在一起,劈裏啪啦的就是一陣火花。
愣了一瞬間的功夫,我轉身撒丫子就跑。
結果身後的那人跑的比我更快,她撲過來將我砸到雪堆裏,死死按住我,眼眶都紅了,恨恨的看著我說道,“我在你眼裏是什麽?隨意就能拋棄的飯盒嗎!”
她眉眼都染著怒氣,可是眼淚卻吧嗒吧嗒的掉了下來,抱著我嗚嗚的哭起來,罵我,“蘇軟,你的心怎麽就這麽狠呢。說走就走,一點音信都沒有。”
我躺在雪地裏摟著她,鼻子發酸,“我給你發信息了啊。”
這麽一說,她更來氣了,掐著我的臉頰怒氣衝衝的質問我,“你敢說那也叫消息?”
她這麽一問,我是有些心虛了。
?尚好,勿念。】
到榕城安定下來之後,我給景色發了消息。後來陸陸續續的會給她發一些消息,但是她問得我的話,我從來不回。
“是我的錯。”我軟了嗓音哄她,她抱著我哭的更厲害了。
景色一邊哭一邊說,“後來的事兒我都是聽褚承潛說的,怎麽每次你被欺負的時候,我都不在你身邊呢。”
“沒有被欺負,我這不是好好的嘛。”我被她壓的手臂發麻,後背浸著雪,涼氣蹭蹭的往上竄,也不敢讓她起來。
“哪裏好了!背井離鄉的跑到榕城去,還敢說好。差點聲名狼藉,親媽都不認你了,還敢說好。”景色這個嘴巴,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我被她哭的舌頭發苦。
景色又抹了抹淚罵我,“蘇軟,你的心是什麽做的!怎麽就那麽硬呢,我到底算不算你的朋友!你跟蕭清墨分手也就罷了,居然連我都不要了。”
這話說的我像始亂終棄,她這麽壓在我身上,也有些曖昧。
路過的人頻頻看過來,我實在是頭大。
忽然身子一輕,景色跟小雞仔似的被人抓了起來。
我仰麵躺在雪堆裏,看到褚承潛青著一張臉教育人,“景色,你下次再這樣發瘋開車,我就收了你的駕照!”
“你衝我發什麽火!你早知道蘇軟在榕城還不告訴我,就哄著我討好你。”景色牙尖嘴利的跟褚承潛鬥法。
我身子發麻,一時半會站不起來。卻看到有個人從褚承潛背後走過來,微微俯身拉住我的手輕輕一拽,我整個人就撲進了他的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