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四十七章 邵鬆
月上枝頭,湖麵上閃爍粼粼波光,煞是好看。
兩艘小漁船,在黑夜中交織,猶如在做見不得人的事。
如今的張羅,裝扮成一瘦子,整個臉被刀疤貫穿,成了名副其實的刀疤臉。
而這原本的身份,則為太湖水匪的頭目,名為柳成。
望著對麵一艘漁船上,緩緩出現一人,身著黑衣,頃刻間踏上甲板,來到張羅等人眼前。
來人瞧著如白衣秀才般的二當家,問道:“你就是這賊窩的二當家?”
二當家程加聞言,趕忙點頭道:“正是。”
“嗯,倒是像模像樣的,”這人讚揚一句後,又道:“你們可接受朝廷給予的協議?”
對此,二當家幾人,連忙點頭附和道:“同意,同意。”
“好”黑衣男子快速拿出一張盟約紙書,扔在眾人眼前,傲然道:“既然答應,那就簽字畫押吧。”
二當家幾人,互相看了一眼,這簽約的事,都知道不是那麽好做的。
少頃,見幾人還無動作,黑衣男子皺眉冷聲道:“你等,莫非是在消遣朝廷?可知其中的後果……”
站在一旁的張羅,眼觀鼻鼻觀心,麵無表情,但心中暗道,就這樣的傻子,也能代表朝廷,這大宋果然出問題了,左一句朝廷,右一句朝廷,自視高人一等。
怪不得,日後的童王爺看不清形勢,被金軍一舉嚇跑,靖康恥由此而來。
這靖康的鍋很大,但其中必然有童王爺的一份子。
段玉看著不表態的二當家,咬了咬牙,推了其一把,低聲道:“程加,事到臨頭,你莫非還要臨陣退縮麽?”
被段玉推了一把,程加知曉,今日若是不表態,難以善了,更何況他心底,也對大當家毫無衷心,也不看好。
拿起狼毫筆,代表眾人簽下合約後,程加抿嘴道:“不知天使,何日對那北宮伯出手。”
看著簽下合約的程加,黑衣男子麵色稍緩,冷聲道:“該知道的,就會知道,不該知道的,就無需知曉,你等按照朝廷要求的做,便可。”
“好……好”段玉這大漢,此刻卻猶如小貓般,低眉順眼的道。
隨手拋給二當家一帶東西,黑衣男子道:“上麵交代了,你們需要做什麽。”
說罷,便轉身離開此處,回到漁船上,消失在黑夜當中。
“哼……這人如此囂張,若非是朝廷之人,今日必將殺了他。”看著天使遠去,段玉忍不住怒氣道。
對此,張羅搖了搖頭,這倒是常態,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但人始終還是人,並非榆木疙瘩,自然會有情緒。
趙宋強盛還好,一旦勢力衰弱,必將會遭到報複,如南宋遭到數十萬叛軍的襲擊,差點便無南宋。
二當家對程加的怒火,毫不在意,而是打開了手中的錦囊,裏麵有一封信,還有幾包東西。
打開信封之後,程加麵色一沉,看到這樣的二當家,段玉也不再動怒,而是好奇問道:“這寫著什麽?”
程加陰沉著臉回道:“其中寫著,讓我們給大當家下藥而已。”
聞言,段玉嗤笑道:“這事情本就平常,你這般麵貌,又待是如何?”
“又待如何?”程加詫異的看著段玉,驚訝道:“你莫非忘記大當家,可是先天求高手了?那又有誰前去下藥?你去,還是我去?”
隨後又指著張羅道:“又或則他去?”
對此,段玉無言以對,唯有惱怒道:“先回去、回去,若是被大當家發現,那可就功敗垂成了。”
“這就是這群人的智商麽?”張羅無奈的抽了抽嘴角,不知道這是常態,還是稀少的,為什麽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樣。
所謂招攬的使者,一臉倨傲,扔下個盟約讓人簽字畫押,又給了個錦囊,就走了。
而這班要造反的人,居然有鬧內訌的趨勢,實在是令他不解。
這也是張羅,過高低穀這些人了,覺得個個身手不凡,腦子也應該靈活,實際上腦子和身手,不一定成比例。
……
一間不大的院子。
屋內有名黑衣老者,盤腿坐在地上,似乎在修煉,聽見前去詔安的使者歸來的聲響,適才睜開雙眼。
“做的如何?”略有些滄桑的聲音,從這名老者腹部從傳來,赫然是傳說中的腹語。
使者初次倒是有所驚訝,如今也習以為常,畢竟傳說中的大內高手,與常人不一樣,才是理所應當。
“標下,已經將他們全部拉攏過來了,隻等知官前去下令便可。”黑衣天使手呈著程加,簽字畫押的協議,交給這大內高手。
拿過這協議,邵鬆隨意一看,便將其扔給了黑衣使者,淡然道:“我已知曉,退下吧。”
“諾”黑衣使者,恭敬道了一聲,便從中退下。
邵鬆從地上站起,緩緩在這不大的院子內,徘徊不定,仿佛在思考著什麽。
“這太湖水匪,區區癬疥之疾無需在意,但那婺州李家,以及暗丹門,不可不防,但又該如何是好?”
來回繞圈的邵鬆,皺眉思考著,他對太湖賊匪,以及北宮伯那先天高手,也並不在意。
先天高手與先天高手之間,相差也極為大,而被北宮伯,在邵鬆眼裏,便是那不入流的野家子而已,無需在意。
所以明知曉,幸明此人性格有缺陷,也不甚在意,因為從始至終,他從未將北宮伯看在眼裏。
“皇城使所托的任務,該如何交代?”邵鬆搖了搖頭,他可以說年老不已,但也是王開的直係。
自從王開全權處理此事,邵鬆就被派到這江南,但他並未作出任務動作,隻是一日複一日的在此修煉。
“看來,還是需要我親自出動方可。”邵鬆眼中流露精光,隨後驟然消失在原地。
如今整個天下、江湖都知道李家出問題,邵鬆自然知曉,李家定然不會在旁觀看,必將派出其中子弟。
而這子弟的能力,毋庸置疑,所以唯有他出馬,才能抓到其中的馬尾。
從內心來說,邵鬆並不想真的抓到婺州李氏的馬腳,但卻不得不如此做。
因為一旦抓住馬尾,朝廷和李家該如何自處?是要按照叛逆處決,還是如何?這都是問題,不過他隻是皇城司的一員,輪不到他思考這些,隻要完成交代的任務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