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一十六章 隻看今朝
隨著時間推移，一抹斜陽照在正一殿前，也代表煉丹盛會來到了末尾。
不過，在落幕前還有一重要的儀式，等待冠軍在正一殿裏，丹碑刻字，留下自己的痕跡。
眾人望著穿回上衣，顯得身材削瘦的張羅，眼中充滿了火熱，史上最年輕的四品煉丹師，這一屆的煉丹魁首，將會留下什麽樣的痕跡。
哪怕在千百年之後，也會隨著丹碑，名流青史。
“有請冠軍，前往正一殿，丹碑刻字。”身為龍虎山主持的木星，笑吟吟的對張羅道。
“刻字麽？”張羅挺直腰板，看著那宏偉的正一殿，深吸口氣，臉色恢複了肅然，隨後緩緩朝前走去。
溫綏、葉昊，乃至薑立以及一幹弟子，還有眾多四品煉丹師，望著張羅那淺淺遠行的張羅，露出了複雜的神情。
一踏進正一殿，張羅便嗅到一股檀香氣味，令人心曠神怡，疲憊頓時消散，心神安定。
望著那大大的道字，張羅麵帶肅然，手持子午決，舌頭頂上顎，邁著奇異的步伐，三跪九叩。
一切妥當後，拿起三分檀香，將其插在香爐上，檀香無火自然。
祭拜過大道天尊後，張羅轉身離開，朝大殿內的石碑而去。
不過幾步路，便看到那石碑，其上記載了眾多煉丹師魁首的痕跡。
站在石碑前，張羅從最頂上往下看，最早的則為龍虎山的創始人，張道陵、還有其弟子趙升，到西晉鄭隱、其弟子葛洪，乃至寇謙之等人，皆為威名赫赫之人。
從東漢到現今宋朝，約莫上千年，這丹碑上記載的人名，也代表了這上千年來丹道的變化。
看著最後兩人的留名，張羅精神一振，這二人正是蘇軾和劉鴻，皆與他關係極大。
“夫天地為爐兮，造化為工，陰陽為炭兮，萬物為源。”此為蘇軾所寫，倒是極為符合煉丹師的行徑，也對天地下了一個格調，萬物皆可為本源，煉製丹藥。
對於蘇軾的留筆，張羅頗為認同，這和後世化學所說的，世界是由原子組成的，有異曲同工之處。
而劉鴻所留的，則讓張羅哭笑不得了。
“給予百年，勢超張道陵！”
這短短九個字，卻透露出一個意氣風發的人，在煉丹盛會中，奪得魁首，信誓旦旦的留下這信念。
不過，一想起現在的劉鴻，麵帶滄桑無絲毫靈氣，猶如朽木般，散發著垂垂老矣的氣息，就讓張羅有些遺憾。
曆經家破人亡的下場，遭受歲月的洗禮，早已物是人非，昔日發出壯誌豪情的中年男子，而今也被磨平棱角。
喂喂一歎，張羅驟然間拿石碑旁的筆，沾染朱砂墨水，筆走龍蛇，留下一道字跡。
“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
“太祖，借您老人家的詞一用，”思來想去，張羅唯有覺得這句詞，最為豪邁大氣，短短九字，卻勝過一切豪言壯語。
寫完字後，張羅將筆放在筆架上，揚長而去。
走出殿門外，一眼便看到熱切期盼的人群，夕陽西落的殘霞，照應在眾人身上，其景美如畫。
在殿門外觀望的眾人，看著出來的張羅，紛紛停下交頭接耳，熱切的想知道，這魁首留下了什麽樣的話。
撫摸胡須的木主持，瞧著出來的張羅，笑著道：“快過來，給你個有意思的東西。”
聞言，張羅快步走去，適才煉丹的疲憊，在正一殿中呆了良久，聞著檀香，早就消散一空。
木主持從懷中掏出一物件，為一個令牌，交在張羅手中，笑吟吟道：“小子，有了這東西，但凡有丹堂之地，皆可助你一臂之力。”
對於這令牌，張羅倒是聽過劉鴻說過，類似於傳說中的尚方寶劍，能夠命令丹會煉丹師一次機會。
隻要不是十惡不赦，大逆不道的事情，都可以令煉丹師出手，不過四品煉丹師，隻可以號令一次，三品以下不限次數。
這種寶貝，對張羅來說也是極為重要的。
“多謝。”張羅將令牌慎重放入係統空間後，鞠身執禮道。
“恭喜成魁首，還有最年輕的四品煉丹師，你的丹袍，丹會將會在明日交給你。”一旁的謝豐，也出聲恭賀道。
“嗯”張羅點了點頭，再度施禮。
“好了，現在是你的時候，去跟列位打個招呼吧。”木主持指著其餘人，笑吟吟的對張羅道。
聞言，張羅點了點頭，前去與眾人打招呼。
雖然獲得了魁首，成為四品煉丹師，但張羅可不打算傲視眾人，最後落得和劉鴻一樣，被群起而攻之。
對於劉鴻的過往，張羅了解的不多，但也能大概想象的到，盛氣淩人，以至於人緣不好，遭到挫折，反而無人伸出援手，大多數人還落井下石。
眾人望著前來的張羅，語氣溫和，如同鄰家男孩般，帶著和煦溫暖的氣質，紛紛受寵若驚。
所謂的善良，建立你是隻獅子，而不是隻小白兔，獅子的溫柔是善良，小白兔的溫柔，不過是軟弱。
而張羅的武道、丹道都出色無比，與普通人的差距，宛如雲泥之別，但正因如此，反而令他們心中好感滿滿。
見到張羅與眾人打招呼的場景，木主持看了看遠處的劉鴻，笑了笑道：“這小子倒是有意思，卓爾不凡，為人有傲骨卻無傲氣，不知是劉鴻言傳身教的原因，還是.……”
“嗯”在旁的謝豐頷首，表示讚同，張羅這番景象，確實不易，年少得誌，最怕輕狂。
“我們走吧”木主持拍了拍謝豐，朝正一殿而去。
謝豐也緊隨其後，丹會雖然結束，但他們的事情，非但沒有減少，反而還變得更多了。
遠處的劉鴻，見到如眾星拱月般的張羅，眼中露出了讚許，原本此次丹會，他並無任何把握，隻是帶著弟子前來見識見識。
卻不想，張羅不聲不響，給了他一個驚天大喜，不單奪取魁首，還成為了史上最年輕的四品煉丹師。
哪怕他此刻死亡，培養出張羅的成就，也會在丹史上，書寫了濃鬱的一筆。
隨後看著張羅，溫和的與眾人融洽交談，更是滿意無比，昔日他便是吃虧在這上麵，而今最出色的弟子，能夠清楚這點，令他欣慰不已。
角落裏的溫綏，看到張羅此刻的風光，嫉妒的情緒，幾乎充斥在他的心胸。
在他看來，若不是張羅橫空出世，他則會成為劉鴻最強的弟子，將會得到煉丹爐，發掘出那個驚天秘密，此後一步登天。
然而，張羅橫空殺出，摧毀了他的一切，不單單將煉丹爐占為己有，就連方雨沫，對他也有一絲情意。
之前的方雨沫表現出的樣子，他豈能無所察覺。
“都是你，張羅，奪走了我的一切。”溫綏衣袖之下的雙手，緊緊握著，鮮血從中滴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