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六十六章 戰端起
“哼,”聽聞杜成兩萬軍隊,全軍覆沒的消息,褚健忍不住怒哼一聲,手中武器被捏的嘎吱作響,可見其怒氣旺
環衛在褚健身旁的摩尼教眾人,此刻忍不住一顫,心中紛紛暗道,褚健的脾氣愈加暴躁,但其威勢也日漸增長。
“你等可有何策略?”
對褚健這看似沒頭沒腦的問話,眾人各個低頭不語,不敢出聲。
“嗬嗬,”望著眼前不吭聲的眾人,褚健發出冷笑,而後大怒道:“我無其餘要求,唯有將晉陽攻下這要求,你等可能做到?”
營地內鴉雀無聲,誰也不敢吭聲,那可不是普通的城池,而是天下名城,“晉陽。”
在曆史上,從未有人正麵將其攻破,哪怕最近的宋太宗,也是采取圍困措施,以國力對抗國力,而非正麵強攻而下。
雖然這晉陽,曆盡宋太宗的處置,依然非曾經的晉陽,如今殘敗不堪,然而所謂人的名,樹的影。
眾人對這晉陽城,依舊保持著敬畏,在另一個時空中,太原保衛戰中,這座城池在金人的進攻之下。
單憑孤城堅持了整整八個月,血戰八月才被攻破,這還是在宋朝無人派出支援的情況之下。
如今依靠他們這一幫烏合之眾,想要在幾日之內,將其攻破,連做夢的不敢想。
望著猶如鴕鳥,低頭一言不發的摩尼教眾人,褚健狠狠拍了拍桌麵,大怒道:“你等廢物,難道連出聲都不會麽。”
聆聽褚健的怒罵,眾人還是不敢吭聲,他們對褚健為何熱衷攻破晉陽,極為疑惑不解。
而今形式大好,隻有遊走間便可攻奪眾多縣城,搶了一把,等宋廷派出軍隊,化整為零的跑路,皆大歡喜。
拿著這一筆橫財,無論逃亡遼國,還是西夏,哪怕逃回江南都好,為何非要死撐攻打晉陽。
若非褚健所施展雷霆鐵血手段,將反對者全部格殺,他們早就翻了天了。
見眾人一言不發,褚健表麵怒火旺盛,但內心卻一片平靜,若不這樣做,這些雜碎早就鬧翻天了。
對於攻下晉陽城,他也從未抱過希望,這可不是忻州,更不是什麽縣城,而是龍城,怎能輕易討取,更何況宋廷肯定反應過來。
如今大軍恐怕,早就奔襲在路上,隻為與他們一戰,徹底剿滅叛亂。
“今日之內,必將到達晉陽,攻城,若有違抗者,軍法處置。”
冷冷撂下一句話,褚健便將眾人轟走,唯有留下幾個心腹。
被轟走的眾人,各個麵色難看,澀聲道:“難道真的要去攻打晉陽麽……”
“若不如此,性命難保,”有人也苦澀回道。
“唉,”眾人搖了搖頭,終日打雁,卻不想被雁啄瞎,神不知鬼不覺中,被褚健所下藥,如今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不得不如此。
在營地裏的褚健,聽聞營外的動靜,冷冷作笑,他如今起兵,一無所有,除卻拿下晉陽龍脈之外,無其餘辦法。
摩尼教是不可能容下他了,更何況他也不想失去良機,潛伏在太原十幾年如一日,便是為了龍城。
而今因為地龍翻身,瘟疫肆虐,民怨四起,不趁此良機起兵,喚醒龍脈,他還有機會麽?
“龍脈,我勢要得之,”捏著拳頭,褚健在心底冷冷道。
如今他就是個輸光的賭徒,不全力以赴賭一把,就隻有下賭桌。
……
晉陽城,午時暖春照耀大地,灑落在那攜帶著刀、箭鑿痕跡,仿佛帶出一段悠久、宏偉的曆史。
知府王熙緊緊盯著城前,集合的叛軍,眉頭深深皺起,眼前足足有上萬餘人,並且四處叛軍雲集,不斷朝此地湧來。
這也讓他極為疑惑,為何這叛軍做出如此出人意料的決定,召集全部軍隊,隻為攻下晉陽。
“賊首挾數萬叛軍,欲要破城,我等當如何應對?”
王熙轉過身子,朝眾多城牆守衛朗聲道。
“城在人在,城破人亡!”
眾多晉陽守衛軍人,抬起黝黑粗糙的臉龐,那包含風霜的雙眼,則充滿堅定,大聲回道。
僅有幾千人的守衛,卻喊出了萬軍氣勢,聽聞這堅定的話,王熙滿意的點了點頭。
身為河西太原人,他們曆來靠近胡奴,自身也充滿了彪悍,熱血沸騰,天生為戰而生,隻求灑熱血的機會,此刻便是機會。
城外叛軍的增援越來越多,從數萬人到兩萬、三萬,乃至於七萬人馬,一眼望去盡是人頭,黑壓壓的一片,讓人心中猶如被巨石所堵。
雖然對晉陽兒郎,充滿著信心,但王熙看著這七萬叛軍,一時也忍不住慌了神,多年官宦生涯,讓他表麵功夫有一套。
所以未曾表現出慌亂,依然還是氣定神閑的樣子,仿佛眼前不是七萬叛軍,而是七千,七百。
目睹知府王熙的淡定,眾多守衛也深受鼓舞,情不自禁握緊手中武器,緊緊看著眼前的叛軍,心中發誓不讓晉陽被其所破。
城外之敵尚未集結完畢,但源源不斷的攻城車,以及投石車從中推出,浩瀚人海,讓其中多數官員,忍不住微微顫抖,眼中出現恐慌。
然而與之相反,眾多武官以及士兵,一言不發,眼中雖然凝重無比,但未曾露出恐懼。
揚韓則在另一處城牆之上,望著這叛軍,眼中出現思索神色,所謂但凡對陣之戰,必無必勝之理,未勝慮敗,為兵家常思。
但他並不覺得,就憑眼前的叛軍,能夠將晉陽攻破,雖然這晉陽被宋太宗禍害的夠慘。
曆經火燒、水淹的晉陽,城牆並沒有曾經那麽堅固,但依然是天下雄城,隻要軍民一心,想段時間將其鑿開,根本不可能。
一旦持久戰,晉陽毋庸置疑有著極大的優勢,哪怕宋廷再慢,軍隊也會隨之而來,前來剿滅這些叛軍。
到那時,晉陽未攻下,剿滅大軍又來臨,叛軍可謂大難臨頭。
想必這叛軍頭領,不應該是癡傻之人,必然有其倚重。
望著叛軍集結的身影,揚韓左思右想,總是想不到叛軍為何敢這麽做的念頭。
“難道有內應麽,”揚韓皺著眉頭,自言自語道。
“這晉陽想必秘密不少,昔日太宗皇帝不惜一切代價,肆虐晉陽,將其火燒、水淹,而今這叛軍也不惜一切代價,前來攻城。”
揚韓搖了搖頭,這等秘聞他也無從得知,秉著敵人想要的,一定不給的想法,覺得晉陽還是要留在自己人手中來的好。
“看來敢前來攻城,想必有內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