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零二章 黃鼠狼
曜日初升,朝露在碧綠青草,緩緩低落地麵。
望著眼前的黃璃,張羅眯起了雙眼,昨夜因其顛簸,未曾連夜趕路,而是就地露宿,今早才匆匆啟程。
“黃小娘子,此處距離你與家人分散之稀缺,還有多少路程?”
“若是未曾出差錯,就在前方。”黃璃略帶焦躁的回道。
對此,張羅柔聲安慰道:“黃小娘子,莫慌,有在下與你一起尋找.……”
隨後兩人不再言語,在山野間布滿了二人行走的聲響。
多時,朝陽也從山坡爬到了天空中央,初春的午間,伴隨著山野清風,倒是別有一番風味。
從早晨行走到午間,張羅二人才到達了目的地,在這前方有一間破廟,仿佛多年未曾打理清掃。
望著這破廟,張羅心底第一反應,就是蘭若寺,實在是因為太過於相似,除卻無荒墳,以及是在白晝之外,簡直一模一樣。
加上之前的地龍翻身,此處崩裂,古廟搖搖欲墜,仿佛隨時會倒塌。
以及此刻正為午時,一天之內曜日最為陽剛,陽氣最為旺盛的時刻,所謂陽極必衰,陰陽轉換,旁人若是盯著破廟,定然會產生恐懼。
“這就是黃小娘子的目的地了麽?”張羅淡淡的問候道,這與之前的想法,判若雲泥,讓他繼續演戲的想法也無。
聽聞張羅淡漠的語氣,黃璃緩緩轉過身子,一臉柔弱道:“這正是小女子,與家人分散之處。”
“是麽”張羅淡淡的說道,隨後腳掌移動,身子徑直朝破廟而去,哪怕距離幾十米,他都能聞到一絲若隱若現的血腥氣息。
徐徐來到破廟之內,高台之上有一泥胎雕塑,但經年失修,看不出原本麵目,隻能隱約看出是一尊菩薩。
在這尊菩薩不遠處,地上有一灘發黑的鮮血。
“好看麽?”一股空靈飄渺的聲響,從張羅背後升起。
“不怎麽好看,”對此,張羅一臉平靜,隻是眼眸中閃爍著一股失望,雖此處血跡斑斑,但可見已超過三日以上,絕非是失蹤的村民。
“你不恐懼麽?”黃璃整個人貼在張羅背後,潔白的手掌,拿捏著他的喉嚨,略帶著疑惑的問道。
“你當我傻麽?山村裏突然出現一個女子,若非邪物,又是何?”張羅目視前方,對要害被遏,熟視無睹。
“哦,既然知曉我是邪物,為何還有被我所誘導?”黃璃眼眸露出了饒有興致的眼神,此刻她掌握了主動權,倒是不急於立刻殺死張羅。
更何況她也不覺得張羅,一個區區比凡人強上一絲的人,能夠威脅到她。
對於喉間被一隻溫軟玉手所拿捏,張羅歪了歪頭,似乎有些不適應,隨後開口道:“你要是放開你的手,在下可既往不咎,不然後果自負哦!”
“嗬嗬,你莫非不知要害被我所挾?”黃璃冷笑道,絲毫不相信張羅,能夠扭轉局麵。
自黃璃話聲落地,張羅腳掌往旁一挪,雙手一動,一手化爪往頸部而去,一手為章朝方襲去。
“嗖!”
帶著濃烈勁風,一爪一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襲擊而去,麵對這猛然襲擊,黃璃慢了一拍。
一爪將玉手腕部緊緊抓住,後方手掌攜帶青赤色的真氣,轟然擊中黃璃腹部,在其姍姍退後之時,頃刻間掌化抓。
“怦!”
黃璃被張羅抓緊衣襟,狠狠摔在前方的,這看似良久,實則在眨眼間,便扭轉了局麵。
感受喉間所被寒芒所抵,黃璃徑直躺在地上,絲毫不敢動彈,唯有眼眸中露出了驚愕。
望著驚愕的黃璃,張羅冷聲道:“區區一隻黃鼠狼,也敢出來興風作浪,難道不要命了?”
“你怎麽知道是我的本體?”黃璃有些錯愕的問道,此刻“它”則是附身,也未曾見到張羅有何動作,卻能識破它的本體。
對此,張羅並未回答,而是將長劍抵在對方,冷冷說道:“在下問話,你答,倘若有何隱瞞,格殺勿論。”
“你等妖物,為何敢在此作祟,難道不怕死麽,這古廟鮮血淋漓,皆為你所殺麽?”
“我平日裏一直與族群在山野間,安心修煉,不敢踏足塵世半步,概因地龍翻身,而被驚動,不得已做出此事,還請上師饒命。”
黃璃一臉驚恐的說道,它實力也有後天,然而這少年看似柔弱,實則卻不同尋常。
“又因地龍翻身麽,”張羅一聽這詞,就忍不住皺起了眉頭,遂問道:“地龍翻身,與你害人,有何關係?”
“因為地龍翻身,人類死傷慘重,沒有誰會注意到有誰消失,與我們有關。”黃璃老老實實的回道。
“這幾日,曾看到有何行蹤詭秘古怪之事?”
“我倒是知曉,但請上師饒我一命,”黃璃梨花帶雨的抽泣道,看似柔弱無比。
但是,緊隨著毫無征兆的蓄勢一動,猶如閃電般,迅速衝向張羅,在原地隻留下一道殘影,兩雙玉手,更是長出了毛發,化為了利爪。
這速度迅速無比,然而一旁的張羅,身子卻更快,手腕稍稍一動,長劍猶如青龍出海,眨眼間出現在她眼前。
黃璃驚慌的想要躲避,然而那看似普通的長劍,卻任她如何,始終無法躲避。
青龍輕而易舉的橫在她眼眉間,隻要再往前一步,便會血濺當場。
“我不會給你第二次機會,老老實實將所知曉的一切,全部說出來,不然我會讓你知曉,什麽叫作生不如死。”
張羅冷戾的說道,隨後氣勢猛然爆發。
感受到這股氣勢,黃璃此刻眼中充滿了恐懼,隻覺身在無盡戰場中,鼻尖甚至能聞到鮮血的氣味。
“說。”張羅全身氣勢攜帶著無盡煞氣,猛然朝她襲去,這氣場還是他最近才會的,使用朱厭之力,所結合而成。
黃璃身心一顫,知曉眼前之人並非開玩笑,就那氣勢,怕是殺戮了多少生靈也不得而知,它與之相比,簡直就是一朵白色小花。
在這生死攸關的時候,黃璃暗道:“這人心狠手辣,麵對這貌美軀體,也能辣手摧花,若是老老實實說出,肯定還會死。”
“上師有問,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然而還請上師贖罪,請給我一條生路,不然說了是死,不說也是死,我寧願不說。”
“你這是在威脅我?”張羅冷冷的說道,手腕微微一動,長劍緩緩朝前而去,少女被劉海所阻擋的眉間,頃刻間滲出鮮血,流淌在整個嬌豔臉龐上。
“這並非威脅,而是懇求。”黃璃閉上眼簾,咬牙說道。
望著麵露硬色的黃璃,張羅噤聲片刻,隨著時間流逝,少女額頭上的鮮血,隨著長劍緩緩滴答在地麵上。
在這靜的針掉落,也能清晰聽聞的環境裏,如此刺耳。
良久後,張羅才出聲說道:“我答應,隻要你說出一切,我就可饒你一命。”
黃璃得到張羅的許諾,眼中一喜,若是張羅立刻答應,它還會有疑惑。
然而正是因其沉默良久,它才覺得這話有了信任,如今它被動,能得到這承諾,也可以說是盡力了。
並且所謂這少年,一看就是修行者,修行者出聲,必然一諾千金,因為其為修仙,非魔修,極其在意心境,必然至誠,不然日後肯定會因食言,無法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