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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四十章 夜談

  “你小子,還真是膽大包天,敢在京城鬧市當街殺人,你是認為你不會死麽?”


  在一間奢華無比的屋子內,有一身材挺拔的男子,對坐在床塌上的少年出聲問道。


  聽聞王開的話,張羅紮了抓後腦勺,開口說道:“我並未有殺他的想法,師兄你相信麽.……”


  “嗬,你說呢……”一臉冷笑的王開,望著坐在床塌上,在燭火照耀下忽明忽暗的張羅,冷笑說道。


  聽到王開的話,張羅知曉這事情解釋不清了,他白晝裏那一腳,並非想踢死人,他還沒凶殘到因為別人說一句話,就要致人死地你麽殘暴。


  那一腳出力七層,隻想重傷那少陽宗弟子,提趙蒙報回那暗器之仇,卻不想居然踢死人了。


  看著張羅無奈的表情,王開也恢複了平淡表情,出聲說道:“此事已了,既然你說了並非有意,那我就相信你這回乃是無意之舉,但隻許一次,下不為例,若還有下次你就給我好好當犯人吧!”


  “嗯嗯”聽著王開的話,張羅連連點頭,表示自己記下了,隨後問道:“師兄,此事你是如何解決的?”


  “如何解決,你無需多問,你隻要知曉快快提升修為,在皇城比武中,獲得一個好名次。”王開輕描淡寫的避開了張羅的疑問。


  看著王開扯開話題,張羅也知曉王開不想說,也未曾繼續問,來日方長,終會有知曉的那一日,更何況自己現在就算知曉,也無以報答。


  “此次比武,我自有把握。”張羅也順著話題,對王開充滿信心的說道。


  “哦,你有把握?不會是選擇投降吧……”一臉揶揄的說道。


  被王開提及這話,張羅摸了摸鼻子,尷尬的笑了笑說道:“自然不會如此。”


  “你有把握便可,你的天賦,我也極為認可。”看著尷尬的張羅,王開隨意略過這話題說道。


  少頃,該交代的都交代後,王開隨意扔給張羅一個藥瓶,開口說道:“時候不早了,你且休息,我也該走了。”


  說罷,也不待張羅回答,便轉身離開此屋,打開房門後猶如一縷幽煙,眨眼便消失在此。


  望著雷厲風行的王開,張羅搖了搖頭,白晝裏那一腳,確實過於魯莽,若那少陽宗弟子隻是受了重傷,而非身死,也不會鬧的這麽大。


  但張羅可以保證,他那一腳絕非致命,但那名弟子確實是在他出腳後,才暴斃身亡,這也讓張羅大惑不解。


  捏了捏印堂,張羅也不再打算鑽牛角尖,如今人已死,還是少陽宗弟子,屍檢什麽是不可能的,唯有繼續當沒事發生即可。


  將房門關上,轉身一躍便飛到床上,感到軟綿綿的床塌,似雲朵一般,張羅露出了滿足的笑容,閉上雙眼陷入了沉睡。
……

  此刻在張羅陷入睡眠時,趙蒙正在大雪紛飛的黑夜中,一步一個腳印的歸家,大約半柱香後,在他眼前出現了一個府邸,門匾上寫著趙府。


  望著近在咫尺的趙府,趙蒙臉上露出赫然之色,隨後深吸了一口氣,繼續朝前走去,大手敲響了這大門。


  “噔、噔、噔……”


  清脆響亮的敲擊聲,緩緩從這大門上響徹四周。


  不多時,便有一老人拉開了大門,望著門外壯碩的趙蒙,那皺的如同橘子皮一般的老臉,如今卻露出了苦笑不已的神色。


  “唉,郎君,你今日又闖禍了,阿郎如今正大發雷霆,隻待你歸家,教訓你一頓。”這白發老人無奈說道。


  而趙蒙聽聞,卻哈哈一笑,擺了擺手,毫不在意的說道:“趙伯,無礙,無礙,我皮糙肉厚,大人奈何不了我。”


  見趙蒙如此,這趙伯搖了搖頭,唯有打開大門,讓趙蒙進入趙府內。


  緩緩踏入趙府,這趙府倒是與外表一般,並無富麗堂皇,奢華無度,但卻極為寬廣,擁有古樸大氣的感覺。


  繞過大門後的照壁,此壁是用以遮擋孤魂野鬼,但凡大戶人家都有此壁,此壁還有一雅號,名為蕭薔,所謂禍起蕭牆便是如此。


  徐徐前進,來到趙府大堂,趙蒙望著堂內的一幹人等,露出了驚慌失措的表情,哪怕與人廝殺,或之前聽到自己父親震怒,趙蒙也未曾露出這表情。


  “祖翁,婆婆,你二人為何還不入睡?”望著堂內兩名最年長的人,趙蒙匆忙上前急切問道。


  望著歸來的趙蒙,那名白發蒼蒼的老奶奶,露出了放心神色,摸了摸自己的衣裳,隨後從椅子上站起,朝趙蒙說道:“沒事便好,沒事便好。”


  “娘,我說過這不孝子,皮糙肉厚,區區開封府的監獄而已,無足輕重。”一旁一名儀表堂堂的中年男子,對這老婦說道。


  他便是趙焱,北宋開國功臣趙普的後人,趙蒙的父親。


  聽到趙焱的話,這名老婦開口埋冤說道:“都怪你這狠心的人,將我孫兒送那甚麽靈荊山,若非如此,我這孫兒豈能如此。”


  聞言,趙焱露出了無奈的神色,所謂百善孝為先,無論他官職多大,年紀有多大,在這名老婦麵前,他依然是那名不敢頂嘴的稚童。


  “好了,既然俊義已回,我等可安心入睡了。”那名老翁出聲打斷老婦的埋冤。


  隨後叫一旁一名美婦,攙扶著老婦,仔細望著趙蒙一眼,雖然這名老翁看似老態龍鍾,然而被其所盯著的趙蒙,卻神色一凜,猶如被鷹隼所盯著一般,直入神魂。


  “俊義,日後趙家要靠你,切莫再今日這般莽撞,畢竟趙家如今榮辱興衰,皆在中庸,而你卻過於鋒芒畢露,日後要收收鋒芒。”這名老翁,對趙蒙叮囑說道。


  聽著爺爺的話,趙蒙點了點頭,他並非如外表那般粗枝大葉,隻是內心不願為世俗所羈絆,如今聽到一直在他眼裏,猶如大山一般的爺爺,卻說出這種趙家日後,需要依靠他的話。


  這讓他極為觸動,在這一刻他知曉自己不再是昔日稚童,在十幾年前,他行事無所顧忌,皆為他是趙家子弟。


  而今,他已長大成人,不能再一意孤行,隻因自己心中所想,便不顧趙家的事情。


  緩緩點了點頭,趙蒙對老翁說道:“祖翁,孫兒知曉矣,日後定當三思而後行,不會如今日這般,橫衝莽撞。”


  聽聞趙蒙的話,這名滿頭鶴發的老翁,眼中露出了欣賞之色,趙家人丁興旺,他雖為趙家之主,但偏枝也有不少人。


  他若有朝一日不在了,就需要為兒孫所慮,然而他兒子有三名,然而各個卻不堪大用,並非棟梁之才。


  這下一輩,也各個未曾磨礪,深受趙家恩惠,然而卻各個並無大才,身居一方縣令,一偏將還可,再往上便毫無機會。


  他趙家本為趙普之後,祖先為宋朝開過宰相,而今卻隻能身受祖先恩澤沐浴,卻無法再踏足祖先的領域,這多少讓他感到遺憾。


  卻不想出現了趙蒙這異類,若說誰對趙蒙最為了解,並非他的父母,而是這名看似老邁不堪的老翁。


  “好,好,有你這一番話,我也放心了,俊義,你父還有話和你說,祖翁先去入睡了。”老翁指著一旁中年男子說道。


  “嗯,”趙蒙點了點頭,他知曉平日裏祖翁,在戍時就入睡了,而今卻在子時,還在這大堂內,就是為了等候他的歸來而已。


  趙焱和趙蒙父子二人,目送著老翁離開,這方才濟濟一堂的人,如今卻隻剩下了他二人。


  感受著這股冷清,趙焱轉過身子,對趙蒙說道:“跟我來。”


  說罷,趙蒙便跟隨著父親趙焱,緩緩來到書房之中,這書房極大,其中以儒書為主,其中還有一部分道藏,卻毫無與佛經為主的書。


  對此,倒是並不出奇,他趙家本為趙普後人,在後世之中,趙普還被傳播著一句,半本論語治天下的名言。


  來到書房之中,趙焱隨意拿出一本書,北宋印刷術極為流行,上至達官貴人,下至販夫走卒,都以紙卷為主。


  趙焱手中的書,正是道家的經典,老子所留的道德經,翻開其中一篇,上麵赫然寫著上善若水。


  在趙蒙挺直腰杆,站立在一旁等候父親的指示,卻不想他獨自翻開書籍,自顧自的觀看了起來。


  這諾大的書房之中,久久無聲,唯有翻動書頁的聲響,空中彌漫著沉重的氣氛。


  仿佛過了很久,如一盞茶,又或者一炷香時間,趙焱忽然停止翻書的動作,出聲問道:“俊義,你距離後天層次,還有多大的差距?”


  聽著父親的問話,趙蒙也如夢初醒,迅速回道:“並無多大差距,最多一年,我便可突破後天層次。”


  聞言,趙焱點了點頭,轉過身子望著趙蒙,出聲說道:“據說,你白晝裏和少陽宗那天驕,周軒不分上下?”


  “是的。”趙蒙也坦然相告。


  “嗯,你將白晝發生的事,仔仔細細的說一遍。”趙焱坐在椅子上,愜意的閉上雙眼,對趙蒙說道。


  而趙蒙也二話不說,將白晝裏發生的一切,全部告訴給趙焱。


  不多時,白晝裏發生的一切,趙焱皆清清楚楚,腦海中也猶如重現一般,將白晝裏的經過,全部浮現。


  將一切捋清楚後,趙焱緩緩睜開雙眼,望著眼前站立的趙蒙,眼中露出了恍然之色,曾幾何日,那不過自己小腿高,整日叫著自己父親的稚童,如今卻長大了,比他還高了一個頭。


  “俊義,我雖為先天高手,但上限在何處,你我也心知肚明。”趙焱徐徐說道。


  聽聞這話,趙蒙點了點頭,自己的父親情況他也極為清楚,知曉他是以丹藥,強行拔高力量層次,雖成為先天,但也堵死了前路,再也難行寸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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