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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三十六章 各方動態

  在這諾大京城略偏僻的地方,有一寬敞的空地,而這寬廣的場地卻有一朱樓翠閣,外表極為精美絕倫,門匾上寫著瞻雲驛。


  在這富麗堂皇的建築裏,有一名身子挺拔的中年男子,這男子長得劍眉星目,那劍眉仿佛要化為真劍,劃破長空一般。


  此刻這長相還算俊朗的中年男子,皺緊了那劍眉,站在大廳之中,看著眼前地上的遺體,這遺體正是少陽宗的,早上還和他恭敬的敬禮,如今午後卻成為一具冰冷,不會說話的死人。


  而在這遺體後方,還站立著數名白衣弟子,望著無聲的侯靖,一個個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大氣也不敢出,生怕觸怒了他。


  看著眼前小心翼翼的眾位弟子,侯靖隻感覺牙疼,強忍著怒氣問道:“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眾位弟子麵麵相覷,卻無人膽敢出聲。


  “此事與靈荊山有關,”望著廳內沉默不語的眾人,其中一名弟子硬著頭皮出聲說道。


  經過這名弟子不斷的述說,侯靖才知曉了這前因後果,正因如此,侯靖不僅僅是牙疼,連頭也開始發疼。


  事關靈荊山,這讓他也極為頭疼,這裏並非雷州,少陽宗隻是外來者,此次是京城,誰都知曉是那個人的地盤,而那個人又是靈荊山的掌門。


  而今卻在比武前夕,出現這種事情,實在是讓侯靖也極為頭疼,但事到如今,侯靖也唯有靜神深思,如何才能將此事解決。


  “靈荊山,仗著王開自認天下無敵,欺負我少陽宗無人了麽!”侯靖冷聲說道,這也是在眾位弟子麵前表態。


  隨後侯靖又出聲說道:“但如今非在雷州,又在天子腳下,你等安心在此,在比武前莫要出這瞻雲驛,更不得做那挑釁生事。”


  說罷,便離開此處,那卿傲等人可是少陽宗的命根子,就此被官府扣押,豈不讓江湖中人恥笑。


  所以如今的侯靖,唯有自身前去交涉,尋找少陽宗的盟友,將傲卿等人快速放出來,將此事壓下。
……

  而在另一處的班荊館內,氣氛極為沉默,可謂是愁雲慘淡,諸多弟子也麵帶愁苦,不知等到屠策歸來,該如何開口。


  在城門調戲了呂禦的屠策,姍姍歸來,進入班荊館內,望著大堂的弟子,感受到這異樣的氣氛,疑惑問道:“你們做了何事?為何如此愁眉苦臉?”


  聽聞屠策之言,眾人你看我、我看你卻無言以對,不知該如何開口。


  望著這情形,屠策心頭閃過一絲不妙的情緒,指著高馳說道:“高馳,你久經風浪,你來說究竟是怎麽回事。”


  看著屠策指著自己,剛從花街回來的高馳,抓了抓後腦勺,無奈說道:“屠長老,大事不好了,張師弟當街殺人了……”


  “什麽,當街殺人,那小子竟然敢在天子腳下做出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他莫非想找死?!”一臉震驚的屠策詫異驚道。


  “事情是這個樣子的……”一臉無奈的高馳,將經過仔仔細細的說出。


  半晌後,屠策才知曉是什麽事情,那震驚之色方才斂去,隨意說道:“我道何事,不過如此,你等何須愁眉苦臉。”


  聽著屠策滿臉不在乎的樣子,高馳提醒說道:“屠長老,這可非同小可啊,張師弟所殺之人,乃是少陽宗弟子,並且是當街殺人。”


  “你等無需擔憂,此事有我來解決,你等該如何便如何,安心修煉。”屠策正色說道。


  望著屠策,眾人雖疑惑,但卻不好出言說什麽,唯有看著屠策離開的身影,百思不得其解。
……

  開封府乃為大宋的首府衙門,素有天下首府之稱,地位顯赫。而這開封府的府尹總領府事,掌管京師民政、司法、捕捉盜賊、賦役、戶口等政務。


  擔任這開封府尹的名人,更是數不勝數,其中以寇準、歐陽修、蔡襄、包拯、範仲淹、宗澤為代表,而其中的宋太宗、宋真宗也亦擔任此責過。


  所以擔任這開封府的府伊,皆為能人,又或儲君。


  如今為建中靖國末尾,這開封府的府的牧、伊並無人擔任,唯有一名叫做謝文瓘的男子,擔任開封府的知府。


  這謝文瓘乃為進士甲科出身,擔任過大名教授,早在微末之時,就敢駁論王安石的變法,性格也為耿直之人。


  此刻的謝文瓘與一幹人,在幾間夾層屋子裏,辛勤批閱案文,無論白日黑夜,依然勤勤懇懇批閱案文,也正是因為有這些人,才開創了“清廉剛毅,除暴安良”的官衙新政。


  就在謝文瓘批閱案文時,忽然有人在門外敲響,出聲說道:“謝知府,今日有人在京中鬧市縱馬奔馳,以及有人在鬧市殺人之案。”


  聞言,謝文瓘眉間一皺,手中毛筆停下擺在一旁,低聲說道:“俠以武犯禁,這朝廷應該就要重新學習秦漢,將這無所事事的遊俠,肅殺一清!”


  隨後歎了一口氣,謝文瓘也知曉這想法不切實際,緩緩站立起身子,離開座椅前往門外。


  打開大門,望著站立在門外的判官,謝文瓘疑惑問道:“這縱馬行凶之事,鄭判官你自可判決,為何前來找本府?”


  “回稟謝知府,因為這縱馬行凶的人並非尋常百姓。”這鄭判官一臉難色的回道。


  聽著這鄭判官所說,謝文瓘並未詫異,膽敢在鬧市縱馬的,除了官宦子弟也無人膽敢行這般事,出聲問道:“那縱馬之人,為誰家郎君?”


  “稟謝知府,那.……那帶頭之人,乃是當朝曾仆射的孫子,其餘幾人也為權貴之後。”鄭判官回道。


  聞言,謝文瓘隻是皺起了眉頭,出聲說道:“可曾有人被馬所傷?或身死?”


  “稟謝知府,這並無人受傷。”鄭判官回道。


  聽到鄭判官的回答,謝文瓘神色一鬆,既然無人受傷便可,開口說道:“既然無人受傷,那就仗責五十,以示懲戒。”


  “謝知府,這萬萬不可。”鄭判官一臉難色的回道。


  “這有何不可?他曾布之孫就為孫子,這諾大京城百姓,亦非他人之孫?”謝文瓘出聲怒斥道。


  “謝知府並非因此,而是那曾海,如今四肢盡斷,若再仗責怕是要一命嗚呼矣……”鄭判官解釋道。


  “什麽,為何四肢盡斷,難道那曾海從馬上墜落?”謝文瓘驚訝說道。


  “並非如此,這曾海在鬧市縱馬,恰好被那趙家的郎君遇見,要知曉那趙家郎君乃是靈荊山弟子,出手便知真章,那曾海豈能是對手,一幹人等皆被那趙家郎君折斷四肢。”


  一臉正色的鄭判官出言解釋道。


  “既然四肢盡斷,那你趕快放人。”謝文瓘皺眉說道。


  “遵命。”鄭判官回複說道,卻還未離開。


  見此,謝文瓘疑惑說道:“你為何還不離開?”


  “稟謝知府,今日有兩事需你斷定,方才為其一,此事為二,便是鬧市殺人案。”鄭判官嚴肅說道。


  聽聞此話,謝文瓘適才舒展的眉頭,又皺起,神情凝重的說道:“你將此事一一道來。”


  不多時,這來龍去脈就在鄭判官口中,一一說出。


  聽完鄭判官的話,謝文瓘原本皺起的眉頭,又施展開來,對鄭判官開口說道:“此事非你我能管,若那少陽宗、以及靈荊山有人前來要人,你且盡管放人便可。”


  說罷,便在鄭判官眼中轉身離開,將大門轟然關上,重新朝案文前去。


  見此,鄭判官也搖了搖頭,轉身離開。
……

  約莫晚上七點左右,曾布從右仆射的官邸中離開,回到了家中,這曾府倒是極為氣派非凡,大門前有兩石獅,門匾上寫著曾府兩字。


  這兩字出自於曾鞏手中,這曾鞏在後世位列唐宋八大家之一,並且還是曾布的兄長,於曾肇、曾布、曾紆、曾紘、曾協、曾敦,共稱為南豐七曾。


  緩緩從轎中下來,年邁的曾布徐徐來到曾府中,卻發覺今日氣氛極為沉重,冷聲問道:“你等為何如此這般?”


  見到曾布回家,一名中年錦衣男子出聲道:“父親,子承被人打斷了四肢了。”


  這名出聲的男子,正是曾布的兒子曾紆。


  聽聞此話,曾布勃然大怒,怒道:“何人敢對我曾家子孫,做出這般慘絕人寰的事。”


  又一名男子出聲說道:“父親,請息怒,待我一一道來。”


  這名男子則是曾禮,是曾布另一位兒子。


  端坐大堂太師椅上的曾布,眼簾微閉,手指輕輕敲擊椅子扶手,靜靜聽著曾禮的解釋。


  片刻後,那短短幾句話已講完,而曾布卻依然在閉目養神,仿佛未曾聽到一般,唯有不斷敲擊扶手的手指,才告訴眾人,他是在思考,而非睡覺。


  麵對此景,曾家子弟無人膽敢出聲,各個斂容噤聲,深怕會打擾到曾布的思考。


  又過了一會,蠟燭燃盡過半,曾布方才睜開雙眼,緊緊盯著曾禮,出聲說道:“曾海如今何在?”


  “父親,子承如今在臥內,因手腳盡斷,已召集煉丹師前來就診,煉丹師說不出十日,便可痊愈。”曾禮戰戰栗栗的回道。


  聞言,曾布臉色變得更冷,緩緩出聲道:“你可知曉,因你子所闖的禍事,明日我將會受到多少人的彈劾!”


  “知……知曉。”曾禮驚慌失措的回道。


  “哼,你知曉還敢讓你子,闖出這般禍事!”曾布怒斥道。


  對於曾海闖下的禍事,曾布並不在乎,他在乎的是,明日朝中會有多少人拿此說事。


  他千辛萬苦的擠走老上司章惇,如今好不容易成為右仆射,被人稱呼一聲宰相,正打算再接再厲,擠走左仆射韓忠彥,卻不想出現此事。


  “待你子痊愈,若走出曾府一步,便打斷雙腿,我曾家為儒學世家,讓他好好學習儒學,以及防身之術,堂堂一個大丈夫,卻整日沉迷酒色,看看人家趙家兒郎,你羞愧麽?曾禮!”


  曾布望著眼前的兒子,咆哮說道。


  被曾布咆哮的曾禮,身子戰栗如碩鼠,卻不敢吱一聲。


  咆哮過後,曾布閉上雙眼,如今既然出現這事情,曾布也唯有想辦法解決。


  忽然曾布猛的睜開雙眼,他想起了一個人,朝大兒子曾紆叫道:“召元長入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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