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章 上清派呂禦
靈荊山的下山之路,可謂是青泥何盤盤,百步九折縈岩巒。
在這極其崎嶇坎坷的山路中,行走著約莫幾十人的隊伍,其中一名身材瘦削的少年,朝眼前身材魁梧的男子問道:“趙師兄,此次下山,你前往何處?”
“啊,此次下山,我與你們一同前往東京,隨後再回家探望一番,我亦有六年未曾歸家矣。”望著前方崎嶇山路,趙蒙對後方少年回道。
麵對這哪怕是他趙蒙,常年行走在深山道路,此刻也不敢生出小瞧的心思,傳說中蜀道及其艱辛,因此流傳的詩句數不勝數。
其中最有名的便是李白所傳的詩句,蜀道難,其中述說了蜀道之難,難於上青天,而這靈荊山的下山之路,也不遜於蜀道。
聽聞趙蒙的回答,張羅點了點頭,便也不再開口,而是專注於道路上,此刻這支隊伍由屠長老帶隊,是為了下山,前去參加皇城中的諸派對決。
初時張羅以為應該隻有參賽的三人,助威的十人,以及一同下山的趙蒙,卻不想來了如此多的人。
後經過屠長老宣布,方才知曉這些一同下山的弟子,則是負責購買商品的,山上原本的資源,隻供原本的地級以下的弟子,完全足夠。
然而此次因宗門比武,其餘下山闖蕩江湖的弟子,也全部歸山,自然夥食就高了幾個檔次,這些下山的弟子,各個修為比起宗門留在山中的弟子,何止高了一倍。
修為高了,肚量自然也就大,一頓頂玄級弟子三頓,尤其是趙蒙,一頓幾十斤肉,不在話下。
負責砍柴,做飯的黃級弟子,聽聞這大胃王下山,各個喜極而泣,若不是知曉內情,張羅還真以為這貨,有多受歡迎。
……
經過幾個時辰後,眾人適才到達山下小鎮,其餘負責購買商品的弟子,與張羅等人一一道別,便就在此分開。
而張羅等人則來到鎮中的馬廄,看守這馬廄的則是一個滿頭白發的老頭,他著眼前帶隊的屠長老,也知曉這是要前往皇城比武。
不敢耽擱,趕忙將眾人領到馬匹處,各自牽著馬匹的弟子,則朝眼前不逾矩之年的老人,行了一禮。
在這古代世界中,凡長壽之人,連皇帝都會請召,對其進行慰問,是以眾人對這滿頭白發的老人,施禮並不過分。
張羅等人,齊齊踏上馬背,便朝東京而去,此次距離東京並不遠,不過短短幾百裏,由靈荊山精心飼養的馬匹,皆可算是千裏挑一的戰馬。
不過短短一個時辰,便來到了東京城門外,如今東京城身為大宋的國都,加之新年即將到達,又逢十年一遇的七派對決,以至南北賓客,紛紛來此。
此刻東京城門,關卡及其繁忙,人來人往,車如流水,馬如遊龍,可謂是車水馬龍,好不熱鬧。
觀此景,方雨沫微微蹙起眉頭,她從小居住在山中,並未來過山下,更不喜熱鬧,初聽這吵鬧不堪的聲音,並不適應。
對此長流,張羅倒是麵無表情,他還真不相信,自己等人前來參賽,還要在這城外排隊,等待搜查才可入城。
果不其然,騎馬站在人流外的屠策,隨意一翻身便從馬中下來,緩緩一動,身子便越過人流,來至城門守衛處。
而其中幾名守衛,正在細心排查這些入城之人,要知曉如今聽聞七派在皇城比武,江湖中人聞聲趕來的並不在少數,可以用不盡其數來說。
其中久經風雨,見過大風大浪的江湖老人,還會畏懼王開威名,不敢輕易動手,更不敢殺人。
而這些江湖中,血氣方剛、初生牛犢不怕虎的青年人,比比皆是,在這京城中,一言不合,怒火上頭,還管王開是何人,直接拔刀相向,以至於命案頻發。
引得今上宋徽宗大怒,一度要阻止這些江湖中人,湧入京城,然而所謂蛇有蛇道,鼠有鼠道,這些江湖中人便喬裝打扮,企圖蒙混過關。
麵對此景,宋徽宗趙佶哭笑不得,唯有廢除這條約,然而雖然廢除,但排查卻愈發嚴峻。
是以,如今的守衛不僅要排查對方是否為疑犯,以及是否為江湖中人,勸誡對方不要輕易動手。
忽聞屠策身形墜落,各自神色一凜,隻當有人要前來尋事,腰間兵器紛紛拔出,為了偵查這江湖中人,這幾個臨時守衛,皆為皇城司之人,各個可稱一流高手。
然而不等他們出手,一旁一直在閉目養神的藍衫壯年男子,忽然開口說道:“勿動,非敵也。”
“哈哈,死老鬼,你還沒死啊。”屹立在原地的屠策,聞此人之語,細看之下才知是熟人,開口笑道。
這藍衫中年男子,緩緩睜開雙眸,此眸子看似平和,但及其深邃,猶如要把人的神魂懾走一般。
望著屠策,露出了一抹笑容開口道:“你屠策還沒死,貧道若死了,你該會有多寂寞。”
“哈哈,你上清派長老呂禦怎會在這何,做官差之事?”屠策疑惑問道。
聽聞屠策之言,這呂禦也露出了一抹苦笑,無奈說道:“還不是派中弟子,初來乍到衝撞了這城中官差,後皇城使親自來臨捉弄,便有貧道舍身前來做這苦役之事。”
一旁幾名守衛,聽見這呂禦說自己等人所做為苦役,也不敢出聲反駁,唯有眼觀鼻,鼻觀心,權當沒聽到。
“哈哈,有你呂禦親自鎮守,怕是無宵小敢在此興風作浪吧。”屠策聽聞眼前老對手被王開壓迫,成為這城門零時守衛,大笑道。
“自貧道來此,江湖好友皆略施薄麵,未曾在此生亂,是以有貧道依然可在繁忙中,靜思苦修。”呂禦淡淡笑道。
“今日我前來所謂何事,你也知曉了,我先去將弟子攜帶前來,於你一觀,哈哈哈。”說罷,屠策身子聞風而動,頃刻間化為無影,消失在此。
望著屠策消失的地方,呂禦眼眸一動,訝然笑道:“這老小子越活越幼了,如今還在貧道麵前,施展身法,要不是被這看門之事所限,定要教你知曉何為班門弄斧!”
而一旁幾名守衛,也依然充耳不聞,依然勤勤懇懇的在一旁,搜查眼前過關之人,至於那名身材魁梧的老頭是誰,他們也知曉是誰了。
普天之下,能和身旁這藍衫男子說話的,沒有幾位,而又身著青袍的,也唯有靈荊山那批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