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6章 酒後胡言
薛念鈺原本也隻是想跟她開個玩笑,沒想到這人這麽認真,便道“沒關係的,我會做飯,夫人愛吃那便夠了,不必兩個人都會。”
這話雖是好話,可聽到鳳鸞耳朵裏怎麽就那麽不舒服呢?
她努了努嘴,道“你還是覺得我笨。”
“天地良心,我可從未有過那等想法。”
薛念鈺為表決心,還做了發誓的模樣。
鳳鸞這才滿意道“好罷,好罷,即如此,我便當你是誠心的了。”
話音剛落,便聽到山上傳來一聲呼喚,“鳳姑娘,薛公子。”
鳳鸞連忙從薛念鈺身上爬起來,整理了一下衣裳,這才喊道“我們在這裏。”
那人急匆匆的過來,原來是蕭嵐。
“宴席要開始了,還請兩位入席吧。”
鳳鸞一眼便瞧見蕭嵐眼眶有些紅潤,大抵是跟爹娘見麵又哭了一場吧。
鳳鸞和薛念鈺便跟上蕭嵐回到飄雪閣。
果然宴席已經開始了,兩人便入了席。
其實說是宴席也沒有那麽正式,隻是家宴罷了。
一來是慶祝蕭嵐回家,二來是慶祝鳳鸞和薛念鈺喜結連理。
蕭序夫婦和蕭何夫婦早就已經坐好了,除了他們,還有前幾日去南陵月華台參加過比劍大會的蕭炎。
蕭炎當日輸給了薛念鈺,心裏一直鬱悶。
他的性子真真是遺傳了他父親,做事必要做到最好,故而有些古板。
他一見到薛念鈺和鳳鸞,便從席子上站了起來,道“薛念鈺,我這幾日苦練功法,已經找到了打敗你的法門,我們出去再比一場。”
這是家宴,蕭序豈能容忍自己的兒子做出這等丟臉的事情,他皺起眉頭狠狠的拍了拍桌子。
雖然都是一家人,可到底薛念鈺是半個外人,這樣的場麵實在是不好看。
蕭炎最怕自己的父親,一見他拍桌子,哪裏還敢有半分囂張的氣焰,連忙乖乖的坐下。
鳳鸞被他的模樣逗笑了,他這樣子跟當年的自己真真是一個模子。
她以前就胡鬧,做事有時也不過腦子,時不時惹蕭序師兄生氣,好在自己是個女人身,蕭序師兄最常對她說的一句就是“你若是個男子,我定要將你往死裏打。”
如今看來,往死裏打的另有其人了。
蕭炎顯然比她當年更怕蕭序師兄啊。
蕭炎被她這樣一笑,頓時麵子上就有些掛不住,他凶惡的瞪著鳳鸞。
可他很快就收起了視線,因為一束更冰冷的視線正在看著他,他循著那視線看去,正是薛念鈺。
蕭炎打了個冷戰,這人也未免太護著他這小嬌妻了罷。
可到底盯著人家的娘子不是個事兒,蕭炎隻好憋著氣不再去看鳳鸞了。
宴席上,蕭何夫婦問了些鳳鸞的近況,鳳鸞都一一回答。
蕭夫人道“阿鸞長大了,如今也嫁做人婦了,以後萬萬不能像以前那般胡鬧。”
鳳鸞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道“我知道的。”
她說著往身旁那人看去,那人也正在看她,兩人對視一笑。
薛念鈺覆上鳳鸞的手,道“無妨,阿鸞什麽樣子我都喜歡,以後不管怎麽胡鬧,我也都護著她。”
蕭何夫婦以前便見過沈鈺的,也知道這兩人的愛恨情仇,如今看著這兩個孩子有情人終成眷屬,心中也是為他們高興。
這會兒聽他這樣維護和寵愛鳳鸞,蕭何夫婦心中更加欣慰了些。
蕭何笑道“好,好,念鈺是個好孩子,以後阿鸞就有勞你照顧了。”
薛念鈺點頭,道“多謝蕭門主,我待阿鸞此生如一。”
他從不飲酒,便隻是倒了杯薄茶,一飲而盡。
鳳鸞倒是挺喜歡喝飄雪閣的果酒,這日子高興,她便沒了分寸,多喝了幾杯,直到宴席散去,鳳鸞已經有些神誌不清了。
她歪歪扭扭的倒在薛念鈺肩頭,口齒不清道“再來一杯,再來……最後一杯。”
薛念鈺奪下她手裏的酒杯,道“好了阿鸞,你醉了,不能再喝了。”
鳳鸞不滿的抬頭看他,一雙桃花眼半眯著,頗有風情。
待到看清眼前那人的時候鳳鸞原本擰著的眉頭立刻舒展開了,她傻笑道“哪裏來的小公子,生的好生俊俏。”
她一邊說著,一遍去摸薛念鈺的臉。
他勾起唇角,淺笑道“別鬧了,我扶你回去休息吧。”
那人不知有沒有聽進去,隻是瞪著一雙桃花眼,一眨不眨的盯著他。
薛念鈺被她盯得有些羞怯,便一把捂住她的眼睛,湊近她的耳朵低聲道“我們回屋去,給你看個夠,這裏人多,別鬧。”
鳳鸞拂下他的手,道“真的?”
薛念鈺好笑的點點頭。
那人卻麵上一紅,傻笑道“要小美人抱抱才回去。”
薛念鈺苦笑道“好,抱你回去,即便是醉了,也這樣調戲我,真真是欠了你的。”
他站起身來整理了一番衣裳,又跟殿上坐著的蕭何、蕭序夫婦告辭。
一切完畢,薛念鈺彎下腰來,將那人打橫抱起來。
鳳鸞笑眯眯的勾著他的脖子,嬌羞道“小美人,你好軟啊。”
她說著便伸手去捏薛念鈺的臉頰,那人白玉般的臉被她捏的有些紅潤。
他輕咳一聲,道“別鬧。”
鳳鸞才不聽他的,隻是一個勁兒的胡鬧,雙腳還不停地亂踢,薛念鈺險些要抱不住她。
他無奈的搖頭,這人越說越來勁兒,實在是管不了。
鳳鸞捏夠了他的臉,又摸摸索索的往他喉間探去,手指輕柔地撫摸他的喉結,好像在把玩什麽有趣的玩具一般。
薛念鈺被她撩撥的有些不適,便啞著聲音道“阿鸞,別鬧,我難受。”
那人聲音原本清冽撩人,如今帶了幾分沙啞便有種說不出的誘惑。
饒是醉著的鳳鸞,也禁不起這般勾引,她亂動的手緊緊的環上他的脖子,狠狠地吻了他。
薛念鈺愣了愣,才好容易清醒些回應她。
可這兩人吻得熱烈,一時間連走路也忘了。
忽的,幾個修士走了過來,薛念鈺耳力向來很好,連忙鬆開鳳鸞。
那人哪裏管得了這些,每個定力的仰著頭索吻。
薛念鈺低聲道“有人。”
她紅了眼眶,不管不顧的扭了扭身子,道“還要。”
薛念鈺拿她沒有辦法,隻好快步將人抱回房間。
關上房門,薛念鈺這下心裏放鬆了些,他將懷裏那人輕輕放到床榻上,自己轉身去點油燈。
可那人哪裏肯叫他離開一步,她一把拉住他的衣袖,委屈道“你要去哪裏?你別走。”
薛念鈺回頭,坐在她身旁,輕輕撫摸著她的臉頰,道“別怕,我不走,我隻是去點個油燈,屋子裏太暗了,阿鸞怕不怕?”
鳳鸞一把抱住他的腰,道“我不怕,你不準走,哪裏都不準去。”
他隻得拍拍她的薄背,道“好,我不走,累不累,躺下休息一會兒。”
鳳鸞搖頭,仍舊是抱著他不肯鬆開。
薛念鈺低聲道“怎麽了?”
她的情緒莫名低落,漸漸開始胡言亂語起來。
“沈鈺,不是我殺的,他們都不是我殺的,真的,你要相信我,我在這裏等了你好久好久,你怎麽現在才來看我?”
薛念鈺愣了愣,又是這個沈鈺,他……到底是誰?
他瞧著這人喝醉的樣子,怕是明日醒來也想不起今晚說了什麽,他終於將心中的疑問提了出來。
“沈鈺……是誰?”
鳳鸞抱著他腰的手又緊了緊,道“是你,自然是你,沈美人,你怎麽這麽狠心,你喜歡上旁人了是不是?你不要我了是不是?你想娶孟越?你不能娶她,她們孟家的人都不是好人,都不是……”
她說著說著,聲音漸漸低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陣陣抽泣聲。
薛念鈺不懂她在說什麽,孟家的人?孟家不是在十幾年前就已經沒落消失了麽?
他修仙史學的很好,他知道孟家觸了神怒,是被住在天宮裏的那位神君殺死的,西陵的所有修士幾乎一夜之間逃離了高唐樓。
這孟家的人不是都死光了麽?那跟鳳鸞有什麽關係呢?
鳳鸞她的模樣看起來比他還要小一些呢。
薛念鈺想不明白,便又試探著問道“阿鸞,我為何要娶孟越?”
懷裏那人哭的更凶了,她抽泣道“因為……因為你喜歡她,你……你在天宮的時候就……喜歡她。你還騙我……說你喜歡的人是我,你騙我,若你喜歡的真是我……怎麽會輕易懷疑我?”
薛念鈺聽得雲裏霧裏,天宮?打他出生以來,天宮便已經歸神君所有,凡人修士不得擅入天宮,否則會引來神怒。
“我們何時去的天宮?”
她抬起頭來,癟著嘴道“就是比劍大會嘛,你一邊對孟越好,一邊還來……還來撩撥我,還說什麽讓我……之後又……又懷疑我對你下毒。”
比劍大會?
他記得在天宮歸神君所有之前,仙門的比劍大會確實都是在天宮進行的,可那已經是很多年前的事情。
鳳鸞這麽小的年紀怎麽會去過天宮,還參加過比劍大會?
他垂下眸子,問道“阿鸞……你多大了?”
鳳鸞鬆開環在他腰間的手,掰著手指數了起來,一、二、三……十……
好像不夠。
她伸出兩隻手掌,傻笑道“有……一萬多歲了。”
薛念鈺愣住了,他猜想鳳鸞或許要比他大一些,雖然不清楚緣由,可他沒想到鳳鸞竟有一萬多歲?
“真的?”
鳳鸞認真的點頭,雙手緊緊地握住他的手,道“你會不會覺得我很老……就……就不喜歡我了?”
薛念鈺在意的倒不是這個,可他很好奇,鳳鸞一個凡人是如何做到活這麽久的?
難不成是傳說中的……長生草?
“阿鸞,你到底是……什麽人?”
鳳鸞不明白他的話是什麽意思,隻是歪著頭看他,道“我是……是你的人,你不是都已經……已經欺負過我了麽?”
他愣住了,他很清楚鳳鸞說的欺負是什麽意思。
那個奪了鳳鸞清白的人,是沈鈺?
他不由得怒從中來,“你說你喜歡我,難道隻是因為我跟他生的像?你到底喜歡的是誰?”
鳳鸞不解道“你……你在說什麽?沈美人,我好累,你抱我睡嘛。”
薛念鈺一把將那湊上來的人推到在床榻上,他緊緊地捏住她的下巴,被嫉妒和憤怒衝昏了頭腦。
“你說,你愛的人究竟是誰?”
鳳鸞眼睛紅了,她淌下兩行淚水,道“你不是沈美人,你不是他,他從不會這麽對我,我討厭你。”
這話更是點燃了薛念鈺心中的怒火,他厲聲道“我當然不是他,你將我當成他的替代品,虧我還這般用心的待你,結果隻是為他人做了嫁衣裳。”
鳳鸞大哭起來,雙手抵在薛念鈺心口,道“你放開我,別碰我,我討厭你,走開。”
薛念鈺從小到大嬌生慣養,直到遇上鳳鸞才改了脾性,對她更是一心一意的好。
可如今他才知道自己隻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心中的苦悶更不必說。
他憤憤的低頭啃咬她的薄唇,那原本就有些紅腫的唇瓣被他蹂躪的幾乎要流出血水來。
鳳鸞掙紮著,酒也醒了幾分,她喊道“薛念鈺,你瘋了,走開。”
她如今身上帶著修為法術,想要推開薛念鈺簡直易如反掌,可她沒有這麽做,直到此刻她也不願叫薛念鈺覺得她騙了他。
薛念鈺根本不理會她的喊聲。
這一晚,屋外下起了大雨,伴隨著屋裏一陣陣哭喊聲,都消散在雷雨聲中。
次日一早,鳳鸞隻覺得自己好像被馬車碾壓過一般,身上沒有一處是不疼的。
她想起了昨晚那人的反常表現,心中隻以為他也是吃多了酒,雖然心中不滿,倒也沒有過分生氣。
可她醒來之後卻發現身旁那人已經沒了蹤影,她強忍著身上的疼痛,起身將自己的衣裳撿起來穿上。
她的雙腿好像斷掉了一般,疼痛難忍。
鳳鸞穿好衣裳,便又回到床榻上躺下來。
她心中想著薛念鈺大概是知道累著了她,給她做飯食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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